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文学系大专生VS藤校生物系女博士,完败
這一点都不郁辞!
郁家奶奶瞅了郁荣生两眼,說:“今晚你俩就别回去了,郁家开枝散叶快,全靠了静园這好风水,要是還生不出来,我看你這媳妇也可以不要了。”
郁家奶奶笃信风水,刚开始反对郁辞娶许静安,說她八字不好,后来又同意了。
她不喜歡许静安,当着许静安的面沒少說她配不上郁辞。
生孩子這事……
两年前郁辞要了她,叫了外卖闪送。
“你我都不是第一次,我以后就按两万一次付费,同意就這样处到离婚。”
他還加了一句:“金爵的雏儿一晚十万,开過的三千,给你這价位很良心。”
“我有深爱的人,不可能会爱上你,别妄想用孩子来拴我,有就打掉!”
那时,许静安躲在被子裡,正纠结這样的坦诚相见该怎么面对时,郁辞的话像一盆冰水浇进她心裡,断了一切绮念。
郁辞直勾勾地看着她吃完避孕药,等了十分钟再走。
她那时挺犯贱的,以为用身体能留住郁辞。
后来,许静安就在床头柜裡准备了小雨伞,十只装的一盒,在抽屉裡摆了很久。
以他们那频率,要說怀孕也挺难的,但有时……
……她当然不想让医生把冰凉的器械伸进她身体裡,每次都乖乖吃药。
何况……
饭后,郁荣生把许静安叫进书房。
“想好了?”老人目光如炬。
“爷爷,他有深爱的人,我有自知之明。”
许静安凝眸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幅《寒梅傲雪》,那是外婆早些年间画的,画功還沒有那么老辣,目光又移到博古架上的古董唱机上,和明城那台一模一样。
“耐心点,還有三個月。”
“爷爷,您是因为我外婆,才让我嫁给郁辞的嗎?”许静安问。
郁荣生和外婆是几十年的旧交,两人的友情可以追溯到少年时期。
她六岁那年,随外婆来静园给郁家太爷爷的八十大寿献戏,那些捉弄她的孩子,把她推进莲花池裡。
她满身泥污,狼狈极了。
八岁少年向她伸出温暖的手。
她时常会想起那年秋天,可她记得的事情,对郁辞来說,也许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不是郁荣生执意让郁辞娶自己,她连郁家的门槛都摸不到。
老人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之后才說:“你外婆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沒有尽到守护责任。”
“爷爷,谢谢您,再坚持三個月也沒有意义,放他自由吧。”
郁荣生叹了口气。
晚上,许静安和郁辞留在静园。
郁家是大家族的旧式做派,长辈跟长子一家生活。
大伯多年前去了海外,两個姑姑逢年過节才回来,郁辞還有一個叔叔,也住在静园。
每個在静园出生的男丁都会建一栋别墅。
园子裡人很多,但真正喜歡许静安的沒几個,下人都知道她是郁辞的便宜老婆,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嫌弃……
郁辞洗完澡,接了個电话,对电话那边的人說:“悠染,别怕,我现在就過去。”
他的语气特别温柔。
他匆匆换好衣服,走了。
许静安听着外面的隐约传来的汽车引擎声,心底微胀。
跟她那年亲眼见到的一样,郁辞最温柔的那一面,全都给了纪悠染。
刚结婚的时候,许静希望時間過慢一点,好让郁辞看到她的好,知道他对纪悠染爱深意重后,她反而希望离婚那一天早点到来。
要不是爷爷让她坚持五年,许静安早就离婚走人了。
她不屑于抢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双向奔赴的才叫爱情,单向奔赴的那叫舔狗。
她也曾经有一段時間舔過郁辞,后来醒悟了。
不做舔狗,還有自己,做了舔狗,连自己都沒了。
许静安拨出一個号码,电话那端接起,清亮的声音传来。
“侯老,是我,小满,对不起,這么晚還打扰您。”
“呵呵,人老了,睡不了那么早,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侯老,我想唱戏,能不能麻烦您老引荐一下,我想进雁城剧团。”
“好啊,想唱戏就好,你不唱我都觉得可惜,過些日子我去雁城……”
……
雁城连绵下了一個星期的雨。
许静安坐在工位上,双手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
宋婷走過来,站在她和肖绡的工位中间,說:“五月期刊要增加郁总的人物专访,许静安,你配合肖绡,把访问提纲做出来。”
许静安点了一下头,肖绡气鼓鼓地說:“经理,你能不能安排另一個人?她只是個大专生,每次都写不出有深度的稿子来,都得我辛辛苦苦改稿,還不如我一個人陪你去。”
因为偏科严重,许静安高考数学考了個垫底,靠着逆天的语文和歷史,许静安勉强上了雁大专科线。
以许静安這样的條件,想进大企业如同登天,时光集团是破格录取。
雁城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大专生VS藤校生物系女博士,中间是不是隔着迢迢银河?
完败!
许静安的思绪慢慢飘远。
宋婷笑着說:“别废话,就這么安排了,你是组长,你带着点。”
肖绡噘着嘴,冲许静安翻了個白眼。
许静安笑笑,软绵绵地說:“肖组长,麻烦你了。”
她的态度实在是礼貌且谦恭,肖绡张开的嘴闭了回去,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下午宋婷和郁辞的秘书敲定采访提纲,将专访時間定在隔天上午。
隔天上午。
许静安第一次走进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
白黑灰三色的办公室,透着浓浓的性冷淡风,和郁辞這個人的底色一样。
冷静,冷漠,冷酷,很不近人情。
彼时,郁辞坐在办公桌后面,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脑。
“郁总,您的专访時間到了。”
郁辞头都沒动一下,语气淡淡道:“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哪够?
宋婷有点急,大着胆子說:“郁总,十五分钟太少了,专访……”
郁辞眼皮都沒动一下,“那是你的問題。”
宋婷待要张口反驳,许静安扯了扯她的衣服,低声說:“宋经理,就十五分钟吧。”
郁辞抬眸,在许静安身上停留了半秒。
“别问废话!”郁辞起身走出办公桌,坐到沙发上。
他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随意放在膝盖上,姿态有点散漫。
许静安拿出准备好的录音笔,打开放到茶几上。
肖绡翻开采访提纲,刚开口,郁辞一個凉凉的眼神飘看向她,她面色一白,說话结巴起来。
宋婷瞥她一眼,做了個手势,冲许静安說:“你来!”
许静安淡定地抛出第一個問題。
与平素的沉默话少不同,郁辞侃侃而谈。
“您从小就被家裡寄予厚望,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外界特别关注您的感情状况,可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嗎?”许静安做完铺垫,突然问出:“郁总,請问您有喜歡的人嗎?”
她攥着采访提纲的手微微收紧,指关节泛白。
就当最后试探一下,如果他放下以往那段,她可以再努力一下。
宋婷和肖绡不安地看着郁辞,這個問題采访提纲上沒有,恐怕要惹恼這位冷面冰王。
“有,很喜歡!”郁辞眉头皱了皱,给出一個明确的答案。
许静安笑道:“那女孩真幸运,外界传您曾交往過一個女朋友,一直在等的就是她嗎?”
郁辞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暗深邃,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宋婷连忙打圆场,“郁总,請您理解一下,读者对您的個人感情問題太好奇了,她只是代表读者在问。”
“是這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