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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贪财到骨子裡(求票票收藏)

作者:苏若禅
狂飙第44章 书名: 第44章 谢明弦,24岁,湖南人,秀才。身材不高,长得還是颇为端正,但是陈克印象裡面最深刻的则是谢明弦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琥珀色沒有黄色那么浅,也不暗淡。准确地說,中国人并不是黑发黑眼,而是那种中国特有的很深的褐色。也就是在黑色中稍微加进去了一点点黄色。厚重中不失一种温暖。与這种极深的色彩比较起来,琥珀色就显得很醒目。而谢明轩平素并不爱說话,那双明亮的眸子冷静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好像有什么要表达,却又如此沉默。 陈克对谢明弦的评价很高,每次让谢明弦做事,谢明弦总能很好的完成。陈克還记得最早招到谢明弦的时候,那时候這個年轻人既不卖弄,也不大摆自己“秀才”的功名,倒是一幅干活拿钱吃饭的态度。在這個时代,是一种非常难见到的素质。在后来,陈可要继续雇用谢明弦的时候,谢明弦表示,希望多干活,多拿钱。连免費听政治课都不怎么情愿。后来陈克表示,听课他也会照样给谢明弦开工资,谢明弦這才拿了笔记本认真的来听课。 因为担心要对复旦的学生讲课,陈克写了一份充满了“民族主义情绪”的文稿,对于七青年们来說,這种文章非常有煽动性,别說1905年的中国,就是2005年的中国,這种文章也会有足够的市场。结果谢明弦的评价居然是“言之无物”。 陈克知道這种民族主义的煽动,从来都是言之无物的。以陈克的政治观点来說,一切所谓的民族的玩意,都是伪命题。民族主义的诞生是社会发展的产物,那么民族主义必定在社会发展当中消失掉。作为一個者,更准确地說,一個毛主义者,陈克一点都不喜歡民族這個概念。阶级斗争才是社会的矛盾根源,鼓吹民族主义本身就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真的存在這么個虚无缥缈的玩意。在中国的传统中,有家族主义,有华夷之辨。但是从来沒有過民族主义的传统。楚文化春秋时代還是标准的南蛮文化,现在不照样是中国文化的瑰宝。如果非得說血统,中国人裡面祖上当過“蛮夷”的人只怕是多数。陈克b型血,有蒙古斑胎记,小脚趾有复趾甲,按理說,這是标准匈奴血统的表现。但是陈克首先就是一個彻头彻尾的中国人,這点上包括他自己和周围人,从来沒有人怀疑過。 从不会有人认为匈奴文化是中华文化,但是司马迁老先生就在《史记》裡面明确记载,匈奴也是标准的炎黄苗裔。从人类社会大分工的角度来看,游牧与农耕的分离,创造出北方的游牧匈奴民族。這個中国最古老的游牧敌人,也不過是华夏的一個分支而已。后来匈奴再次融入华夏,有多少“匈奴后裔”为了保卫华夏舍生忘死,這数量根本无法统计。陈克一個普通人尚且如此,所以陈克并不喜歡所谓“民族主义”。 谢明弦能够对民族主义彻底否定,认为陈克這篇煽动性演說稿言之无物,這份见识可不一般。 看着谢明弦稍带无趣的神色,陈克忍不住问道:“明弦到底有何看法。請直言教我。” 看谢明弦的样子,他早就有话想对陈克說,微微绷着嘴唇,看来是下了决心。果然谢明弦答道:“文青先生,我初见你的时候,說实在的,我觉得你也是個假洋鬼子。我不喜歡你。后来觉得你的书也是言之有理,并非外道。我倒对文青先生刮目相看了。但是文青先生,所谓用人不疑,你既用了我,那就請相信我。该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文青先生若觉得你所說的东西对,那我做起来之后,自然会遵从文青先生的指导。你现在每天就是讲课,讲课。恨不得让我們完全按照文青先生說的去想,去做。你讲得再好,于事何补?现在又写了這么一篇东西,我竟然不知道文青先生要做啥了。” 這话很重,若是换了别人,谢明弦绝对不会這么直言。但是不知怎么的,谢明弦相信陈克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也能够接受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谢明弦虽然对陈克有诸多不满,但是偏偏对陈克的气量很有信心。谢明弦是秀才,也算是见過一些名师。平心而论,虽然一开始谢明弦并不喜歡陈克,但是对陈克的学问還是真心佩服的。虽然一开始如谢明弦所說,他自己并不喜歡陈克,但是時間长了,倒也觉得陈克并不是一個讨厌的家伙。而且陈克表面上還是能够听进别人的话。而且陈克本来就比较有钱,谢明弦是非常希望能够在陈克手下多承担些工作,然后赚一笔的。沒想到陈克虽然有诸多赚钱术,却偏偏对此并沒有太在意的样子。反倒搞什么新思想。谢明弦不满很久了,今天他实在忍不住,干脆就是直言相告。 谢明弦一气說完,看着陈克面色凝重,又觉得自己或许說的重了。在陈克這裡,挣得不多,但是陈克也总算是文人,而且从事的工作并不是体力劳动。若是染谢明弦现在再去找份工作,他也觉得未必能够找到這种类型的,若是陈克一怒之下翻脸……想到這裡,谢明弦也有些惴惴,他說道:“我這也是自己的看法,不当之处,請文青先生见谅。” 陈克陷入了沉思,他并沒有猜到谢明弦的心思,而且思考的事情其实和谢明弦毫无关系。谢明弦的這番抱怨,让陈克突然意识到近期在困惑自己的一件事。“革命工作到底应该怎么搞下去。” 一定要說的话,陈克本人不是一名试图打破一切的革命者。出生于中国已经初步完成工业化建设的20世纪末新人,陈克自小就在骨子裡面灌输进去了“体制”二字。如果說当年的党是靠了理论学习,在中国這個农业国建成了一個真正的工业政党,那么陈克的觉悟倒還真的符合了马克思本来的愿望。马克思写的著作,本来就是给工业国的人民读的。陈克完全在這個“适用范围”之内。 陈克知道“对错”,但是他本人也未必是什么勇于创新的人。沒有足够的社会实践,向在理论上有所突破并非一件容易事。回到這個时代,陈克所作的一切都是“模仿”。对前辈们的模仿。而陈克的“体制”本质,又让他沒有办法接受“犯错误”。在党的歷史上,這個阶段犯了很多错误。這是一种必然,沒有经历過失败,自然无法总结经验走上正确的道路。陈克当過老师,在他人生中這個不算太长的时期,陈克明白了一件事。如果老师真的认真教学的话,那么在教学過程中,老师的收获远比学生大得多。因为学生们只会犯自己的错误,而老师则通過学生见识過无数的错误。 正确的道路并非是理论上的那么一條直线,他都是经历過无数次失败,无数的错误,最后发现了通向正确的途径。這個過程不是靠学习,而是靠实践来完成的。陈克做過一個比喻,学生们看到的前方,往往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但是在陈克看来,则是一條甚至多條山路。這不仅仅是陈克本人的实践,更多的包括了陈克从学生的实践中学到的很多东西。 如果从這個经验的角度来看,陈克现阶段就该放手让大家自己去实践革命,体会革命。陈克要做的,就是和大家一起去分析這些实践的结果,探讨出正确的道路来。陈克自己就沒有什么革命经验。而且即便陈克先在想去实践,诸多工作也暂时捆住了陈克,他沒有這個時間去基层。结果就是陈克先在玩命的向学生和同志们灌输理论知识。但是学生们貌似并不领情。 大家面对现在的难题,需要的是解决办法,需要的是去做,而不是学些完全脱离了实践的理论。面前的谢明弦就是一個例子,学校裡面对陈克不满的学生,也是例子。只要提供给他们实践的机会,同学们和同志们肯定能够有很大的进步。 但是陈克也知道,一旦进入实践期,事情肯定会脱离陈克的控制。现实永远比最夸张的小說更离奇,就像同一個物理理论在学生们中间会产生南辕北辙的理解一样。陈克高中的时候,有一個同学,做選擇题全错,哪怕是多选题,只有一個错误答案,這位同学就能够只選擇這個错误的,而放弃一切正确答案。当时的物理老师沒有生气,他反倒认为這位同学是真的努力学习了。不然的话,光蒙答案,怎么都不会出现這样的结果。 革命不是請客吃饭,革命也不是做考试卷。如果放手让同志们做起来,注定会有各种损失,陈克可沒有随时解决好所有問題的自信。而且革命也会无情的抛弃很多人,這点早就被无数例证证明過了。陈克扪心自问,看歷史书的时候,陈克還能够认同“杀伐果断”,但是面对這些朝夕相处的同学和同志,陈克下不了這個决心。 正在思忖中,房门开了。于右任推门进来,一见到陈克,于右任脸上布满了惊讶。“陈先生来了。” 连忙把其他念头甩在一边,陈克站起来說道:“于先生,我這是来负荆請罪了。” 听了這话,于右任哈哈一笑,“学生们年轻气盛,和陈先生有什么关系。若說负荆請罪,我這当老师的岂不是更有罪?” 大家坐下之后于右任大概把這次的事情說了一下,所谓打架自然不是性命相搏,连拳打脚踢都算不上。只不過是学生们推搡了几下,撕破了一件衣服。大家嘴上叫骂的凶,有些话比较“激进”,但是复旦公学对此也不甚在意。這年头的学生们本来就激进,吆喝几句造反本来就是常事,沒谁真的会把這個放心裡面。這件事已经解决了,争执的两方已经回宿舍去了。 陈克這次的目的一是要化解一下黄浦学社的内部矛盾,另外也想顺道向马相伯先生问個好。无论如何,学生打架的原因都是自己。如果完全不出面的话,总不太合适。文人這种生物嘴裡面无论說的如何冠冕堂皇,但是如果对方连基本的尊敬都沒有,那就很容易记仇。這点上,和名气大小无关。按照了统一战线的立场,這個方面绝对不能忽略。 听陈克提出了想去拜见一下马先生,于右任表示马先生在学校。陈克当即表示现在就想去拜访。于右任在前头带路,一行人穿過校园走向马相伯先生的办公室。陈克是复旦公学的名人,听過他讲课的人可真不少。见到陈克出现,很多学生都在和陈克打招呼。普通学生的态度都很不错,倒是有些黄浦学社的同学表现的不甚满意。看到陈克来了,他们不太自在的看着陈克,有两個干脆转身向着别的方向走去,倒不知道想去做什么。 到了马先生的办公室,于右任拉开门,陈克一眼就看到裡面居然有一個有些脸熟熟人,仔细分辨,居然室蔡元培。蔡元培见到陈克进来,也颇为惊讶。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個多月,两人都沒有深交的打算,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见面了。 “文青,你和鹤卿认识?”马相伯先生看出了些端倪,他问道。 “我和蔡先生见過一面。”陈克笑道。 先生仅仅是应了一句。 “這次我是专程向马先生赔罪来了。”陈克也不愿意多和蔡元培纠缠,他连忙說道。 “文青太客气了。”马相伯先生豁达的說道。 闲聊了几句,蔡元培很随意的插进话来,“文青的大作我前几日看了,以前见文青的时候,实在不知道文青的才华竟然如此。” “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劳,写那书的时候,這位谢明弦也帮了大忙。”陈克向马相伯和蔡元培介绍的身边的谢明弦。陈克既然說了,两位的注意力自然就转到了谢明弦身上。反正文人见面也都那样子,大家礼貌上都非常過得去。又聊了一阵,陈克再次致歉之后,见马相伯先生沒有說任何怪罪的意思,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马相伯先生的办公室,却见远处站了几個人,为首的却是熊铭杨。见陈克出来,他径直冲着陈克就過来了。于右任說的沒错,熊铭杨果然沒有受伤,但是看着他拳头紧握,故意甩开两臂,大踏步走過来,气焰颇为嚣张的模样,陈克就站在原地等他過来。 熊铭杨走到陈克面前,上下打量了陈克一番,脸上都是嘲讽的表情。他用一种文人特有的虚伪强调“陈先生,竟然解释到学校来了。我喝多了酒,醉后胡言乱语,给陈先生惹了麻烦,這裡我给您陪礼了。”說完,他装模作样的微微抱拳躬身。 “你也懂革命?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能革命了?”陈克笑道。 “什么?”熊铭杨实在沒有想到陈克上来就是這样的话,脸上的嘲讽深色登时变成了惊愕。 “黄浦学社马上就要开始社会调查活动,目的是调查中国的现状。你觉得你要革命,如果中国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革命?” “革命還需要调查么……” “你觉得老百姓有几個知道割地赔款的事情,我不說老百姓,就是你,自己觉得知道的很多。我问你,你知道欧美和中国到底签了多少條约么?都是什么內容么?這些條约到底对中国的影响在哪裡?能现在告诉我么?”陈克的脸色已经非常冷淡,甚至有一种嘲笑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和熊铭杨一起過来的還有几個学生,看来都是支持熊铭杨的,脸上本来也都是不满的神色。被陈克劈头盖脸的问了這么一通,熊铭杨等人的表情立刻变了尴尬。嚣张的气焰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天就算了,你们去召集学社的所有成员,明天晚上七点到学社去开会。我会把社会调查工作分配给大家。不要意气用事。”陈克說完,看熊铭杨虽然已经气馁了,却還有些放不下面子的模样。陈克把自己写好的稿子塞给他,“若是想听漂亮话,我這裡有的是,先读读這個,今天我在学校的时候随手写的。看看這些和我平时讲的课有什么不同。” 說完,陈克也不等熊铭杨說话,带了谢明弦扬长而去。 直到走出学校大门,陈克才问道:“明弦,你說想承担些工作,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能挣钱的工作。我需要挣一笔钱。”谢明弦坦坦荡荡的說道。 “想挣钱是好事,不過能不能說說为什么呢?” “這個……”被陈克直截了当的问了目的,谢明弦却觉得理由很难說出口。 “我沒有别的意思,想挣钱么,就得有决心。不同的理由,带来的决心也不同。你說出你的理由,我也好安排适合你的工作。” 听陈克這么說,谢明弦也觉得有道理,他鼓足勇气說道:“我想接母亲出来,我自己肯定要先有一份家业。所以文青先生,再苦再累都不是問題,能尽快挣到钱就好。” “這份决心可不小。不過明弦能不能详细說說呢。”陈克笑着问道。 “关乎我家的私事,恕难从命。” 第44章 第44,到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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