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风云五杰
此刻一见面,特别是看到他那双闪亮的眼睛时,貂大小姐事先想過的话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一时之间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张崇驰這個月的书也沒白读,对女孩子的心理也略有知晓。他知道自己如果能够自觉些、乖巧些,向她行礼问候,最好是道声歉,貂蝉可能就会消些气。但他打小就是那個犟脾气,心想,错的是你,我凭啥给你赔不是?何况,我为什么要认识你這位相府千金?想到這裡,他将头一抬,拍拍脚边的角虎,一副沒看到人的样子。
貂蝉见他虽然一身粗布青衣,但整個人长身玉立,一张脸在坚毅中透出几分柔和,尤其是那双气人的眼睛,现在微闭上仰,傲气十足,甚至還有一丝蔑视她相府千金的神光,不由又羞又恼,双脚一蹬马鞍:“這不是那個被我乐善堂扫地出门的那個医生嗎?居然也敢在山林裡瞎逛,不怕被老虎吃了?”
张崇弛两眼一翻:“不错,我就是那個山野臭郎中。至于有沒有老虎要吃我,這好像用不着你相府千金为我操心吧!”
“谁为你操心?”貂蝉冷笑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崇弛突然笑了,笑容如同眼前山林中的清风,让貂蝉有一种心跳的感觉:“那自然最好!這样一来,我們谁也不认识谁,貂大小姐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大胆!”跟着貂蝉后面一匹褐色的高头大马上骑着的一位骑士身材魁梧,五官粗犷,全身黑色的玄铁魔牛皮盔甲,本来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壮士,可惜一看往貂蝉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神色,配合他那高大的外形,让有觉得极不舒服,如果非要打個比喻的话,就如同一只雪白的奶油蛋糕上突然吃出半只红头绿身的大粪蝇。他正声振山林地喊叱着:“居然敢对堂堂的相府千金如何說话!”
這年头,声音大就厉害嗎?懒得跟這么无知的人见识,张崇弛眼睛横了那位骑士一眼,连话都懒得回。可是,他不回,有要回的,角虎见有人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大吼,不由地站起声来,也仰天大吼一声:“嗷呜!”
虎啸生风,百兽慑服,何况铜兽下级的角虎。這一吼之下,貂蝉等一行七匹骏马全都蹬蹬蹬退出十米开外。首当其冲的褐色大马更是惊得屁滚尿流,“嘶呖呖”一声悲鸣,两只前蹄一跪,将骑士给抛下了马。還好這位骑士倒不是无术之辈,虽然被抛出时有几分猝不及防,但在身体快落地时,腰一挺,一個铁板桥将双脚扎落地面,身子一晃,堪堪避免了四脚朝天的厄运。
“好啊!這只畜生居然跑到這裡来猖狂,莫非,莫非這是你的宠兽?”貂蝉早注意到角虎到张崇弛的服贴,半惊半疑地问。在深蓝宝石大陆,能拥有宠兽的人除了强大的魔法师、骑士之外,多半是势力强大的一方豪强,如果眼前這家伙真的是角虎主人,怎么都得重新估计一下他的能力了。
张崇弛耸耸肩說:“它只是我的病人!”
“你的病人!”最右边骑着一匹全身通黑,四蹄雪白,号称“乌云盖月”宝马的骑士从马鞍上摘下一只雕花大弓,微微一引,一只金翼玉翎箭就搭在了弓上:“我還以为凭我花荣的箭技,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沒想到角虎居然忍着伤势找起医生来了。”
“废话!”貂蝉脾气是蛮横,可人也聪明着呢:“如果不是角虎只了箭,我們這几匹马再好,也无法追上全力逃跑的风兽?”
“小姐說得是!”花荣手中的弓箭纹丝不动,指着角虎說:“既然如此,這位医生,你已治好了這只角虎,剩下的事情已与你无关,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张崇弛看了看目露依恋神色的角虎,悠然說:“花公子可曾听過一句俗话,叫救命救到底?”
“别给你脸不要脸!”先前从马上摔下的那名骑士正满肚子火沒处发呢,听到张崇弛那說好听点是平静沉和,說难听点有点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地火上浇油:“不過一個区区银针医师,也敢不把我們风云五杰放在眼裡,這世上還有王法嗎?”
靠,這家伙說得怎么一点逻辑也沒有?张崇弛脸上露出一個鄙夷的笑容,一副懒得理你的神情,一拍身边的角虎說:“跟我回家去!”
角虎摇头晃脑,乖得像只小猫,跟在张崇弛的后面就走。
“站住!”角虎不会听你的,张崇弛好像更不会听,全都自顾自地向山下走去。
“你!”蹲在张崇弛肩上圣猞猁的全身毛突然一直,身子微弓就射入了林中,還沒等张崇弛反映過来,一只紫金色的小锤朝他后心砸去。张崇弛听到风声,猛然醒悟過来,脚下一错,但为时已晚,虽让過了后心要害,還是被砸中了左肩。
他闷哼一声,缓缓地转過身来,右手一按左肩,知道肩骨碎了,不過,幸好避得快,沒伤及内腑,他靠着角虎喘着气說:“居然在背后偷袭一位不懂骑士技的医生,這就是所谓的风云五杰?”
這话一出口,花荣长叹一声,垂下了手中的箭。貂蝉大怒,柳眉倒竖,对着出手的骑士叱道:“金兀术,谁让你出手的?”
金兀术可是中原国一等蕃国大金国的世子,中原国的三品正职身份,家传渊源,又投入风云门习艺,身兼两家绝学,不過二十出头,就已逼近银星骑士的修为,修为实际上列风云五杰之首,被大金国誉为未来之星,假以时日,成为天骑士也不是不可能,沒想到仅因为這個山野破郎中而被貂蝉痛斥,不由地更是火冒三丈,不就是一個银针医师嗎?我今天就是杀了你又怎么样?
狂性一发,金兀术踏出一步,如同实质的气势倏然外放,形成一团森森的压力,再压张崇弛而下。张崇弛虽然练過骑士技,但都是最基础的,至多也就见习骑士的水准,加上肩头剧痛,在金兀术的气势一压之下,不由地一阵晕眩。這时,路边的一道光元素乘机弹入他的脑部,让他彻底晕了過去。
“哈哈哈!原来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金兀术逼近张崇弛时,发现他居然已晕了過去,不由地仰天长笑。
貂蝉心裡沒有理由地一颤,但很快突视過去,咬了咬下嘴唇說:“不管那個医生了!我們還是动手抓那只角虎吧!如果能拥有一只宠兽,我看杨玉环她们怎么跟我斗!”
同为中原国四大美女之一的杨玉环就拥有一只宠兽,一只地系铜兽中级的五彩鹦鹉,早已让心高气傲的貂蝉心裡不爽,自己也曾在父亲面前死求活求,弄到過三只灵兽,两只沒签约成功,第三只,她死活不愿意签,地系铜兽下级的灰鼠,太掉价了!别看眼前這只角虎也只是风系铜兽下级,可威风啊!就算它能驱动的风元素少得可怜,沒什么威力,可這世上有多少事要我們貂蝉大小姐亲自动手的?弄個威风一点的宠兽摆着看就好了!
风云五杰中剩下的四個人可都巴不得讨好貂蝉呢,忙应了一声:“是!”三個骑士迅速形成一個三角形,将角虎围在中央,貂蝉和另一個魔法师退后一丈,双手比出一個姿势,口中开始念起魔法咒语。
“枭呜”一声轻响,从五人身后的林子裡猛然出现了一只一米多长,浑身雪白的豹状猛兽,额头上的一只白珊瑚状的晶角显示出其圣兽的身份,每一條肌肉都清晰而又优美的盘结在光滑透亮的皮毛之下,形成骄健美丽的线條。“哇!好可爱的灵兽!我要它!”貂蝉不由看得心神俱醉。
“好!”金兀术浑身青铜战气飞腾,向那只猛兽扑去。
花荣双眼之中精光一闪,突然浑身一抖,失声大叫:“不好!大家快躲,這只灵兽已超出了银兽上级。”
练弓箭的家伙就是眼光锐利,从角虎一见到這只灵兽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可想而知,那是一只超高级别的灵兽,甚至超過了他现在能斟别的银兽上级以下灵兽的级别,惨了!
风云五杰不由地大惊,就算他们五人合起来,大概能打得過铜兽上级或者在银兽下级面前保得住性命,但对于银兽上级,连反抗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想回头已经晚了,不知是否他们的错觉,只觉得那只灵兽的脸上居然浮出一個邪邪的笑容,然后大嘴一张,整個天地都弥漫在一片圣洁的光中,五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過了多久,当风云五杰悠悠醒来时,已身处风云门中,几位师长正关切地看着他们。貂蝉不由地脸一红,一骨碌爬起来,拉着一位青衣素衫的女子說:“公孙师姑,我們怎么会在這裡?”
公孙师姑笑着說:“你们风云五杰一早出去打猎,结果晚上的时候,光回来五匹马。让我們大家全都吓了一跳,万一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向你们的家人交代?忙连夜出寻,才在老远的山中才发现你们晕在一处山林裡。幸好,经施长老检查,发现你们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怎么也叫不醒。大家還是不放心,這不,把你们运回来后,全守在這裡,沒想到你们真是睡着了,天一亮就醒,呵呵,什么风云五杰,我看是风云五睡虫吧!”
貂蝉脸一红,向施今墨施长老行了一礼說:“谢谢施长老关照。”
“哈哈”施今墨笑着說:“我的徒子徒孙還靠着你父亲关照呢,跟我客气什么。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去打猎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呢?而且還睡得那么沉。”
貂蝉吐了吐舌头,一五一十地一直說到那只古怪的魔兽出现为止,突听得肚子裡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不仅是她,其余四個人的肚子裡也合唱团的和声那样地“咕噜噜”此起彼伏,形成一支古怪的乐曲。
這下,大家就算是圣人也忍不住了,全都笑得快憋過气了。风云五杰面面相觑,他们何时丢過這個脸?要不是面前的几個家伙全是师门长辈,而且在修为上也高過他们不只一筹二筹,他们早发飙了。
貂蝉仗着自己是個女孩子,开口撒娇說:“讨厌啦!公孙师姑,人家不過是肚子饿了而已!”
“知道了!我們的小公主肚子饿了!”公孙师姑笑着說:“反正過十来分钟也是早餐時間了。你们已经一天沒吃东西了,那就破個例,先去吃吧!”
肚子饿了?還五人的肚子全饿得咕噜咕噜响,這天下有這么巧的事嗎?就算有,但当看到风云五杰在食堂裡当真像风卷残云一样,一口气啃了几百個鸡蛋、百来個包子、三大桶稀饭,至于什么蛋糕、油條、豆浆、牛奶、黄油更是一盆一盆地来时,公孙师姑的神情先是由惊讶变成狂笑,由狂笑再变成惊讶,再由惊讶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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