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水
李复现在就想劝劝她：這地方闹鬼，来我家住吧，床大房间多。
发现书包主人和女儿口中的朋友名字一样，這肯定是巧合，并不足以让达莉亚信服。或许女儿碰巧看到了书包裡的名字，然后才幻想了娜塔莎這一個朋友的存在。
靠在椅子上，达莉亚看着杂志，但心思却一直飘散着，直到一声声巨响传来。
运行中的洗衣机，摇摇晃晃，好像有重物在滚筒裡来回翻滚。
等她凑上跟前，洗衣机开始往外喷涌黑水，同时地面上也涌出一片乌黑的水渍，再看向玻璃盖，突兀的出现一只惨白的手，還有一张模糊的鬼脸。
“救命。”
达莉亚心裡一慌，身子往后跌坐，但這时候却有一只手扶了她一把，等站稳后再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看洗衣机裡面并沒有任何异常，只有满地的黑水，证实刚刚那不是幻觉。
“我真是疯了。”
本就有精神衰弱前科的达莉亚，愈发怀疑自己的精神問題。
你沒疯，刚刚我也看到鬼脸了。
第一次遇到這种情况，李复也沒有立刻现身，现在他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如果敌人火力太猛完全可以抽身。
直到现在也沒有看到這個小鬼现身，好像能耐也不大，只是控制点黑水，偶尔现身吓唬一下人，基本沒有什么致命威胁，意志坚定一点应该可以克服。
正思考着呢，管理员也走进了洗衣房内。
“這裡发生了什么？”
“管理员先生，我也想问问，为什么洗衣机裡会出现污水？我对這裡的水源很担心。”
达莉亚关停洗衣机，打开盖子质问。
看着满地的污水，管理员也摸着头抱怨。
“肯定是史蒂夫和比利，這两個小屁孩，一定是他们干的，刚刚我就是听到他们打架声，才下来检查的。”
“肯定是他们破坏了水管，很快水管工就会上班修理。”
“谁是娜塔莎。”
达莉亚又问。
“什么？”
管理员有些吃惊。
“谁是，娜塔莎·雷姆斯基。”
這是她刚刚在那個书包裡看到的名字。
“之前住在十楼的小姑娘，就住在你楼上，你前几天還去他们家光临過。”
想想那個诡异的房子，屋裡确实有一家三口的照片，所以赛西在楼顶发现的這书包，其实就是那一家的女儿的？
“她现在在哪？”
“我怎么知道，沒准和她妈妈在一起，她无法忍受那個俄国佬，带着孩子再也沒出现過，那個俄国佬为此……”
然后就是一段漫长的辱俄言论，一边說，一边拿出拖把整理地面。
李复心想，刚刚要是骂的华夏，高低要過去给你两拳。
不過现在這個娜塔莎身世也清楚了，住在十楼的小女孩，不過肯定是因为某些意外死了。
达莉亚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衣服重新清洗好，沉默的走了。
李复依然尾随在她身后。
等电梯到达了九楼，李复也跟着她一起出来，不過沒有一直跟到她房间，他沒那么变态，只是顺路坐一趟电梯，要到十楼查看一下情况。
顺着楼梯再上一层，来到了十楼，再往上走就是楼顶了。
按照达莉亚家的位置，李复找到了娜塔莎家门前。
房门紧锁，从门底缝隙裡還溢出了一团污水，李复想了想，伸手触碰了一下水。
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跟在学校裡触摸到的感觉是一样的，但可惜沒法直接吸收。
真的是以水为媒介的鬼，這间房子有問題，可能那個娜塔莎就藏在家裡。
下一刻，一阵不安笼上心头。
李复保持隐身状态收回手，水面一阵波动，一脸疑惑的惨白鬼脸浮现在水面上，上下左右看了看后又消失不见。
這水還带着感知能力啊，不過自己的隐身能力果然对鬼都有用。
等了一会，李复又伸手去接触水面，然后再次收手，等娜塔莎现身。
還是那张惨白的鬼脸，這次還从水裡浮出了半個脑袋，但還是什么都沒有发现，然后又重新沉了下去，黑水蔓延沸腾，逐渐扩大覆盖范围。
李复又进行了几次试探，但娜塔莎就不再出现了。
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如果刚刚是龙符咒傍身，应该一炮就可以解决吧。
几番思量后，李复還是决定先撤退回家，娜塔莎今晚上的表现让他有点失望，好像也沒多厉害，明天看看随机刷新出什么样的能力，如果实在运气差，好几天都刷新出无用能力，也可以试着提醒一下达莉亚母女，让她们早点搬家。
本来想着明天提醒达莉亚呢，沒想到刚回家她就打来了电话，语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柯林先生，很抱歉打扰了，我是达莉亚。”
“最近我可能压力太大了，总是会出现幻觉，一点点风吹草动，我都有些格外敏感。”
李复热情的回答。
“我非常乐意做你的听众。”
“就在今晚，我出现了幻觉……”
达莉亚开始了她的诉說，将今晚洗衣房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最后還对自己抱有深深的怀疑和不自信：“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一個母亲，我的精神太過憔悴了。”
“华夏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不对，是叫做杯弓蛇影！”
李复开始以這個典故进行开导。
乐广宴客饮酒，一位好友喝完酒后，借故拜别离开，回家大病三日。乐广前去看望，几番问询才得知，客人当日饮酒时，发现杯中有游动的小蛇，碍于情面硬着头皮喝下，回家就一病不起。
乐广在回家后发现，客人身后高墙挂有弯弓，复請客人做宴，還于当时位置，问道：所见杯中蛇影如当日否？客人答曰：所见如初。乐广指了指客人身后的弯弓，客人随机疑窦顿开，大病也就立即回复如初。
“真是富有哲学的故事，這些幻觉都是我自己在疑神疑鬼嗎？”
当然不是了，不過李复沒打算跟她說实话，只能变着法子来劝。
“這种情况我很难下定论，但是我是绝对相信你的，正如我相信赛西。或许你只是需要一点点時間来缓解你的思绪，你只需要坚信那是幻觉，就沒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如果真的有危险，請拨打這個号码，我会比佛波勒更快到达你身边。”
“柯林先生，你真的太……”
“叫我柯林就好了。”
李复建议她明天可以到附近公园裡转一转，或者提早找一间新的公寓，换一处住所也许会更好，达莉亚也表示很赞同，决定明天会出门散散心。
两人又煲了一会电话粥，一直到达莉亚已经开始打瞌睡了，二人這才互道晚安。
“晚安，柯林，谢谢你的开导。”
“晚安，你要坚信虚幻是伤害不到你的。”
挂断电话后，已经十一点多了，洗漱之后，李复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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