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天选施家人...)
她盯着门看了半晌,平静地回身坐在绣凳上,该吃吃该喝喝。
沒有办法立即解决的事情,都先随它去。
施老夫人重新回到正堂,施家其他人都沒散呢,瞧见只有她一人,皆奇怪不已。
施老夫人拍拍袖子,理直气壮地說:“我给她锁起来了,以后就让她待在娘家。”
“什么?!”
這三声震惊的声音来自于齐筝母子三人。
施老爷捋捋胡子,赞许道:“這個法子好,回头我就让人送信儿去陆家,搬回二娘的嫁妆。”
施华亭和施春浓兄妹则是满脸佩服的看向施老夫人,“還是母亲\\娘您英明。”
齐筝母子三人:“……”
再文雅的名字,也不能给脑子加成智慧。
施太后费心给兄妹三人起了名字,叫起来一定很失望吧?
两個少年一個十五,一個十三,在场辈分最低,不好无礼插言,只能看母亲。
齐筝作为施太后亲自做媒,一拖上下三代人,为施家中和了智力的大功臣,保持理智,撑起一個当家夫人应有的端庄笑容,温声道:“父亲、母亲,這恐怕不妥……”
施家其他人全都看向她,纵是不服,也等着她先說。
這也是施家的好处。
所以即便施家白占着個皇亲国戚的大馅饼,只挂個闲差,沒什么出息,累及夫人诰命品级也不高,齐筝却沒什么怨言。
毕竟内裡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個儿知道。
齐筝耐心道:“父亲、母亲,且不說二娘的意愿如何,施、陆两家都不是小门小户,這归宗一事,最好還是两家商议,平和解决,万不能儿戏。”
“谁跟他们平和解决!”施老夫人一副要干架的气势,“就凭他们家当初干的事儿,我带女儿回来,谁也拦不了!”
齐筝无视大姑子的点头赞同,又眼神警告丈夫之后,才道:“母亲,当初那妾室和庶子的事儿闹出来,咱们沒能把二娘带回来,又给了决议,现下便不能再拿从前的事儿說了。”
她赶在施老夫人反驳之前,提醒道:“咱们可是太后的娘家,這些年本就沒能给太后她老人家什么帮扶,总不能尽惹麻烦。若是闹得太难堪,有损太后颜面,陛下万一对施家不满呢……”
那年事出的时候,施老夫人就听儿媳妇掰扯過這些道理,如今再听,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听信了那陆仁的话,要死要活非要留在陆家……”
“我若是知道她会做傻事,当初便将她锁在家裡了……”
齐筝却觉得,以二娘那时教陆家拿捏住的性子,锁了也管不了,兴许還要出事的。
“母亲,二娘這次回来,瞧着气色颇好,人也明媚多了,不如咱们从长计议。”
說完,她就派人去請来宋婆子,询问她施晚意的打算。
只要施晚意過得好好的,宋婆子全随着她,便沒对施家人說旁的,只道:“二娘子說她想开了,再不会为难自個儿,這半年来都是快活着過得。”
這些施羽能从旁佐证,在一旁点头。
然而施老夫人爱女之心,封锁极强,就信自己脑袋裡想得,抽抽噎噎地說:“我的二娘是多单纯的孩子啊,定是不得已,才走到這一步……”
宋婆子习以为常,很是淡定地转向齐筝,“夫人,二娘子确实想开了,您不必担忧,她如今心裡有成算。”
齐筝虽然持怀疑态度,不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出于对宋婆子的尊敬,颔首表示她晓得了。
随后,宋婆子告退,半句沒问施晚意怎么样,毫无负担地去找老相识们叙旧。
齐筝吩咐不许派人去陆家搬嫁妆,便放任施老夫人他们不管,打算去处理府务,顺便安排晚膳。
果然,下一刻,施春浓已经开口:“大嫂,我想和离。””
施春浓统共成婚七年,回娘家约莫一千二百多次,這是她第一千二百多次提出想和离。
施春浓也习以为常,语气跟晨昏定省似的,道:“那我下次再问。”
齐筝:“……”
她收回前言,施家也沒那么好,大姑子糟心极了。
另一处,施晚意非自愿独自待在闺房裡两刻钟,碟子裡的精致的零食便一扫而空,沒得吃,待不住,只能起身在屋子裡打转消食。
這屋裡每一处都有原身的影子,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
“她”清晨起床,很乖,坐在床上醒一会儿神才会用软糯的声音叫人进来。
“她”喜歡读诗,喜歡才子佳人的话本,每当书卷捧在怀中,眼睫染上夏日金色的光影,是少女对“青鸟为信,只念一人”的向往。
“她”女红极好,坐在绣凳前,满眼柔情,绣了嫁衣……
施晚意放下绣撑,看向门,扬声道:“是谁?”
施晚意显出笑容,“嬷嬷,您過来是放我出去嗎?”
“不是,老奴与人叙完旧,特来向您告辞,先回陆家去为您砌火炕,也办您吩咐的事儿。”
施晚意欢快的脚步倏地钉在地砖上,无语。
“老奴告退。”
宋婆子像极了渣男,离开前只有冷漠,沒有半分温情。
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還不能把她怎么样的人,也都随它去。
施晚意臊眉耷眼地原路返回,捏起根绣花针,在绣撑上戳出個“哼”。
而宋婆子回到陆府东院,便亲自去正院支钱。
陆老夫人听清楚她的来意,“……”
她们攥着她儿子那么些個钱,去膳房取吃食也就罢了,又要钱砌火炕?!哪来的脸?
陆老夫人极想质问一二,可晨间陆姝被送回来,虽然噘着嘴不說话,下人也只說是“衣服脏了”,但她再无法欺瞒自個儿——
长媳已经不是从前那個陆家能够掌握在手中、予取予求的人。
這让陆老夫人极为难受,她也决计不想一直被动下去。
陆老夫人心有算计,也能忍得下這一时的气,遂绵裡藏针,傲慢无疑地說:“去支吧,我這做母亲的,总归是心疼儿媳的。”
自家娘子說過,捞到手的好处才是好处,谁损失谁嘴硬。
宋婆子退出去,从账上支了砌三個火炕的钱。
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娘子是大度的嫡母,自然不会亏待庶子。
施家——
施晚意也不知道施老夫人到底是如何想得,娇软可人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就撂在這儿,也不好生聚聚。
她又跑不掉……
施晚意看不进原身那些你侬我侬的书,搬了腰凳坐在一盆沒开花的兰花前,赏叶。
施家不愧是大邺出了名的“暴发户”,屋子裡盘了地龙,比陆家东院暖和许多。
寒冬裡暖房赏花,這都是托了原身的福。
有生之年,竟然能用娇软形容自個儿,也是托了原身的福。
施晚意想着,默默坐直了些,手指勾起鬓边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她一個人,戏也极多。
而施老夫人为了不让她出门,无所不用其极,连一家团聚的晚膳都安排到了她的屋裡来。
齐筝对施晚意歉道:“因着都是自家人,便沒那般讲究男女大防,妹妹不介意吧?”
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大嫂,你也不劝劝母亲嗎?”
齐筝从容一笑:“大事由我,小事由她,长命百岁。”
施晚意仰望她,沒眼力见儿地說:“大嫂,你是管不了母亲吧?”
……
一家人吃完一顿和谐的晚膳,天色已经不早,施老夫人赶众人离开,她要锁门。
施春浓出去前,冲着施晚意使眼色。
施晚意沒看懂,目露疑问。
施春浓点点头,大步跨出门。
施晚意:“……?”
第二天,一家人在施晚意這儿吃完早膳,施老夫人再次锁上门之后,施春浓又悄悄折回来,施晚意终于知道了她的意图。
“二娘,你沒出過墙吧?阿姐带你翻出去玩儿。”
施晚意是沒出過……
施春浓隔着门自信道:“放心,阿姐都安排好了,咱家花园跟神峪寺就一堵墙,翻過去,直接在寺门前上马车。”
“刷——”
门外传来拔刀声,施晚意忙在施春浓要用刀砍断锁之前,劝阻:“阿姐,或许……我們可以用钗撬开?”
施春浓一听,也是,收刀回鞘,伸手去头上拔钗,拔了個空,想起来她沒绾女子发髻,又去拎了個施晚意的婢女回来,命令:“撬。”
婢女看一眼门,沒听到自家娘子否定,便拔下钗开始撬门。
“咔哒。”
门锁打开。
施春浓露出喜色,待她抽走锁,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门,随手捞起施晚意的斗篷,拉着她就要出去。
施晚意踉跄了几步,无奈,她的想法是一拍脑袋就来嗎?沒有任何计划嗎?
“阿姐,等等。”
施春浓回头疑惑地看她。
施晚意沒解释,转头吩咐婢女:“你先进去假装我,母亲来就不要說话,大嫂来就让她帮着遮掩一二。”
明明是姐姐要带她出去,施晚意還得自個儿扫尾。
婢女遵命,福身后踏进房门。
施春浓夸她:“還是二娘你机灵。”
施晚意:是啊,她在施家显得格外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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