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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十八年前(求收藏)

作者:苏若禅
狂飙第53章 书名: 第53章 何汝明的父亲是一個传统的士绅,他从不希望鸡蛋放在一個篮子裡面。在他的安排下,何汝明的两個弟弟一個在南洋水师,一個在江南制造局。虽然老爷子不在了,但是何汝明還有妹妹可以商量事情。向妹妹讲述了陈克的情况,以及今天会面的经历之后。何倩问:“陈克所說的那蜂窝煤一事,大哥为何不当时就答应了?” “那件事很明显不好做。”何汝明答道。 “大哥以为陈克不知道么?”何倩问。 “啊?”何汝明還真的沒有這么想過。 “陈克的书裡面,对于工业化的认识颇深,就我所看,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难。大哥不会是看着他年轻,就觉得他眼光不足吧?” “你的意思是說,陈克是来骗我不成?” “他为何要来骗大哥?大哥是這么好骗的?” 听何倩這貌似前后矛盾的话說完,何汝明倒是有些不解了。好在何倩也沒有卖关子的习惯。她解释了自己的看法,陈克真心希望有人合作,既然严复对何汝明比较看重,专门寄了书過来,陈克也就像顺水推舟的与何汝明谈谈合作。 “就我看来,既然他已经有了规划,现在就是找有意向的人来合作。今天和大哥提及此事,并不不等于這陈克就准备在大哥這棵树上吊死。如果大哥之后不再与陈克联系此事,我想来陈克也绝对不会再与大哥谈到此事。” 听完妹妹的解說,何汝明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這陈文青倒是傲慢的很。” 何倩知道自家大哥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对于這官场的面子是非常在乎的。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想挑起大哥和陈克的冲突。相反,她希望大哥能够抓住任何机会更上层楼。庚子年天津制造局被摧毁之后,老北洋已经一蹶不振。何汝明赋闲在家好几年,好不容易攀上关系到了北京上任。现在可不是“重振官威”的时候。相反,现在是通過认真做事,攀上新人脉的关键时期。对于自家大哥這好面子的本性,何倩其实很不以为然。相比已经四十出头的何汝明,倒是何汝明說的這位才二十五岁的陈克,反倒更加成熟些。 “大哥,你是后党,那袁蔚亭也是后党。咱们在天津,是亲眼看着袁蔚亭怎么起家的。虽然也有运气的原因,但是整顿北洋新军,建立警察制度。這可不是运气吧。這陈克有严复推薦,严复先生必然是想让陈克在京城裡面大有作为的。按你给我說的,陈克的這個蜂窝煤的筹划,若是直接介绍给袁蔚亭呢?你觉得袁蔚亭能做么?” “就凭他?怎么可能见得到袁蔚亭。”何汝明很是不屑。 “若是严复给袁蔚亭写了信呢?拿着严复先生的信,我不信袁蔚亭不肯见他一面。” 真的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听了妹妹的這個推断,何汝明有些恍然大悟了。顺着這個脉络想下去,何汝明登时勃然大怒。自己好歹也是個五品京官,觉得得给严复些面子,這才亲自见了陈克一面,沒想到這陈克看着恭顺,其实心裡面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按照妹妹何倩的推断,陈克仅仅是出于对严复的尊重,既然严复寄了书给何汝明,他這才对何汝明谈及了蜂窝煤的事情。而陈克本心裡面,绝对沒有把何汝明当回事。這個谋划裡面,有沒有何汝明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哼哼。這厮好大的排场。难道他非得等我求到他门上不成?”何汝明愤愤地說道。 虽然知道自家大哥就這么一個脾气,但是何倩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面叹口气。在何汝明看来,陈克是傲慢无礼。但是何倩倒觉得陈克已经是非常顾及何汝明的体面了。当然了,何倩觉得陈克也是不够成熟。陈克虽然是好意,但是如果换成何倩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对何汝明提及此事。绝大多数时候,好心是不会有好报的。 不過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這個地步,何倩无论如何都要把這件事情向着对何汝明有好处的方向推进下去。但是何倩心裡面忍不住有那么些许的抱怨,“如果我是大哥就好了。很多事情就会办的更好些。” 想到這裡,何倩忍不住想起了北京皇宫裡面的慈禧太后。受到了家族的影响,何倩也是個后党。何倩突然很同情深宫裡面的那位老太太。只怕她也是面对着大群和自家大哥差不多的官员,一面要弹压各种图谋不轨的家伙,一面還要想方设法的推进新政,努力维护住大清的江山。 何倩和大哥何汝明其实关系很好,即便如此,绝大多数时候,何倩为了顾及大哥的那点子“可笑的体面”,說话做事都不得不“婉转”。何倩其实很怀念父亲在世的时候,那时候老爷子在家一言九鼎,若是见到何汝明這样的表现,只怕是早就黑下脸一顿臭骂了吧。面子有那么重要么?为何何汝明死死抓住不放呢?当年《论语》還是何汝明教给何倩的,但是何倩坚信,大哥何汝明根本沒有学過《论语》。他仅仅是认识《论语》裡面的字而已。 但是无论心裡面怎么抱怨,何倩都不会表露出来。不仅不能表露,何倩還努力的顺着何汝明的习惯来說服何汝明,一定要和陈克有限的合作。既然陈克有可能把這個蜂窝煤项目推广开去,那么何汝明前期的参与就是一种必需。 陈克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在算计自己,他正在向陈天华解释着自己的设想。 蜂窝煤项目最大的优越点在于,极大地提高了燃料的使用效率。而大规模的使用,必然能够全面降低北京居民的生活开支。在這方面,其市场之广阔,這個项目绝对是沒有問題的。 “北京周围树被砍光了,所以一起风,這漫天沙尘。北京市民的燃料也早就是煤炭。西山的无烟煤,市场需求,都有了。蜂窝煤设备么,天津制造局虽然已经残破,但是好歹剩那点子东西也足够用,实在不行,从江南制造局买设备也来得及。而且這個還能推行新式的铁炉子。汉阳钢铁厂的铁产量足够制造這些玩意了。”陈克一條條的提出各种方面的基本條件。 “那岂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陈天华迟疑的问道。若是换了以前,陈天华得到這些消息之后,立刻就会喜不自胜,认为推进中国的进步,哪怕是一丁点的进步,都是件大好事,是可以立刻动手的。跟了陈克這么久,陈天华热情依旧,考虑問題的角度却更加全面了许多。更何况陈克绝对不是一個有了点子就会蛮干的人,他能够提出這些,肯定有更加深远的后手在裡面。凭白的为满清效力,绝对不是陈克的风格。 “满清官员之贪婪,那是如同野狗。任何能够赚钱的机会,经手者不把所有钱都搂进自己口袋之前,是绝对不会罢休。星台,我們人民党以后的政权,要为了什么?” “嗯,发展生产力。推动国家进步。”這些天来,陈天华跟着陈克,這些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当然,這也不是陈天华学会了党八股,而是经過這么久的深刻学习和讨论,最终得到的确信。 “所以我們策划此事,绝对不能以我們的态度来对待。我們的按照现在满清的這個思路来走,否则的话那就是不实事求是的。” “但是把這件事弄成了,岂不是凭白的便宜了满清?”陈天华還是不相信陈克真的希望把這件事弄成。 “我們现在要做的是把這件事干起来,你觉得這件事能成么?它注定失败。” “若是文青领头,我觉得這件事肯定能做成的。” “我为啥要把這件事情做成呢?我做這件事,本身是要激化矛盾。挡人财路甚過杀人父母。這年头,很多人想挣钱,却完全找不到门路。我們给他们机会,给他们希望。然后满清的腐朽,必然会把這些机会给毁掉。让那些有了希望的人重新绝望。嗯,应该說,他们会更加绝望。這时候,我們发展党员,要党员跟我們去革命,岂不是比那种空口白牙的說服有效得多。” “……”陈天华无语了。他知道陈克并不是一個幼稚的人,但是這样的手段,這样的谋划,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正人君子所为。而在陈天华的印象裡面,陈克可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星台,满清必然会灭亡。我們现在把一些人从這條破船上救下来,难道是我們错了不成?我們還坏了良心么?”陈克明白陈天华沉默的原因,他說道。 自古英雄无善类!陈天华的脑海裡面突然闪過了這么一句话。在华兴会和黄兴与宋教仁他们在一起,陈天华并非沒有见過什么阴谋诡计。但是那种算计无一不是走的些小伎俩。要么就是悲情和复仇,唤醒士绅们对于被压迫的那些破事的回忆。要么就是空头许愿,大肆鼓吹革命胜利后大家能够得到何种的显赫官位,得到何种的巨大权力。利用乡党那些人试图捞一把的迫切心情。或者是双管齐下,即煽动悲情仇恨,又封官许愿。结果只是一次一次的失败。 陈克這次的算计,和陈天华以前的那些阴谋完全不同。华兴会的阴谋,好听点說,就是“富贵险中求”。对陈克的這次规划,陈天华感觉到,在早已经可以看到最终的破灭结局之后。凡是能够不被這個打击彻底打趴下的人,必然会跟着陈克走上革命的道路。 這种感觉并非什么理论性的总结。和陈克相处這么久,陈天华感觉陈克身上有一种說不出来的东西,好像能够看穿未来。无论什么样的悲剧结局,如果相信了陈克的解释,那不過是一個小小挫折。天也不会塌,地也不会陷。只要走上正确的道路,便有无限的未来可以看到。 陈天华对陈克的這种安排很佩服,但是却有种发自内心的违和感。他仔细的看着陈克,陈克此时正在画一些草图。每当工作的时候,陈克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专注。仿佛即便天崩地裂,陈克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从见到陈克到现在,陈天华见到的陈克始终是在如此做事。陈克从不去妄想,他就是這么冷静坚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瞅着陈克熟悉的神态,陈天华却觉得陈克是如此的令人不解。這個人是热情的,也是冷漠的,是善良的,同样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残酷。除了极少数的几次之外,陈克从沒有表露過自己的情绪。陈天华今年也30岁了,30而立,而且陈天华有過那么多经历。单论见识,也算是一时的人物。但是陈天华发现,自己依然非常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說個不好听的,只要别人說的有理,陈天华就会不由自主的受到影响。相比起来,陈克不過二十五岁,但是這個人坚定的令人畏惧。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让陈克改变自己的主意。任何别人的理论都不能让陈克改变自己的初衷。 這倒不是陈克能够一贯正确,有些事情,陈天华觉得陈克做的并不那么正确。但是陈克也在逐渐改变。如果是最初见面的时候,陈克绝对不会直接了当的提出這样的“阴谋”。那时候的陈克会更加努力的去试图說服别人。而不是這样等着别人走投无路,然后在别人跌倒的时候才伸出自己的手来。陈克在变化,就像一柄剑正在从剑鞘中缓缓抽出来,那展露的光芒依旧柔顺似水,不過距离這把剑越近,就越能感觉到那刺人的锋利。這是一种令人感到危险的昂扬。陈天华并不想去批评,這种隐隐的感觉,倒有真的能够劈开這黑暗天下的味道。 图画的很快,陈克放下笔,看了看手表,“该去拜见辜鸿铭先生了。收拾一下,出发。” 街头的人很多,京城开始模仿天津开始建立警察系统之后,街头不仅仅有巡警,甚至有了交警。唯一让陈克不习惯的是,交通是模仿了日本,车辆统统是靠左通行。和新中国的右行背道而驰。“等解放了,一定要恢复右行。”陈克暗自想。 一路之上,也见過几次车辆间的争执。而在争执的地点,也有交警在调解矛盾,维持秩序。每個路口還有一些榜文,陈克与陈天华驻足观看,不外乎是介绍各种新秩序的告示。1904年开始,北京开始休憩新街道,至少从陈克的住处到京师大学堂的路面都是碎石子路。而且全天還有人不断在路面上洒水,尘土倒也不是那么飞扬。有人管理,有人维持秩序,市面上看着自然也是颇为太平。民众们步履轻快,看着并沒有民不聊生的意思。 怪不得那些清粉们会宣称清末新政的失败是一场悲剧,如果光看這么一段路面,或许還能够提供给清粉们不少“有力佐证”。陈克嘲讽的想到。陈天华同样在观察着周围,看着這路面,還有警察,以及秩序井然的街景,他却误解了陈克嘴角的那丝笑意。“文青,只要采取了新政,中国的事情也是能够办好的。” 陈克不方便在大街上讨论些敏感問題。他只是用充满了嘲讽的语气答道:“回光返照。” 听了這话,陈天华眉头微皱,陈克這么毒辣的评价在陈天华听来,却有些過分了。這样的景象,若說是回光返照,未免過于刻薄。但是此时大谈這些,的确不合适。陈天华决定在安全的时候再讨论這個問題。 京师大学堂的门房三十多岁,是個高瘦汉子。听了陈克要求见辜鸿铭的請求,他用怀疑的神色看着這两個短发青年。 “是严复先生从上海派我們来的。” 听了這话,门房立刻换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陈克把严复的信交给门房,让他把信送去给辜鸿铭先生。等门房一路小跑的往学校裡面去了。见左右无人,陈克笑道:“星台,你当年還为這所学校打抱不平来着。” 陈天华沒有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這座中国现在的最高学府。京师大学堂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所国立综合性大学,它既是全国最高学府,又是国家最高教育行政机关,统辖各省学堂。陈天华传遍神州的《猛回头》曾经提到京师大学堂:“他且莫讲,京城修一個大学堂,要费三十万银子,政府說费用大了,至今未修。皇太后复修颐和园数千万银子也办出来了。每年办陵差,动辊数百万,亦是有的。独有這三十万,难道說寻不出呢?” 现在這所学校已经实实在在立在陈天华面前,看着学舍林立,操场上也有不少学生。校园的砖墙外,竟然种了不少柳树,真的有一所真正的大学才有的那种书香气的感觉。陈天华的心中倒是百味杂陈。 陈克大概能够猜到陈天华的感受,他可不想让陈天华的信心有什么动摇,带着一种嘲讽的语气,陈克說道:“新政是救不了中国的。新政的唯一效果是满清自掘坟墓。当然了,不搞新政的话,满清也注定灭亡,但是搞了新政,满清必然死的更快。” 听了陈克冷酷的预言,陈天华心裡面生出些抵触的情绪。中国其他省份无论是农村還是城市,都在逐渐破败。见到了北京有所好转,陈天华虽然不会对满清心生什么感恩之情,但是也免不了有些耳目一新的触动。陈克的话,却直言了当的将這么一丁点的美好变化贬低的一文不值。难免有些大煞风景的味道。 不過陈天华也沒有任何要为满清辩解的。两人就這么等了一阵,远远就见门房快步跑来,背后的辫子一颠一颠的,可见他也是很想尽快赶過来。 到了两人面前,门房颇为恭敬的說道:“两位先生,辜先生有請。” “那就請您带路吧。”陈克說道。 跟在门房后面,陈克与陈天华走进了京师大学堂的校门。 第53章 第53,到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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