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per 390
他盯着她。
黑夜把他的眼睛浸透地更加专注和黑亮。阮棠被他看地十分别扭和不自在。
“老看着我干什么?”阮棠低声地问。
严昱泽拉過她的手,阮棠缩了一下,他沒放,“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阮棠說:“都困在這裡了還能沒有心事嗎?”
“不一样,”严昱泽說,“好像是对着我来的。”
他和她悄悄說着话的时候,脸上却是严肃又深沉,好像在讨论很重要的话题。江伊凝朝两人瞥了一眼,又很快转回到和闻玺的交谈。闻玺提议让她在這裡再卜卦一次,寻找更明确的线索。她手伸进袖子裡,拿出一根圆筒。
阮棠问:“江大小姐拿的是什么?”
“签筒,他们江家祖传的,每根签坐的跟牙签一样细,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来求一根指明方向。”严昱泽說。
阮棠斜他一眼,“了解的挺详细的。”
严昱泽笑笑,随口就想答一句,“都几天了,我還能沒摸清楚情况。”但他突然觉得哪裡不对,停顿了几秒才算回過味来,“糖糖。”
“嗯?”
“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棠眼睛瞪圆了看他。
严昱泽看着她的表情,蓦然眼睛发亮,一時間都忘记现在是在坟地裡,就打算在阮棠反驳的时候,他好好跟她分析分析什么叫吃醋,比如她刚才那句话的深层意思,比如她别扭的心情,再比如這到底代表什么,還有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
阮棠沉默片刻。這期间严昱泽的眼神就一直凝在她身上,她耸了耸肩,“好像是有点。”
严昱泽脱口而出:“還不承认……呃?”
阮棠說:“昨天晚上我躺地上的时候,心裡是很烦。之前你還救了江大小姐,我看到你扑過去的。我那时候太疼了,脑子也糊裡糊涂的,就觉得特别委屈,不過今天我已经想清楚了,你离我离的远,要救也来不及反应,還有我身体的情况你清楚,其实就算换個情况,同时遇到什么危险,你也应该要救江大小姐,這些我都明白的。”
严昱泽:“……”
看着她好一会儿,严昱泽才憋出一句,“你把我想說的全說完了。”
阮棠噗嗤低笑。
這时江伊凝已经占出新的签。两人结束闲聊時間,走過去一起看到底是什么签。
江伊凝对着灯笼看了许久,說:“虚虚实实。”
阮棠等三人听了各自思索。
“虚实?說的是這條蛇的形体状态?”
江伊凝摇头,“我让人查過神庙留下的链子,吞岁肯定是实体,不是灵体。”
闻玺說:“還能更明确一点嗎?”
江伊凝把签筒收好,慢條斯理地說,“江家的签筒花了两百多年,几十個灵师苦心孤诣研究,才把占卦的签凝缩成十二支,凡是窥探天机的法术,最容易遭天忌,能有這样的指明方向,已经是签卜的极限了。”
“但不是你江大小姐的极限吧?”闻玺說,“签卜应该是只是江家占卜的其中一种手段。”
江伊凝看向他,“沒想到闻先生对卜卦的事也這么了解,沒错,我們江家不止這一种方法,不過用其他方法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玺沒再說什么。
江伊凝心裡沒有丝毫轻松,闻玺冷峻深沉,和他說了几句话,她就感觉到压力重重,就算是极为神秘不外传的占卜,這個男人好像也很精通。
看着先祖被啃噬一空的身体,和被黑暗笼罩的墓地,江伊凝想了又想,還是松了口风,“這次情况特殊,我可以试一下用家传的秘术。”
阮棠朝她望去,心裡真有点佩服,這位江大小姐做事果断有取舍,已经是很难得的品质。
她席地坐下,說:“我要准备一下,你们在旁边帮我看着点。”
闻玺往外走了走,阮棠和严昱泽也各自站地稍远一点,各自一個方向,一来不打扰江伊凝,二来望下风。
在江伊凝精心要占卜之前,闻玺突然问:“你给骆裔博曾经占過一卦,是什么?”
“是困卦。卦象凶险。不過他不是很信,沒让我解卦。”江伊凝颇有些感慨。
她闭上眼,调整呼吸,将杂念全部从脑中清除。
阮棠感觉到有一种难以形容,极其玄妙的感觉突然出现在墓地。她沒有回头,知道這是江伊凝在施展江家卜卦之术。
過了很长一段時間,江伊凝說,:“好了。”
闻玺三人立刻转過身。
江伊凝满头大汗,像是刚才不是坐着,而是做了什么激烈的运动一样,她的呼吸急促,脸上沒什么血色,视线笔直地朝阮棠看来,“……你。”
阮棠愕然,微微低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下面有所不同,一條血红的线从江伊凝面前一直延伸到她身后,现在转過身,就变成了面前,再仔细看,红线是血。
江伊凝的手指上有伤口,她舒缓了呼吸一会儿,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拍,红色血线在泥土中缓缓滑动,然后勾勒出一個字——通。
显出這個字后,不過两秒的時間,红色血线忽然就蒸发消失。
江伊凝脸色依旧苍白,对阮棠說,“关键在你身上。”
除了她,其他三人都知道這是让使用通术的意思。
阮棠有点懵,沒想到紧要关头,解决大蛇的任务是她的,一想到那條巨大可怕的蛇,她還真有点发虚。
严昱泽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們都在。”
闻玺說:“還记得你刚才看到什么?”
“他嘴裡的珠子?”阮棠說。
严昱泽和江伊凝都朝地上尸体看去,沒看到什么珠子,面露疑惑。
闻玺不疾不徐地說:“在這裡沒有珠子,你可以在其他地方拿到。”
现实中不存在,通术可以施展的地方——阮棠立刻领悟,“精神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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