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8 单聪杀人始末
我并不知道叶晨這個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更不知道他是在吹牛還是真有本事把医院裡的鬼彻底根除,不過看他亮的這一手以及他展现出来的绝对自信,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有办法对付這裡的鬼。
再看那三個女人,之前在她们脸上出现的恐惧神色慢慢消退了,好像每個人都因为叶晨說的话而放松了不少。
叶晨依旧看着那個女护士,一副不得到答案就绝对不会离开的架势。
护士低着头皱着眉似乎有意想要避开叶晨的眼神,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地上那堆灰,对她来說那就是叶晨拿出来的除鬼证明。過了一会,护士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终于抬起头望向叶晨道:“好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你一定要……”
“放心!我說到做到!”叶晨保证道。
“好吧。”护士再次点了点头,然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其实,单聪那件事我觉得也不能全怪我們,那老太太本身也有問題。”
“老太太怎么了?”叶晨追问道。
“那個老太太特别难伺候,脾气也不好,所有去护理過她的护士都被她骂過,甚至還动手打人。更過分的是,她有厕所不去,每天都把屎尿拉得满床都是,然后跟我們說她大小便失禁,睡着的时候不小心。一开始我們信了,帮她收拾,后来有一次我一個同事亲眼看见老太太就蹲在床上拉的,她清醒得很!后来我們看她实在太能折腾了,太烦了,沒办法就只能联系到她儿子单聪,想让单聪把老太太接走。”
“這老太太很明显是不想在医院裡待着,故意在這作,就是想让单聪把她接回去。”我插嘴道。
“对,我們也觉得是這么回事,所以才决定联系单聪的。”护士继续說道:“但是单聪不在本市,他在南方工作的,家裡這边也沒人照应,所以不想让老太太出院。另外老太太确实身体不好,有糖尿病,冠心病,還有点老年痴呆的状况,单聪不放心让老太太住老年公寓,他觉得那地方对老人的态度不好,去了那就等于让老人在那等死,他還是相信我們疗养院,而且他愿意多付一些钱。說真的,他就算付再多的钱也到不了我們手裡,我們拿的就是死工资,所以我們真不愿意收,但他不想让老太太出院,我們也不能把病人赶走,只能接续留老太太在這边住。”
“老太太肯定相当不满意吧?”我道。
“何止是不满意,简直就要疯了!她天天见人就骂,骂不够就打,還把她的屎尿装在水杯裡往人身上泼。最可恨的是,她還偷偷的打电话联系记者,就是电视台那個求助节目,让记者来暗访,說是我們在這裡虐待她。等记者来了,她就把自己的衣服都泡在屎尿裡,弄得满屋子乱七八糟的,臭烘烘的,做這個效果给记者看。”
一听到记者這個词,我立刻想到了顾志林,于是便向护士確認道:“那记者是顾志林嗎?”
“不知道,当时是陈宏险去应付的电视台,我們只管把老太太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好,免得真让电视台给曝出去。你们得相信我,這可真不是我在故意說老太天的坏话,或是给自己說好听的、想掩饰什么,我們就是做看护這工作了,来這裡的病人我們都一视同仁的照顾,有的老人脾气古怪或是想儿女,我們也都能理解,怎么可能就因为老人发脾气我們就虐待他们?這对我們一丁点好处都沒有!更何况他们都有儿女家人的,我們如果虐待老人了,那最后倒霉的不還是我們自己嘛。”
“嗯,我明白。后来怎么样了?”我道。
“后来事就闹大了。老太太不让我們收拾屋子裡的东西,過来对我們又打又咬的,還在走廊裡乱跑乱喊,說医院的大夫虐待她,還說我們在每天的饭菜裡给他们下毒,让他们沒病都吃出病来,好让他们永远都出不了医院,只能在這裡一直躺着一直花钱。我們实在是沒有办法了,最后就把她锁在值班室裡了。她在值班室裡也不老实,到处砸东西,把头都撞破了。我們害怕她闹出事来,就把她打了一针镇静剂。结果沒想到……”
护士說到這便停住了,也皱起了眉。
“沒想到她就這么死了?”
“嗯。”护士点了点头道:“我們也沒想到,一切都太突然了。我当时才22岁,刚来医院一年,害怕得很,老太太在砸值班室的时候拿着注射器对我們乱扎,我都吓坏了。是我們护士长還有两個大夫把老太太按住打的针。我当时就在门外面,后来后来听屋裡沒什么动静了,我以为老太太是睡着了,结果等到护士长回来了,进门一看才发现老太太已经沒气了。后来我們把老太太送去手术抢救了,但沒抢救過来,老太太急性心梗,死了。”
“单聪应该不会轻易就发疯砍人的吧?這中间是不是還发生了别的插曲?”我问。
“对,是因为陈宏险。不管起因是什么,如果不是我們把老太太锁在值班室裡面,她就算心梗我們也能发现,她也就不会死了,无论怎么样责任都在我們。但是陈宏险让我們都闭嘴,谁都不许提锁老太太的事,就說老太太是在医院突然发病了,然后抢救无效死亡了。
后来单聪来医院了,我們谁都沒敢說绑老太太的事,单聪当时很难過,但是也沒說要砍谁,毕竟老太太身体确实不好,发病去世也可以說是非常正常的情况,這事也被蒙混過去了。可是過了一個月,单聪突然回来了,還拿着刀来指着值班的医生,问我們是不是虐待過老太太。我們谁都不敢开口,都怕他真动刀,后来是警察過来了,把他抓走了,這事才勉强告一段落的。
但是過了半個月,单聪又過来了,就是八月二十八号那天晚上。那天不是我当班,听当时在场的同事說,单聪那天過去的时候醉醺醺的,拿着一把斧子冲到值班室见人就砍,把值班的两個大夫還有护士长都给砍死了。后来警察過来了也沒能控制住他,最后他在地下室裡被警察用枪打死了。”
說到這,护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這個秘密已经堵在她心裡太久了,现在终于能把它吐出来,自然舒服得很。但她只停顿了一小会,很快便再次抬头看向叶晨皱着眉头說:“另外還有一件事,听当时在场的同事說,单聪在拿着斧子追着人砍的时候,在他后背上好像背着一個老太太。有人說那是他妈的鬼魂,就是這老太太让单聪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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