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周彤
張亮走在人羣之中好奇的看着周圍的一切，李老時不時的說上兩句，看到有需要的東西倒也是順便買下，只不過買下的東西都極爲普通，並沒有什麼太過奢侈的東西。
對於李老來說，雖然他是從皇宮中被因年老而放出來的人，只不過在宮中的時候李老一直是一個小雜役，並沒有什麼地位去享受，更不會也不可能惹上那些豪奢的習慣。
而且在收留張亮之後，李老生活更加的樸素起來，現在張亮身體雖然恢復但是李老並沒有想着讓張亮現在出去掙錢，再加上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在張亮認他爲義父之後，他更多的是想着把錢留存下來，準備給張亮找一房漂亮的媳婦。
兩人身處鬧市之中，張亮跟着李老時不時的從一個街道進入另一個街道，慢慢的成了人羣中的一部分。
李老和張亮在手中各提着一些東西，看着周圍不時的低語兩句，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之後，張亮依然不停在周圍好奇的四周逡巡着，只不過李老卻是有些疲乏起來，畢竟年紀大了，但是又不忍擾了張亮，想了一會這纔有了決定。
李老心頭微微笑了笑，招手讓張亮近前，這纔對着張亮說了句：“我兒，看來這些天是把你憋壞了，要不你自己到處走走，不過不可生事也別走遠了，若是逛累了就要抓緊回來纔是。”
張亮對着李老點了點頭，眼中滿是高興，又接過李老塞到自己手中的十五兩銀子，有些不習慣的對着李老拱手道：“是，義父放心吧，我很快就回。”
李老倒是對於張亮的動作並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目送着張亮消失在街角，這才繼續往前行去，準備買兩條魚給自己的這個孩子補補。
張亮答應一聲之後，右手習慣性的扶着腰間的“似幻”，這時候總算是找到了些俠客的感覺，想着這些，自己緩步走出了這個集市，然後向着人流最多、最熱鬧的地方走去，眼光逡巡之間饒有興致的觀看者周圍發生的一切。
張亮興致勃勃的瀏覽着眼前的一切，時不時的停下腳步摸索着一番街邊這個世界獨有的物事，還仔細的觀察着這裏人的生活習慣，一時之間，心中一片平安喜樂。
或許今後自己就要陪着義父在這裏生活下去了。
在不知不覺中，張亮緩步前行，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意間已經走到了城市的中心處，而這裏，張亮卻是正好看到立在城中心的一個碩大的廣場。
看到眼前的廣場，張亮眼中不由的閃過一抹震撼來。
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義父曾經隨意說的那座明月城的鬥獸場，竟是如此的巨大！
只見眼前的整個鬥獸場，佔地卻是有將近後世的一個半的足球場那麼大，更重要的是，這個鬥獸場的周圍圍牆和階梯幾乎全部是用大理石堆砌而成，雖然這些大理石在經過百餘年的風吹雨打之後已經變得有些殘破，但是仍然不失爲這個城市中巨大而又莊嚴的標誌性建築。
這種鬥獸場在十幾年前，一直都是作爲一種殘忍而瘋狂的狩獵遊戲的場所，不過最近這些年來，在這裏舉辦的那種殘忍而又血腥的古老決鬥，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人們似乎潛意識裏忘記了這裏原本的功用。
不過這個鬥獸場位於城市中心，自然也不會就此荒廢下去，在這個鬥獸場的周圍以及底層，張亮這時候看到的鬥獸場更多的是變成了商販的聚集之地，場中滿是遊玩的人羣和購物的市民以及販賣各式商品的小商小販們，人流之大之多，幾乎可以用揮汗如雨，摩肩接踵來形容也不爲過。
而廣場的盡頭東側，卻是有一個三層的精緻小樓，後面連綿的帶着層層疊疊的精緻小院，靜靜的屹立在那裏，和旁邊粗獷的鬥獸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柔一剛，卻也成了明月城的一大特色。
張亮心中一動，不由走上前去，這才終於看到，那幢小樓上面，用燙金的牌匾寫着三個大字：雅香苑！
“果然如此......”張亮自語一句，他之前聽過義父說過，這裏是明月樓的一處最爲出名的‘銷金庫’和‘紅粉窩’。
看着那道門前不停進出的人羣，張亮心中卻是無意間由於好奇動了一下，畢竟張亮長這麼大可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古代的青樓楚館呢，要不這次進去看看？
當然，僅僅是長長見識，至於長見識之後的下一步，張亮不準備進行，不僅僅是因爲義父的告誡，更是由於自己的固有的習慣
想到這裏，張亮說服了自己，然後整了整衣冠，擡腳就要向那邊走去。
“慢來，慢來，我看誰敢買下這個小娘子？！嘿嘿，這身子骨雖然瘦了點，但是少爺我就喜歡這種味道的，豆蔻初開，最是味道無窮吶......”
就在張亮快要來到雅香苑大門的時候，張亮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淫邪的聲音，而身旁更是有幾人向自己這邊擠來，似乎是在躲避着什麼令他們恐懼的東西。
張亮一愣，然後不由得轉頭向聲音來處的人羣看去。
人羣之中的一個小小角落裏，周彤滿眼恐懼的看着眼前的那名逐漸靠近的大胖子，瘦小的雙肩顫抖着，忍不住後退了幾步，恍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眸中滿是不安和令人心疼的碎片，身上一件破爛的舊衣勉強遮住了自己柔弱的身體，小小的腦袋裏，再也沒有了未來和希望。
而在她前面，則躺着和她相依爲命，卻是再也忍受不住病痛折磨而變得枯瘦的母親遺體，在周彤散亂的頭髮上，插着一根有些萎靡的雞毛，仿若她脆弱的命運一般，待價而沽而又飄然無依
張亮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心中有些驚奇，倒也停下了腳步，眼前那位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女孩，想必就是準備“賣身葬母”了
旁邊倒是有幾名看着周彤感覺可憐，心生同情的富家人，原本想要買去家中當丫鬟或者是下人，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銀錢，也好積些善德。
但是沒有想到，在那個淫邪的聲音出來之後，那些剛剛想要準備買下這個苦命的小女娃的人們頓時止住步子，身形有些凝滯的停了下來，心中也不由得嘆了口氣，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名女娃子，邁出去的步子，再次收了回來，他們可惹不起這位城守大人的公子。
“看來這趙虎又要禍害人了，這纔多大的娃子......”其中在張亮身後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富態男子小聲說了一句，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噓，你小聲些！這些能是咱們管得着的？據說這位趙大公子可是專門好這一口，這些年來，被他折磨死的小女娃不計其數，可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又有誰管，誰有管得了呢？還不是人家有權有勢，咱們有閒心在這裏扯這些沒用的，還不如趁早趕緊的離開這裏，省的心裏看着難受，唉......”旁邊一人小聲回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這種事情他們見的多了，心也有些冷了，雖然並沒有失去人性的善良，但是變得更加的圓滑，誰也不敢得罪那位城守大人的公子，頂多的也就對那個小女娃的命運感到可惜罷了，誰也不願意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去得罪一個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看到大家的退縮，趙虎得意的嘿然一笑，有些淫邪的目光，再次不懷好意的落在了周彤身上，閱女無數的他，早就看出來這個女孩破衣掩蓋下的清純，想到對方在自己胯下用那雙水晶眸子楚楚可憐的看着自己，然後向自己低聲求饒的情形，忍不住下面一激，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已經起來了！
“嘿嘿，這位小妹妹，跟着哥哥怎麼樣？保證你喫香的喝辣的，你不是賣身十兩嗎？我給你二十兩......”
看着眼前面目萎縮的大胖子，感受到了對方眼前不懷好意的目光，那個女孩可能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往後面縮了縮，然後又伸出手，死死的抓住自己母親的屍體，不願意放開，似乎這樣能給她一點點的勇氣，微微顫抖的身形，彷彿隨時凋謝的薔薇
小女孩隨後無助的看向周圍，希望有人來拯救於他，然而當她看向周圍的時候，只能看到滿滿的麻木或者是同情，遇到她的目光，衆人卻是扭過了頭，不忍再看，周彤不由得滿是絕望和恐懼。
然而就在她低下頭死死抱住母親雙手的時候，卻是終於發現張亮看向這邊的明亮的眼神，充滿了愛憐和同情，亦或者是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但是年紀小小的周彤說不上來，只是出於本能的，似乎察覺到了那個人可以拯救自己，眼睛不由得滿是期翼的向張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張亮看着人羣中的那個小女孩，心中有些發梗，這讓他忽然間想到了自己此時的處境，原來對方和自己在這個世上，同樣都是孤獨者
他再也想不起自己想要參觀古代妓院的事情，在對方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時候，猛然踏前一步：“這個女孩我也買了......”
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一靜，人人都是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張亮，心想着哪裏來了個二愣貨，即使是外地人，得罪了這位二世祖，難道還想活着走出明月城不成？！
而那個女孩，則是眼中爆發出一陣驚喜，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張亮那邊移動了一下，一手握住自己母親冰冷的雙手，一手拉住了張亮寬大袍服的衣角。
而趙虎則更是愣住了，這麼年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讓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的那些狗仗人勢的手下們倒是反應及時，看到有人敢於挑釁自己主子的威嚴，頓時氣勢洶洶的跑到前面，就勢就要動手打人。
張亮下意識的握了握手中的精鋼長劍，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冷冷的看着圍向自己的幾人。
眼看着，衝突就要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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