第七十九章
她原以为找她来帮忙是靳函煊和杜钰琅商量好了的,但是沒想到杜钰琅在看见他们二人一同出现时表情有些惊讶,明显是不知情的样子。
“杜钰琅,助手我帮你請好了,不過先說清楚,出场费可是很高的啊。”靳函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說道。
“嗯,多谢了。”只愣了一瞬后,杜钰琅就微低下头淡淡应道。
“那接下来具体安排就交给你们俩自己做主了,我一会儿還约了衡宇的樊总见面,要是谈成了,可就多了一個大买家。”靳函煊神采熠熠地說,看起来对這单生意很是期待。
杜钰琅听了沉吟了一下,“樊思衡嗎,之前听說他這個人不是很喜歡玉石這些东西,杜炜烨似乎有找過他,但沒听說后续有什么进展,這次他怎么又突然感兴趣了?”
“他现在還是不感兴趣,”靳函煊狡猾地一笑,“不過,這回我找的帮手很管用,至少說服了他来和我谈這一次。”
“哦?”杜钰琅扬了扬眉毛,有些好奇,“你說的帮手难道是樊逸凡?”
“就是他,他家老爷子现在只肯听他的话,有他当托事情就好办多了。”
杜钰琅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勾了勾嘴角道:“他给你当托的话,我倒是不奇怪了。”
乐桐溦听了半天并不知道他们說的都是谁,這会儿听杜钰琅這么說不由问道:“为什么不奇怪?你们在說什么人啊?”
“我等会儿要见的那個樊总是南山市衡宇房地产的老总樊思衡,给我当托儿的這個人叫樊逸凡,是他的大儿子。”靳函煊先给她解释道。
“那說他给你当托不奇怪這事呢?”乐桐溦问完,发现靳函煊的表情竟然有些为难,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难得,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杜钰琅笑了笑,对乐桐溦道:“這么和你說吧,樊逸凡的处事风格就是另一個靳函煊,只不過他们俩一個在平市一個在南山而已。虽然樊逸凡平时眼界很高,很少有他能放在眼裡的人,但也许是因为性格上的相似性,他和靳函煊倒是一见如故,关系意外地很好。”
靳函煊干咳了两声,“你這么說绝对是添油加醋了啊,我們只是在赛车的时候认识,觉得对方技术不错想结交一下罢了,不是因为别的。”
他虽說得一本正经,但乐桐溦却听得出他声音裡少有的几分尴尬,不禁莞尔。
“溦溦,你别信他這么有误导性的话,說得好像我們俩都是恶霸還臭味相投似的。”靳函煊见她在笑脸色更显无奈,“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中午应该要陪他们吃饭,你们一起来。”
“嗯,到時間了通知我。”杜钰琅点头道。
靳函煊也不再多话,趁着乐桐溦不注意快速在她额前一吻,轻声道:“中午见。”說完后就潇洒地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乐桐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却不自觉地噙了一抹浅笑。
“桐溦,你......”杜钰琅望着她,喃喃道。
“怎么了?”她回過头来,等着他的下文。
不過杜钰琅并沒有說下去,“沒什么,”他摇了摇头,“去办公室吧。”
变化已经在悄悄发生了,但是她如果自己還沒有意识到,那他也沒有豁达到主动去提醒的地步。
※
“你把资料都搬到這裡来了啊。”乐桐溦翻阅着杜钰琅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是以前杜家生意往来上的记录、原料供应商的情况调查和买家偏好调查一类的资料,曾经应该是放在杜清誉书房裡的。
杜钰琅一边整理着手边的文件夹一边回答她:“嗯,這些东西放在家裡沒放在這儿安全,姑且也算得上是商业机密了,被别人看到恐怕不好。”
乐桐溦默默扫了眼摊得满桌都是的文件,声音充满了怀疑道:“商业机密你就這么放着?這不是随便进来一個人都能看到么......”
“所以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啊,刚才你也看到了,這裡的门需要刷卡加密碼才能开,想偷偷进来也不容易。而且平时我也不会這么放着,昨天看得晚了些,就沒有锁。”杜钰琅說完,乐桐溦才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要看出来也不难。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看了個通宵吧。”
杜钰琅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往常做事都是一丝不苟的,就算再晚再困也一定会把文件锁好了才走,不可能像這样随手摆在這裡。”乐桐溦扬眸看向他,“钰琅,我知道你心裡着急,但是再着急這些事也還是得一步一步来。要是你现在不注意休息把身体拖垮了,以后可怎么办?”
“我沒事,不用担心。”他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說着关心的话,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個人還在一起的时候。
不過下一秒,当他的目光落到她手指的戒指上时,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
那钻石的光芒,实在是太刺眼了。
“对了,刚才听你们說那個樊总对玉石不是很感兴趣,是因为什么啊?”大概是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乐桐溦便换了话题问道。
“沒有为什么,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又不是非要有個理由。”杜钰琅的语气稍稍有些生硬,說完后自己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放缓了声调:“不過這個樊总的脾气十分固执,即便听了樊逸凡的建议来和靳函煊见面,也未必就会被說动。”
“肯定能說动的,是他的话,一定沒問題。”乐桐溦确信地說。
這句话并不是盲目的乐观,从认识到现在,關於靳函煊她最不怀疑的就是他的能力。
杜钰琅定定看了她两秒沒有說话,之前她也是這样笃定地告诉自己靳函煊不可能是害死杜清誉的背后黑手,而他并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靳函煊有了這种程度的信任,甚至要超過了她对他的。
如此看来,有些事,或许早就有了预兆了,只是她沒有发现而已。
“桐溦,這些资料你尽快熟悉一下,之后会用到。”杜钰琅定了定神,开口时语气冷静,真像是在对自己的助手說话。
“我知道了。”其实不用等他說乐桐溦已经在开始看了,她细细地盯着文件,并沒有注意到杜钰琅的神态变化,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方才内心的那一番风起云涌。
注意力一集中,時間就過得特别快。当靳函煊打来电话的时候,乐桐溦才意识已是两個小时過去了。
不出意外的,他那边谈得很顺利,樊思衡還欣然提出要和他共进午餐,靳函煊便也叫了杜钰琅和乐桐溦一起。
說实话,乐桐溦心裡对那位“南山市的靳函煊”還是挺好奇的,听說他也在,不由带了一丝顽皮的心态想看看這個樊逸凡到底是個怎样的人。
靳函煊先陪着樊家父子去了吃饭的地方,杜钰琅和乐桐溦随后由他安排的司机送了過来。
這是一家日本料理店,裡面装饰得很有和风气息,流水亭的设计新颖独特,一條周围包着竹條底下铺满鹅卵石的水道途径所有座位,并一直向后延伸进各個雅间裡。
他们由店员领着,沿着水流一路七转八折,总算在一個雅间门口停了下来。
门刚一打开,就听裡面一個清亮的声音道:“哟,弟妹来了!”
“是嫂子。”靳函煊的声音懒懒响起,然而他刚站起来准备向樊思衡介绍乐桐溦和杜钰琅时,樊逸凡就已经先他一步走了上来,站在乐桐溦面前。
“弟妹啊,可算是见着你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是实在沒办法赶過去,后来看了新娘子的照片,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啊!早知道函煊這小子這么好福气,我当时說什么都会把手上的事推個一干二净去参加婚礼的!”
樊逸凡說完又紧接着轻捶了杜钰琅的肩膀一拳,不羁地說:“钰琅,你小子也是沒良心,都不主动联系我!”
在来的路上乐桐溦听杜钰琅說過,他和樊逸凡只见過几面,话說的不多交情也不算深,却沒想到对方這么自来熟。
当然,见到真人后她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說樊逸凡在南山就和靳函煊在平市一样了,两個人都是靠脸就能混到饭吃的级别。不過要让她說自己对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却是和外表无关,总结起来就一個词,超出想象。
即便是像靳函煊這样玩世不恭、不拘小节的人,在正式场合也還是比较注意形象的,至少穿着搭配上会合着规矩。而眼前這個人,明明是来谈正事的,却穿了一件花衬衫,一條九分的天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红色黑底的帆布鞋,整個打扮就像是要去拍写真的男明星一样。而且更醒目的是,他還留了一头长发,染成浅棕色,高高地扎在脑后,這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個随心所欲的艺术工作者。
好在她现在已经锻炼得对待各种事情各种人都能够处变不惊,当下便十分自然地和樊逸凡打了招呼,而杜钰琅也配合地和他拥抱了一下以示熟稔。
“好了逸凡,回来坐下。”樊思衡沉声发了话,目光先是看向乐桐溦,冲她和蔼地笑了笑之后又投向了杜钰琅。
很明显,他对杜钰琅更感兴趣。
樊逸凡听了父亲的话,便热情地拉着乐桐溦坐在了自己和靳函煊的中间,并体贴地替她铺好了餐巾,特别自觉地将靳函煊晾在一边,而靳函煊对此似乎也沒太大的反应。
等着众人都落了座,樊思衡便又打量着杜钰琅道:“你就是杜老先生的长孙?”
“是的叔叔。”杜钰琅彬彬有礼地答道。
樊思衡嗯了一声,看了看他,声音中带了轻微的不屑:“我见過你父亲,也许是受杜老的影响,他的很多观点非常陈旧而且迂腐,早就不适合现在這個时代了。要我看啊,杜家照目前這個形势发展下去,最终也只能是面临衰败的下场。”
听到這话,乐桐溦不由神色一紧,靳函煊這时却按住了她的手,冲她微微摇了下头。
她心下略惊,抬头再看樊思衡,发现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直直盯着杜钰琅。
难道,這是要试探嗎?
作者有话要說:不用担心樊哥哥不会喜歡女主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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