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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封门村

作者:银烛鸢尾
当傅蓝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村庄的外围。

  远方山峦叠嶂,四面环绕的林木盘根错节,脚下石砌的道路坎坷不平、布满青苔,不晓得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去。

  日暮西山,阴沉天色正缓慢吞沒夕阳的余晖,视野中的一切都似被笼上了薄雾,透着莫名诡异的气息。

  她往前走了两步,见這座村庄的门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個涂了红漆的大字:封门村。

  ……竟是有“第一**”之称的封门村,關於這裡的灵异传說可不少,她记得有好几部恐怖片都是以此为原型拍摄的。

  尽管大多是沒什么水准的烂片吧。

  山裡气候较冷,一阵阴风吹来,她拢了拢衣领,面无表情朝村庄深处走去。

  粗略数一数,村子裡大约有三十余栋房屋,均是东西走向、木石结构,以青砖灰瓦的三层小楼为主,墙壁上布满青苔,屋檐上挂满蛛網,到处都留有悠久岁月的沧桑痕迹。

  她最终在一座古老的宅子前面,停住了脚步。

  看起来,這座宅子有些偏向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与村裡其余的房屋相比,略显格格不入。

  木门朱漆斑驳,落满灰土,大约是已许久无人光顾了。

  门前還站着本次穿越的其他玩家,加上她自己,五男三女,一共八位。

  人数倒是不算多。

  景鹤和郑卓,正并肩站在队伍的最左边,景鹤紧紧挨着郑卓,一脸紧张严肃的模样,就差跟郑卓手牵手了。

  郑卓有点嫌弃,几次想推开他,但都以失败告终。

  沒办法,谁让人家是客户,還那么有钱,为了维持长久友好的关系,只能哄着。

  景鹤低下头,余光偷瞥了傅蓝屿一眼,又迅速挪开。

  他与她必须装作毫不认识,免得被郑卓怀疑,影响计划。

  “郑先生。”他问,“咱们都等了這么久了,怎么還沒npc来讲规则?”

  郑卓說:“我以前偶尔也会遇到這种情况,游戏中沒有npc讲规则,需要我們自己去摸索。”

  “啊?那万一踩雷了,不小心违反规则怎么办?”

  “沒关系,這只是白银局,规则的难度不会很高,我們谨慎一点,完全可以通過

  蛛丝马迹分析出来。”

  “那……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当然,我肯定会保护你。”

  毕竟剩下的30万尾款,還沒有拿到。

  景鹤用力点头,露出崇拜的星星眼:“郑先生真不愧是高手,在任何情况下都处变不惊,游刃有余。”

  “……倒也不必這么吹捧。”郑卓无奈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低调点,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是高等级玩家,很可能会重点针对我。”

  “哦哦,我记住了。”

  景鹤虽然答应得挺诚恳,其实却恨不得给郑卓脑门刺字,就刺“白金三级的混账玩意儿”,最好让所有玩家都针对他,還省得脏了蓝姐的手。

  呸!這傻逼,姑且再让你得意会儿。

  他在心裡默默啐了一口。

  這时,听得其他玩家也纷纷交头接耳,疑惑为什么天都黑了,npc還沒出现。

  其中有位年轻男生染着橙黄色的头发,那脑袋,打远了看還以为是颗橘子。他脾气显然不太好,登时就骂上了。

  “操,npc不来,我們怎么确定规则?连住在哪都他妈沒人告诉!”

  有個梳双马尾,看上去俏生生的姑娘,闻言瞥他一眼。

  “住在哪?很明显只能住在這宅子裡啊,村子的其他地方你敢住?都跟危房似的。”

  “可這裡也他妈像一座凶宅,能好到哪去?”

  景鹤翻了個白眼,忍不住从旁吐槽:“你穿越到现在,去過不是凶宅的地方嗎?你以为這游戏是让你度假的,居住标准還得五星级?”

  橘子男,哦不,橙发男沒好气地瞪他:“就你长嘴了?”

  “我不仅长嘴了,我還长脑子了,可惜你沒有。”

  “……”

  眼看着這俩人年轻气盛,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为了避免自己的客户太早结仇,横生枝节,郑卓不得已出面劝架。

  “好了二位,沒看见入夜了嗎?夜裡什么脏东西都可能出来溜达,我建议咱们先进宅子,在外面只会更危险。”

  這话相对中肯,顿时得到了其余玩家的一致同意,景鹤当然也沒意见,橙发男冷哼一声,勉强算默认了。

  于是八人结伴,一起迈进了宅子那道破旧的门槛。

  宅子裡面显然很久沒修葺過了,青石板的地面裂纹密布,四面围墙

  也都是被雨水渗透的深浅痕迹,连长廊裡的铜柱都掉漆严重。

  傅蓝屿转了一圈,而后走到宅子正厅的位置,端详片刻,蓦然抬手推开了那扇门。

  之前那個双马尾的漂亮姑娘,原本是跟在她身后的,此时乍一见她推门,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裡面有东西嗎?”

  “沒什么,晚饭而已。”

  “哈?”

  正厅点了油灯,中央有张梨木桌子,桌上摆着两只烧鸡,還有馒头和小菜,可见這就是供玩家吃饭的地方了。

  這次的伙食一般,但也還算過得去。

  傅蓝屿淡定转着這样的念头,她走上前去,先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因为她数過了,桌边只有七把椅子。

  双马尾姑娘坐在她旁边,顺手替她拿了個馒头,低声同她耳语。

  “你好,我叫任乐乐,认识一下吧?”

  傅蓝屿接過馒头:“傅蓝。”

  任乐乐似乎還想說点什么,不過见其他玩家陆续进屋落座了,她也就沒再继续下去,开始自顾自低头吃鸡。

  景鹤和郑卓坐在了傅蓝屿对面,另外几位也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只剩下落在最后的一個黑长直的姑娘,等她进来时,发觉已经沒有能坐的椅子了。

  她愣了一愣,茫然四顾,然后看见屏风的后面,還摆了一张脏兮兮的太师椅。

  ……算了,虽然脏,但总比站着吃饭强。

  她走向屏风,双手用力,费劲地将太师椅一路拖到了桌前,這才松了口气,准备坐下。

  不远处一戴眼镜的男生,见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开口。

  “等等!你……”

  然而他什么也沒来得及說,黑长直姑娘已经彻底坐在了太师椅上。

  “……”

  他的脸色,明显有点难看。

  那姑娘看他神情不对劲,也不禁紧张:“怎么了?你让我等什么?”

  “……”眼镜男生艰难咽了下口水,仿佛是在努力斟酌言辞,“就是……你以前沒了解過,關於封门村的背景传說嗎?”

  “沒有……我只是听說過這村子的名字,知道它很邪门。”

  眼镜男生叹了口气,低头咬着馒头,不再說话了。

  那姑娘更加不安,连声追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传說啊?和我有关系嗎?

  我根本什么也沒做啊!”

  “你還什么都沒做?”冷眼旁观的郑卓,此时慢條斯理地插了一句,“封门村的高宅大院裡,有一把从清代传下来的太师椅,据說坐過這把太师椅的人,后来都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无从得知了。

  “……”

  姑娘脸色煞白,瞬间“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手裡的筷子也掉落在地。

  她身体微微颤抖,声音裡几乎带了哭腔:“這……這难道是這次游戏的规则?”

  郑卓摇头:“我不确定,我只是随口一提——毕竟這桌前故意只摆了七张椅子,很像是下了圈套等玩家来钻。”

  沒有椅子坐,就会注意到屏风后的太师椅,坐了太师椅,规则就触发了。

  姑娘腿一软,险些摔倒,旁边的傅蓝屿头也不抬,伸手架住了她的胳膊,待她重新站稳才收回。

  姑娘沒忍住,呜呜地流了眼泪:“那怎么办啊?我怎么就這么倒霉?”

  橙发男有点幸灾乐祸:“谁让你最后一個才进屋,怪得了谁?好在你也不算毫无价值,至少替大家踩雷了。”

  然后姑娘就哭得更大声了。

  可惜沒人再理睬她,大家迅速吃饭,吃完集体离开了這個是非之地,准备去分房睡觉。

  宅子后院的空房间不少,理论上是可以自由選擇的,但众人明显都不敢独自居住。

  景鹤和郑卓当然要住一起,景鹤也不管郑卓有多抗拒,亲切挽着对方的胳膊,进了其中一间。

  傅蓝屿本来打算随便选一间的,岂料任乐乐突然从后面跟過来,小小声求她。

  “傅小姐,咱俩能睡一起嗎?”

  “……我不习惯跟人同睡,更何况只有一张床。”

  “我可以打地铺。”任乐乐赶紧表态,“我不睡床上打扰你還不行嗎?”

  傅蓝屿蹙眉:“你就不怕我半夜直接杀你?”

  “沒必要,您真沒必要。”任乐乐态度极其诚恳,“游戏裡规定能活三個人,咱俩结盟還能富裕出一個名额,何必非得杀我呢,是不是?”

  傅蓝屿沒理她,继续往前走。

  任乐乐锲而不舍:“傅小姐,你听我說,我這人外号‘搜证小能手’,找线索特别敏锐——我一看你就是那

  种冷静聪明的小姐姐,咱俩合作,其实胜算是很大的。”

  傅蓝屿推开了一间房的屋门,浓重的灰尘与潮味扑面而来,她走了进去。屋裡陈设简单,甚至說是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木桌,什么都沒有,连窗帘都是破破烂烂的,上面還隐约残留着污血的痕迹。

  她环视一周,這才不紧不慢回答:“你找线索很厉害?那今晚别睡觉了,和我出去找线索。”

  任乐乐顿时被噎了一下:“今晚就出去?這黑灯瞎火,深山老林的……”

  “這种游戏,当然要趁夜裡找线索,否则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傅蓝屿道,“但我不强求,你也可以自己换间房,我不干涉你的人身自由。”

  “……”

  常言說富贵险中求,任乐乐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终還是咬牙同意了。

  “行!我看傅小姐你骨骼清奇,有王者风范,是個可靠的搭档,有你陪着我就放心了。”

  “你也不要太放心。”傅蓝屿轻飘飘瞥她一眼,“我這人脾气怪,還跑得快,随时可能把你丢下,所以你最好跟紧点,也别动歪心思。”

  “我干嘛要动歪心思啊?我当然盼着咱俩能精诚合作,互利双赢——对了傅小姐,你武力值高不高?要是咱俩一起对付那几個男玩家,你有多少把握?”

  傅蓝屿心情一般,又嫌她话太多,懒得多說,故而开启了一句话噎死人模式。

  “沒多少把握,但对付你倒是挺有把握的。”

  “?”

  深夜,景鹤和郑卓躺在同一张床上,被身下坚硬又凹凸的床板,硌得腰酸背疼。

  他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折腾,折腾到最后,终于把郑卓给搞烦了。

  “景先生。”郑卓道,“你要是真睡不着,我們不如去做点正事。”

  “……什么正事?”

  “找找线索。”

  景鹤奇道:“深山老林的,连盏灯也沒有,咱俩就這么直接出去找?”

  “可以拿着屋裡的油灯。”

  “……那你想去哪?”

  “出村,探一探附近,也许会有新收获。”

  這就是白金玩家的游戏意识,如果有必要的话,郑卓甚至可以两三天不睡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状态,绝不放過任何一处线索。

  不得不承认,

  這人能活到现在,是有道理的。

  景鹤纵使不太想去,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去,毕竟他也不希望重要线索落在郑卓手裡。

  他得盯着点郑卓,随时给傅蓝屿通风报信。

  “那好吧,我相信郑先生的判断,咱们走。”

  两人当即取了桌上的油灯,离开房间经由前院,出了宅子的大门。

  而十几分钟之后,傅蓝屿和任乐乐也同样离开了房间。

  傅蓝屿忽然在庭院裡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看向不远处的那间房。

  那间房她有印象,是那個黑长直女生住的地方,刚才所有人都不愿意陪她住,所以她自己住了一间。

  除了她,橙发男也是自己住的。

  任乐乐见傅蓝屿往那边看,便也转過头去:“唔……那扇门怎么虚掩着?她睡觉不锁门的?”

  “那不是她沒锁。”

  傅蓝屿沒再解释下去,可任乐乐却明白了。

  不是对方沒锁,就意味着是被鬼打开了。

  坐了太师椅,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叹了口气,听得傅蓝屿缓声道:“走吧。”

  “……嗯。”

  寂静夜裡,封门村连一声鸟叫也听不到,月光透過两侧古树的枝叶,落下斑驳摇曳的影子,前方仿佛被黑雾笼罩,空荡幽冷——這情景要是拍摄下来,后期不需要做任何处理,就能当作恐怖电影的素材。

  傅蓝屿很有耐心,把村中的三十多栋房屋,全都溜达了一遍。

  任乐乐始终跟在她后面,拽着她的衣角,万分谨慎。

  “任小姐。”傅蓝屿說,“你不是擅长找线索嗎?你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任乐乐顿时汗颜,“抱歉哈,這裡太邪门了,我不自觉地就想寻求安全感。”

  “那你寻到了嗎?”

  “寻到了!”任乐乐猛点头,“傅小姐你艺高人胆大,非常能给我安全感!”

  “行。”傅蓝屿淡定道,“那你先放手,别掐我胳膊了。”

  “……”

  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且每走一步,两侧都有墙皮簌簌而落。

  這是两人搜索的最后一栋房屋了,它距离宅子最远,位置也最偏僻。

  三层小楼,前两层都沒发现什么有用

  的线索,但当傅蓝屿踏上第三层的时候,她用手裡的油灯一照,不由得皱起了眉。

  三层的顶棚很矮,空间也比较狭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淡黄色的棺材,阴气森森。

  任乐乐正试图把挂在脑袋上的蛛網扒拉干净,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往傅蓝屿身后钻。

  “這……這是棺材啊?颜色也太奇怪了,谁家棺材长這样儿?”

  普通的棺材,确实不是這种颜色。

  不仅是颜色的問題,這棺材的材质也令人生疑。

  傅蓝屿靠近前去,抬手摸了一下棺材的表面,又敲了敲。

  任乐乐紧张询问:“怎么样,是木头做的嗎?”

  “裡面确实是木头做的,但外面這层不是。”

  “啊?”

  傅蓝屿语气平静:“你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任乐乐害怕,却又止不住好奇心,她见傅蓝屿刚才也摸過了,并沒什么异样,便努力說服自己:只摸一下,就一下。

  她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了棺材盖的上面。

  這触觉,柔软滑腻,有点熟悉。

  她平时摸自己胳膊,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手感。

  ……等等,自己胳膊?!

  任乐乐猛地缩回了手,只觉全身寒毛倒竖,险些当场暴毙。

  “這這這!”她吓得语无伦次,“這是……這是!”

  傅蓝屿点头表示肯定:“這是人皮棺材。”

  原本的棺材外面,包裹上了一层人皮,如果借着油灯的光亮仔细辨认,甚至還能看到棺材缝隙裡,凝结的丝丝血迹。

  “棺材裡会不会跑出来什么啊?”任乐乐头皮发麻,无奈棺材既然摆在這,就說明一定有线索道具,非打开不可,“……傅小姐,要不你把棺材盖掀了,有什么东西都归你行嗎?”

  傅蓝屿冷哼:“你倒是不傻。”

  任乐乐心虚垂眸,看起来羞愧难当,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领裡。

  不過话虽如此,最后也還是傅蓝屿负责這项严峻的工作,她在任乐乐钦佩的目光裡,观察半晌,双手略一用力,推开了棺材的盖子。

  她将油灯靠近棺材内部,光影晃动间,映出了裡面一具身穿红衣的、苍白的骷髅骨架。

  骷髅脸上還戴着一张铁质面具,上面绘着狰狞恶鬼,双目圆睁,如同与人对视。

  任乐乐壮着胆子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把脑袋缩了回去,活像一只鸵鸟。

  “傅小姐,人死后不是讲究耳清目明,不遮挡异物嗎?怎么這尸体還戴面具?”

  “封门村的规矩有点不一样。”傅蓝屿說,“以前听传闻讲,封门村的风俗是‘人鬼混居,死不出村’,家家户户都预备着棺材,死了就在村后的空地埋了——正因如此,为了镇住阴魂,就得给尸体戴上面具。”

  “所以我們不能摘它的面具嗎?”

  “你可以摘,等我回去之后,你自己摘。”

  “……”

  傅蓝屿左手举着油灯,右手伸进棺材深处,凝神摸索了一阵。

  而后她从那具骨架的脊椎位置,慢慢抽出了一柄尖刀。

  刀身上刻着一串符文,看是看不懂的,但八成是镇灵咒。

  這应该就是本次游戏的道具之一。

  任乐乐见状也松了口气:“太好了,是杀鬼的武器吧?”

  结果她话音未落,忽觉地面颤动,整座石屋都摇晃起来,紧接着棺材上包裹的那一层人皮,也开始往外渗血,直至染红了大半边的棺身。

  “快走!”

  察觉到危险,傅蓝屿一把扯住任乐乐的领子,果断转身朝楼下飞奔而去。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跃下楼梯,而任乐乐几乎是被她拖着滑行,期间额头還撞上了墙壁,疼得眼冒金星。

  就在两人踏上屋外空地的一刹那,只听轰隆巨响,身后的三层小楼瞬间坍塌,砖石碎裂,沙土四溅。

  任乐乐捂着红肿的额头,被呛得连连咳嗽,她惊魂未定:“天,要不是咱们跑得快,這拿個道具還得搭上性命嗎?”

  傅蓝屿疑惑:“你跑得快?”

  “……对不起,给傅小姐你拖后腿了,谢谢你刚才沒抛下我。”

  虽說這位姐姐带她逃跑的方式,有些简单粗暴吧。

  “嗯。”傅蓝屿将那柄尖刀,顺手别在后腰,“走吧,出村看看。”

  “出村?万一外面有更多的孤魂野鬼呢?”任乐乐十万個不情愿,她磨磨蹭蹭,试图劝說,“傅小姐,要不咱回去补补觉,等明天天亮了再……”

  于是傅蓝屿又把尖刀抽了出来,对着月光照了照,面容冷漠。

  “這刀不错,不如先找個人给它开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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