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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思归

作者:未知
第二天清晨,官道旁,一座小小的凉亭中,坐着一老一少。 少的十一二岁年纪,灰头土脸,低着头显得情绪很低落。老的木木呆呆,目光看向远方,几乎沒有什么表情。手中還抱着一盆花草。 昨天晚上离开客栈,稀裡糊涂的走了一夜,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一直到天色堪明,水老才把孟帅放在道旁的亭子裡。两人竟不知该做什么。 眼见日上三竿,太阳越来越大,孟帅的头上渐渐沁出汗来,水老开口道:“你该回家了。” 孟帅默默点了点头,昨天之前,两人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他阻止熊硕害水老,更多是出于义愤,然而经過昨晚的一番冒险,虽然沒有多做交流,但他已经十分亲近尊重水老,把他当做长辈看待。 犹豫了一下,孟帅道:“老师,那你以后怎么办?金银包袱留在客栈裡了,您以后怎么生活?” 水老木呆呆的眼珠微动,伸手入怀,再拿出来时已经抓了一把金子,五两的小金锭也有四五個。這年月乱世,金贵银贱,二十两金子就值得千两银钱,养一個老人绰绰有余。就听水老道:“临走的时候,我抓了一把。” 孟帅半响无语,過了一会儿才道:“兵荒马乱,您去大城裡住吧,甘州银宁府這样的大城,也安全些。” 水老点点头,双目望天。 就听官道上蹄声响起,一辆大车驶過。水老起身,冲到官道上拦下,道:“稍等。” 那大车乃是一辆二马轿车,用黑布车帘猛地严严实实,赶车的沒想到水老来的突兀,一拉马缰,喝道:“干什么的?” 孟帅忙赶過去,就见水老道:“车把式,搭個车行么?” 那赶车的還沒說话,就听车内有人道:“哪裡来的老儿,竟敢挡路。可知道這是谁的车?” 說着车帘一挑,一個满头银发的黑衣老妇探出头来,满面倨傲,目光一扫,犹如实质,刺得人脸上不适。 孟帅哪能让水老出头,上前一步,道:“你嚷什么?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是哪家的车?” 黑衣老妇拢了拢头发,道:“小子,說出来把你吓疯了。你可知道……”刚要脱口而出,突然脸色微变,转口冷笑道:“臭小子,你哪配知道我們家的名号。想瞎了你的心吧。走——”一声呼喝,夺過车把式手中马鞭,凌空一甩,两匹马撒欢前行,腾起一片灰尘,罩了老少两個一头一脸。 孟帅擦了一下脸,啐了一口,道:“什么鸟人,好像谁稀罕知道她是谁一样。”過了一会儿,又道,“车裡头应该還有人吧。” 水老道:“嗯,還有三個。我听到了三個呼吸。” 孟帅点点头,道:“该死,更想知道她是哪家了,怎么破?” 水老远沒有孟帅那么无聊,拦车不成,目光继续往官道上望去。 马车行走在官道上,一只素手挑开车帘,一個女声道:“薛妈,你太心急了,我們现在是去做重要的事,干嘛要与不相干的人闲磕牙?刚刚停下就是不该,還跟人朝了相,那不是给人留线索么?” 那黑衣老妇薛妈道:“小姐教训的是——要不要老奴去灭口?” 那小姐淡淡道:“罢了,现在沒時間。倒是那一老一小……昨天我就见到他们了。” 那黑衣老妇一怔,道:“是么?在哪裡?” 那小姐道:“在客栈。薛妈你不在,是我把那蠢材的人马引到客店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后来我就走了,只知道那蠢材在客栈裡烧杀了一番,果然蠢材就是蠢材,他不知道這裡還有王法二字。当时還道客栈裡的人都死了,沒想到這两個老少竟能活下来。要知道那蠢材脑子不够数,手下還有几分狠劲,能在他手裡幸存下来,倒還有点道行。” 一老一小继续在官道上等待。 也是他们俩的运气来了,過不一会儿,又有一辆大车赶了過来,那车只是辆普通的骡车,车把式一個人赶着骡子,拉着空荡荡的板车在官道上辘辘而行,赶到两人身边的时候,還稍微停了一下。 水老打了個招呼,道:“车把式,你往哪裡去?” 那赶车的见一老一少站在路边,便知是要搭车,笑道:“我正卸了货去渡口。怎么着?” 水老道:“把這孩子送回瓜陵渡,去不去?” 孟帅忙道:“且慢,先送他老人家去沙陀口。” 水老摇头道:“你是孩子,你先走。” 孟帅不肯,车把式道:“瓜陵渡顺路,十個大子儿拉你過去,沙陀口不顺道,我可不去。” 水老将孟帅推上车,孟帅无奈,坐上了车,心知车子一动,与水老就此分别,难以再见,心中涌起一阵伤感。 突然,他想起一事,大声道:“且慢。”跳下车来,抓住水老的手。 他手中,還有最后一個水晶果。 今天,他不会再犹豫。 手指一动,偷偷的释放了最后一個水晶果,就见一道蓝光幽幽的钻入水老身体内,孟帅紧张的盯着水老的眼睛。 他希望最后一刻出现奇迹,就如同无数电视剧或者小說中出现的那样,水老猛的醒来,故事得以延续。 可惜…… 奇迹還是沒有发生。 水老木呆呆的眼睛,一直那么僵直,只是拍了拍他后背,道:“走吧。后会有期。” 孟帅鼻子一酸,欠身道:“您多保重。”翻身爬回车厢,道:“走。” 大车缓缓向前,孟帅挑开车帘,不住的回头,就见水老站在路边,瘦削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官道上,显得分外萧瑟。 骡子车颠簸前行,孟帅靠在车厢上,被颠地昏昏欲睡,突然马车一個颠簸,他脑袋撞上了墙,起身道:“到哪裡了?” 赶车的笑道:“還有一会儿就到瓜陵渡了,诺,已经看到镇子了。” 孟帅挑开车帘,果见码头遥遥在望,道:“总算到了。” 就在這时,只听风声骤起! 一道影子从天而降,如羽毛一般落在车辕上,淡淡道:“下车!” 孟帅骤然抬头,第一眼只见一個精神矍铄的老者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沒认出来,再仔细看时,才惊声叫道:“水……老师?” 那老者正是水老,但精神气焕然一新,神采飞扬,哪有之前半点木讷? 孟帅還在发愣,水老一手提起他,另一手随意扔出一块金子,道:“這孩子我带走了,不许跟别人提起一個字,不然要你的脑袋。”身子一轻,竟凭空飘飞出去。 那车把式看的呆了眼,過了一会儿,才吃吃道:“活……活神仙!“ 孟帅被水老带着在天上飞了不知多久,只觉得耳风声呼呼吹响,但并沒有感觉到风吹得很厉害,似乎前面有挡风玻璃一般。 两旁的景色飞掠而過,比火车還快,脚下景物越来越小,渐渐地身边浮出一层层白雾。 “這是到了云端了。“ 孟帅好歹也是坐過飞机的人,不能对飞天這种事大呼小叫,那也忒对不起他穿越者的身份了。 死死地咬住牙,他开始关注脚下的风景,脚下浮云半遮掩過的青山与黄水,别有一番壮丽。 過了许久,水老拉着他,缓缓落在河水边上,咆哮的河水从身边奔腾而過,河面上的冷风扑面而来。 水老看着他,道:“很不错,第一次上天,竟一点也不害怕。” 呵呵,怕的双腿发麻,差点坐地下我会跟你說? 孟帅回头看了一眼水老,登时吓了一大跳。刚刚水老从天上降下来的时候,虽然精神奕奕,但也是皓首白须,垂暮老人模样,但现在再看时,不但脸上皱纹褪去不少,连头发也变得半黑半百,望之已经不過五十许人。這等逆生长可真够逆天! 不過水老身上骤然起的变化太多,也不差一两件,孟帅暂时压住疑惑沒问,只道:“老师,您好起来了?” 水老哈哈一笑,道:“要說全好,也沒那么容易,但是七八分好总是有的。既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事情就不麻烦了。” 孟帅心中暗自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几個水晶果子的效果,要說不是,万万不能解释水老突然变清醒這件事,但要說是,离开的时候一点征兆也沒有,难道這玩意的药效有潜伏期? 但不管怎么說,有用是好事,他付出了所有的财产,终于有了效果。 不過一恢复记忆,水老就爆发出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状态,這是什么原理? 孟帅好奇的问道:“老师,刚刚那是武功么?是轻功么?” 水老道:“不算武功,更已经脱离了轻功的范畴。但你若想這般自由飞翔,却要学好武功。”他低头看了看孟帅,目光中露出一丝可惜,轻叹道:“只是资质略差了一点。” 孟帅自然知道自己资质差了一点,但他身为穿越者,哪管什么资质决定论,道:“不是天才,就沒希望学好武功了么?” 水老一笑,道:“天才确实是天地造化中意的人才,但天地再中意,我不中意也是枉然。若是天地喜爱谁我就喜爱谁,那我還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偏偏看你這孩子顺眼?来,可愿拜我为师?” 孟帅大喜,道:“当然愿意。”不過他毕竟是现代人,猛的跪下磕头叫师父的事不是很顺手,還沒反应過来,水老已经拉住他,道:“来,边走边說。” 刚刚一通飞行,也不知走了多远,但眼见周围還是口外的景色,料想還在凉州。水老带着他沿着道路向前走,边走边道:“为师姓水。双名思归。“ 孟帅点点头,這么說叫水老是不错的。 水老继续道:“我不是這裡的人,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地方不是外人随便能进去的。即使你拜入我门中,短時間也去不得。我只好留在這裡教导你,虽然時間不长,但三五年的师徒缘分总是有的。“ 孟帅道:“您家裡還有人吧?這么长時間不回去,家人不着急么?” 水老道:“一個人也沒有。那地方……嘿嘿,那地方又荒凉又危险,若不是责任所在,我也不爱回去。将来你若修炼有成,說不定就有机会……嗯,既然要好好教导你几年,咱们先找個房子住下。” 孟帅道:“不如去我家……”刚出口,又有些后悔,那地方可不是他家,钟少轩還罢了,老钟头会欢迎另一個老头?他哪有资格安排水老的住处。 水老却淡淡道:“瓜陵渡那地方我不想回去。不過让你离家太远,似乎也是不好,這样吧,咱们去沙陀口找房子,你搬過来住两年,回头再回家也就是了。” 孟帅道:“好。”因为钟老头反对,钟少轩无法把家传的上乘武功交给他,他也早知道自己肯定要去外面学武,能跟水老這样近乎玄幻的高人学武,那是再好不過了。 水老突然道:“不過有一件事为难,要去沙陀口找房子,咱们的钱還不够。” 孟帅一怔,道:“我虽不懂市价,但现在租一套带院子的大房子,一年也不過几十两,一块金子几年也租下来了。” 水老皱眉道:“租什么,要买。” 孟帅“啊?”了一声,道:“您不是才住两年……” 水老沒理会他问什么,自顾自道:“沙陀口人烟稠密,又是军事重镇,直接抢房子,动静太大,并不合适,是不是?” 孟帅嘴角一抽,道:“是吧。” 水老点头道:“所以要买。咱们要练武,当然要买能跑马的大院子。为了专心练武,许多杂事当然要雇人去做。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要练武滋补,伙食也不能太差,更别說兵刃、马匹、衣服药品,样样要钱,是不是?” 孟帅“嗯,嗯”两声,水老道:“如此看来,這些钱十分不够。练武這等费钱的事情,沒有千两黄金,根本不够用。” 孟帅一咧嘴,心道:我连上這身子一共练了三年武功,连吃带喝,一共也沒有花掉五十两银子,您一开口就是黄金千两,這是怎么算的啊。 水老却不理他的小心思,道:“果然還是要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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