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午夜与献祭
那仪式神不神圣众人不知道,总之至少百分之九十会要命。
而目前這要命的第一题,中奖概率是六分之一,只有女玩家们需要面对。
管家說完,就从怀裡取出一支沙漏放在桌上计时,转身离开了礼堂。
于是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众位玩家,他们甚至连彼此的姓名都不清楚,就要开始互相投票。
女玩家们自然都低着头不說话,男玩家们互相对视一眼,有的反倒露出了几分笑容。
就像是掌控了弱者的命脉,可以随意处决别人性命了一样,隐隐得意。
有個穿格子衬衫、发际线挺高的男人,八成是程序员,他一双眯缝眼依次打量過六位女玩家,奸笑着提议。
“怎么样啊美女们?不如你们都先自我介绍一下,說两句好听的,就当作我們的评判标准——诶,就那黑衣服的小妹妹,从你开始吧。”
他指的是坐在右侧最边上的傅蓝屿,诚然,单看傅蓝屿那清纯乖巧的长相,叫小妹妹确实也沒错。
傅蓝屿正捡着盘子裡的小番茄吃,闻言抬眸,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模样。
“最后统共就能活三個人,自我介绍什么,难道清明节還指望别人去给自己上個坟?”
“……”程序员男觉得自己被鄙视了,登时不爽,“你不介绍,那我們可就投你了!”
“哦,原来這裡是你說了算?”傅蓝屿淡定反问,“另外九位男玩家都听你的,你一人控票?”
“……”
“這是游戏开局的第一道题,谁也不知道晚上那個仪式有什么用处,选不同的人会不会触发不同的剧情。你自己在這拍板决定了,万一选错了人,你敢承担后果?回头大家都陪着你一起死?”
“……”
在一本正经胡說八道這方面,她的口才向来当仁不让,這会儿不仅把程序员男怼得哑口无言,连在座其他的男玩家也有点犹豫。
只有乔云铮看着她,眼角微弯,很浅地笑了。
這时一個留着寸头、脸上還有道刀疤的魁梧男人开了口:“這怎么判断该选谁
?要不先选個最扎眼的,比如那粉头发的。”
坐傅蓝屿旁边那位姑娘染了一头粉色卷发,细眉大眼,一看就挺不好惹,此时见自己被点名,果然怒了。
她直接呛声:“选你妈,粉头发招你惹你了?警告你们啊,谁要是敢选姑奶奶,姑奶奶今晚豁出命也得拖他下水,谁都他妈别想活!”
“……”
连续碰着两個硬茬子,刚才還以为女玩家好欺负的男人们,顿时都无语了。
有個大学生模样的斯文男生,犹豫好久,最终低声提醒。
“刚才那管家說,要选一位美丽的女客人,也就是让我們选個最漂亮的……”
有人嘟囔着:“黑衣服的和黄衣服的都挺漂亮。”
黑衣服是傅蓝屿,黄衣服是白笙。
傅蓝屿装听不见,白笙则连连摇头:“不你误会了,其实我是丑八怪,我整過容,還隆過胸。”
“……”
然后又有人說:“绿衣服的也挺漂亮。”
被点名的女孩坐在靠中间的位置,穿豆绿色的小吊带裙,身材火辣性感,一双眼睛很媚。
她半天沒插话,此刻抬眸一瞥,似笑非笑着回答:“别啊,劝各位哥哥多留我两天,我总能有些用处的,沒必要一上来就把我推出去,对吧?”
這半天难得有個女玩家是肯服软的,那人一愣,倒還有点不忍心投她。
眼看着沙漏裡的细沙正慢慢耗尽,规定時間就要到了。
始终保持沉默的乔云铮,修长手指在桌面一敲,终于慢條斯理地提出建议。
“既然大家都拿不准主意,不如我們就靠运气来决定,這样相对也公平。”
刀疤男纳闷:“靠什么运气?”
乔云铮起身,分别拿走了附近几位玩家面前的白色手帕,他用餐刀沾了点酱汁,在其中一张手帕上,画了個×
而后他背過身去,将六张手帕叠得方方正正,再依次摆上桌面。
六张手帕看上去一模一样,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张沾了酱汁。
他淡声道:“谁抽到了脏手帕,谁今晚就去找伯爵夫人。”
這办法听起来的确很公平,鉴于時間也不太够了,所以在场众人包括女玩家们都沒有表示异议。
她们纷纷起身,走過去挑选手帕。
毕竟六分
之一的概率,人人都存在侥幸心理。
傅蓝屿手速很快,首先拿走了第一张。
在发现白笙想拿第二张的瞬间,她面无表情往旁边一挪,踩在了白笙的脚上。
方才乔云铮摆放手帕,在摆第二张时明显动作放慢,他侧眸瞥了她一眼。
她明白他的暗示。
白笙被踩了一脚,当即醒悟,迅速改拿了第三张手帕快步后退,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拿错,晚上就要去跟Boss面对面了。
第二张手帕被一位梳着麻花辫的女生拿走了,在她展开手帕的同时,威廉管家也推门而入。
“尊敬的客人们,時間已到,請问做好選擇了嗎?”
程序员男瞥见那女生手帕上被酱汁弄脏的一角,不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选好了,就是她。”
麻花辫女生满脸的难以置信,手一直在抖,像是要哭了。
管家看了她一眼,认清了她的模样,然后抬手拎出一串钥匙,开始挨人分发。
“钥匙上的号码,是诸位的房间号,现在請客人们前往休息。”
古堡裡的钟,恰好敲了八声。
傅蓝屿的房间在四楼,白笙就在她隔壁,而乔云铮在三楼。
白笙当然不敢自己睡一间屋,等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走廊裡安安静静,她偷着来敲了傅蓝屿的门。
门一开,傅蓝屿单手把她扯了进去。
“正好,你就算不来,我也得去你那。”
傅蓝屿是向白箫打過包票的,必须对白笙进行贴身保护,不能出半点岔子。
但她沒想到的是,不久之后,乔云铮竟然也来敲门了。
“……你怎么上楼来了?”
“這是第一晚,为保险起见,我還是得来一趟。”乔云铮进屋后重新把门关上,语气从容,“别担心,你们俩睡床,我睡外面沙发,天一亮就回房,免得被其他玩家发现。”
傅蓝屿知道他是好意,所以点了头,沒拒绝。
听得乔云铮又问:“蓝妹,发现什么了?”
“女玩家们都被安排住在四楼了。”
“嗯,然后呢?”
“然后,那個被选中的女生,住在最靠楼梯的位置。”傅蓝屿說,“她午夜要是真被带走,我想跟上去看看。”
旁边的白笙吓了一跳:“你去
看看?万一伯爵夫人把你咔嚓了呢?”
乔云铮笑道:“好主意,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
白笙不說话了,反正她也是個被保护的菜鸡,管不了大佬们要去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乖乖在房裡睡觉。”傅蓝屿嘱咐她,“别乱跑,我們很快就回来。”
“放心,我肯定哪也不去,我哪也不敢去。”
于是三個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一杯水打发時間。
期间傅蓝屿還顺便研究了一下屋中结构,這裡的布局相对简洁,中间有一道帘子隔开,外面是沙发和洗漱间,裡面是床和书桌。
值得一提的是,书桌与床是并排摆放的,桌上還立着一面圆镜,镜子不小,能完整照出人的上半身。
她正欲去近距离观察观察镜子,结果忽听古堡钟声响了十二下,午夜来临了。
不多时,走廊裡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靠楼梯那间房的门被敲响了。
半晌,听得那位麻花辫女生不安问道:“要带我去哪?”
威廉管家客气回答:“尊敬的客人,伯爵夫人诚挚邀請您参与她神圣的仪式。”
“……到底是什么神圣的仪式?”
“去了您就知道了。”
麻花辫女生似乎不太愿意,但管家的力气却远比她想象中更大。
傅蓝屿和乔云铮把房门推开一道缝,透過门缝,两人正好目睹了对方被管家强行拖走的一幕。
過程并沒有发出太剧烈的声响,因为管家倒捆住了女生的双手,又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呼救。
傅蓝屿环顾一周,在确定四楼的其余女玩家都沒出来后,便与乔云铮离开房间,悄悄跟随管家的脚步朝五楼摸去。
這座古堡的每一层楼梯都很长,向上蜿蜒延伸着,走也要走很久。
为避免发出响动,两人后半段甚至是把鞋拎在手裡,光脚走上去的。
五楼的楼梯尽头竖着铁栅栏,沒钥匙過不去,管家从裡面又锁上了。
但栅栏间有缝隙,从最右边的地方,能窥见五楼走廊的一部分场景。
不一会儿,伯爵夫人出现了,她换了丝质的睡衣,披散着长发,肌肤胜雪,**曼妙,人间尤物。
她来到麻花辫女生的面前,在对方战战兢兢的眼
神裡,抬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脸。
她笑了一笑,一面优雅解着睡衣扣子,一面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裡具体有什么,在栅栏外已经看不见了。
但傅蓝屿发现,管家并沒有跟随伯爵夫人进屋,而是领着麻花辫女生,走向了走廊的另一端。
为了调整视角,她不得不又挪到了铁栅栏的左侧,乔云铮也一起過来了。
两人相距咫尺,为保持平衡,乔云铮单手撑在栅栏边缘,乍一看好像把她圈在怀裡的姿势。
“蓝妹。”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用的什么香水?”
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沁人心脾。
“我不用香水。”傅蓝屿說,“這是我洗衣液的味道。”
“噢……”他故意拖长了尾调,笑吟吟的,“很适合你。”
“……”
傅蓝屿莫名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不過调戏這事儿可以暂且忽略,因为她忽然看到管家停住了脚步。
管家在墙壁上有节奏敲击三下,启动机关,随着一阵颤动,其中一面墙壁翻转過来,露出了嵌入裡面的一座人形装置。
那座人形装置重铁打造,两边有铁链连接,似乎是以中世纪贵族妇女为模板设计的,尤其头部,简直栩栩如生。装置下面有座石台,石台四周有圆形凹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管家侧身将装置打开,露出了装置的内部结构,并作势要把麻花辫女生推进去。
他背对着這边,挡住了大部分的视野,傅蓝屿和乔云铮看不清装置裡面到底有什么。
但那女生是看得见的,且吓得几欲疯掉,她疯了似地摇头,惶惶然转身就想逃跑。
管家怎么可能允许她逃跑?他掐住她的脖子拖回原地,不顾她的大力挣扎,将其硬塞进了人形装置裡,并重新把装置上了锁。
他从不远处的储物间裡,取来了四只铁桶,分别放进石台边缘的四处凹槽。
然后他拧开了装置最底下的一处锁钮,片刻传来水流声,像是有液体正在灌满铁桶。
是什么液体呢?
水流声终于停止了。
管家关掉锁钮,控制机关,将人形装置再度转向了墙壁的另一面。
走廊裡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沒有发生過。
他拎起四只水桶
,面带微笑走向伯爵夫人所在的房间。
他目不斜视,所以在路過铁栅栏的时候,也并未发现傅蓝屿和乔云铮躲在那裡。
水桶随着他前行的步伐而微微晃动,透過缝隙,傅蓝屿看见了裡面满溢的、鲜红粘稠的液体。
是新鲜的血。
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嗅觉敏锐的她,登时蹙眉。
乔云铮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走吧,久留无益。”
她点点头,随他一起离开五楼,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房间。
果然,在回到房间不久,两人就听到了四楼走廊裡的脚步声,是管家下楼去了。
“你俩有什么新发现?”白笙见两人的脸色都挺严肃,又紧张又好奇,“是瞧见那個神圣的仪式了?有多神圣?”
傅蓝屿道:“下次投票把你投出去,你将亲身体验有多神圣。”
“?”
乔云铮又给自己斟了杯水,在旁温温冷冷地笑:“蓝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嗎?”
“知道,铁处女。”
“聪明。”
白笙一愣:“什么处女?”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傅蓝屿淡声解释,“铁处女,是中世纪欧洲的一种铁制刑具,两扇门罩挂铁链,裡面布满大量铁钉,像座直立的人形棺材。”
白笙依旧纳闷:“那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既然是刑具,当然是刑讯逼供,或者折磨人用的。”乔云铮不紧不慢地继续讲,“将犯人夹在其中,再把两面合拢,框上突出的长钉就会贯穿犯人身体。手腕、脚、眼睛、胸口、肩膀、臀部……都不是致命的部位,但极其疼痛,血還会不停地流,直到流尽之后慢慢死去。”
“……”白笙沉默半晌,禁不住打了個寒颤,“所以今天被选中的那個女孩子,她就是……”
“对,她被钉进了铁处女,整整榨了四桶的血。”
尖锐的铁钉刺入身体,该有多么疼痛,可当时麻花辫女生嘴被堵住,手也被捆住,连惨叫也发不出一声,就這么安安静静在铁处女裡,被扎成了筛子。
白笙单是想象一下那种画面,都忍不住浑身发冷,她不可思议地问:“放了血去干什么呢?”
傅蓝屿回忆起伯爵夫人出现的时候,好像是在解着睡衣扣子,于是
得出了非常合理的猜想。
“应该是用血洗澡。”
“?”
看白笙的表情,大概是三观又被颠覆了。
“白小姐,你得学会适应,在系统世界裡,什么离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乔云铮道,“也许你对‘血腥玛丽’這個传說,会稍微有点印象?”
白笙奇道:“血腥玛丽,不是鸡尾酒的名字嗎?”
乔云铮无言片刻,微微一笑。
“好的,当我什么都沒說。”
“……”
白笙隐隐觉得這個男人在鄙视自己,虽然她也的确菜得不能再菜吧,但最基本的求知欲還是有的。
她转向傅蓝屿:“蓝蓝,什么是血腥玛丽?”
傅蓝屿正探头观察那面圆形的镜子,闻言随口答道。
“血腥玛丽的传說有很多版本,其中一個版本是關於18世纪时匈牙利的绝世美女,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传闻伯爵夫人好用鲜血沐浴,她认为浸泡在纯洁少女的血液中,能使自己永葆青春,而她也确实靠着這种办法,活了几十年仍如十八岁一样娇艳美丽。”
“我猜咱们现在经历的,就是這個版本。”
白笙恍然大悟,并成功关注错了重点:“但伯爵夫人怎么保证咱们六位女玩家,一定全都是纯洁少女呢?万一咱们早就不纯洁了呢?”
“……故事背景是系统定的,你也听管家說了,要美丽的女客人就可以——照你這么咬文嚼字,未免太难为系统了。”
白笙顿时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笑容,表示自己听懂了。
然后她就陷入了新的困惑。
“那……蓝蓝,要是那位伯爵夫人真的每天选一位女玩家去放血,最多六天,咱们不就全军覆沒了?”
這是個好問題。
如果伯爵夫人只针对女玩家,那么女玩家们的過关期限就只有六天,否则就要死绝了。
但女玩家们死绝了,男玩家们還有很多,他们還要继续寻找杀死伯爵夫人的過关办法,捎带着互相残杀。
……合着這次的世界,是男玩家的狂欢,根本就沒打算让女玩家赢?
傅蓝屿沉吟许久,缓缓摇头。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系统的每個世界,对男女玩家都是公平的,不可能独给女玩家出难题,必然也要
给男玩家使绊子。
至于后面還有什么幺蛾子在等着男玩家们,就不得而知了。
“再等一天,总有他们男人倒霉的时候。”
乔云铮在旁边笑:“蓝妹,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那你就小心一点。”傅蓝屿瞥他一眼,“你是個白金玩家,什么难题都有办法应付吧?如果连你也应付不了,那其他人肯定死得更快。”
“多谢蓝妹信任,我会努力的。”
“那我提前祝你好运。”
“……”白笙秀眉一挑,神色古怪,“虽然你俩听上去确实在讲正事,可我還是觉得你俩在暗地裡打情骂俏。”
尽管她内心也并不能够把傅蓝屿和“打情骂俏”這四個字联系起来,但乔云铮那双含情桃花眼一直笑吟吟的勾人,明显天生就是打情骂俏的种子选手。
傅蓝屿闻言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你有這瞎想的工夫,不如赶紧睡觉。”
别看白笙比傅蓝屿還大两岁,其实很听傅蓝屿的话,她当即乖乖躺下,顺便扯過被子盖上了。
“那晚安。”
乔云铮和傅蓝屿对视一眼,他熄了屋裡的三盏油灯,只留下一盏用于照明,不使房间完全黑暗,然后自行走去沙发上睡了。
傅蓝屿也躺在了白笙的旁边。
……
傅蓝屿是個随遇而安的人,不管在哪個世界,睡眠质量都很高。
但她同样也是個六感敏锐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因为一些异常的声响,瞬间清醒。
夜半时分,旁边的白笙窸窸窣窣,似乎想要下床。
她原本還安静躺着,像是睡得很熟,谁知下一秒就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将白笙拉回身边。
白笙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蓝蓝?我去個厕所而已。”
“先别去,不太对劲。”她侧耳倾听,“好像有水声。”
“水声?”
白笙也认认真真屏息凝神,可惜听力沒她好,什么都沒听到。
与此同时,斜躺在沙发上状若睡熟的乔云铮,也压低嗓音开了口。
“是有水声,从墙壁裡传出来的。”
原来他也醒了。
傅蓝屿警惕地环视四周,最终找到了声音来源——果然如乔云铮所言,有水正缓缓从墙壁内部流出来。
……不对,
那不是水。
是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石墙的每一道纹路潺潺流出,流经床头和书桌,向着地板中心汇聚。
這情景,就犹如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Sorry,跑题了。
傅蓝屿眼疾手快,将自己和白笙的鞋,全都拎到了床上。
她转過头去,发现不必提醒,乔云铮也已经把鞋从地上拿了起来。
地面很快就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暗红,经仅存的那盏油灯一照,泛着粼粼的微光。
水流声不止,血位仍在缓慢上涨。
白笙看着直起鸡皮疙瘩,偏又一头雾水。
“大晚上的,這是要搞哪一出啊?”
“你還记得刚进古堡时,威廉管家說了什么规矩嗎?”
“說……保持干净卫生,不要沾染污秽之物,否则伯爵夫人会不开心?”
傅蓝屿淡定指了指地面:“你刚才要是下了床,踩一鞋的血,怕是清理不干净了。”
同理,如果晚上屋裡不点灯,黑暗之中什么也发现不了,但凡有人听到声音想下地察看,或者去摸墙壁,一样中招。
白笙愣了半天,忍不住气道:“故意引人犯错,這不是钓鱼执法嗎?”
“系统裡的哪個世界不是钓鱼执法?”
“……也对,但那伯爵夫人刚才不還用鲜血洗澡了嗎?现在又說這血是污秽之物,污秽她還洗,双不双标?”
乔云铮仍斜躺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解释:“只有女孩子的血,在伯爵夫人眼裡才是神圣的,這墙上流的,可不一定是女孩子的血。”
“你是說……管家說的‘污秽之物’,是男人的血?”白笙恍然大悟,“噢,我就說嘛,你们男玩家沒那么容易,說不准会被她砌进墙裡!”
“白小姐,請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不必表现得太過幸灾乐祸。”乔云铮阖了眼睛,语气淡然,“我被砌进墙裡,对你很有好处嗎?”
“……”
那倒是也沒有。
白笙用手肘撞了一下傅蓝屿,小声问:“那蓝蓝,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你该睡觉睡觉,往床中间躺躺就得了。”
“可我怕這血会漫上来,回头把咱床也给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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