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秦王有請 作者:未知 ——沈府—— 此时沈风已从雪山被救回到了府中休养,在冰窟中与叶绛裙待了一個时辰,天府派的人便過来援救,原本天府的人沒有這么快能找到,但路上遇到有人告知才能找到冰窟。 在两人离开冰窟的时候,冰窟裡面的冰蛰悄悄爬向了叶绛裙,在距离三尺的时候钻入了冰裡,而就在那個时候,天府的人正好到来,叶绛裙与沈风也就站了起来,這才躲過一劫。 “众位小姐姐,我回来了!”从雪山回到府中,沈风心情大好,刚踏入府中,看见一群妻眷坐在园子裡,便笑着上前,“劳你们担心了。” 如今沈府中的美女已是天下皆知,放眼天下,便是皇宫也不如沈府的美女娇艳,六宫粉黛也不如沈风的妻眷,众女将沈风围在中间上上下下检查一番,一個接着一個数落,一個接着一個心疼。 沈风好生一番安慰后,才问道:“可岚,這几日府中有沒有什么事?” 林可岚自从剪了短发之后,愈发气质伶俐简练,亦更加自信迷人,“小扰时有,大乱不及,京城人如今還不敢欺负到府上来。” “看来是一些跳梁小丑来骚扰,小鬼而已,便是我們的唐大小姐也能打发。”沈风冷笑一声道:“這种民事纠纷唐大小姐来应对是绰绰有余,大小姐你說吧——咦大小姐呢?”找了几眼,却沒有发现大小姐的人影,按照少女怀春的规律,她应该是最积极的。 柳婉词轻笑道:“听闻岳麓书院要将你的石像拆去,雪儿便去与他们山长理论。” 沈风神色振奋道:“大小姐竟然单枪匹马去京城最有名的书院砸场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可岚打理那些正儿八经的事得心应手,但要是有人要耍无赖滋事,可就要大小姐亲自出马。” 林可岚轻笑道:“那可不是,雪儿古灵精怪,连壶酒、青石前辈都拿她沒办法,前些天青石前辈打赌输了雪儿,得管雪儿叫姐姐,害得前辈如今過门而不入,见了雪儿便躲。” 众女掩唇噗嗤娇笑,连一向不喜言笑的婳瑶,亦是笑得合不拢嘴,直摇头嗔怪道:“雪儿活脱脱是你的翻版,若是让唐夫人知道她的千金学了你,定要怪责我們沒有好好教她。” 琴茵挺着大肚子,哼道:“我們這几個裡面,便数你最胆小怕事,学了相公有何不好,晴雪是我們家的人,我們纵容她,唐家欢喜還来不及。” 茵儿便喜歡与婳瑶拌嘴,两人越是拌嘴,关系越是好,而婳瑶性情娴静,不会与人争吵,反倒是随着茵儿的话,让茵儿高兴得翘了嘴,如今便数茵儿找婳瑶的次数最多,這也好理解,与可岚晴雪拌嘴,茵儿胜少负多,而婉词与她和和顺顺,如此一来,她便只能经常去找婳瑶安慰。 纪婳瑶淡淡笑道:“茵儿此话亦有理,他日若是唐家怪责,我便顺着茵儿的话来对。” 琴茵脸红了一下,心虚道:“你說便說,可别說是我說。” 几女莺声燕笑一阵,发反倒是沒有沈风的事,见草谷与广音正好過来,便道:“草谷师叔,你来得正好——” 此时天府的人将叶绛裙抬进来,在路上的时候,叶绛裙已经睡下,她的身体经历一场变化非常乏倦,纪婳瑶上前道:“相公,你将师叔带回来了。” “嗯。”沈风转而道:“草谷师叔,她的身体有了些变化,现在有点虚弱,你帮她看看。” 草谷点了点头,又道:“将军亦有虚耗之相,亦随我過来。” 明日便是入灵,需要充沛的体力,這几天在雪山上折腾不轻,是需要好好调养,想到此,便跟草谷大夫去。 在府中休养了半日便马上回了皇宫,正好赶上了大礼那一日,所谓大礼最后一日便是出灵。 皇帝驾崩乃是天下大事,可谓举国哀悼,莫說那些工农商的营生,便是某户有大喜亦不可声张,古代最重视礼仪,平常逛逛街买买菜都要讲究礼仪,而大国之礼,是一种强国的符号,它起到一個引领的作用,在大国周围那些小国家都会向大国学习礼仪,因此,大国之帝王陨落必须是庄重盛大、事必巨细。 当日,皇帝的送葬队伍从皇宫正门出来,时辰正好是日出,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有一千多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多人,分三班轮流抬送,而送葬队伍不仅包括皇亲国戚、将相王侯和文武百官,還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和尼姑,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吹奏诵经,整個送葬队伍长达十几裡,人数可以比得上一個小城镇的人数,从京城到陵地,沿途可达百裡,分段距离卡点上還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芦殿也是玉阶金瓦,朱碧交映,十分华丽。 一场葬礼下来,花费了财力物力皆是不可估计,這才是自古以来的通病,所谓礼,說穿了就是好面子,为了大国的颜面硬撑,礼自是不可缺少,但不能滥用,如果滥用就纯粹为了讲究排场,反而有点不尊重亡灵。 送葬队伍经過了几個时辰到达了第一個芦殿,队伍暂时可以休息,沈风一身白袍坐一根横着的树干上,在他旁边是一個小男孩和夏才女。 “嫣然,這次累你了,還要你跟着過来。”队伍从清晨到中午才休息下来,中间已行走了二十多裡路程,這点路程对沈风来說自然是小事,但对于夏才女来說却有点吃不消。 “多喝点茶水,這茶水是草谷大夫配制的,可以解乏补气血。”将手裡的茶水递给她,“你和小七都喝点,還有几十裡路程,接下去只会越来越累。” “将军也太小看嫣然了,莫要忘记嫣然之前曾去過蜀川,還与你一道上蜈蚣山平贼。”夏嫣然走了二十裡路,倒還不至于太累,她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在之前還独自去蜀川,足见她体力不弱。 “此次小七要来送殓,這孩子怕生,若我不随来,只怕中途会出事。”夏嫣然身着素衣,无依粉黛,但光是她的容貌与身姿已足够夺目。 沈风点点头道:“后日将是入陵之日,這两日還劳须才女多费心教小七,教小孩子我实在沒什么耐心,来京几天了,這孩子什么话也不說,他怎么了。” 夏嫣然脸色黯然道:“自从孤儿院被烧后,小七便变得沉默许多,如今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我亦不知他心中所想。” 沈风叹道:“孤儿院有他之前的兄弟姐妹,還有一些照顾他的人,那等于他的家,遭此变故,肯定会对他心理造成伤害,然后又得知他的身世,我怕這孩子会接受不了,以后還要你多开导他。”心裡惭愧,毕竟小七還只是個孩子,被迫卷入政治斗争裡,被迫接受别人安排的命运。 夏嫣然轻叹道:“他是帝王之后,這是他的命。” 沈风转头招手道:“小七,你過来。”小七這孩子模样生得与皇帝有几分相似,之前沒有去注意,他走到沈风身边,“這几日在我府中住得還习惯嗎?” 小七還是小男孩,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不善表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還是低着头坐在夏才女旁边,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大人也不懂小孩子的世界,不過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他们的内心世界不会复杂。 沈风沉吟片刻道:“小七在想以前孤儿院的那些兄弟姐妹嗎?” 小七面露难過道:“他们是小七的朋友,小七想他们。” 沈风道:“对,他们都是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生下来就是悲惨的命运才被孤儿院收留,這天下间還有很多像小七你這样的孤儿,那些孤儿甚至沒有孤儿院收养。” 闻言,小七抬起头道:“那快去救救那些孤儿。” 沈风摇摇头道:“家国不稳固,這些孤儿只会越来越多,小七,你想不想帮助那些孤儿?我們国家的孤儿或许以后都要靠你来救。” 小七道:“想!小七该如何做?要去哪儿救那些孤儿。” 沈风穆然道:“首先你要成为一個有能力的人,你有很多時間去学习,当有你成为一個很厉害的人物,就可以救很多孤儿。” 小七似懂非懂道:“我明白了,我要成为像沈哥哥一样有本事的人。” 沈风笑了下,转而道:“嫣然,你陪着小七,我去找你姐姐。”說罢,便去寻顾碧落。 這几天顾碧落可谓忙得头晕脑胀,白日裡要不停說服一些大臣,到了夜裡還要处理事务,柔然大军将至,内政不稳,她每日皆是忧心忡忡,此时,她正与一位大臣在交谈,身边還有瞿楚贤。 “瞿叔、章大人——”沈风走了過来,眼睛多在顾碧落身上看了几眼,便道:“顾小姐,怎么不去休息,再過半個时辰就要启程了。” “沈将军来了,你们叙叙,老夫要去歇一会儿。”這位章大人从始至终沒有给沈风好脸色,這位章大人属于政治保守派,耳闻了沈风的所作所为后,非常排斥沈风把持政局。 瞿楚贤忽然叹了一声道:“落儿,爹也去歇歇。”瞿楚贤似乎对沈风也不满,大概是因为沈风冷落了顾碧落,他为女儿抱不平。 沈风悻悻而笑,尴尬道:“顾小姐,這几日辛苦你了。”越来越不敢面对她,似乎能给与她的就是几句客套话,美人情重,不知该如何报答。 走了半天的路,顾碧落语调疲乏道:“叶前辈可有寻回?” “找回来了。”转而问道:“马上便要入殓,那几個大人是否会推举秦王出来?” 顾碧落道:“你迟迟沒有推举人选,多数大臣便觉得你身怀异心,于是大臣纷纷推举秦王出来,其实秦王之德——” “秦王?”沈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让秦王登基也未尝不可?” 顾碧落道:“小七年纪尚小,而你此时若全力支持秦王继承皇位,秦王必定亦会感恩在心,如此一来,我們便可安心抵御柔然大军,待到秦王之后,亦可让小七再继承皇位,便不负皇上遗愿。” 沈风忽然莫名其妙道:“顾小姐,你学過推理嗎?” 闻言,顾碧落迷惑道:“习過一二。” 沈风道:“当我們推理事件的时候,只要会忽略一個细小的事件,這個事件隐藏了一段時間后,又再次浮现,一般来說,谜底就在被這個被忽略的部分。” “早已闻名沈将军英武不凡,今日秦王得见,果然英雄出少年。”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来,态度十分谦卑,明显有意与沈风结交。 “我来了。”偷偷与顾碧落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笑道:“能有如此气度,假若我猜得沒错的话,你便是秦王。” 顾碧落微愕片刻,随即道:“碧落拜见秦王。” 秦王挥臂喝道:“无须多礼,本王是来见见沈将军,沈将军不知可否与本王单独說几句话。”這位秦王果然气度不凡,举止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大气,身姿比皇帝還伟岸挺拔,精神奕奕,给人一种天生王者的感觉。 沈风笑道:“秦王有請,末将岂敢不从。”說着,秦王到了一個偏静的荒处。 两人来到荒处,秦王沉吟片刻,忽然沉声道:“我想請沈将军助本王登上王位!” 沒想到他开口便是开门见山,而且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但他的眼神却是带着恳求,沈风心裡不由得对這位秦王有些刮目相看,定了定神道:“秦王认为我還有的選擇嗎?” 秦王大喜于形道:“看来沈将军是答应了!只要沈将军助本王登上皇位,本王他日必不会亏待将军。” 沈风笑了下,不为所动。 秦王狂放地笑了几声,斩钉截铁道:“莫非将军也想当上皇位,若是将军想当皇帝,本王亦愿支持将军!” 闻言,沈风心中大感意外,随即摇头道:“我对皇位不感兴趣,秦王不必试探。”他话裡還有结交的意思,但实际裡是客套话。 秦王沉声道:“本王并非是在试探,京城如今已在将军掌控中,皇位对于将军来說唾手可得,有本王支持,将军便可更加顺利。” 沈风神情不变道:“我還是那句话,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秦王神情兴奋道:“有将军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纵使将军不支持本王,本王亦有大臣们的支持,将军甘愿让贤,本王登基以后必感恩在心!” 沈风笑道:“那便多谢秦王厚爱了。” 秦王哈哈大笑几声后,转身即走,沈风方才的笑容迅速退去,取而代之地深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