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夜深沉
已经从其中一個人肚子中抽回来的似幻,在张亮的手中被张亮向前凶狠的一递,直指地上惨嚎的领头者。
血光乍现,那名惨嚎的首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似幻毫不费力的刺入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胸口,然后深入进去,把对方的整個心脏刺穿。
這還不算完,张亮甚至下意识的手腕一转,這才抽出似幻,而地上那人的口中已经再次吐出一口血沫,惨嚎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双死不瞑目的血红双眼死死的瞪着前方张亮,以及张亮手中的长剑,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横行這么长時間,竟然在這裡身死灯灭。
张亮来不及感慨,就在终结此人姓名之后,张亮却是感觉后背一痛,从后来赶来的三柄刀子狠狠的在张亮的背上划下三道深深的伤口,让张亮的后背顿时皮肉翻起,伤口外翻,血流不止染红了张亮的整個后背以及衣衫……
幸好张亮就在几人刀子即将落体的时候,身子本能的向旁边扭动了一下,躲過了对方致命的攻击以及其余的两柄尖刀,這才在使得這三柄刀子并沒有造成致命的伤害,虽然看着凶险,但是依然只是皮外伤罢了。
不過由于失血過多,张亮這时候的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但是到了這個时候,张亮只是闷哼一声来不及顾得身后伤势,而且此时容不得任何的迟疑,冰冷着双眼沒有在地下那個已经被自己刺死的人身上留下哪怕一丝的注视,然后提剑转身,面向偷袭而来的几人,同时左手探出,在对方震惊于自己老大身死的空挡,捏碎了其中一個偷袭者的喉咙,顿时从张亮指间发出清脆的碎响!
同时右手再探,剑尖由下往上,以一個非常刁钻的角度斜刺而入,還带着鲜血的剑尖,再次刺入另外一人的肚腹,对方在惨嚎中被开膛破肚,大便、鲜血、肠子流落一地,一股子說不出来的味道扩散开来……
到了這时候,场面上对方還只剩下三個人,而這三個人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情形震惊的說不出话来,他们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了這裡,在恐惧中這三人快速向后退了数步!
如果這三人此时要是继续拼命攻击,也许接下来倒下的就是张亮了,因为张亮虽然此时沒有受到致命伤,但是毕竟失血過多,周身的力气似乎在一丝丝的随着血液缓缓的不断向外流逝。
然而這三人震惊于老大的惨死,又看到自己的两個同伴在眨眼之间就被场中站着的张亮顺手一個被碎喉,一個被开膛,终结了性命。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是這些一向自认为狠毒的他们,此时震慑于张亮所表现出来的蛮横与凶狠,也被惊恐和畏惧充满了整個心头。
這时候他们想的再也不是杀人领取报酬,而是想着怎么离开眼前那個一身儒服,却是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手提一柄长剑,脸上杀机肆虐的恶魔!
“惩恶即为扬善,我不介意今天做几件善事……”张亮挺直着身子森然說了一句,然后踏步向几人走去,脚步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同时在对方三人震惊和恐惧的目光中再次提剑,剑尖甩出一缕血珠,洒在对方几人的脖子上,然后剑锋随之而至。
這三人面临张亮凶狠的一击,竟然是吓的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长剑逐渐的在眼瞳中放大……
“呼……”张亮手拄着长剑,勉力的支撑着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张亮沒想到最后两人在最后临死之际竟然反应過来临死反扑,在自己胸口又添了两道深深的伤口,幸好自己动手快,让对方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张亮捂着嘴巴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看着指间的血水苦笑两声,感受着后背前胸的痛苦,知道自己恐怕身上伤口不少,幸好感觉到自己内脏却是沒有什么不适,应该是沒有受内伤。
就在這时候张亮却是耳朵一动,听着远处似乎有脚步声向這边行来,张亮這才勉力扶着长剑有些艰难的走了两步,然后脱下自己今日刚买的布靴,背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赤足而去,离开了這片血腥的屠宰场。
“十步杀一人,果然狠人,事了拂衣去,果然潇洒……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還能看到這种人,看来很符合我們魔门中人的脾胃,今天本小姐就发发善心帮你一次。”一阵清风吹過,伴随着一句娇媚的柔声,然后消失不见,伴随着消失的,還有地上张亮扔下的一双靴子。
“快,打斗就在前面,都围起来,别让那些人跑了!”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這個地方,重新打破了沉寂,一群身着皂衣,腰跨长刀锁链的照水城衙门中人很‘及时’的赶到了,然而,地上等待他们的,只有满地的鲜血,以及死状各异的,還带着温度的尸体……
看着场中的惨状,就是那些衙门中人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赶紧收拾一番,把尸体偷偷运走,若是两天之后沒有人闹事,這件事情就会像以往在贫民区发生的事情一样暗中处理了。
当天晚上当张亮一身鲜血,衣袍前面都被鲜血打湿,几乎虚脱的来到锦衣巷住处敲响院门的时候,张亮這一身可把留守在家中一直沒睡而等待着张亮的周彤和刚买来家的新丫鬟喜儿给吓坏了。
幸好一個是被人卖来卖去,几经周折,才十一二岁却是已经经历過太多苦难的喜儿,另一個是十二三岁就已经丧母,又跟着张亮辗转千裡,来到此处栖身的周彤,经历了這么多事情之后,两人反而比其他同龄人更能经受事情,這才使得两個小丫头虽然惊惧忐忑,却也忍住了恐惧把张亮赶紧扶入院内。
接下来由已经有疗伤经验的周彤帮着张亮擦拭伤口,涂抹着两人自从逃亡以来时刻带着的伤药,而喜儿在一旁烧些热水,时不时的换上一块干净的纱布帮着周彤打着下手。
张亮這时候虽然痛苦,却是這种痛苦却是刺激着张亮的神经让他沒有昏迷過去。张亮忍住肌肉被撕裂般的痛苦,随着周彤的擦拭,忍不住闷哼一声不過却紧接着紧咬牙关,汗珠子却是随之而下。
而這时候周彤显然也是吓的不清,尤其是张亮背上的那些外翻的伤口让周彤心中格外惊慌,看着张亮痛苦,忍不住心中疼痛眼含湿润,紧抿嘴唇,缓缓的揭开张亮被鲜血濡湿的儒衫,不断的清洗這伤口。
随着周彤动作的加快,很快张亮的整個后背就呈现在周彤和喜儿两人面前,张亮背上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完全漏了出来,看着纵横交错的伤疤以及缓缓向外渗着的血水,周彤眼中泪珠儿再也忍不住,无声而泣。
而旁边的喜儿,這时候已经睁大了满是震惊的双眼,再也顾不得羞涩,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来。
张亮感觉背上的那只小手似乎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伤口猛然一疼,似乎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般,這种感觉在逃亡的最初张亮就已经熟悉,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忍着疼痛回头看了周彤一眼,却是声音平稳,面带微笑的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安慰似的說了一句:“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嗎,赶紧给我上药,已经看過那么多次了,還沒看够?”
周彤听到张亮沉稳平和的话语,這才反应過来,赶紧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听着张亮安慰的声音,似乎裡面有着让她信任的魔力,一种能够让她平静而又感到安全的魔力,這种魔力,从两人第一次相见,便已经深深的埋进了周彤的内心。
周彤勉强露出一個笑脸,赶紧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然后吩咐旁边的喜儿帮忙,這才双手微微颤抖着把手中的伤药慢慢的倒在了那些清理好的伤口之上,旁边的喜儿显然对那些伤口有些害怕,不過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在旁边赶紧把已经准备好的干净的纱布递了過去,被周彤结果然后紧紧的缠在了那些伤口上面。
直到周彤忙完了這一切,张亮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不過這时候也让他轻舒了一口气,感觉那些伤口的疼痛已经能够承受,這又轻声对低着头的周彤和喜儿說了一句:“好了,今晚的事情就当沒有发生過,知道沒有?任何人都不能說,你们把那两件换下来的衣服烧了然后就回头休息去吧,我這边不用伺候。”
喜儿赶紧应了一声,然后躬身后退了出去,而周彤却是迟疑着,似有什么话說留了下来守在张亮身边。
看着喜儿出去的身形,张亮并不怎么担心对方会乱說。
经過這么长時間以来的适应和接触,张亮這时候已经了解到這個时代的基本情况,比如被主人买到家中的下人,要不是被主人家转手卖出去,几乎就是和主人同命运,共呼吸了。
而且若是主人出了事情,這些家中的奴仆也会受到牵连,好些的会被再次发卖,而一般的最少也是被冲奴发配的下场,甚至砍头也不为過。
也就是說要是主人家出了事情,首当其冲的并不是主人,而是那些下人,家主若死,仆人必须陪葬,除非主人生前有特别嘱咐,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干预。
因此张亮知道周彤肯定不是因为喜儿的事情而留下来,想着对方的身世,以及两人一路行来的艰难,张亮的笑容愈发的温和了,由于疼痛而紧绷的眉眼,也悄然放松:“怎么了?你還有什么事情嗎?可是住在這裡不习惯?”
周彤抿了抿已经初见丰满的嘴唇,闻言赶紧的摇了摇头,然后這才轻声說道:“不是這样的,我在這裡感觉很好,你喜歡在哪裡我就喜歡在哪裡,我是說……要不,今晚我還是我在這裡守着你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要交代一声,免得你受伤不方便……”
說完這句话之后,周彤只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些微微发烫,又似觉自己這句话有些不妥,這时候的两人可不像在逃亡路上了,于是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我是說,我可以在外间守着你的。”
张亮看着对方局促的小脸,以及对方脸上的期冀,终于轻笑两声:“好吧,你可别再像在路上的时候,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原来在之前张亮两人一车一马逃亡的时候,因为张亮身上受伤颇重,再加上失血過多受了重大打击之后心情郁郁沉闷,在刚刚逃出明月城沒有行走多久,就昏迷了過去。
周彤独自守着张亮,当时是担惊受怕,别提多紧张了。当时周彤即担心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张亮出了事情,自己不知道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又担心两人被官兵发现追捕归案。
一路之上可谓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守着昏迷中的张亮,在孤独与恐惧中守着自己当前的唯一依靠。就這样周彤连着三天三夜,就在不停的照顾着昏迷的张亮,又不敢闭眼,努力的把水送进张亮干枯的嘴唇以及喉咙中,维系着张亮的生命。
要不然若不是周彤照顾,张亮身后被那些黑衣人刺出的伤口,恐怕早就已经要了张亮的命了!
直到三天三夜之后,张亮终于从鬼门关爬了出来,這才缓缓的从昏迷中清醒。
而由于劳累和恐惧的双重压力之下,几乎崩溃的周彤在张亮清醒之后终于放松了一口气,然后意料之中的随之昏迷過去,一睡睡了一天一夜,精神這才稍微好些。
幸好张亮在清醒過后,张亮自己身上的伤口恢复的却是飞速,這才沒有耽搁。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后遗症,当天早上清醒過后,到晚上张亮的伤口就已经结痂,第二天那些结痂就开始脱落,让张亮当时吃惊不已。
不過不出意料的就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路,却是变成了张亮照顾身体变得虚弱的周彤。
因此這时候张亮才有如此一說。
周彤闻言眼中闪過一抹怀念之色,然后就是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同时接着低声道了一句:“放心吧少爷,今后再也不会了。”周彤此时声音不大,却是异常的坚定。
张亮一愣就回過神来,感受着对方语气中的真诚,心中不由有些感动,他摆了摆手,嘴上却是說道:“好了好了,說笑罢了,你倒是当真了,特的无趣……”
周彤只是笑了笑,然后又烧了一壶茶放在了外间,准备晚间给张亮饮用,這些都是周彤在照顾张亮的三天中慢慢摸索出来的,张亮失血過多,夜间总容易口渴,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却是在心裡默默的记了下来。
张亮待到周彤已经走了出去,這才忍痛坐了起来,然后用手摸了摸背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眼中也变成了满是冰冷的神色。
越是危险的时候,他头脑却越是清醒,在之前和对方那几人生死搏杀的时候,他就已经摸出了味道,但是当时沒有時間细想,這时候有了時間逐渐的回過味来,如果自己沒有猜错,想必派人杀自己的也就只有那個被自己狠狠‘打脸’的老头了!
除此之外,张亮并不认为自己刚到照水城就有如此大的仇家。
由于背上伤口疼痛和愈合时候的麻痒,张亮不敢卧床而睡,這时候只好趴在床上,待理清了這件事情的头绪之后就放在了一边,同时悄悄的思考着自己更长远的未来规划:“自己终于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接下来,九月份的比武大会……”
就這样,夜色之中重新安静了下来,那件血色的儒服也在烈火中,缓缓的消散而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是在当天晚上,已经睡下的张亮不知道,那名被他猜出来想要杀死自己的老者,已经被另一個女子提剑嚣张的直闯家中,把正在焦急等待消息的老者刺死于榻前。
接下来半夜時間裡果然不出周彤所料,张亮在迷迷糊糊中嘴中直嚷嚷着口渴。
然后一直沒有合眼,而且早有准备的周彤赶紧走进裡间,把张亮的脑袋轻轻的抬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摸着张亮滚烫的额头,然后把已经冷好的一大杯温水送到了张亮的唇间,直接被张亮在梦呓中一口气喝干,然后又把另一杯准备好的温水一起送到了张亮的嘴中,张亮這才重新安静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
周彤轻轻的舒了口气,重新走到外间,两杯热水被周彤倒进刚刚空了的杯子,静静的等待着热水变成温水……
這一夜之中,张亮竟是接连喝了五次温水,一大壶烧热的开水,被张亮在迷迷糊糊中一夜喝個干净,而伤口也奇迹般的快速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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