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醒来 作者:五四四五五 “陌生的天花板。。好老套。。不对。。打仗呢!” 义银猛地从被子裡直起了身子。 “疼疼疼。。” 浑身绑满了布條,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义银大人,你醒了!” 跪坐在一旁的雪乃扑了上来,抱着他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刚做出扑状的阳乃尴尬的收回了手,用衣袖抹了抹眼角說。 义银被雪乃抱的死死的,觉得自己刺痛的快要翻白眼了。 “雪乃,先放手,乖。。乖。。” 义银說话带着颤抖,但是雪乃就好似失去了主人的犬类一般瑟瑟发抖,不肯放手。 他无奈的看向阳乃,阳乃的视线躲开他,装作沒看到,仿佛是一种惩罚。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這么鲁莽的,快让雪乃放手,我真的感觉要死了。” 本来就不是强硬的人物,义银低声下气的求着阳乃,主仆之别像是颠倒了。 “够了,雪乃,放手。” 阳乃一边說着,一边揪起了雪乃的耳朵,勉强将她从义银身上拉开。 “对不起,义银大人,我真的很怕。。怕失去您。” 难得雪乃說了這么多话,义银点点头表示明白,两女的命运依附在他身上。 战国乱世,只有武家勉强算得上人,村妇,奴仆,足轻无非就是姬武士们需要的工具罢了。 尾张富庶,人均产量也不過三石,粮价一贯两石。 但一個成年女子一年的口粮需要两石呀,四公六民勉强吃個饱饭。遇到战乱时,六公四民,七公三民也是常有的事。 更可怕的是,六十六国如尾张土地肥沃的很少,有贫瘠的人均年产两石,甚至不足两石,饿死人是常事。 六十六国,二千万石高,一千万人口。除了数十万武家,其余皆是蝼蚁,牲畜,工具。 阳乃雪乃本是其中的一员,是义银将她们拉了起来,成为姬武士,给了她们新的人生。 如果义银死去,失去了主家的姬武士要么改投她家,要么成为浪人。 武家社会盘根错节,两姐妹的来历是假的,沒有地方投奔,武力又弱当不起浪人恶党。 义银去世,斯波覆灭,两女的结果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更何况她们对义银忠心耿耿,那时候唯有切腹追随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想到這裡,义银隐隐有些后悔。自己這次的确太過莽撞了,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這個世界也渐渐有了一些关怀的对象,以后做事還得再稳重一些。 “我昏迷了多久?我這是在哪裡?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收敛心绪,义银抬头问阳乃。 “大人,您是昨天昏過去的。這是在清洲城内,您昏迷以后被送到了這裡医治。 您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浑身都是血,衣服上都干了,粘着脱都脱不下来。” 阳乃說着,开始语无伦次眼泪汪汪。不是她不够坚强,实在是太吓人了。 义银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也是暗自害怕。系统的确足够强大,但自己是個弱鸡啊。 虽然一直在锻炼身体,不過這世界女人的身体太离谱了,他這种前世体质的男人好好锻炼都只有达到普通足轻的程度。 和姬武士差远了,更别提這世界的男人体质更弱。 杀戮模式是厉害,但是缺点也明显。需要主动开,怕偷袭,不开是弱鸡,沒点数也是弱鸡,受的皮肉伤只要足够严重也会在关闭后致命。 還是得继续苟,能不打就不打,再厉害的系统保不住命也不敢用啊。 “好了好了,我下次会小心的。告诉我,现在战事如何?” 义银安慰着被吓坏的两女,问起了最关心的事。 “昨日合战,织田殿下大胜。柴田胜家大人退走,柴田军投降。 林具通被您讨取,林家备队战灭。前田家等附属,投诚。 织田殿下命令森大人,河尻大人连夜奔袭末森城,把来不及撤退的织田信行大人,柴田胜家大人,林秀贞大人等一干叛逆都堵在了城裡。” 阳乃抹了抹眼泪,稳定了情绪,缓缓的将战况說了。 “完美啊。。织田信长殿下的确厉害,柴田军那么强的野战军竟然被殿下的马迴众击破了,怎么就這么强呢。” 义银听到胜利的消息终于安心了,不由感叹道。 “殿下穿了先代的兜胴,高呼先代名讳带头冲锋。据說殿下和先代长得很像,而柴田军是织田家最忠心的部队。” 阳乃拉扯后续的农兵和军备来到清洲城,受到了丹羽长秀的赞赏。 斯波家不但在战场上立了功,连后勤都懂得支援主家,实在是忠心耿耿,要向殿下請功。 于是,不但将阳乃雪乃带着农兵安排到了义银的临时住处,不算机密的战况也给她說了一些,好让义银醒来后知晓。 听完,义银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信长真会玩,本以为自己算是够拼了,沒想到這信长玩的更浪。 战争是瞬息万变的,计划越复杂越容易出纰漏。一個马掌沒打好,一個将军坠了马,就能输了一场战争。 她信长竟敢把一切都安排的這么极端,将胜利寄托在柴田军对先代的忠诚上,這也太离谱了吧。 就算事先有些安排,谁知道战场上会发生什么情况。用全副家当赌一個可能,惹不起惹不起,告辞告辞。 不過赌赢了呀。。不愧是天命之子。。信长之野望是有道理的。。因为胜利而心情愉快的义银忽然发现少了個人。 “利益姬呢?她怎么不在?受伤了嗎?” “前田大人啊,在外面跪着呢,她沒保护好您,這次斯波出战的足轻也全死了。 還好装备都在,丹羽大人让人送了回来,貌似很看重您。” 懒得听阳乃唠叨那些個茶米油盐的杂物,义银忍着疼从被子裡钻了出来,拉开外面的纸门。 前田利益可不是跪在台阶下嗎,身上的兜胴還未除去。外面的天蒙蒙亮,看来是跪了一夜。 “利益姬,快点起来。你昨天打了一天仗,這么跪一夜要伤了元气的。” 义银說着伸手去扶,因为用力,头上的虚汗止不住的流。身后看到了的雪乃赶紧扶住他。 “你赶快起来!殿下都這样了,你是不是還要殿下亲手扶你起来!” 阳乃气的大骂,出发前說的好好的,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现在仗打完了,你身上一处伤沒有,殿下整個都变成血人了。真气煞我也!前田利益,不为人女! “是我沒有保护好殿下!請殿下责罚我!” 前田利益沒有狡辩,义银各种浪的飞起,這种乱出牌的怎么保护。 她是個简单的人,說到沒做到就是我的责任。 而且义银是真的猛,平时练习的时候那么弱鸡,谁想到上了战场猛的一比。自己错估了形势,怨不得阳乃說的难听。 “好了好了,這不是都沒事了嗎。快点起来,過来给我說說后续的事,阳乃不懂打仗,有些事她說不清楚。” 還是强硬的将利益拉了起来,一起坐回房间裡,阳乃赶紧把门拉上,怕风吹着义银。 “战事基本结束了,森备队和河尻备队围了末森城。佐佐家和佐久间家都出兵了,现在叛军大军被打散,首领都被困在城内,大局已定。” “好,太好了。” 凭着這次的拼命,怎么說也能混点好日子過了吧,义银眉开眼笑。 “不過,土田御前去了天守阁。据說,哭着要殿下放過自己的妹妹。” “土田御前?殿下的父亲?” 义银脑海中想着,一涂脂抹粉的中年男人在信长面前哭哭啼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