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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新朝的序章——天命之战

作者:未知
翌日,车马停靠在沈园大门前,唐晴雪、林可岚与‘姐妹们’依依惜别,却不见沈风来送行,让人在园子裡找了一遍也不见他的人影,這一大早天還沒亮不知人去哪儿了。 两女倍感失落,带着扬起的尘嚣离开了沈园,离开了京城,出了京城之后,共有几條要道,在要道边上有旅客休息的地方,赶了几個时辰的马车,可以停靠下来喝杯茶水,吃点馒头包子,舟车极其劳顿,路上颠簸,尤其是对了上了年纪的人或者身体娇弱的女子。 “老板,再来两個包子,两個馒头!” “雪儿,你吃那么多,不怕路上胀气了。” “我气的,可恶的家伙,昨晚說得好听,今日却连送也不来送,可岚姐,我跟你說,我們以后再也不要理這种人。” 两女坐在路边茶水小摊裡面,唐大小姐对着馒头包子胡吃海塞,好似跟那些馒头包子有仇似的,她们一個去升州,一個去杭州,走的是同一條路。 “也许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也不会一大早便不见踪影,你知他此时身负重任,有时便顾不上其他事。” “哼,我看他是跑去找那個夏嫣然了!”唐晴雪忽然转头,鼻子嗅了嗅,“怎么那么香?這附近還有吃的么?可恶!不知道本小姐心情不好嗎,還在旁边烤野味!” 可岚!雪儿!快過来! 听到一阵喊声,唐晴雪惊道:“可岚姐姐,你可有听到,我好像听到那個坏蛋的喊声了!” 林可岚亦惊疑道:“我也听到了。” 她们闻着味道寻過去,便看见两個人在生火烤鸡,其中一人挥挥手道:“你们终于来啦,我們可等你有一阵子了。” 說话的人是厉亥,而另一個人不言而喻,正是沈风,唐晴雪惊呼道:“你怎么会在這裡!” 沈风手裡烤着野鸡,看着快要烤熟的野鸡,心情大好道:“我和厉大哥有事要去升州一趟,已早到了快一個时辰,正巧一只仰慕厉大哥的野鸡自己送上来献身,我們便在這裡搭架生火烤野鸡。” 沈风脸上都被烟雾熏成了黑色,急忙献上一大早准备的殷勤:“可岚,我看你今天沒什么力气,這是我一大早为你们烤的野鸡,你们快来尝尝。” 林可岚闻言,脸上像抹了丹红似的,個中意思,可想而知。 厉亥不甘心功劳被抢走,急忙插上一句:“這鸡是沈兄弟烤的,但是野鸡却是奔着我而来。” 唐晴雪开心道:“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看過你。” 厉亥腆着笑脸道:“蒙幸,我叫厉亥,如今乃是都城第一捕快,听闻夏小姐你交友广阔认识不少各家小姐,可否为我介绍一枣半個——” 闻言,唐晴雪脸都黑了,竟然将本小姐误认成夏嫣然,還好意思来拍马屁,她将手裡的馒头包子递给他,冷哼道:“這包子给你,那边還有茶水,你自己去那边对付一下。” 咦,夏才女为何突然变脸,厉大哥目瞪口呆,拿着馒头包子到一边啃,他见了哪個女人,只要不是经常看到,他過几天就忘了。 沈风陪同一行人着一同回了升州,她们心情总算收拾了低落,一起享受沿途风景,還去了升州小屋一趟,虽然只有短短一日,但却是弥足珍贵。 几日后,终于迎来了除夕,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喜庆,少了京城的金碧辉煌,多了一份亲和,在古代過除夕十分讲究,有驱傩、送节物、籸盆、焚苍术等等,主要是驱邪和祝愿,還要将整座宅子清洗一遍。 南来三见岁云徂,直恐终身走道途。 老去怕着新历日,退归拟学旧桃符。 桃花已作青春意,霜雪偏寻病客须。 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醉后饮屠苏。 這首诗說的正是古代除夕的习俗,新的一年百姓都希望无灾无难,新年新气象,而等于這個刚经历政变的新朝,同样也是辞旧迎新,沒有比家国的命运更让人担忧,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在祈祷新朝可以安定繁荣。 整座京城仿佛又恢复了朝气,远远听得到炮竹声和嬉笑声,宅门前几個孩童跑着笑着手中提着买来的玩具,家家户户在大门贴上对联,清洗门庭灰土。 沈园内一片欢笑,沈风念出一副上联,琴茵对出一副下联,然后柳婉词亲笔提上,横批還是由小环儿想出来的,小环儿已经在学堂上了大半年书,字识了不少,還是学院裡面有名的院花,虽然是個女孩子,但学院裡面谁也不敢欺负她,她曾经是個野丫头,在市井裡面都能应付那些地痞流氓,何况区区几個同龄文弱书生,她是那种长相乖巧娇憨,性子却不好惹的。 园子内虽然人手足够,但真要忙起来,各個是抽不开手脚,连叶绛裙也要忙裡忙外的,茵儿有孕在身,手脚倒是清闲,可嘴巴却沒停下来,在园子裡面使唤着丫鬟搬着烟花。 她早早专门差遣人去夷陵买了最好的烟花,這夷陵烟花乃是全天下最出名的,有钱還不一定买得到,为了新春之夜,她花了不少心思。 纪婳瑶依照沈风的請求,为园子裡每一個人画了一张画像,连小环儿和她算上一共八幅画,唐晴雪、柳婉词、琴茵、林可岚、夏嫣然和叶绛裙,特别是在叶绛裙的时候,沈风都不敢抬头看她眼睛。 柳婉词也在园子裡,她与沈风在房中写着对联,還是熟悉的情景,她好好端正的写字,沈风很不正经的捣乱,美曰其名训练她的注意力。 夏嫣然早早来到园子裡說是要讨副对联,她身为京城第一才女怎会写不出几幅新春对联,分明是来沾個热闹,不巧,她寻来房中,便看见沈风正在‘教’婉词写字,教一個是教,教两個就升级园丁了,沈风一下子左右忙碌无暇。 如此良辰,只是過了今夜,他便要披甲赴往战线。 “相公,你——你出来。” “哦,来了来了,夏同学,你方才容易分心,笔杆子都沒握好,需要再加把劲练习练习。” 外面纪婳瑶似乎知道裡面有人在做坏事,便站在门外喊了一声,闻声,沈风急忙假装說几句,然后笑吟吟走出门外。 “婳瑶,你找我。” 纪婳瑶将手中一封印有郁金花的信封递给他,沈风接過来一看信封上的郁金花,心中已有预感,急忙拆开信封,信封上果然是古代英文。 凯瑟琳的信! 看到信上的字,脑海中便浮现凯瑟琳美丽的脸庞,沒想到她惦记着我,看来這個西方公主沒有忘记我,我還以为西方女人都比较洒脱。 ——亲爱的沈,感谢這封书信可以顺利抵达,原谅我這么迟才给你来信,我猜這时候是你们民族的新年,我希望你与你的家人都可以受到神的庇佑,我永远也忘不了贵国给予的那段美丽的时光,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权力和财富来换取,但這显然不可能,沈,我非常想念你,這简直快杀了我,我忘了临行前的忠告,不要把心丢在旅途上,否则将再也找不回来—— ——我现在每天非常忙碌,這显然不是我所想要的,我迫切结束眼前這一切,只要剩下够买一双结实的皮靴和搭上驶向东方的船只的钱,我会不顾一切,但是,這似乎還很遥远,我像是困在金色笼子裡的金丝雀,供人欣赏、礼拜和尊敬,只有在想着你的时候,我的心才会是炙热的—— —— ——伊莲娜夫人不耐烦了,今天有個讨厌的舞会不得不去参加,我会再给来信—— 信后面還写到了纪婳瑶和晴雪等人,隔着书信都能感觉到凯瑟琳的悲伤和开心,還有她沉寂的灵魂,从字裡行间能感觉到她回到王国后很不快乐,沈风叹息了一声。 纪婳瑶问道:“是凯瑟琳的书信嗎?” 沈风点点头道:“是她,她来信說很挂念我們园中的每一個人,如果可以,你们可以给她回信,她那边好像有個汉语老师。” 纪婳瑶淡淡笑道:“你不给她回信嗎,她念念不忘的是你。” 沈风扯了一個难看的笑脸:“大過年不能翻旧账,你這說是反话還是反话呢,” 纪婳瑶给他恼人的侧脸,道:“反话!” 沈风傻笑道:“原来是反话,但不写也不行,干脆你写完信之后,留個小空隙让我写上:婳瑶提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不给你写信了。” 纪婳瑶拉着脸不悦道:“便是你如此說话,才使得别人总說我脾气不好。”她平时很少喜形于色,所以看起来比较高冷,园子的丫鬟七嘴八舌一說,便說成她脾气不好,连沈风都怕她。 沈风托着下巴,捂了捂以前被她打過的胸口,道:“让我回忆回忆。” 纪婳瑶急忙嗔道:“大過年不可翻旧账,我——我以前对你凶了一点,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沈风哈哈一笑,忽然觉得她也有自己独特的可爱一面,“原来你這么在意别人对你看法,那从今天开始,你要多笑一笑,不要板着一张脸。” 纪婳瑶微微一笑点点头,還真的是,只是微微一笑便有百媚生,“我早已准备好了。”說着,提了提手上一個篮子。 沈风好奇道:“這裡面是什么?” 纪婳瑶取下竹篮盖子,裡面一個一個红色的小布袋,沈风也算摸熟了古代的习俗,却不知她這是何物,疑道:“這是?” “這裡面是些银子,是给丫鬟府丁的過年金,他们一年皆在府中辛劳务事,于情于理,我們该答谢他们。” 闻言,沈风愣了一下,這不是就是红包嗎,古代過年并沒有红包和压岁钱,在很早之前,相传有一种小妖叫“祟(sui)”,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用手去摸熟睡着的孩子的头,孩子都吓到大哭起来了,接着头疼发热,变成傻子。因此,家家都在這天亮着灯坐着不睡,叫做“守祟”,所以到了過年的时候,会制作一种带有纹案的挂饰,祟与岁同音,到了往后流传下去才有压岁钱,直到近代才将压岁钱弄成红包,在之前压岁钱是将铜板连串在绳子上。 而這個时候還沒有压岁钱,婳瑶无意中开辟了一個风俗,不是一家人,沈风笑道:“這個主意很好,婳瑶你今日這個举动,日后一定会被人效仿。” 纪婳瑶闻言颇为喜悦,便拎着篮子去发红包,她去发红包,沈风则回屋献爱心,眼下正好要写一封写给凯瑟琳,便由嫣然和婉词来写。 一封信写了一個时辰才写完,嫣然与婉词纷纷逃离他的魔爪,去了别处帮忙,這尝過禁果和未经人事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们显得更加敏感,沈风脑子裡面全部是邪恶的念头,直到听到一声鞭炮声才烟消云散。 “小环儿,你想吓死我! ”定睛一瞧,原来是小环儿在旁边玩炮竹,“怎么来這裡玩炮竹。” 小环儿娇声道:“外面已经忙完了,我便和叶姐姐一起玩炮竹。” 沈风目光投向不远处,叶绛裙就在几步远地方杵着,手裡還拿着一根香火,褪去那层遥不可及的面纱,她便如一個平凡的女子,对一些事物有更多的兴趣。 但她這几日简直是形影不离,几乎去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如果她還有功夫,让她一起去抗敌正好当個贴身保镖,說起来也巧,她们几個会武功的人,遇到了沈风之后,都变成平凡的女子,需要被人保护。 “小环儿,你自己去外面玩炮竹,我有话跟叶姐姐說。” 小环儿听话地去了别的地方,這裡附近的小孩挺多,沈风走到叶绛裙身边,微笑地望着她,她含羞地低下头,冰层融化后,她只是一個怀春少女,她亦的确可称是少女,年龄并沒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肌肤比十几岁的小女孩還细嫩。 “绛裙,喜歡现在的日子嗎?” 叶绛裙微微颔首。 沈风语调一变道:“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特别是在战乱年代,過了年,我就要上战场,你、你们都要去别的地方。” 闻言,她神色不变,只是细细察究,便可见眉间有细微的淡愁。 “留在這裡,等我回来。” 叶绛裙微微抬首,眼神十分澄澈:“若是想你之时,我该如何?” 沈风像是在教一個不谙事俗的孩子,道:“要忍耐,感情要经得起忍耐和等待,你要学会一個人。” 叶绛裙脸上愁绪不散,叹息道:“若是我還有武功,便可随伴你身旁。” 沈风笑道:“如果你還有武功,你便仍旧是以前的叶绛裙,人间烟花你亦会不懂欣赏。” 叶绛裙眼裡透出炙热的神情,语调清冷道:“等你回来。” 沈风担心的就是她找自己,闻言便放心下来,沉吟道:“我原本想让你待在婳瑶身边,但婳瑶個性沉闷一点,你跟晴雪在一起比较好,我已经跟唐家人招呼過了,過了正月你便去唐家。” 叶绛裙道:“我自有安排。” 沈风奇道:“你什么时候有安排了。” 叶绛裙道:“一早便安排了。”她說话還是那副欠扁的模样,說得十分简洁,态度十分高冷。 即便是两個感情至深的男女,也会经常有想掐死对方的瞬间,沈风磨着性子道:“具体是什么安排。” 叶绛裙道:“无可奉告。” “你——”沈风一时气结,愣了一下,低眼瞧了瞧的她神情,眯着眼睛笑道:“你生气了。” 叶绛裙斜投他一眼,沒有說话。 沈风无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从你沒有武功之后,我就很少去让你做事情,也沒有找你商量。” 叶绛裙沒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沈风诚恳道:“這算是我的疏忽,我向你赔不是,這段時間真的沒什么事情,我现在是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由天府去办。” 叶绛裙眼叶一挑,淡淡道:“如此說来,你這几天闲空为何我却见不到你?” 這几天他都在逍遥快活,尴尬地笑了两声:“這個原因嘛,要不——你猜?” 叶绛裙迷茫地摇摇头道:“难以琢磨之事,我猜不出,为何你之前喜歡我缠着我,這几天却行为反常。” “我pe——” 闻言,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呸字沒有吐出口,扯了一個不是笑的笑脸,之前为了改变她,所以经常试图接近她,但话从她嘴裡說出来,显得非常的臭屁,特别是她這么一本正经的說出来,听着真是气人。 故意冲着她坏笑:“对,我之前非常喜歡你了,所以一直缠着你,至于這几天,我感觉快把持不住了,我怕我会对你做坏事!” 叶绛裙凝神疑惑:“我有何不妥之处令你欲对我做坏事?” 调戏如此高冷、不染凡尘的小仙女還真是有特别的刺`激,眼神略带邪味地看着她,“我口中的坏事不是你口中的怀事?” 叶绛裙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再加上比较迟钝木讷,怎会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简洁道:“不知你所云。” 沈风坏笑道:“你想想,你美艳至极,我又血气方刚,我跟你经常腻在一起,难免会想到一些难以描述之事,這种事情属于背地裡才能做的,我們习惯称之为坏事。” 闻言,叶绛裙顿时呆住,脸颊飞了一抹淡淡的羞色,眼珠子直直地转過去,不敢直视。 看见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裡偷偷乐,口中却惊呼道:“对,就是這副神态特别迷人,令我对你产生了万恶的念头,每次我一看到——”說着,狠狠地端详她身材几眼,然后挤眉弄眼怪笑两声。 此时她這副模样,哪裡称得上诱惑,反而看着让人忍俊不禁,沈风分明是故意是戏弄她。 叶绛裙心颤了一下,准确的說,是被這家伙吓的,她白纸一张,哪裡受得了這般欺负,眼珠子一抬,望着天空,眼不见为净。 沈风又咋呼一声道:“哇塞,你最让我入迷的還是這個双眼望天的姿态,我控制不住了,小姐姐,我来了——”說着,睁大眼睛,张牙舞爪扑向她。 “我走了!”叶绛裙酷酷地留下一句,装作淡定地仓皇而逃。 原来调戏仙女姐姐這么有趣,难道之前我就已经在享受了?怪不得我沦陷了,仙女姐姐我喜歡你,沈风心裡乱吟一通,心情极是愉快,表情极是可怕。 “中原人好可怕——” 就在沈风重新展现本性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說话,猛地一回头,才见那個西海少女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拄着拐杖,额头上缠着绷带,一只胳膊也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此时,她的眼睛正以观察、审视、鄙视和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 沈风吓了一跳,见她搞得跟木乃伊似的,奇怪道:“你怎么搞成這副模样——你怎么還在我家!” “還不是怪你!”末末蓦然大哭起来,哭声听上去甚是可怜,她右胳膊伤了,左胳膊拄着拐杖,惨得沒手擦眼泪。 沈风烦道:“我不是让官府将你送回西海,你怎么還在這裡?還搞成這副模样。” 末末哇哇大哭,哭声中夹着三言两语:“你還說!谁說我要回西海了,谁让你命令官府把我送回去,我是半途偷偷逃回来才落成這副模样。” 沈风无奈道:“我說你跑回来干嘛,我又不是要把你卖了,不過你這個造型比過去顺眼多了。” “我妹妹還在這裡,我才不要一個人回去,你害我变成這副模样,你要对我负责——哧溜——”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是面目全非,全身都是纱布,很是凄惨。 沈风叹了一声道:“我們這裡要打仗,兵荒马乱战火连千裡,這裡不是久居之地,而且再過几天,這裡的人都要去避难,你留在這裡沒人可以照顾你。” 末末道:“那你呢?你害我腿瘸胳膊断,脑袋也磕破,你要负责!” 女人的逻辑就是沒有逻辑,沈风沒好气道:“我要去带兵打仗,你要不要去,到时候就不是瘸腿断胳膊,而是沒腿沒胳膊,连脑袋也不见得在。” 末末嘟哝道:“好端端的,干嘛要打仗。” 沈风冷笑道:“你见過不打仗的年代嗎,你要走要留随你,要是你丢了命可不怪我沒告诉你。” 末末道:“帮我擦鼻涕!” 沈风见她脸上不是泪水就是鼻涕,嫌弃道:“脏! 末末道:“我不嫌你脏!” 沈风恶狠狠道:“我嫌你脏!” 末末哇地一声大哭,加上她一身惨状,极其可怜。 “行行行,给你擦!啊!” 沈风心生几分不忍,便走過去要替她擦干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沒想到這丫头却张口咬住手掌,她明显是蓄谋的,为的就是报复沈风。 “松口!松口!再不松口我揍你了!” 被沈风严厉警告,她才松开口,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叫你害我,我咬死你!” 沈风龇着牙捂着手,不爽道:“懒得管你,你要是柔然一堆柔然猛男抓去当媳妇,可不要来怨我。” 末末哼道:“等我找到我男朋友,我就回去。” 沈风望了她一眼,无奈道:“你這副样子也走不了,我会安排好你,你不要再给我惹事。” 见他关心自己,末末神态起了一些暖意,忽然道:“你是要去北边打架么,北边的鸟儿告诉我,在北边很远的地方来了一堆很凶的人。” 早已习惯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沈风耐心的点点头。 西海少女神态天真道:“那你带上我,小时候我們族裡的小孩跟别族小孩打架,只有我出马,我們族准能赢,每次都整得他们灰头土脸,還不知道是谁干的。” 听她說是打架,沈风就沒兴趣听下去,总觉得她脑子与众不同,耐心道:“我可以打得赢,我把你安顿好了,等你伤好了,再让把你送回去。” 說罢,便走了。 “瞧不起我!” 末末哼地嘀咕,忽然伸出手掌,抬眼望着屋檐菱角上停着的小鸟,小鸟竟然乖乖飞到她手上,一点也不惧怕。 “大大,你跟着他去打架,要是好玩,你就来告诉我,知道嗎?” 西海少女竟然对着鸟儿說话,鸟儿眼睛眨了眨,似乎听懂了,西海少女手掌微微一扬,那只鸟便飞向沈风。 雪山上相继出现的虫女和怪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沈府大门口—— 沈风将春联贴在府门两边,染金的春联贴在府门上,使得整座宅子气派很多,婳瑶婉词在旁边看着,沈风抱着小环儿将横批也贴上,家家户户如此,沈风与身边女人登上府门旁边的小楼,一起俯望整座京城。 遥想两年前,他還是個籍籍无名的升州小子,每日只为一顿饭,而近日他却肩负家国存亡,位置不同,看得世界也不同,在低位时,哪能這般俯望天下,看炊烟袅袅升起,朝阳夕霞,云卷云舒。 在动乱的年代,一個有着几百年歷史的城镇,只需要一夜便会变成一堆废墟,能从歷史沉淀下来的還是,還是文明,文明二字看着虚无缥缈的,但实则是一條无比坚固的锁链,从远古时期的二河文明,经历几千场战争发展至今,才陆续有一座座城镇的诞生,重复着一次次死灰复燃。 从边境传来的消息,柔然大军已至,這象征着過了今夜,沈风就要披甲离京,小草儿說過是除夕之后,果然多一天也沒有,這场大战从开始便赋予浓重的歷史背景。 是除旧迎新的一年。 是改朝换代的一年。 是超级大战的一年。 在之前铺垫了百年之久,从柔然的发展,从中原的动乱,从鬼谷的崛起,从天府的入世,足以让史家在竹简写满一屋子,所以柔然下的战书,是這场大战的符号,以一個非常正式的书面形式,然而是书面上却连一個理由也沒有编造,歷史上重大战役,起因屡见不见,但柔然族如此重视這场战争,却在书面上沒有写出,实在令人费解,所有人都认为是柔然族是觊觎中原,似乎也只有這個解释。 然而从沈风对小草儿的感觉,却沒有从她身上看到野心和欲望,难道她在柔然族沒有实权,這似乎也很难解释得通,连柔然族大皇子都非常尊敬她,天府不是沒有派人调查過小草儿,但柔然族仿佛沒有這個人,与其說沒有這個人,倒不如小草儿被描述为一個死物,沒有這個人,却有她的存在,具体在柔然族是何地位,根本查无讯息。 這也是小草儿一贯的神秘! 那位隐世高人曾說過小草儿与他是天命所依之人,经過问书道人的提点,這個天命所依,或许是祸福所依,因果循环,這令人沈风茫然费解,从一开始完全不认识的两個人,为何从一开始便紧紧联系在一起。 当初流落在升州街头之时,小草儿便看到了他,那时候小草儿根本不认识他,从小环儿說,那天小草儿寻到了她家裡,并住了几日,她所住的屋子正是沈风之前在升州的小屋,小草儿曾說過梦见過他,就睡在那间小屋裡,這冥冥之中似乎是定数。 再回想之前舒如姒曾带着他和顾碧落找到那個猎户,猎户說看到了小草儿,小草儿睁开眼睛之时,猎户便离奇变成一具干尸,這個猎户竟可牵动柔然百万大军,小草儿在柔然中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但却不是柔然的王室成员,也不是旁系贵族成员。 沈风依旧记得当时骇人的一幕,猎户一边說着,一边渐渐化成干尸,直至他說到石棺内的女尸,女尸睁开了眼,說了一句不是你后,猎户便死了,女尸就是小草儿,石洞裡面究竟有什么秘密,猎户进入以后,便发生這等离奇之事,小草儿在园子裡的时候,除了性格奇怪点,亦看不出有什么离奇诡异的地方。 這一條條线索,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事情。 除夕的夜幕降临,沈风与她们坐在小楼中,小楼四面揽风,四面皆可收尽京城,与美携欢,舞风醉月,地上是一條长长的地毯,几個人坐在地毯上并坐在一起,正好占满了小楼,轻风徐徐送来,皓月不吝娇容,不知在黄沙遍天的战场,還如此轻风,如此皓月? 铛!铛!铛! 突然一声锣声响起,這一声便至新年。 小环儿忽然跑過来,呼喊道:“放烟花咯!” 话刚落音,无数烟花升到夜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绚丽多彩,夜空仿佛变成一個百花花园,织遍了每一個眼目可及的地方,一瞬瞬,一朵朵,与此同时,万家鞭炮齐鸣,响彻整座京城,白色的烟雾将京城笼罩,此时的京城仿佛是一位站在百花之中的美丽朴素白衣女子。 “好美啊!” 這一声竟然是叶绛裙的话,她站在围栏边望着夜空,眼神十分澄澈。 “又是一年了。” 纪婳瑶望着夜空感慨。 “年月反复,人事却变化莫测。” 琴茵脸上略带困倦。 “大概是因人心多变。” 柳婉词目光凝视着沈风。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裡共婵娟。” 這句话是沈风教的,夏嫣然念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从夜空移到沈风身上,其他几個人亦是如此,看着沈风一人。 沈风望着她们,心中涌起万千柔情,万千不舍,苦涩又装作平静的笑道:“你们都知道了,過了今夜,我就要走了——”顿了许久,心中百感交集,词句难以措辞,“你们也要各奔东西,好好保重。” 她们一個個从身上拿出护身符,然后交在婳瑶手中,纪婳瑶眼泪已泛花,拉出他的手将护身符交到他手上,哽咽道:“军戎在外,定要好好保全自己,顾着安危,勿要念着我們而心有旁骛,因此误了家国大事,我們会等你回来,十年如一日。” 她们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沈风,齐声轻念—— 十年如一日 旁边的叶绛裙一直静静望着,凝视着夜空,对她而言,第一次才发觉等待是如此痛苦,她之前過着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毫无波澜,此时她难以想象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一個人。 十年如一日,她们這是想說,等待十年也不苦,衷情更不变! 手中紧紧攥着她们的护身符,相信升州的晴雪和可岚也在等待着他,心中柔情万千,将她们轻轻抱在一起,静静地温存最后的短暂时光。 今夜是如此热闹。 一夜過去。 咚—— 咚—— 咚—— 破晓之际,一個吵杂的声音远远传過来!只见不远处官兵正在贴着一张张金黄色的诏书,周围百姓齐齐跪拜,官兵宣读着告示。 ——天命吾皇赵煜德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光武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即以明年为应天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新朝颁布天下,改年号为应天! 远远望去,在高墙之上,一支高大旗帜插立于高墙之上,旗帜上的白布绣着一只出云腾飞的金龙,上面印着一個大字——陈。 新朝的国号改成了陈,彻底宣告新朝建立。 沈府大门前,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列队在前,顾碧落轻装立马,旁边一個军士握着军旗,踏踏踏,一匹高大的马从府中换换走出,沈风一身银黑色铠甲骑在马上,手中抱着头盔,神态是前有未有的坚定。 当他带着决心,几乎是无所不胜的。 顾碧落立马相迎,即将身赴战场,神情极其平静,“边防来讯,须今日便要先赶赴绥州(榆林)!” 沈风点点头道:“广音师叔告诉我了,沒有仓促,我早已准备好了。” 顾碧落迟疑片刻,神色凝重道:“還有一事,上次所见的猎户他去洞窟的时日已查明,是光武二十二年十月初。”這日期和沈风刚来到世界的時間吻合,可以断定绝对是同一天。 闻言,沈风令人难以琢磨地连笑两声,然后戴上头盔,神态冷峻道:“走!” 說罢,率领军士赶赴战场,而在沈府小楼上,纪婳瑶、琴茵、柳婉词和夏嫣然泪眼遥望着,与此同时,在升州和杭州的晴雪和可岚,亦在望着远方。 ——大大,你跟着他,回来我给你好吃的!—— 一只鸟儿从府中飞出来。 小草儿与沈风的天命之战,至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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