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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和孩童的身体全是泥,方才江幼贻沒有看清,這会便瞧着有些怪异,那孩童明明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皮肤却泛白而不是泛黄,且這一带基本很少有人走,這一路上江幼贻都沒看见有人走過的痕迹,這忽然冒出来的两人本就显得更诡异了。
這让江幼贻想起鬼刀,鬼刀說過一定会回来找她,难道這么快就来了?
江幼贻不确定,得提前防患。
男子冒着大雨,协同男孩向這边跑過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巨大的冰伞,把暴雨尽数挡住,便慌忙跪在她们面前叩首:“多谢两位仙长相救,小民无以为报啊!”
“不必谢,你也知道修士不得干预凡人生死,救你也只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们既然沒事了,就快些离开。”其实,救一两人也影响不到凡人界秩序,江幼贻之所以說這些,便是想看看男子待会是何反应。
男子扶着男孩站起来,但却是低着头,仿佛是不敢看二人,不敢逾越,他指了指男孩干瘦的身躯,哭着說:“仙长吩咐,小民自当遵从,但我儿子已经许久沒有吃過东西,還請仙长能可怜可怜我父子俩,赏口饭吧!”
江幼贻迟疑,想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鬼刀吞噬意识也不是很难,她看了一眼商黎,商黎只是微微颔首,幽冷的目光竟透了几丝温柔,鼓励江幼贻自己做决定。
江幼贻便向商黎要了一包糕点递给男子,男子面露欣喜接過,却忽然被江幼贻捏住手腕。
男子因为泡了泥水,身体摸不出一丝温度,但也沒有脉相,江幼贻极其肯定男子就是鬼刀,正要使用术法束缚之时,男孩忽然暴起却抢夺江幼贻腰上的储物袋,却被早有准备的商黎瞬间冰封,男孩就差一点点够到那储物袋,却被永远定格在這一瞬间。
鬼刀毫不犹豫一掌断臂,独自奔逃,他還不忘回头桀桀笑道:“可惜可惜,看来以后不太好接近你们了,不過沒关系,我总有机会的,哈哈哈哈!”
鬼刀高兴得太早了,他本想跳进急流裡,却不曾想整條急流瞬间结冰,一头扎进了冰裡,脑袋磕碎半边,那黑红的血直流到胸膛,不過鬼刀感觉不到疼,他只是拿出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刺,被商黎瞬息间冻住了半身,连自杀都不到了。
“韶华真君真不愧是神品冰蛟龙,這一手术法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江幼贻听鬼刀這么一說,一時間沒有反应過来說的是商黎,商黎的真实身份是神族冰龙,神族人沒有神元,只有神格,商夏为了掩盖商黎的神格,所以才把宗门象征身份的幻虚戒给了商黎,若商黎动用了神力,幻虚戒便会幻化出一條冰蛟龙出来,這世人自然只知道商黎的神元是冰蛟龙。
“過奖。”
商黎毫不虚心接受了夸奖,她冒着大雨走到鬼刀身边,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鬼刀的脸瞧,鬼刀一开始還不在意,毕竟他现在的身躯不是自己的,死了可以再换一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被這双冰蓝色的眸子盯出了惧意。
雨水打湿衣裳,勾出商黎苗條的身姿,发丝揉了一团在肩上,气质看上去更加清冷,但不管怎么說,商黎始终是女子,這狂暴的风雨往她身上一打,不管气质再怎么凌厉,都有种弱不禁风的脆弱感,叫人心生怜惜。
江幼贻就不自觉跟在商黎身后,即使挡不住雨,亦能风雨共济,况且這鬼刀阴险狡诈,屡次想夺自己的储物袋,跟着商黎才能以防万一被偷袭。
商黎:“你为何要夺取九凤血?”
鬼刀阴笑:“你虽然逮住了我,可不代表你能套出我的话,否则我又怎敢冒险来抢九凤血。”
“不!”江幼贻打断道,“你不仅想抢九凤血,你還想抢我的鬼道丹书,這两者看来是有什么关联。”
鬼刀目露惊讶:“你居然知道鬼道丹书,嘿嘿,即使如此又如何,我還是什么都不会說的,大不了就再换個身体,总有办法把這些东西抢過来。”
确实,鬼刀的术法太過邪门,若下一次鬼刀抓了更厉害的修士,就更难对付了,江幼贻皱眉:“你方才想自缢,這就說明你的术法有弊端,你的意识只能在一個人身体裡,旁边的小孩应该只是尸儡,养尸儡需要鲜血,所以被你侵占的尸体才会用特制的药保持鲜活来供养尸儡。”
江幼贻伸手拔弄鬼刀的头发丝,說:“待我回去研究研究,看你用了哪些药材,即使你不說,我們也总有办法弄清楚你的目的,又或者說……是你们的目的。”
鬼刀不笑了,他沒想到才见過三面,江幼贻就能知道這么多东西,好在他占据的尸体是死的,不然此刻该他冒冷汗,那所有的掩饰都不攻自破。
鬼刀强装镇定說:“嘿嘿,你可以继续猜,反正我什么也不会說。”
“哦,是么!”
江幼贻拿出一個空的瓷瓶和匕首,正准备下手之时,那被冰封的尸儡忽然震碎冰块,转身就往鬼刀身上扑去,商黎和江幼贻都沒有阻止,静静地看着尸儡把鬼刀的脖子咬断,鬼刀還面带笑容,仿佛在和她们說:還会再见的。
尸儡失去鬼刀控制,彻底变得狂躁,他扭头看着江幼贻和商黎,本能让他选了最弱的江幼贻,张开恶臭的嘴向她咬去。
江幼贻掷出手裡的匕首,直直朝尸儡嘴裡插去,一刀沒入咽喉,但尸儡不知痛,嘴巴被卡住,便用手去抓,這只尸儡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不知道怎么落入了鬼刀手裡才被养成這样,看起来很凶很厉害,却完全不是江幼贻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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