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开交 第16节 作者:未知 上次還拿了欧蕙做幌子,這次索性直接不装了。乔晚微点了点头,看着杨柏赞叹:“你還真是……持之以恒。” 持之以恒是褒义词,但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褒奖,但杨柏不在意,他看着乔晚,眼睛裡全是喜歡。 “我不想放弃。”杨柏道。 “可是我們不可能了。”乔晚道。 杨柏听乔晚這么斩钉截铁,想起上次的那個男人,问道:“你有男朋友了?” “你觉得我像是有了?”乔晚笑。 杨柏道:“那個池先生……” 上次以后,杨柏消停了一段時間,原来是误会了她和池故渊的关系。在這种时候,乔晚如果承认,那杨柏肯定会放弃继续追求她。可是她要是承认,那对池故渊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我們俩只是朋友,现在都沒联系了。”乔晚道。 說完,乔晚对杨柏說:“我和他更不可能。我和他的差距,比和你的差距都大。” 乔晚提到差距,杨柏灵敏捕捉,上次那件尴尬的事之后,他们一直沒有拿出来聊過。杨柏听了乔晚的话,道:“我妈和你說什么了?說我們差距太大?” “差不多。”乔晚点头。 杨柏了解地泄了口气,他眉眼间全是无奈,道:“我妈就這样,谁她都看不上。”說完,杨柏道:“倒是能看上家世好的,但人家家世好的也看不上我啊。” 乔晚惊讶了一下:“還有看不上你的家世的?” 乔晚刚說完,外面门突然被敲了一下:“乔老师,你快递。” 吕雯說话的功夫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杨柏,吕雯一笑:“有朋友啊。” “嗨。”杨柏落落大方一笑。 這种男人向来招女人喜歡,而看到杨柏,吕雯就意会地看了乔晚一眼。乔晚看出她误会,只道:“他也是欧老师的朋友。什么快递啊?” 乔晚這么一解释,吕雯眼裡的暧昧直接消散,她可惜了一下,而后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了乔晚:“不知道。应该是文件。” “谢啦。”乔晚接過来道谢,吕雯說了声“不客气”后离开了钢琴教室。 吕雯离开后,乔晚看了一眼文件上面的寄件地址。看完后,乔晚打开了文件。而在文件的裡面,還套了一個文件,上面還贴着快递□□,看封口处也沒有开启的迹象。 乔晚翻過来,看了一眼那個文件的寄件地址。 杨柏正和乔晚聊着天,有人打断了一下。那人走后,杨柏继续和乔晚聊着:“当然有比我家世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他兀自說着,乔晚却沒有說话。她看着她手上拆开的文件,拿着文件的手指像是在轻轻地颤抖。 “怎么了?”杨柏问。 杨柏說完,乔晚已经起身离开了钢琴教室。 - 乔晚离开钢琴教室后,径直朝着琴行的门口走去。前台那裡,吕雯正在接待一对家长和学生,见到乔晚過来,吕雯道:“哎,乔老师刚好,這边有個学生想上试听课……” “我請假。”乔晚道。 乔晚說完,沒等吕雯再說什么,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琴行门口。吕雯看着乔晚的背影离开,眼神裡带着些莫名其妙。她很快回過神来,对身边的家长道:“抱歉啊,钢琴老师好像有些私事,我另外再安排一位钢琴老师给您。” 乔晚离开琴行,径直走上了电梯。 电梯内空无一人,乔晚上了电梯后,电梯门关上,开始平缓下行。当电梯下行到14楼时,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开,电梯外一個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手上還抱着资料,她走进电梯看到电梯裡站着的乔晚,眼睛裡惊喜了一下:“哎,是你。” 乔晚听到女人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一個长发女人,穿着黑色的棉麻长裙。她的腹部隆起,是那天她帮忙捡资料的那個孕妇。 对方打招呼,乔晚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在說完后,乔晚的表情骤然定住了。 女人看着表情突然定住的乔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站在一旁,疑惑地观察着乔晚。 “你怎么了……” 女人還沒问完,站在电梯另外一旁的乔晚像是身体失去支撑,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乔晚手裡拿着的,是dna检测中心的检测结果,是那個叫茹麟的女人寄来的。她怕她以为她作假,所以寄给她的资料她自己都沒有拆开過,确保信息为真。 资料上显示,她和茹麟有99.9%的血缘关系,是亲生的母女。 她们是母女,那她和现在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从她有记忆起,乔小桥就是她的儿子。在她失忆前,乔小桥就已经出生了。如果她现在的母亲不是她的母亲,那乔小桥是她的孩子嗎? 是嗎!? 第17章 乔晚回了家。 家裡空无一人, 乔小桥在上幼儿园,原本母亲应该在的。乔晚站在客厅,看了一会儿后, 离开家去了附近的超市。 乔晚一家人住的地方是個很繁华的社区,有個小型超市。超市旁边是一些小吃店和小吃摊, 下午两点, 小吃摊沒什么人光顾。小贩站在烈日下,正在整理着食材。 乔晚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卫生帽正在煎着裡脊肉的母亲。 她和乔晚一样, 是個很普通的女人,当时乔晚相信她是她的母亲, 也是因为两人长相有些相似的地方。她的皮肤也很白,五官很寡淡, 随着年龄增长, 有白发, 有皱纹, 只是眼睛裡始终带着对生活的阳光, 平凡而坚韧。 在這四年的時間, 她一心为了她,甚至不惜随着她离开了那個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a市,照顾她, 照顾乔小桥。 她从沒有怀疑過自己的身份, 也从沒有怀疑過她, 但是她其实不是她的母亲。 她知道嗎? 乔晚站在那裡,胡玫手上的裡脊肉煎得差不多, 抬头时一眼看到了乔晚。乔晚也在看她, 她看到她在這裡, 却沒有過来,而且神情平淡。胡玫心下一慌,连忙把裡脊肉弄下来,走到了女儿面前。 “我是在家裡觉得太闲了,就想着出来工作锻炼一下的。” 来a市以后,女儿一直觉得对他们有责任,肩负起了养家的重担。可是母亲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始终想替她分担。以前乔小桥太小了,她要照顾他离不开。现在乔小桥上幼儿园,她除了做一日三餐也沒什么事儿,就想着出来兼职打打工,能挣一点钱就能减轻一点乔晚的负担。 可是乔晚一直不让她出来,說太累,太热,甚至跟她发脾气。现在她被发现了,胡玫怕乔晚生气。 她有些手足无措,双手在围裙上轻轻擦着,眼睛紧张地看着乔晚。但是乔晚并沒有怪她,她只是看着她,眼神陌生而复杂。 下午两点的烈日下,空气都是潮热的,乔晚浑然不知,但胡玫却看到她的脸已经被晒红了。她不知道女儿现在心情如何,她抬手放在了乔晚的额头前,给她遮阳。 “太热了,我們找個阴凉的地方,你别晒坏了。”她保护着她,像保护一件宝贝。 乔晚刚刚筑起的堤坝,正在崩塌得边缘。 “你生气了呀?”胡玫看着乔晚,和她道:“我不累的,我干活干习惯了,平时闲不住。” 在他们家,父亲吃喝嫖赌,這么多年,都是胡玫一個人撑起来的。她的身体和容颜因为過度的操劳而過度的衰老,只不過相对清闲了两年,她就闲不住要出来。 乔晚看着她,依旧沒有說话。 纵使胡玫愚钝,也看出女儿的不一样来。她的手依旧撑着给她遮阳,问道:“怎么了?” 额头上母亲的手掌轻轻靠着,上面還带了些手抓饼的味道,乔晚望着她,问道:“我当年是怎么出的车祸?” “我不知道呀。”胡玫摇了摇头,道,“当年是你爸把你带回来的,說你出了车祸,至于具体怎么出的车祸,我沒有问他。” 提起当年的事情,胡玫看向乔晚,眼神欣喜:“怎么突然问這個?你记起来了?” 母亲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她就是她的女儿,還在等待着她恢复。 乔晚的心像是被拧起的麻绳拧在了一起。 烈日太晒了,她可能有些中暑,现在头昏脑涨,脑子裡空白一片像是要炸掉了。 乔晚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胡玫紧张地看着她,道:“晚晚你哪儿不舒服?想不起我們不要硬想,慢慢来,妈妈在的。” 胡玫眼神焦急,想要带着乔晚去阴凉一点的地方。乔晚沒动,她喘息着休息了好大一会儿,拉住了母亲的手。 “我要出差几天。” “啊?”胡玫愣了一下,“钢琴老师還要出差啊?” “分部琴行的老师不太够,我過去支援一下。”乔晚道。 這是工作上的事情,胡玫自是不能阻拦,点头:“好的,去几天?” 乔晚看着母亲,道:“两三天吧,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再說。” “去哪儿啊?”胡玫问。 乔晚:“b市。” 胡玫听她說完,拿出了手机。母亲的手机是乔晚剩下的一块智能机,屏幕已经碎成花儿了。她点开屏幕,搜索着b市的天气,道:“那边比我們這儿要冷。早晚温差大,明后天還要下雨,你要带点厚的衣服。对了,你知道你外套整理放哪儿了嗎?還要拿伞……” 胡玫操心地說完,后抬手解围裙道:“我回去给你收拾行李。” “不用了。”乔晚拦住了她。 胡玫看着乔晚,沒动,乔晚看着母亲眼中的担忧,她扯了扯唇角,笑了笑:“我多大了,自己還照顾不了自己。” 见乔晚笑了,胡玫也笑了。 “你就是照顾不了。” 被母亲說了這么一句,乔晚又是笑了笑,她這么說,胡玫也沒坚持,只叮嘱:“那你把行李收拾好。什么时候走?” “今天。” “行。你收拾好走就行,這两天乔小桥跟我睡,你别担心我們。去了外面也要好好吃饭,知道么?” “知道。” “去吧。” “好的。” - 乔晚回到家,拿了行李箱胡乱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用品,而后她拉着行李箱打车去了城北。找了一家酒店,乔晚开了间房,睡倒在了酒店的床上。 她需要有独立的空间,梳理這些天发生的事情,等梳理好后,她再去处理。现在,就让她放空大脑睡過去吧。 乔晚在酒店沒日沒夜地睡了三天,第三天早上,乔晚在酒店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后,退房离开了酒店。 她沒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她亲生父母留给她寄dna检测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