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個月后任你处置
此刻,外面還在争吵,杜氏激愤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管她是滚回李家,還是去哪裡,就是不能留在叶家!”
一片寂静。
過了好一会,老大叶大全沉闷的声音才响起:
“孩他娘,我知道你心裡有气。但說到底,這個家做主的是我們,让轩儿断学的也是我們,关小妹啥事?你要怨就怨我吧!”
老二叶二全忙帮腔:“也有我的份,大嫂你恨我吧,别怪小妹。”
杜氏惨白着脸,瘦削的身子晃了晃,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到现在,你们還维护她!她一個出嫁的小姑子,咱家有啥好吃好玩的,都得先紧着她!”
“为了供她相公念书,竟然断了亲儿孙的学!姓叶的,有你们這样做人的嗎?咱们全家都得围着她转,凭什么?凭什么?我和孩子们就不是人嗎?不是人嗎?”
叶家人听着這话,全都沉默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叶采苹也快气炸了,恨不得抓起叶大全兄弟抽几個大比兜。
对呀,凭什么?
原主就是传說中的所谓团宠吧!父母捧在手心,不管女儿多无理的要求都会满足。
两個哥哥更是为妹痴、为妹狂,为妹哐哐撞大墙那种脑残货色!
在原主看来,那是泡在福窝裡的团宠生活,但站在大嫂和侄子的角度,那就是摊上了一窝神经病和极品。
叶采苹轻叹,她在现代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以后,她就是這裡的叶采苹。
這些烂摊子,她得收拾。
叶采苹忍着脑袋的晕眩下床,打起门帘,就见屋子裡坐满了人。
头发花白的叶老头、叶老太;大哥叶大全,二哥叶二全;
悲愤的大嫂杜氏,瑟瑟缩缩不敢作声的二嫂韦氏,還有几個侄子侄女,全都在场。
叶家众人全都穿得灰溜溜的,补丁上打着补丁,個個瘦得跟柴干一样,脸色腊黄。
“采苹醒了。”叶老太率先惊呼一声,上前扶着她:“咋出来了?快回去好好休息。”
“我沒事。”叶采苹摇了摇头。
叶大全松了口气,又狠狠瞪着杜氏:“你個瓜婆娘,把小妹气得都从病床上爬起来了!你要是容不下她,就滚回娘家去!你一個外姓人,沒资格赶她走!”
“你——”
叶采苹已经方了,她不是被杜氏气得爬起来的,而是被叶大全這個大聪明气得爬起来的!她盯着叶大全:
“大哥,你给嫂子道歉。嫂子嫁给了你,就是咱们叶家的媳妇,怎能說她是外人呢?”
叶大全一下子懵了:“小妹,你咋了?她本来就是個外人啊!這不是你同我說的嗎?”
不止是叶大全,叶二全等也是震惊地看着她。
叶采苹噎了一下,脑海裡的记忆涌现。
以前原主回娘家要钱要粮,杜氏跟她争吵时,她就会一嘴一個外人地說杜氏。
有事沒事就会拉着两個哥哥耳提面命,說自己跟他们才是一母同胞的血脉至亲,两個嫂子都是外姓人,不能真心待她们。
叶大全早就被原主PUA满格了,才会如此丝滑地称呼妻子为外人。
叶采苹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不该說大嫂和二嫂是外人,更不该掏空娘家补贴李志远這個畜牲,不该搅和得轩儿断了学,对不起。”
她,竟然会道歉?
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难道今天太阳打西天升起来了?
而且,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谁不知道,叶采苹一直以李志远为天,成天“我相公我相公”地挂在嘴边,现在竟然舍得骂他是畜牲?
莫不是脑子撞坏了?
杜氏惊怔過后,气愤又涌上心头。
她可不管叶采苹葫芦裡装什么药:“你道歉有什么用?钱已经被你全花李志远身上了,轩儿的一生也毁了!”
叶轩已经十六岁,却只在镇上的开蒙学堂念了三年。现在這個年纪,开蒙学堂不会再收他。
想进书院,课业落下這么多,根本就考不进去。
原本還想等李志远中秀才后,举荐进书院的,现在也走不通了。
叶采苹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這些年,我拿走的钱和粮,我以后会還给大家。等我赚了钱,会给轩儿請夫子,把落下的课业都补回来。三個月内,要是做不到,任你处置。”
杜氏却一個字也不信,恨声道:“請夫子?你知道要多少钱嗎?得二两银子一個月!你画的大饼我早就吃吐了!”
這個极品小姑以前就很能說,天天說啥等我家相公中秀才后就咋样咋样,现在的饼不過是换了一种馅而已。
叶采苹不作声。
以原主以前那见人就画大饼的行事作风,也不指望别人信她,但她会做到。
叶大全兄弟对叶采苹的态度却很受用。
虽然妹妹的大饼兄弟二人也吃撑了,但小妹都已经道歉了,他们還能要求什么?
“都别吵了。”此时,一直沉默的叶老头手中的烟杆往桌上一搁,看着杜氏轻轻一叹:
“說到底,這十四年来,是我這個当家人的错,委屈你们了。刚刚采苹說了,三個月!三個月内,我会给采苹重新找一個婆家!让她嫁出去。”
叶采苹差点就喷茶了,她說的可是三個月内赚钱啊喂,怎拐到他那裡就变成嫁人了?
“要是三個月内嫁不出去呢?”杜氏說着,眼珠突然一转,恶狠狠道:“要是嫁不出去,就由我给她找婆家!到时不拘是啥人,我给她找,她就得嫁!”
說完,杜氏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
到时叶采苹真落到她手裡,她一定将她嫁得远远的!让這群扶女魔和扶妹魔够都够不着!
或者,干脆把她嫁回娘家,让叶大全一窝扶個够!
叶老头一怔,這算啥事?
還不等他說话,叶采苹却已经开口了:“可以!”
她刚刚就是這意思,三個月赚不到钱,就任凭杜氏处置。
原主亏欠杜氏和家人這么多,她若不拿点诚意出来,人家凭什么给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虽然那并不是她的罪。
但接收了這個身子,就得担起责任来,不管是罪孽還是债,只有還清了,這個人生才是她的。
“但我要换個條件,若三個月内,我给你三十两,咱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就无权干涉我的婚嫁。”
叶老头等人全都听呆了,這都是啥跟啥?這简直比三個月内再嫁更离谱!
三十两?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们這些泥腿子,全家忙活一整年,都攒不下五两。三個月三十两,简直是痴人說梦话。
杜氏怕叶采苹反悔,急道:“我不管你是赚三十两還是嫁人,咱们就這样說定了!”
說着,又回身看着叶老头:“爹,這是她自己答应的!三個月内,她若嫁不出去,婚事就由我定夺!”
杜氏直接把叶采苹改的條件忽略了。
在她看来,三個月三十两是不可能的,叶采苹只能走叶老头给她婚配這一途。
叶大全等早就听懵了,過了好一会儿,叶大全才从震惊回過神来,拍案而起:
“你個瓜婆娘,小妹的婚事啥时候轮到你——”
“你闭嘴!”叶采苹瞪他。
叶大全脸僵住了,满脸不敢置信:“小妹……”
他委屈巴巴的,他明明是在帮小妹,小妹怎么還凶他了?
叶老头拧着眉,啪嗒一声,心事重重地抽了口旱烟,才开口:
“行了,既然她们已经說定了,就這样吧!三個月内,我会让采苹嫁出去,若办不到,就由老大媳妇安排。”
三個月太仓促了,但杜氏因叶采苹受了太多委屈,也毁了轩儿的一生!
還有别的孙子孙女……他们心裡多少都有些怨气,不答应也不行。
有了叶老头的话,杜氏才松了口气。
老头子虽然宠着小姑子,但却是個說一不二的,他既应了下来,事情就真定了。
叶采苹无语了,所以,她刚刚如此义正词严地纠正不是嫁人,而是三個月赚三十两,他们全都当耳边风?
不過,原主除了脸长得好,啥都不会,的确只有嫁人一條出路。
叶采苹沒有多說什么,话她已经传到了,只要她按时完成目标,自然就破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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