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在所有鏡頭和閃光燈下，擁他入懷
銀灰色的跑車在高架上瘋狂穿梭，他只有一個念頭，去找他的小魚。
牧魚癱在地上，用手無力地遮擋着瘋狂閃光的鏡頭，滿臉恐懼。
他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一下車就發現那個老舊的弄堂門口圍了一圈人，本來以爲是有什麼熱鬧，他還湊上去想一起看看。剛靠近，就被拿着相機的記者認出，瞬間，所有的閃光燈都對準了他，無數的帶着各家單位logo黑色話筒像是利刃一樣，恨不得直接捅進他嘴裏。
“牧魚，你和影帝時內是在戀愛嗎！你們這是有出櫃的打算嗎？！”
“你和他在落地窗前如此光明正大的擁抱，是已經談了很久了嗎？！”
“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方便透露一下嗎？！”
“有網友扒出，那個內魚第一初戀的超話是你建的，你是不是想以炒cp的方式來獲取熱度？！”
……
牧魚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鋪天蓋地的快門聲以及詢問，讓他無從答起。鏡頭裏的男孩滿臉倉皇，他從沒見過這種場面，面前的每個人都是如此瘋狂，言辭犀利，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牧魚用手遮着臉，匆匆回了句，“都不是，都是誤會，我們只是工作關係，朋友而已。”
“朋友會有這麼親密的舉動嗎？！”
某個記者把手機裏的照片貼到牧魚臉上，是牧魚撲上去抱住時內的畫面，時內只留了個背影，而他帶笑的側臉在室內暖黃的燈光下很是顯眼。
“這是，不是，我們，”牧魚很努力地想解釋，“真的，我們真的是在對戲！有一部新電影，那天剛好在試戲，時內很照顧新人，想着帶帶我而已。”
記者看着他的樣子，覺得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麼好挖的，直接衝向下一個，“還有那件同款襯衫！target只有定製服務，你是仿造了一件同款，還是私生潛入影帝家偷出來的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嗯……這個，有相似的款式不是很正常嗎，一件衣服而已，就，一件衣服。”
牧魚不知道，他其實一點都不會撒謊，飄忽不定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虛，所有的閃光燈都打在他身上，讓他無所遁形。
不知道是外圍哪個粉絲喊了一聲，“你肯定是私生！或是什麼變態！不然你怎麼會有我家時內早上剛起來的牀照！”
所有聚焦的目光更爲熾熱，牧魚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牆上，“那個不過是一張雜誌拍攝的廢片，有人發給我的。”
“發給你？！你騙鬼呢！”另一個聲音尖銳，“我從他剛出道就開始粉，所有的雜誌我都買了，根本就沒有類似的照片！”
“我……可是他和我說就是廢片……”
“滾！”
“你肯定是私生！還偷了我們時內的照片！”
“你這種變態應該去坐牢！”
外圍粉絲的辱罵混成一團，牧魚在風暴中央像是飄搖不定的小船，他想出去，可是圍着他的人太多，多到他連往外跨一步都覺得艱難。
所有的記者妄圖問到更震撼的問題，瘋狂地扒着他的私生活；攝像師爲了拍到有衝擊力的照片，那個攝像頭都恨不得抵到牧魚臉上；粉絲一心維護他們的男神，不管是在網上還是現場，只想把所有一切的過錯、以及輿論壓力全扔到牧魚一個人身上，繼續維護時內高冷禁慾男神的人設。
牧魚成了衆矢之的，無可辯駁。
他抱着腿縮在牆角，拼命用手捂住臉，試圖擋住那宛若白晝的閃光燈，徒勞無益。
落在身邊的手機顯示來電，上頭時內的大名醒目，所有的記者和攝像師都瘋了，爭搶着想去拿到那個手機。
牧魚慌張地想劃開接聽鍵，沾水的手指感應失靈，劃了四次還沒有劃開，牧魚看着蠕動擠壓的人羣，找到一個縫隙，鑽了出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拿着手機，拼命在黑暗的弄堂裏跑着，他只有一個念頭，離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他劃開接聽鍵，哭着喊出了男人的名字，“時內……”
瞬間，一個穿着時內Q版畫像的胖女孩，衝出來狠狠撞了他一下，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仇敵一般，“我都沒拿到的照片！你怎麼能有！”
牧魚捂着小腿坐在地上，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粉碎。腳踝處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蔓延，剛剛撞地的那下，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很輕，捂在肉裏，一聲悶響。
記者剛剛被他擺了一道，這會扛着攝像機的眼神都帶着陰狠，超高清的鏡頭肆無忌憚地拍攝着牧魚的痛苦着掙扎，他額頭上的汗珠、眼裏的淚花、咬得出血的下脣，每一絲、每一毫，都一清二楚。
牧魚被圍在人羣中，像是被審判後送上祭場的祭品，躺在地上，滿身塵土。
“嚓————”刺耳的剎車聲停在弄堂口，時內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讓他心碎的畫面。他的小魚，明明早上還笑着和他說再見，現在躺在地上，捂着手臂，千夫所指。
“砰”車門關閉的聲音吸引所有注意，剛纔還人聲鼎沸的弄堂口一下寂靜。
所有人呆怔地看着八卦裏的另一個主角，披着黑色風衣，臉色陰沉，步履快而堅定。在所有人的震驚下，直直走到牧魚身邊，蹲下，想扶起，卻不小心碰到男孩腫脹的腳踝，一聲悶哼，“唔……痛……它，好像斷了。”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
時內撐着另一隻手，把人扶起，看着鏡頭的眼神銳利冰冷，“我和牧魚那天是在試李導的新戲。如果各位有點耐心，那麼現在21點，我們新電影的公告應該剛剛發送。”
所有人看着手機裏彈出的微博最新消息[李舟導演最新電影陣容官宣]，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所有的閃光燈暗下，弄堂裏又是那副昏暗的樣子。
“爲了點熱度，這麼詆譭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各位的職業道德，真的是需要再考量一下了。”
時內把人扶在自己懷裏，環視全場，“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可經不住各位這種疾風驟雨的拷問，如果還有疑惑，來找我，我一一給各位解答。”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原本犀利且口快的記者這會都蔫下了聲，他們也就仗着牧魚沒熱度、沒靠山纔敢這麼欺負。換上時內這種粉絲給力，自己背後也有資本的，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們哪敢真的去問，默默空出一條路，連片衣角都不敢沾。
時內扶着牧魚，每一步都很慢，路過邊上那個穿着他畫像的人的時候，斜了她一眼，“如果我沒記錯，你是那個經常蹲在小區停車場的那個私生吧？”
那個女孩眼裏還是癡迷的眼神，“時內……我，我喜歡你3年了，從你回國以後，剛進娛樂圈那會我就喜歡你了。”
時內，“真的嗎，那你明天還可以收到一份我署名的法院傳票，希望你還會喜歡。”
“喜歡！我永遠喜歡你！”
牧魚聽着後面女孩瘋狂的呼喊，都覺得是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爲什麼有人會癡迷地如此喪失理智，甚至都拋棄了自己的獨立人格，成爲了精神上完全依附於另一人而生的菟絲子。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孩臉上的笑容真是張揚且刺眼。
時內扶着他的腰，把人帶進副駕駛，紮好安全帶，給陳浪打了個電話，“喂，聯繫一下森時醫院，我大概20分鐘到。”
陳浪看着最新流出的視頻，還以爲時內去那兒被誤傷了，一下着急，“什麼！醫院！老闆，你沒事吧？！你受傷了？！”
“不是，小魚的腳可能骨折了，”時內看着咬着下脣憋住痛呼的人，心疼地摸了摸了他的手背，“乖，再忍忍，馬上去醫院。”
指尖輕撫下脣，“要是疼就咬我，別咬自己，都破皮了。”
牧魚鬆了齒尖，點了下頭，那副隱忍乖巧的樣子讓時內更加煩躁，對着手機，第一次這麼焦急地命令，“我到的時候，讓他們把綠色通道給我開好，我一分鐘都不想等。”
“行，我知道了。”陳浪掛了電話，突然覺得，他家老闆上次在陽臺上說的意思，他好像理解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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