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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繼任大典過後,江幼貽就開始閉關突破。
或許是得到邪修想要的結果,這陣子安靜了許多,只是歷炎睿的日子卻很不好過,在邪修這裏小心翼翼,在凌羽凡這裏日日被欺。
門中弟子一開始對歷炎睿挺恭敬,但見到凌羽凡這麼不待見他後,就換了副嘴臉,沒人願意和他說話,都當他不存在。
歷炎睿很痛苦,卻只能獨自一人承受。
現在門中還願意和他說話的人,只有凌姣姣,但是她被看管得嚴,只是偶爾會來這邊轉一下。
今日,歷炎睿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納氣時,忽然感覺到門外有人,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者是阿狸。
她的神情冷漠,似乎並不願意來此,她道:“我今日來此,是想警告你,若是不喜歡姣姣,便不要給她留下念想。”
歷炎睿什麼也沒說,又關上了門,輕輕嘆息,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之後,凌姣姣又來找過歷炎睿。
即使歷炎睿避而不見,她還是會過來找他下棋聊天,阿狸一直跟着凌姣姣,變得越來越焦躁,所以每次都在門口等,不想看見這兩人。
誰承想,凌姣姣越來越過分,還親自下廚,給歷炎睿帶好喫的,阿狸焦躁的同時,目光還帶有幾分幽怨。
“我奪了你的少掌主之位,你不恨我嗎?”歷炎睿忍不住開口問。
凌姣姣沉默了一會,道:“我本來就不適合當什麼少掌主,況且爹爹和我說了原因,要恨也該恨那邪修纔是。”
歷炎睿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待午飯用完後,凌姣姣便離開了這裏。
阿狸就不遠不近地跟着,凌姣姣察覺出她的情緒變化,卻未曾解釋什麼。
等回到房間,阿狸方纔拽着凌姣姣的手,問:“他害你母親,你怎麼能喜歡他?”
凌姣姣一愣:“原來你是爲了這件事不開心啊!”
阿狸聽言,耳根子莫名發燙,手上的力度微鬆,道:“我沒有不開心,你不要扯開話題。”
凌姣姣說:“我以前是對他有好感,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他畢竟和邪修待了那麼長的時間,我怕他虛與委蛇,暗中動手腳,就乾脆藉着喜歡他的名義接近,若他有異常,我也好及時通知爹爹。”
原來是誤會了。
想到這段時間自己表現得這般異常,阿狸便紅了臉,鬆開凌姣姣後道:“你不一定非要用喜歡作爲藉口,友人不行嗎?”
“什麼藉口方便就用什麼藉口,作爲友人,我可不好天天賴在歷炎睿那裏。”凌姣姣反手握緊阿狸手腕,“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有你在我身邊,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阿狸聽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春暖花開,叫人見了心情舒暢。
“阿狸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阿狸聽了,臉更紅了。
凌姣姣頭一次見阿狸這般嬌羞的模樣,好奇的同時,心裏生出些許淡淡的漣漪,讓她感覺身體變得輕飄飄,不自覺飄到阿狸身邊。
阿狸見她傻愣的模樣,疑惑道:“你怎麼了?”
“哦,也沒什麼事,剛剛我做飯的時候,還特意給你留了一點,要不要嘗一嘗?”
“好。”阿狸勾脣。
……
歷炎睿被老者叫去禁地詢問江幼貽的事,聽見他至今還未攝取其魂魄,心生不悅,威壓迸發,把歷炎睿壓倒在地。
他的身體仿若被巨石壓着,且重量在不斷往上攀高,他滿頭大汗,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着,難以呼吸,只能張大嘴巴喘氣。
老者看着他的目光沒有絲毫憐憫,道:“你可知我爲何要選你作爲少掌主?”
“弟子不知,弟子有自知之明,沒有天賦,能修煉到玄神期,也全是依賴師尊。”歷炎睿撿着好聽的話說道。
“你知道就好。”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江幼貽不肯外出,讓你做少掌主,該好好利用這一層身份行事,可懂?”
“弟子明白,但是江幼貽最近在閉關,我短時間內恐怕是拿她沒辦法的。”
老者覷眼,聽見這話當即拉下臉。
歷炎睿只覺後背上彷彿被一座大山壓着,氣血翻涌,喉嚨傳來一股腥甜,噴出一口紅豔的鮮血,洋洋灑灑,在地上落成不規則的紅梅。
“我雖不着急,但是耐心有限,我等了這麼些年,你也該給我交代,若待她出關後,你還沒有作爲,就不要怪我罰你。”
“是,弟子明白。”
老者揮手,將他趕走。
歷炎睿捂着胸口,虛弱地爬起來,同老者行禮後轉身離開。等他走出禁地後,方纔緩緩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順暢了體內的氣血。
他孤零零走在路上,看着人來人往的同門子弟,忽然覺得好孤單,自己一個人走到現在,一個友人也沒,以前還有父親責罵,現在卻爲了慧骨,弄得他衆叛親離,家破人亡,什麼都沒了。
他好迷茫。
他付出了那麼沉重的代價,可慧骨卻不能拿,不甘心和懊悔的心情不斷交織,讓他痛苦得捂着頭,還不如就這般死去,一了百了。
“哎呦,歷兄,好巧啊!”
歷炎睿擡起頭,鬆開了薅住頭髮的手看向來人,道:“梁天榮,你不是幫江幼貽採藥去了嗎,怎的突然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