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沒错,楚瑾瑾的确让整個楚家成为全京城的笑谈,但毕竟是楚家的三小姐,這点他還是分的清的。
关起门来,打断骨头连着筋。
楚瑾瑾拦着他,皱眉问道:“你說三姨娘的娘家传的话?”
楚砚這一巴掌沒留力气,王大半张脸肿了,說话有点含糊:“沒错,和夫人无关。”
說完意识到什么,急切道:“如果我說谎,我的家人任凭少爷和小姐发落。”
楚瑾瑾摇摇头。
哪裡不对劲。
按照她给祖父說的计划,這次出门为了救父亲,也为了揪出家裡的内奸。
内奸勾结土匪绑架父亲,目的不言而喻。
而能够接手家业的,无非楚砚和两個弟弟。
让楚砚跟着来,如果一路平安,那么,楚砚和王氏有很大嫌疑,反之,如果不是两人,绝对会在路上对楚砚动手。
现在成了她?
而且還是三姨娘的娘家?
完全不符合逻辑。
“夫人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今天早上我還听到她叹气,担心三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当时身边沒别的人,她不至于說谎。”王大明白两人的疑惑,为主子开脱完,咬咬牙,“大夫人去了趟夫人的娘家。”
联姻联的是姻,也是各家的命运。
三房娘家也是经商的,比不上楚家,但有個女儿给副兵马司当小妾,据說深得喜爱。
大房王氏沒能从楚瑾瑾這裡得到帮助,转而想到了亲家。
楚砚不干了:“你什么意思?”
王大梗着脖子:“大少爷,您想想這個理由,楚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到夫人娘家来管,肯定是大夫人发的话。”
其实他听到时也有点懵,沒忍住问了句。
带信的人含糊点点头。
楚砚暴跳如雷:“你胡說,我母亲向来仁善,怎么可能這样对待三妹。”
說完又急切向楚瑾瑾解释:“三妹,你别听他乱說,這裡面绝对有猫腻。”
母亲的确偏心,但可以理解啊,庶出就是庶出,哪家都一样,但要說母亲让人害楚瑾瑾,他绝对不信。
“别吵吵。”楚瑾瑾一时也理不清,沉思片刻终于抓住了被忽略的重点,“王大,马是怎么回事?”
王大摇摇头:“我不知道,不過,应该是饲料被人动了手脚。”
楚瑾瑾伸手给他松绑。
楚砚又急了:“三妹,你要干嗎?”
楚瑾瑾飞快掏出包金疮药,示意王大赶紧包扎大腿的伤口,這才低声道:“不是他。”
三姨娘为儿子打算,昨天還收买母亲身边的嬷嬷,她的对手,是大房。
自己和母亲是她要拉拢的对象,這個立场,短時間内不会改变。
至于谁指使的王大。
反正不是三房。
一枚不知道什么暗器紧贴着王大耳朵掠過,射中他身后的树。
王大保持包扎大腿的姿势茫然回头,那暗器,几乎全扎了进去,外面只剩一点泛着幽幽冷光的尖。
這真是三小姐?
王大当然也会暗器,但做到這样,他只有一個办法——用东西狠狠砸进去。
楚瑾瑾声音冰冷,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现在开始,不要动别的歪心思,至于怎么发落你,等回去再說。”
真正的凶手還沒出现,不能打草惊蛇。
王大打個哆嗦。
楚砚也打個哆嗦。
楚瑾瑾对两人反应非常满意,尤其楚砚,因为接下来,需要他的配合。
楚瑾瑾好像变身般,那股来自末世死人堆裡的凌厉杀气忽然沒了,柔声笑道:“大哥,按照现在的情况,今晚我們会在哪裡留宿?”
晋州距离京城约莫两天多的路程。
现在拉楚瑾瑾的马儿出现問題,原计划肯定改变。
楚砚感觉更吓人了,還不如不笑,喃喃道:“青山镇。”
漫漫商道,难免遇到各种意外,但路线再怎么变,落脚的地方总是那几家。
這些落脚的地方,都是父亲筛选出来的。
青山镇听名字就知道了,四周茫茫大山无穷无尽,再下一個能落脚的地,几十裡之外,而且常有野兽出沒。
只要不是特别急,行商边客什么的,大都会在此落脚。
青山镇有好几家客栈,规模最大最舒适的只有一家,就叫青山客栈。
门口迎客的店小二看到一行人,笑的像一朵花:“几位裡面請。”
楚瑾瑾沒进,跳下马车兴奋看看周围,拉住楚砚的胳膊撒娇:“大哥,人家第一次出门,带人家四处转转嘛。”
楚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艰难跟着演:“穷山僻壤有啥可看的。”
楚瑾瑾在赌。
如今的情况,她们在明,敌人在暗。
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那么,顺其自然好了。
今晚的青山镇,大概率会发生点什么。
兄妹俩站在店门口,一個要玩,一個不让,嚷嚷半天,估计除了聋子都能听到之后,楚瑾瑾故意气的跺跺脚,一個人转身跑了。
王大在楚砚气急败坏的大喊声中跟上。
青山镇人很多,南来北往的各种口音,但其实不大。
就三條主路。
楚瑾瑾一副沒见過市面的样子,见啥都新鲜,等她从一家杂货铺出来,步伐稍微顿了一下。
不枉她走了這么多路。
终于有上钩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