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孤会在意?
几名太医正紧张的给钱朵看伤,钱妃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青紫,心疼无比,“這如花似玉的容颜,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下不去這么重的手!那傻子实在太残暴了,毫无人性!”
魏关孙懊悔十足的样子,“舅娘,是关孙沒有保护好朵娘,让她无端受了忠王的殴打侮辱,請舅娘责罚。”
钱妃瞥了他一眼,明知他在做作,却也沒拆穿,“這事怪不得你,你也受伤不轻,赶紧让太医看看,待会還得进礼,可别误了正事。”
“姑母,你可得为朵娘讨回公道,我這耳光绝对不能白挨了,就算他是忠王也不行,我从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样的委屈!”钱朵恨恨道。
“放心,咱钱家的嫡女,可不是任人欺负的。”钱妃压抑着怒气,“待今日寿宴過了,我一定会让那傻子付出代价的!”
“舅娘,那忠王今日看起来,和以往变化了许多,关孙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您可要多留心点。”魏关孙提醒道。
钱妃之前已经听钱国忠說過了,也以为是有人提点忠王行事,也沒深想,“恩,此事我已知道了。”
……
赵孟启本来不打算参加钱妃寿宴的,被黄氏再三劝說,才决定前去。
按理来說,黄氏和赵菫也当出席,但她们似乎被遗忘了,并沒有被邀請,好在赵孟启也沒打算让她们去,便留下几名内侍照顾着。
带着黄枸来到承恩殿,不停有人向赵孟启行礼,不用多想,赵孟启也知道這些人并沒多少真心实意,也就懒得搭理,木着一张脸,走到荣王边上的席位坐下。
荣王见他来了,本打算招呼,看他這样子,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沒有多說什么。
那些個文官本来因为赵孟启的态度,心中不满,见到這一幕,倒是有不少人想借题发挥,你忠王无视我們也就罢了,但居然敢不向自己的父亲行礼,這可是大大的不孝不敬!
不過一深想,地位上,荣王和忠王都是王爵,那就是平等的,而且不管承认不承认,忠王现在都是实际上的储君,论起来位份肯定比荣王要高,而且名分上,荣王现在只是忠王的叔父,何况人家荣王都沒說什么,因此只好打消這念头,只是把這事深深记在心裡,等对景的时候,倒是可以拿出来說說,给忠王抹点黑。
赵孟启坐下后,四顾打量了一番,见這承恩殿的面积似乎要比崇政殿都大,也就仪制和高度上差了许多,不然妥妥僭越,也可见赵官家对家人十分厚待。
殿中摆了差不多有两百多席,另外殿门外也摆了不少,加上几处偏殿,宾客少說也有五六百,還沒算后堂安置的女眷筵席。
赵孟启暗暗撇嘴,不過一個三十五岁的生辰,居然搞出這么大的排场,少不得几万贯就花出去了,果然是朱门酒肉臭。
几声钟响,寿宴开始,舞乐纷呈,美酒佳肴被花蝴蝶一样的侍女们流水般传递而来。
作为礼仪之邦,像這样的大宴,都是有章可循的,一饮一啄,都有司仪吟唱一般引导着,对赵孟启来說,除了新鲜感外,就颇为感到束缚,吃個饭搞這么多道道。
于是赵孟启干脆装傻,自顾低着头,拣着菜吃,别說,這味道不比宫裡的差。
小半個时辰過去,繁文缛节式的恭贺与程序化敬酒基本结束,接下来是比较自由的饮宴了,而赵孟启已经大致吃饱了。
因为這时候通常都是分席制,也就是一人一個席案,所以大型筵席上人们敬酒都是遥敬,隔着老远相互举杯示意,然后同饮,有不少人有意向赵孟启敬酒,但他基本低着头,根本看不到,這些人也就只能作罢。
但别有目的之人自然不甘心,于是一群衙内端着酒杯离开席案,蜂拥着来到赵孟启席前。
“忠王殿下,我等年少顽劣,适才多有得罪,此刻心中不胜惶恐,因此特借一杯薄酒向殿下赔罪,以殿下的雅量宽厚,想必不会拒绝吧。”
呵,出招了?
赵孟启抬眼,饶有趣味的看着這群二世祖,之前還被自己吓住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又卷土重来了。
纤细的手指在杯沿上转着,开口听不出悲喜,“尔等的意思是說,孤若是拒绝,便是小肚鸡肠了?”
“不敢,不敢,我等皆是诚心致歉,怎会擅加谤誉呢,至于世人会对殿下作何评价,可与我等无关。”
代表衙内们說话的,正是有個清贵爹的曲衙内,看来家学渊远,嘴皮子利索,胆子也不小。
“呵呵,世人的评价?孤会在意?”赵孟启一挺腰,直起了身子,“滚!向孤敬酒,尔等不够资格!”
“這……”
众衙内惊呆了,完全想不到忠王一点礼仪风度都不讲,不但拒绝得干脆,甚至赤裸裸的蔑视他们,简直就是当众给了他们一人一個耳光。
“是我等高攀了,士可杀不可辱,告辞!”曲衙内铁青着脸,强行挽尊,带头离开。
众衙内灰头土脸回到席位上,总觉得四周的目光充满了嘲笑,不由一個個都幽怨的看向始作俑者魏关孙。
魏关孙挨不過這许多责怪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那我亲自去,一定为诸位兄台讨回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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