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誰無當年情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清涼，寒風瑟瑟，晚秋總給人帶來更多的寒意，也更讓人懷念“當年的幾許情懷”。
沈父爲人剛正不阿，凡事以大局爲重，不卑不亢，與沈夫人更是相敬如賓，但是誰沒有年輕過，誰年少時沒有難以釋懷的人與事。
他們來到西郊竹林附近，沈父下車獨自步行，向着竹林深處走去。
李乘宇悄悄地跟着他，看到沈父走進竹屋，打開門窗通風，還親自拿起雞毛撣收拾起屋子裏的陳設，簡單的收拾完他就提着小火爐和茶具來到竹亭裏坐下。
他將小火爐點起，精緻的茶具燒着水，李乘宇看到沈父的小布袋裏隱約露出來的茉莉花瓣，他慢慢的向竹亭靠近。
“你一路跟着到這裏，該過來喝杯茶了！”原來沈父早就發覺李乘宇跟他他一直到竹亭，他一邊撥弄着茶具，一邊說着。
“沈伯父！”李乘宇露出身子，走到竹亭裏，站在沈父身邊
“坐吧！”沈父沒有擡頭看李乘宇，依舊看着眼前碧綠色的茶具，小火爐上的水冒着熱氣。
“你早就知道這片竹林，還有這竹亭？”李乘宇直白的說
“是的！”沈父擡頭看着李乘宇
“那上次我跟秋禾第一次發現這裏，回去後說這件事，你爲什麼不說出來？”李乘宇點點頭，看着沈父，他滿肚子的不解，說話也有點着急，他似乎覺得這竹亭與沈父的關係不一般，說不定沈父根本就不想讓沈家人知道他與竹亭的故事。
“這裏原本是我私人的地方，連你伯母都不知道。”
“沈伯母那麼喜歡青竹，爲什麼你連她都瞞着。”李乘宇覺得自己的懷疑是正確的，他坐下來想讓沈父與其說明白。
“乘宇，你知道愛一個人和娶一個人的區別嗎？”
“如果你不愛她，爲什麼要娶她，因爲相愛所以纔會娶啊？”
“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在你的計劃中進行的，就算是愛情也一樣。你愛她，但你最終娶的不一定是她，她愛你，也不一定會嫁給你，而你娶的那個人不一定是最愛你或者你最愛的人，但是你既然娶了就要負責，可是這不是愛，是責任。”
“我不懂，我覺得相愛沒必要這麼複雜。”
“因爲你經歷的太少，你與秋禾是青梅竹馬，是兩情相悅。如果現在忽然有一個人走進你的心裏，你覺得她與秋禾一樣的讓你惦記，你擔心她的安危，你想去保護她，或者忽然有個人說她愛上你了，你怎麼辦？你會堅定的認爲秋禾是你所愛也是你今生想要娶的人嗎？”
“當然，我喜歡秋禾，我一定會娶她。只是不是現在，我希望自己能力再強大，能夠保護好秋禾。”
“我們都相信你，但人的經歷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
“伯父，你難道不是因爲愛伯母而娶她的嗎？”
“你伯母是個好女人，是個好妻子，好母親。她爲我，爲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她無怨無悔，這輩子我辜負她的太多，而我的心的確沒有完全屬於她，準確的說我沒有給她足夠的愛情吧！”
說完這句話沈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着遠處，難以掩飾一箇中年男人對妻子的慚愧，對愛人的無奈。
“沈伯父，那個人是誰？”李乘宇鼓起勇氣，終於問出這句話。
“張樹華的大太太，董惠慈。”沈父毫無掩飾
“伯父！”李乘宇恍然大悟，十分驚訝。
“很驚訝吧！可這是事實，你應該早就懷疑我與這片竹林有關係了。沒錯！我早就知道這裏了，這片竹林是董家老爺以前命人在這裏種植的。董夫人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竹子，董老爺就在這裏種了很大一片，可惜董夫人死得早，惠慈出生後，董老爺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帶她到這裏來住兩天。當時，我在董家做工，惠慈也常帶我來這裏，我們在這裏養魚c挖筍c泡茶c編竹籃什麼的，這個竹亭就是我們自己搭建的，還有這條小竹路，也是我們搭的，我和惠慈就這樣相愛，把最美好的記憶都留這裏。這麼多年來，這兒沒有被戰爭摧毀，真是最大的幸運。”
沈父看着喫驚的李乘宇，他很平靜的將這些話告訴乘宇，現在這種亂世，他已經不再想要隱瞞什麼了，只希望大家都能夠平安的過好這輩子就夠了。他與董惠慈的初戀也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況且現在她帶着女兒在香港，他們之前的關係早已是清清楚楚。
“你們爲什麼沒有在一起？董老爺爲什麼會把女兒嫁給張樹華這種大漢奸！”李乘宇不明白，既然沈父與董惠慈是兩情相悅，爲何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
“他那個時候也不是漢奸，但是人很滑頭，不務正業，惠慈是忽然決定要嫁給他，董老爺原本也不同意。我找過惠慈多次，她都不肯見我，董老爺最終也心甘情願把惠慈嫁給這個人，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我相信董家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祕密。後來，董老爺突然重病，臥牀不起，臨終前一天的半夜，我守在他門口，他用枕頭砸向我，叫我去他身邊，他給我一個大信封，裏面是他所有資產，他說這些全部歸我，只要我答應在惠慈落難的時候將她接回自己府裏，照顧她一生就行。”
其實，董惠慈嫁給張樹華也並非是胡亂下嫁，更不是張樹華逼迫她，至於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如今只有董惠慈一個人心裏明白了，或許她真的會把這件事帶到墳墓裏去吧！
“這麼說，董老爺早就對張樹華有隔閡之心了，他早就知道張樹華是個圖財的小人，才刻意隱瞞董家財產，只留有一個香坊給他，把遠洋百貨和其他的都給了你。”李乘宇似乎明白了一些，爲什麼這麼多年沈父能夠容忍張家了，其實是內心對董老爺的一份舊情。
“對，除了遠洋百貨張樹華知道，其他的店鋪和錢莊都是張樹華不知道的董家財產。”
“我懂了，你一直抵制日貨，大家都很反對張樹華的香粉世家在遠洋，可是你還堅持讓他在遠洋待下去，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着張樹華這個大漢奸明裏暗裏的賣着日本香粉，是因爲香粉和遠洋原本都屬於董家。”
“是的，要不是張樹華後來完全成爲日本人的工具，逼得大家這樣，我還是不會讓他撤櫃的，畢竟這是董老爺自己的事業。”
“那大太太嫁給張樹華後幸福嗎？”
“他們成親後不久，惠慈就懷孕了，大概七八個月後就生下現在張家大小姐張思瑤，是早產。後來，惠慈就專心帶孩子，與張樹華也沒有夫妻之實，所以張樹華後來又娶了兩房姨太太爲他生孩子。”
“你是說張家大小姐是早產？”
“對！”
“哦！那這茉莉花蜜茶是不是因爲董小姐最愛喝，所以你才······”
“是的，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我流落街頭，餓暈過去，是她給我一個包子，還有一杯這個花茶，此後，這茉莉花蜜茶的香氣深深地藏在我的心裏。後來，董老爺又收留了我們一家和你父母親都在香坊幹活，有一天我聞到香坊裏有茉莉花蜜茶的味道，於是我就沿着香味找，原來救我一命的女孩是董家小姐。從此，我們就形影不離的在一起，對了，還有你父母。”
“如果秋禾小時候沒有無意中看到你泡這個茶，是不是就沒人知道你會泡這個茶了？”
“或許吧！”
“上次張樹華死後不久，大夫人就帶着大小姐離開張家，後來我們幾次遇到危險你都叫我們去香港，找你的故人，是不是就是去找她們，她們現在在香港對不對？”
沈父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兒子聰明沉穩的李乘宇，他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李乘宇端起沈父泡的茉莉花蜜茶一邊喝，一邊看着遠方，他忽然很同情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他一生經歷的世道戰火連篇，就連感情居然也不盡如他所願，還好老天爺還算眷顧他，給他一個那麼善良又賢惠的妻子，爲他經營好一個來之不易的幸福之家，還精心培養出一對出色的兒女。
沈父帶着李乘宇一起走進這間竹屋，他拿出一些字畫，在桌子上展開。
“這是惠慈當年畫的，她是個喜歡安靜，喜歡記錄美好事物的人。”
“董小姐的畫風很美，看得出她是個雅緻的女人。”
“是啊！不過自從她嫁給張樹華之後就再也沒有畫過，拿起筆唯一做的事就是抄寫經文。”
“那她之後來過這裏嗎？”
“來過，有一次她還帶着思瑤來，遇到我之後，她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後來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她，直到張樹華死了，她才見我。”
“這些事，沈伯母都不知道？”
“我不想讓她徒添煩惱，我欠她的已經太多了。”
“那你爲什麼告訴我？”
“就算我今天不說，你總會查出來，與其等你來問，不如自己交代。”沈父呵呵的笑了兩聲，看着乘宇說。
“伯父！”李乘宇也隨意的笑了兩聲
“乘宇，我一直把你當做兒子看待，我希望你們幾個孩子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你們都能把握住已經到手的幸福。”
沈父說完拍了拍乘宇的肩膀，收起桌上的字畫，關起竹屋的窗戶，離開竹屋，李乘宇趕緊跟上，關起竹屋的門，看一眼轉身離開。
回到沈家，沈母看到他們兩一起回來，上前詢問：“老爺，你們去哪兒了？也不說一聲，我們擔心啊！”
“跟乘宇出去轉一轉，這不是回來了嘛！”沈父坐在沙發上握着沈母的手，看了一眼乘宇後說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逛街？”沈母有點埋怨的語氣說
“怎麼了？家裏有什麼事嗎？”沈父回答
“沒什麼事，就是來了兩個女人，長的蠻漂亮的，說是來找乘宇的，他不是不在家嘛！正好遇到秋禾，秋禾說認識其中一個，她是乘宇的朋友，這不她們兩個人帶着秋禾也出去了。”沈母說
“什麼女人？乘宇朋友？”沈父疑惑的看着乘宇
“伯母，你說來了兩個，秋禾認識其中一個？”乘宇急忙問
“是啊！聽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沈母剛說完，李乘宇跨着大步跑出去了
沈父和沈母看着乘宇急衝衝的樣子，沈母說：“哎喲，現在這些孩子都關不住了！”
“你還說呢！你怎麼能讓秋禾跟陌生走呢？均漢呢？怎麼不叫均漢跟着的？”沈父說
“我有什麼辦法，你的寶貝女兒說認識人家啊！還說是乘宇朋友，我能趕人家走啊！你兒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你也不在家，這家裏每天就我一個人的，你們都忙得哇！”沈母說
“好了，我這不回來了嘛！以後不出去了，就算出去也帶着你好吧！”沈父摟着沈母的肩膀說
“這還差不多！”沈母微笑着
帶走秋禾的正是高雅小純子和黑櫻冰子，她們把秋禾帶到了一家西餐廳，三個人坐在裏面喝着咖啡。
“沈小姐，多謝你能把我當做你朋友。”高雅說
“你是乘宇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秋禾還是單純了一點，沒有防備之心。
“沈小姐真是好氣度！對了，這位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好朋友。”高雅正式的向沈秋禾介紹黑櫻。
“沈小姐你好！”
“你好，你們叫什麼名字？”
高雅小純子和黑櫻冰子對望了一下，會心的笑一笑，高雅說：“我叫高雅，她叫高櫻，我們是福建人。”
“哦！難怪聽你們口音不像本地人，你們爲什麼來到上海，現在上海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到處都是日本人。”
“我們喜歡到處玩，四海爲家，這次就是路過上海了。”
“現在都在打仗，你們兩個女孩子怎麼玩？”沈秋禾滿臉佩服又有點疑惑的看着高雅說
“可以玩啊！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也可以順便救救受難的人。”
“高小姐你們好棒！冒着危險表面上出來玩，實際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你們不但人長的漂亮，膽子還大，又有本事，難怪乘宇哥會跟你做朋友。”
“李少爺，他人也很好吧！”
“對啊！乘宇哥特別正直善良，每個月都會去福利院看一些孩子們，還親自爲他們剪頭髮。”說到李乘宇，秋禾總是滿臉的幸福與自豪，好像李乘宇是她一手創作的傳世奇作似的。
“是嘛！有時間咱們也一起去福利院看看。”
“不，他從來都不帶人去，我都沒去過。”
“這是爲什麼？”
說着說着，秋禾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看到李乘宇在街道邊焦急地四處張望，她趕緊拍了拍玻璃窗，李乘宇回頭看到了秋禾，站立在哪兒緩緩氣，快速走進咖啡館，拉起坐在沙發上的秋禾，看都不看一眼高雅和黑櫻，直接拉着秋禾就要離開。
“走，我們回家！”李乘宇霸氣的說着
“乘宇哥，我們還沒聊完了。”
“跟她有什麼好聊的，趕緊回家！”李乘宇冷漠的態度讓秋禾有點害怕。
“乘宇哥，你弄疼我了！”秋禾的手腕被乘宇抓的緊緊，乘宇看到快勒出一灘手掌印了，他趕緊鬆開手摟着秋禾的肩膀，還是準備帶她走。
“李少爺，我們是朋友，坐下聊聊吧！”高雅淡淡的笑着，起身看着李乘宇說
“乘宇哥，高小姐不是你朋友嘛！我們剛纔聊了很多開心的事兒，你不要這樣。”秋禾說完，乘宇看了看坐在那邊高雅和黑櫻，然後又帶着秋禾坐回去。
“高小姐，我前段時間受傷了，乘宇哥就比較緊張我，抱歉！”秋禾還對高雅爲乘宇的不禮貌表示道歉。
“沒關係，李少爺對沈小姐如此關心，真讓我羨慕。”高雅看着李乘宇說
“高小姐，麻煩你以後有事直接找我，不要再去我家，不要找我的家人。”李乘宇對高雅公主說話並沒有什麼禮貌。
“我就是去你家找你的，可你不在啊！”高雅說
“對啊！剛纔你不在家，高小姐來找你，我就跟他們出來喝喝咖啡，這裏的咖啡比我們之前的好喝多了。”秋禾說
“高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少爺跟我說話真是嚴肅又直接。”
“如果高小姐沒事說，我就要帶着秋禾回家了。”
“有事！”
“說吧！”李乘宇喝了一口水，不屑一顧的說
“我們有個朋友看中了遠洋公司的倉庫位置，明天下午準備去倉庫視察，希望李少爺到時候能親自到場。”高雅知道沈秋禾在身邊不適宜說話太直白，於是就與李乘宇約個時間和地點。
“我們的倉庫是不會出租的，你叫你的朋友重新找地方吧！”李乘宇拒絕的很直接
“李大少爺，你好歹給我個面子，我的朋友只需要在你倉庫邊租個小庫房，作爲貨物的中轉站，而且他出的價格很高。”高雅再一次向李乘宇發出相約信號。
“乘宇哥，你明天去看看吧！到時候人家也不一定就要啊！你這樣直接回掉了，讓高小姐很沒面子。”秋禾還很天真的爲這位“朋友”說好話，她能理解一個女孩子被拒絕的尷尬，所以她勸說乘宇去試試。
“秋禾！”乘宇看着她輕輕的搖搖頭，秋禾也不再說話
“李少爺，既然我們是朋友，就應該坦誠相待，除非你覺得我們是敵人。”黑櫻冰子說
“是朋友還是敵人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李乘宇看了看黑櫻說
“既然如此，明天就去倉庫看看吧！”黑櫻說
“對啊！明天去了再說，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生意了，你們遠洋公司不是特別歡迎新合作伙伴嘛！”高雅說
“好，那明天見！”李乘宇此時最想做的事就是儘快帶秋禾離開，他不希望秋禾被捲入這場戲裏來。但他知道此時如果不盡快答應高雅與黑櫻的要求，很難脫身，於是他立即答應明日之約，說完後就起身帶着秋禾離開
“這個李少爺，對我們偏見很大！”黑櫻對李乘宇沒有太多的好感
“但他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高雅純子完全沉迷在李乘宇的霸道總裁範裏，面對李乘宇是高雅平時的冷酷似乎都被李乘宇的冷酷給融化，這算不算是一種以毒攻毒的情愫了？
“公主，你這麼做很冒險。”
“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說完高雅也起身離開，黑櫻將咖啡的錢放在桌子上，也跟着高雅走出去。
她們站在咖啡館門口看着李乘宇摟着秋禾的腰快速向前走的背影，高雅公主笑了笑，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乘宇哥，你對高小姐的態度不太好！”
“沒什麼，我一直都這樣。”
“我覺得高小姐人很好，她是福建人，表面上她是出來到處玩的，可是她也救人啊！她去各個戰爭地區，就是爲了多救點無辜受傷的人，我覺得她很善良，而且她長的那麼漂亮，性格又這麼爽朗，我真羨慕她。”
“這有什麼羨慕的，你以後別單獨跟任何人出來，知道嗎？”
“你們都不帶我出來，我覺得高小姐又不像是壞人，她是你朋友，我跟她出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不過她的老師，一直都擺着一張臉，確實有點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反正以後不要私自出來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
沈母看李乘宇那麼急忙的衝出家門去尋找秋禾，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也擔心秋禾會不會遇到危險，來回在客廳裏來回轉，就在她祈禱的時候，李乘宇帶着秋禾進屋了。
“哎呦！秋禾，那兩個到底是什麼人？你跟他們去哪兒了？”沈母一下子拉着秋禾的手說
“我們就在咖啡館坐坐，高小姐是乘宇哥的朋友，對我很好的。”
“回來就好，以後不能自己出去了，知道嗎？就你出去這事，你爹還嘮叨我好久了。”
“知道了，乘宇哥都說過我了，再說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嘛！以後我再也不會單獨和別人出去了，好不好。”
“好了，伯母你先帶秋禾一起去休息吧！我找一下伯父，免得他擔心！”
“好的，他在書房，你快去吧！”
李乘宇來到沈父的書房，他正坐在書桌前寫字。
“秋禾回來了？”
“是，沈伯父對不起！”
“沒事就好，跟你也沒多大關係，不過你應該告訴我這兩位外地朋友是誰吧？”
“她們不是我的朋友，是敵人。”
“敵人？”沈父愣住了，丟下手中的毛筆，看着李乘宇說
“對！她們是日本天皇的小女兒高雅小純子公主，還有特工黑櫻冰子。”
“你怎麼會與她們扯上關係？”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她們第一天來到上海時候遇到我，後來她們時不時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她們有傷害過你嗎？”
“沒有，佟少爺說這個小公主不殺人，黑櫻特工只服務於天皇，而且她也不殺好人，只殺壞人，就算是自己人，只要做壞事她也會殺。上次重慶隧道慘案，她們還救了一些受傷的人。”
“那總是找你，卻不傷害你，難道？”
“難道什麼？”
“沒什麼，你自己注意安全！畢竟她們是日本人，不可輕信。”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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