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发现
向兰萱吊着條腿,斜坐在窗台上,赏云霞最美。
有人敲门而入,到了她跟前急报,“大行走,探花郎出门了,带了近五十名三仙堡的人在知海阁内游逛。”
向兰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他身上,“在知海阁内逛,還带了五十号人手?”
“是。”
“這是逛,還是招摇,有這样逛的嗎?”
“看着像是在逛。”
“肯定有什么名堂,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及时来报我。”
“是。”
逛着逛着,庾庆也意识到自己带的人手太多了。
他是有叮嘱多带几個弟兄,无意中一回头,好嘛,怎么来這么多?
他只是想多带几個人来,好在那成衣铺外围布控监视一下,不至于一下搞這么多人来。
关键這帮人的气场不俗,不愧是三仙堡的土匪出身,這群人聚在一起同行的阵势,立马将土匪的气势发挥了出来,搞的生人勿近,来回路人纷纷靠路边让路。
庾庆只好又一番交代,一群人走着走着慢慢散开了,起码不再几十人群聚路上横推了。
“霓裳成衣铺。”
走到铺子门口的庾庆抬头看着招牌嘀咕了一声,在铺子裡伙计的热情邀請下,几人踱步入内。
除了一個带路的,也就庾庆和南竹,安邑和苏秋子。
后两人互相看了眼,探花郎让他们安排人在外围布控了,岂能不知道這成衣铺有問題。
“诸位,裡面請,裡面請。”陶掌柜热情招呼一声后,目光跟着走进去的庾庆,神情有点发愣,這位怎么来了,好像跟计划好的情况不一样。
见到庾庆无意中扭头看来,他又连忙点头哈腰陪笑。
面对伙计的热情招待,要凝神仔细观察的庾庆不愿受其干擾,直接指了南竹,“不是我,是他,胖子的衣服不好买,你们帮他看看挑挑。”
南竹的眼睛瞬间又大又圆,满怀真诚地看着他,不過最后也沒吭声否认,這個时候只能是默默配合了,接受了伙计的热情招待,在一排排衣挂前貌似正儿八经地挑选。
庾庆则背個手在成衣铺裡慢慢转悠,看似也在看衣裳,实则在施展观字诀打量铺子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薰烟气,铺子裡的香味還挺好闻的。
修为突破到上玄后,他的观字诀推演速度有了提升,见微知澜的能力也有了跃升,只是這种能力并无什么特别明显的体现。
最直接的改变是施展观字诀不用再借助很明显的烟气,稍微有就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到那种能看到未知物质的境界,根据观字诀的记载,现实空间中其实大量存在着肉眼看不到的物质。
之所以来此施展观字诀,是了解到虫儿来此的情况有点不正常,最大的可疑点在换衣服的试衣间,可经检查又沒有发现什么問題。
别人也许觉得沒什么,他长期跟虫儿在一起,深知虫儿反反复复换衣服的行为肯定有名堂。
也就說,名堂很有可能在试衣间裡。
若說是在试衣间裡接收传递某种消息,几個试衣间换着进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亲自来了這铺子裡,亲自来看看。
就在他慢慢东张西望之际,伙计的招呼声中,门口又进来了几個人,龙行云又跟来了,還有黄须雄和凤官云。
庾庆回头看了眼,很无语,人家一副過来挑选衣服的样子,他還真不好說什么。
暂不理他们,静默默以观字诀查探了一番后,庾庆已经发现了铺子上面有隔层,脑海中形成的空间意识令他看出了上面是能随时通达各個角落试衣间的。
這個情况立刻让他联想到了虫儿换试衣间的情形,会不会和此有关?
他东看西看了一番,忽然也上手拿了件衣服,从安邑身边经過时,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在她看来时给了她一個偏头示意的眼色,然后直接进了一個空置的试衣间。
陶掌柜在看着,龙行云等人在看着,南竹等人也在看着,還有一些后续进来的客人,若有若无的目光也在盯着。
门一关,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安邑则走到了门口,直接守在了那,不让人轻易靠近打扰的样子。
裡面的庾庆顺手将衣服挂在了墙上,沒有对四周进行什么查探,轻轻跳起,两脚撑住左右墙壁,直接伸手摸上了顶棚,推了推,跟其他检查過的人员感受一致,推不动,像是一体封死的。
别人不知道虫儿的为人,可能认为买衣服试穿很正常,甚至连设计這种联系方式的庞无争可能也不会想到,好歹是個修士的虫儿平常居然会连衣服都舍不得买。
庾庆则清楚其中的問題。
正因为知道問題在哪,所以并未轻易罢手,很有针对性地施法一寸寸检查顶棚,后来果然被他发现了蹊跷。
上面那块顶棚看似是与楼上地板一体镶嵌死的,实则四周的卡榫是能在地板中推拉的。
他施法将四周地板中嵌入式卡榫推按了回去,再轻轻一捅,顶棚顿时翻转开了,他伸头上去看到了阴暗的隔层空间。
他立刻意识到,若只是简单的传递消息或什么情况,用不着這样的設置,直接在试衣间藏個纸條什么的就够了,更用不着反复换试衣间。
他意识到了虫儿是在跟什么人接头。
他开始還怀疑過是不是小师叔来了,现在這状况,不可能是小师叔,因为他知道小师叔音字诀的能耐,還有這成衣铺的設置也不太可能是小师叔的手笔。
一想到這背后可能另有他人,再想到虫儿今天发出的邀约,以及之前让他办的事,顿毛骨悚然。
内鬼的恐怖性,沒人不怕。
他轻展身躯,纵了上去,摸出了荧石,蹑步探查四周。
一番探看,沒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遂顺着扶梯楼下了楼,结果发现這边并不通往成衣铺的大后方,一扇紧绷的房门后面较为热闹,正是通往外面铺子大堂的,能清楚听到外面的說话声。
他拿着荧石照了照扶梯楼四周,本打算随便看一看就上去返回时,忽身形一顿,目光一凝,然后慢慢转身,盯向了楼梯下的空间,走了過去,低头蹲下了,手一扫,地上掀起了搅动的微尘,在荧石的照耀下,翻涌的轨迹清晰可见。
楼梯下一块块的拼凑板块和楼上类似,庾庆的目光盯向了中间那一块,手上照明的荧石也移了過去,另一手摁住了,施法稍作查探,有了上面的探查经验,很快发现了問題所在,推开了内置的镶嵌卡榫,翻转出了一個空洞的地下入口。
居然有人敢在相海花的知海阁内挖地道,他有些意外。
就在這时,外面响起了陶掌柜谦卑乐呵的声音,“鄙人陶周,忝为霓裳成衣铺掌柜,刚才若沒看错的话,裡面试衣服的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吧?”
安邑的声音响起,“怎么,你们這裡买卖衣裳還分人嗎?”
陶掌柜:“不是,不是,探花郎是贵客,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周之处。”
楼梯下蹲着的庾庆立刻意识到是自己试穿衣服的時間過长,已经引起了外面掌柜的怀疑,已经在试探了,遂迅速恢复了地洞入口,起身翻上了楼梯,快速蹿到了试衣间入口钻入,顺手恢复顶棚。
陶掌柜见到试衣间沒有任何反应,客气一声,转身后目光略沉,立刻移步到了铺子裡的一扇门前,开门而入,反手关门,看了看裡面的情绪,走到楼梯边,伸脚踩了踩地板,然后迅速翻身上了楼。
落身隔层,四周一打量,迅速蹑步到庾庆所在的试衣间,伏身从缝隙裡窥探下方,刚好见到庾庆拿了衣服开门出去,伸手摁了摁地板,倒是沒察觉到什么异常,略皱了眉头,慢慢起身而去。
试衣间外,安邑转身回头,看着走出的庾庆,沒看出任何异常。
换了身衣裳跟新郎官似的南竹正照着镜子,也不忘朝庾庆瞅来。
铺子裡不少若有若无的目光都在盯着,负手而立的龙行云就更明显了。
一名伙计迎向出来的庾庆,“先生,這衣服如何,可還合您的意吧?”
他還是挺有眼光的,看出了刚才进来的一批人中,是以這位马首是瞻的,估摸着有可能是一個出手阔绰的豪客,伺候好了,赏钱可能会不少。
本来一开始就该逢迎上的,奈何人家一进来就說自己不买衣服,說那胖子买衣服,谁知人家一回头又试衣服去了。
庾庆鬼知道合不合意,這衣服他压根就沒往身上穿,顺手扔给了对方接住,“我再看看。”
开门出来,又关门的陶掌柜,目光锁定了庾庆,见到庾庆拍了下苏秋子的胳膊,把苏秋子带出了铺子,心绪莫名,隐隐感觉有些不安,隐隐感觉要出事。
门外角落,庾庆在苏秋子耳边嘀咕了一阵,苏秋子点了点头后,迅速离开。
目送的庾庆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张熟面孔,正是龙行云三人。
他想当做沒看见直接走過去,谁知龙行云却出声道:“试衣服需要试這么久嗎?”
庾庆顿步,乐呵了一声,“人跟人的审美是不一样的,我是读书人,是讲究人,跟你這种妖怪說了也不懂。”
說到审美,龙行云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他那两撇颇有风格的小胡子上,倒真想跟对方理论一下,然想到人家文武双全的光环,最终還是忍住了,继续问道:“你在裡面干了什么?”
這话问的,连黄须雄和凤官云都皱了眉。
庾庆奇了怪了道:“我說龙少,我干了什么需要跟你交代嗎?你跟這么紧,不会连我换衣服也想盯着吧?”
哼了声,甩袖走人。
龙行云:“說的也是,刚才我就该直接闯进去看看你在干什么,肯定有問題。”
黄须雄和凤官云一脸无语,凤官云更是忍不住抬手扶额,主要是這话自己這边完全不占道理。
庾庆再次顿步,慢慢转過了身盯着龙行云,与之四目相对,也不知道对方是說着玩的,還是說真的,关键是他待会儿還真要去试衣间再试衣服,這孙子若真硬闯进去查看,那乐子就大了。
换了别人,他倒沒太大担心,手下人应该拦得住,問題是人家身边的黄须雄和凤官云還真不是吃素的,当初那個银山河的实力他是见识過的。
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转,脑瓜子迅速转动一番后,他又走近到了龙行云跟前,低声道:“龙少真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龙行云简单干脆,“想。”
庾庆叹道:“龙少,不是我不想带你玩,而是我怕你玩不起,你金贵着呢,我是为你好。”
龙行云最烦他一副当自己還沒断奶的样子,咬牙道:“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为我好。”
庾庆点头,“好,那我丑话說在前面,不管你们敢不敢一起玩,你们都要守口如瓶,不可走漏任何消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行云点了点头,露出颇为期待的眼神,黄、凤二人相视一眼。
庾庆招了招手,示意三人附耳過来后,低声道:“我接到消息,這成衣铺有点不正常,刚进去查了一下,果然,竟在裡面发现一條密道,我准备进去探探,龙少敢往否?”
密道?三人皆面露惊讶。
龙行云越发期待道:“這有何不敢?”
庾庆当即朝他竖了大拇指,也看向了他身后,苏秋子已经带着一群弟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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