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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第6节

作者:未知
他们每天最清闲的时候也得工作十個小时左右,有的场子租借時間很短,所以拍摄起来几乎就跟打仗一样。陆鹤飞一开始還有点僵硬,一到摄像机前,老师教他的就全忘了。李导說過他好多次,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陆鹤飞也沒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抗。他会提前跟副导演打好招呼,让卫诗在监视器旁帮自己记动作和表情,特别是那些远景切近景的部分。沒自己的戏份时他就远远的看着,一点一点学。 李导念在他肯用工,够勤奋的份儿上,也就不怎么骂他了。 其实陆鹤飞不是很在乎能不能演好戏,也不在意是不是第一部 戏就有很大成就。他之所以這么认真,其实全都是因为黄海楼的那句话。 叫他别给王董丢人。 每当想起這句话的时候,他都能想到王寅,于是乎他的种种不服和愤恨都能激发出来,他知道王寅想让他当一個乖巧听话的宠物,他知道王寅看他卑微如草芥,他知道他其实在王寅面前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 這让他懊恼,一方面是自尊受挫,一方面是他会不自觉的在意王寅的看法。 也许他跟王寅是两种人,王寅不要脸,他要。 就這样過了一個多月,陆鹤飞在片场生活的還行,期间王寅有跟他发過信息联系了联系,陆鹤飞沒說上几句话,王寅就又去忙工作了,陆鹤飞觉得自己活像闺怨诗裡的女人,天天就等着王寅理他似的。 王寅不是不想理他,只是一代昏君也得有日理万机的时候,他想清闲的时候去片场探班看看陆鹤飞,顺便给他一個惊喜。只是他想的挺好,现实却不是那個样子。 周末王寅在参加一個饭局的时候,高司玮给他打了個电话。 “王……王董。”高司玮一向冷淡的声音此时听上去有点不太平静,“您在忙么?” “什么事儿?”王寅知道高司玮找他肯定是有事情的,就沒說太多的废话。 “是小飞。”高司玮說,“小飞在片场出了点意外,受伤了。” 王寅皱眉:“伤哪儿了?” 高司玮顿了顿,才說:“脸上。” 第8章 “什么?”王寅提高了一点音量,“好好的拍個戏還能伤到脸?都干什么吃的?” 高司玮不敢說话。 本来拍個都市剧又不用吊威亚又沒有复杂的搭建,大部分场景還是在市裡拍,几乎不会有什么难度。然而陆鹤飞今天拍的這场戏是他替喜歡的姑娘解围,跟路边儿一群小混混打架。虽然排练了几次,也找好了位置,但是拳脚无眼,真拍的這一下子就招呼到了脸上。 对方带着粗布手套,蹭破了陆鹤飞脸上的皮,半边脸都留下了青红的印子。当时场面一片换乱,跟陆鹤飞演对手戏的群演赶紧跟陆鹤飞道歉,陆鹤飞摇了摇头表示沒什么,拍戏发生点什么事儿都正常。卫诗带着陆鹤飞去简单处理了一下,這点小伤在他们看来得要命,当明星靠脸吃饭,万一留下点疤痕就完了。医生看了看之后表示擦点药就好了,不碍事的,卫诗這才放心。 “看把你吓的。”又不是伤筋动骨,处理過伤口之后陆鹤飞就跟卫诗回去了,“沒见過打架啊?再重的伤我都受過,這才哪儿到哪儿?” “這不一样!”卫诗特别严肃地說,“要是身上也就算了,你的脸出点事儿楼姐非得扒了我的皮不行。”她思维跳跃,忽然又问,“你原来還打架斗殴呢啊?” “我看着不像?”陆鹤飞问。 “我想想啊。”卫诗說,“你是不是抢了人家大佬的女朋友所以跟人打架啊?” 陆鹤飞笑道:“你真当是拍电视剧呢啊?就是小时候在街上打架啊。” 卫诗說:“你们男生打架沒理由的么?” 陆鹤飞想了想,說:“你就当是为了生活吧。” “哇,這么心酸!”卫诗附和地夸张說,“非常深沉的理由了!” 陆鹤飞說:“我逗你呢,小孩儿打架就是沒理由的。” 俩人回了片场,陆鹤飞沒什么大事儿,但是脸上這個伤一时半会儿下不去,他的戏份就只能往后挪。他沒事情做,還是照常的在边儿看着。 晚上吃饭,金岩跟他坐一块儿的,俩人這段時間熟络了不少,也能聊的来——其实大多时候是陆鹤飞在顺着金岩的话聊,至于內容,他都是沒兴趣的。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儿会私底下去学,這样也仅仅是为了社交。 虽然开春了,可是日头還是短,天黑的早,陆鹤飞有說有笑的跟金岩一起回了宾馆,见门口正好停了一辆银色的奔驰s63 amg,骚情的不行。车门推开,王寅从裡面下来,三個人打了個照面,王寅看都沒看他们俩,径自去了宾馆裡面。 陆鹤飞的眉头轻微动了一下,看自己身边儿的金岩一副要去打招呼但是被无视了的尴尬样子,就拍了拍她:“走了。” “哎……”金岩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睛遮盖住了忧愁。陆鹤飞不懂怎么看女人,他跟金岩在一起久了,也知道這是有心事了。不過看见王寅能生出何种心事儿来,陆鹤飞瞎猜都能猜到。金岩就是去年直线蹿红的,后背沒人捧,哪儿来的這样势能? 王寅风流多金,又是女人们最爱的身材体魄,心甘情愿的叫他白睡又如何呢?大家都自以为聪明克制,想着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可是這样的魅力之下也很难不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感幻想。到头来也只是无情总被多情扰罢了。 一想到這裡,陆鹤飞心裡就有点不是滋味。 王寅是从片场来的,先是打着探班的名义去导演那儿晃了晃,压根就沒提陆鹤飞這茬事儿。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几句,问了问拍摄进度和状况,话裡话外透露着“好好拍不要给我省钱”的意思。不過說到底一個都市剧,又不是烧钱的特效大片,也沒有什么特别的外景,哪儿有花钱的地儿啊。不過投资方给他们面子,愿意抬一手,导演制片人自然奉承一番。 谈话的功夫王寅已经察觉到陆鹤飞并不在這裡,高司玮跟他說過剧组入住的酒店,王寅借口去慰问慰问其他的工作人员便离开了,然后就是在门口碰见了陆鹤飞跟金岩的那一幕。 只是王寅和陆鹤飞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那一幕也就分外无声无息。 陆鹤飞在房间裡看剧本,正看的入神的时候的门铃响了。 “谁啊?”他问。 “house keeping。” 陆鹤飞一听就知道是王寅的声音,他快速的打开门,见走廊左右都沒人,把王寅拉了进来,好像方才门口的一幕完全都沒发生過,隔了好久之后第一次见王寅一样,惊喜又急切地问:“您怎么来了?” “哟。”王寅慢慢悠悠地把大衣脱了搭在椅背上,眼都不带抬地說,“這才多久沒见,演技见长呀。”他朝陆鹤飞招了招手,“過来我瞧瞧。” 陆鹤飞上前一步,叫王寅看他。王寅的手放在陆鹤飞的手臂上,顺着往上摸,待到脖子的时候手掌一曲,正好跟陆鹤飞的脖颈形成相同的弧度,眼睛一抬,刷地直视陆鹤飞:“受伤了?”陆鹤飞被他凌厉的眼神激的一滞,停了一下,才闷声說:“沒什么,只是擦破一点皮,過两天就好了。” “我之前是不是沒跟你交代過?”王寅說,“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字眼跟着他的眼神游走在陆鹤飞的身上,不是安慰,更像是质问和警告。 “我不是故意的。”陆鹤飞不喜歡這样,便說,“又不会留疤,您心疼什么?您在乎我,還是在乎我的脸?” 王寅吸了一口气,拉近陆鹤飞与自己的距离,压低声音說:“你觉得我在乎你什么?” 陆鹤飞就像跟王寅较劲儿一样:“全部。” 王寅盯着陆鹤飞发笑,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受伤的脸颊:“下巴這裡也红了,還沒消呢。” “在乎么?”陆鹤飞還是那样认真的重复问王寅。 “陆鹤飞,我喜歡你這张脸,脸在爱在,听清楚了么?”王寅的手离开了陆鹤飞的脸颊,突然猛的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陆鹤飞的脸上,“啪”的一声,像是把時間的弦都打断了,房间裡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陆鹤飞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寅,被打的一侧马上就红肿了起来。王寅還是那副波澜不惊地口气对陆鹤飞說:“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你可以跟我示威的筹码。”他顿了顿,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想清楚了就吭声儿。” “……” “說话!”王寅严厉呵斥。 “清楚了。”陆鹤飞哑着嗓子說。 “大点声儿。”王寅說,“听不见。” “清楚了!”陆鹤飞大声說。 “很好。”王寅满意的摸了摸陆鹤飞的头,暴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不见了,他還是那個温文尔雅的王寅,“這几天好好休息,杀青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陆鹤飞扯了扯嘴角,神色默然,“谢谢王先生。” 王寅走后,陆鹤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已经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了,甚至神经都有些麻痹。事实告诉他,无论他再怎么挣扎,他在王寅眼中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去区别。王寅会特意来看他的伤,仅仅只是在意這样一副皮肉,至于裡面装的是他陆鹤飞還是别人,王寅是不关心的。 他走到了一旁的穿衣镜,镜子裡的自己脸上挂着彩,眼神阴郁,一点也不好看,狼狈至极。 一拳砸在了镜子上,镜子裡的陆鹤飞分裂成了碎片,缝隙马上被殷红的鲜血所填满。 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对于陆鹤飞伤势的变种并沒有過多過问,他们也不着急陆鹤飞是否能尽快回来拍戏,经费富余,谁都不想過天天打仗一样的紧张生活,這段時間每天就上工十個小时左右,好不悠闲。 陆鹤飞的戏份沒那么多,中间养伤的拖拖拉拉俩月也拍完了,時間快的像做梦一样。最后一條戏份拍完之后,陆鹤飞全部的工作结束正式杀青,大家鼓掌欢送陆鹤飞,工作人员捧给他一束鲜花。 不同于其他演员杀青时候的普通鲜花,给他的是一束白玫瑰。 他看了一眼卫诗,卫诗敲敲跟他說:“楼姐吩咐的,她說你喜歡白玫瑰。” 陆鹤飞不喜歡白玫瑰,只是那天因为恰巧手边有一只,所以就送给了王寅。而黄海楼吩咐的,自然也是王寅的意思。 他把那束花抱回了宾馆门口,然后对卫诗說:“喜歡么?送你了。” “喂!”卫诗有点招架不住陆鹤飞几乎是强塞一样的动作,“這花還挺好看的呢,你真不要了?” 陆鹤飞转头问她:“你這辈子有男人送過你花么?” 卫诗长叹:“你羞辱我。” “我哪儿是羞辱你?”陆鹤飞把卫诗手裡的花拿回来,轻轻闻了一下,再重新郑重的送给了卫诗,“那我就当第一次吧,這种机会可不多,你拿我当审美衡量标准,省的以后被人骗。” “不是越漂亮的人才越会骗人么?”卫诗红着脸用手捶陆鹤飞,“拿你当标准,那我這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了!” 陆鹤飞朝她笑了笑:“那你随意。” “不過,要是能来個长得像你這样的,我觉得被骗一骗也沒什么。”卫诗說,“指不定是谁占谁便宜呢。” 陆鹤飞笑而不语。是啊,大家都這样想,除了王寅。 他正想着這個人,手机也响了,是高司玮。高司玮時間卡的正好,知道陆鹤飞這会儿已经结束了剧组的工作,便在第一時間发来了贺电,并叫他晚饭前就回去,王先生在等他。 王寅說過,等他杀青之后要给他接风洗尘,今天這束白玫瑰应该只是一個前奏信号。陆鹤飞忽然觉得,王寅日理万机,倒是信守诺言,当时随口說的一句话如今都要兑现。他看了看時間,還早的很,收拾好了行李之后就带着卫诗离开了。 他心裡不再像当初一样面对王寅的邀约而充满忐忑与猜想,反而气定神闲。 是接风宴還是鸿门宴,他陆鹤飞倒是要看看。 第9章 這一次王寅好像心情不错,竟然自己主动开车来接陆鹤飞。只是有了之前一次的经历,陆鹤飞也懒得把王寅口中的宴会一事看的太重,随便穿了一身儿就下去了。开车门一进去,见王寅穿的倒是有点正式。 “刚放学?”王寅揶揄陆鹤飞穿的像個学生。陆鹤飞轻描淡写地說:“回来的時間太急,就够洗個澡,沒空再收拾了。” 王寅說:“你是女人么?洗澡要多久?” 陆鹤飞撇了王寅一眼,态度暧昧地說:“就是想洗干净点。” “行,你不愿意费劲,怕我逗你玩?”王寅笑道,“那你一会儿可别后悔。” 王寅驱车抵达了一处二环裡的宅院,外面看普普通通的朱红大门,走进裡面却别有洞天。景观装设存留着民国北平城的风情,室内的摆件氛围又无一不透露着京城顽主的自恃身份。這裡是私人的院子,家主好客,与王寅早年相交,故而后来一些他们自认为的名流风雅之事多在此处进行。 說是把酒言欢,其实也是一种维持彼此关系的社交手段罢了,非常流于表面,彼此也心知肚明。 “他们家厨子不错。”這是王寅对這裡的评价。 他把车停好下去,陆鹤飞這才把他看的完完整整,夜色之中一身西装的王寅走进了四合院裡,像极了百年前北平城裡上层社会的大人物。只是王寅沒有什么书卷气,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文人,而是刚刚放下手枪,脱了军装去参加宴会的军阀。 “快点。”王寅转头,招呼還站在原地的陆鹤飞,“多大人了,還要叫我請你么?”他一只手抄在裤兜裡,一只手停放在腹部,微微仰着头,自然而然就是一副强者气魄。 陆鹤飞觉得自己可能是拍戏拍的脑子糊涂了,把刚才萌生出来的敬畏仰慕之情赶紧掐死,快步跟了上来。他站在王寅身边儿,個头可能就比王寅高了個头发梢儿,但俩人走一起,陆鹤飞就像是放假的小鬼被家长带出来见世面一样。 不過当他发现饭局上不单单是他和王寅两個人,且大家都挺正式的时候,就有点理解王寅看他穿着随便叫他别后悔的意思了。 王寅是真的来带他见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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