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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的座位,正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身着浅色紫衣,看不出来年龄,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韵,她便是道玄宗宗主,同时也是商黎的师尊兼养母,或许也是最清楚商黎身世的人,沒有之一。
“江幼贻拜见宗主。”
“宗主,就是她谋害了我大伯,宗门有规定,同门不可相残,江幼贻无视此规,残害同门,還請宗主为我們陈家做主啊!”陈兰欣见人一来,就痛心疾首地磕响头,“砰砰”几声,额头都红了。
江幼贻都替她感觉疼,她看了尸体几眼,竟然沒看见发簪,难不成陈兰欣還沒拿出来,那等会要不要认错服软装可怜,或许能少一点责罚。
商黎问:“你可有证据?”
陈兰欣不哭了,但還在抽着鼻涕,她用手绢擦了擦鼻翼,红着眼仔细瞧向江幼贻,支支吾吾說:“有,我伯伯知道了我和她之间有過节,還定了一年的赌约,他就去北山兽林找她收回赌约,谁知道我伯伯会一去不回……呜呜……”
江幼贻眨眼,疑惑陈兰欣怎么沒把发簪拿出来,不過她也不会傻到去问就是。
陈兰欣哭得伤感,主殿全是她抽抽搭搭的声音,好似一只蚊子在耳畔嗡嗡响,宗主皱眉摇头,轻轻揉了揉眉心,显然是被哭声吵得心烦。
宗主:“空口白话,胡闹。”
陈兰欣顿时一急,指着江幼贻腰上的储物袋,說:“我們陈家的储物袋都会做一個细微的记号,把這两個储物袋拿下来检查不就知道了。”
陈家确实喜歡在东西上面做记号,包括制作的灵符,江幼贻也沒仔细检查储物袋,所以不清楚储物袋上有沒有记号。
宗主看着江幼贻:“你从踏入大门时就未曾辩解過,可愿交出储物袋让执法堂的弟子看看?”
宗主的语气听着挺温柔,江幼贻仔细回想,宗主的人设的确很温柔,不爱打理宗门事物,每天就关在院子裡赏梨树花,喝梨花酿,面对這样的人,江幼贻可不能太强硬。
她礼貌问:“敢问宗主,若是有人要杀我,我当如何?”
“当然是反杀。”
“倘若要杀我的人正是陈兰欣的大伯呢?”江幼贻又问。
還未等宗主說话,陈兰欣跳出来先說:“宗主,江幼贻在撒谎,我大伯明明是去劝和,又怎会对她起杀心,還請宗主明鉴。”
“陈兰欣,我是疯了才敢以炼神八阶的修为去杀一位炼神大圆满的修士嗎?”江幼贻被气到不行,“宗主,陈兰欣的大伯不分青红皂白追杀我,迫不得已,我为了自保才反击的。”
“怎么,你承认我大伯是你杀的了?”陈兰欣冷笑,总算把這句话给诈了出来。
“我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江幼贻本来還想忍一忍,心平气和慢慢說缘由,但陈兰欣這副哭得哀哀欲绝的嘴脸实在是装得太假,她又如何能忍。
陈兰欣跪地磕头,哭得嗓子都发哑,說:“宗主,您都听见了吧,江幼贻承认杀了我大伯,我大伯可是炼神大圆满修士,若非江幼贻用了卑劣手段,我大伯怎么可能会死在八阶修士的手裡啊……”
說完,陈兰欣不给别人說话的机会,转身扑到尸体旁边哭,也不嫌弃尸体上的臭味,开口又哭又闹:“陈伯伯,你死的好冤,不過我相信宗主定会给你一個公道。”
這一顶帽子扣得真好。
宗主锐利的目光瞧着江幼贻怒气难掩的面色,一眼便看出来此人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也并非滥杀之人,性格虽犟,却也率直,比一旁哭哭啼啼的人讨喜多了。
宗主又瞧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商黎,只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越发看不透,她心中已有考量,便和商黎說:“黎儿,江幼贻既然是你的亲传弟子,那按照门规就交予你处置。”
陈兰欣听言,掩面而泣,看似伤心,实则在掩盖脸上略拙的难過之意,她内心是癫狂欣喜的,還差一点点,她便叫世人都知道,即使江幼贻是商黎的弟子,商黎也不会偏袒半分,犯错了同样会受到严惩,沒有任何靠山。
陈兰欣整理好情绪,再次露脸已经全是泪痕,她跪向商黎,慢慢爬過去,边說:“韶华真君向来公正严明,還請還我大伯一個公道。”
商黎流转的眸光微微出神,她未曾想到收去发簪,该发生的事還是发生了,到叫她有片刻的迷茫。
生前,江幼贻被污蔑残害同门,商黎自然是不信陈兰欣的一面之词,她更愿意相信小徒弟是被人追杀,可证据确凿,小徒弟也直接承认了。
她为了公正严明的形象直接罚了小徒弟在道场上跪到昏厥,她是真的信任小徒弟還是从未真心实意交付過信任?
至少在小徒弟眼裡,商黎罚她的行为是不信任的,所以到死,小徒弟才会說:“你从未信過我。”
商黎垂眼,乱了气息,是她让江幼贻变得无依无靠,也是她亲手推江幼贻一步步走上入魔的道路,所有的错都在她,她不是一個好师尊。
“韶华真君?”陈兰欣见商黎不吭声,便伸出手拽着那顺滑的裙角,她第一次离她如此贴近,心底不免一阵激动。
“你放肆!”
江幼贻本来心裡就有一股气沒地撒,此刻见陈兰欣這么不要脸地拽着商黎衣裙,哪裡能忍,一脚就把那只手踢开了,她的东西,可不许讨厌的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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