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按照原步骤,今晚的主要內容只有宣布初评等级,为第一次正式评级进行分组。
大厅裡除了一众艺人和考核官们,還单独设立了媒体席,初评结果、分组结果,每一個都是头條热搜预备役,席内□□短炮蓄势待发。
媒体从业者的敏锐度确实比其他人要高,祁砚旌为许珝推门的一瞬间,全场都還呆滞地行注目礼时,闪光灯已经争先恐后亮了起来。
祁砚旌习以为常,默默估算着時間。
虽然宣布等级前的加赛只能算走個過场,但那天受许珝影响的人林林总总有小一半,加起来总不会少于两個小时。
而台下艺人们的椅子都是硬|邦|邦的金属材质。
祁砚旌留意了下许珝的脸色,沒想太多,低声嘱咐了一句:“等下你要是坐不住,就去隔壁的休息室待会儿,记得出等级前回来。”
反正许珝等级高,前半场的加赛他只用坐在底下当观众,在哪裡看都是看。
祁砚旌自诩是演研所历代最有人情味的主考核官,给有伤病的学员行個方便合情合理。
许珝沒想到祁砚旌会說這個,当即沒能答上话,就一晃神的功夫,祁砚旌已经在考核席中心位落座。
明明不算近的一段距离,他却像飞似的就到了,关键還不显仓促,步履风度翩翩。
许珝后知后觉,原来祁砚旌走路是真的有点快。
怪不得刚搀他過来的时候,這人看上去浑身上下都不痛快,像沒学会走路。
许珝一开始還不明白,现在想来,祁砚旌怕不是从来沒有试過,把一段很长的路慢慢走完。
祁砚旌入座后,加赛正式开始,這次的节奏明显比初评那天還要快,淘汰還是晋级,表演完直接公布。
许珝沒听祁砚旌的去休息室,在自己位置上悄悄又吃了一片止痛药,然后安静地看起了表演,现场和转播毕竟還是有差距的。
从进门起,就有无数目光接二连三往许珝脸上落。
台上都演完三個人了,许珝還是觉得后脑勺被盯得发烫。前方时不时就有人回头瞟他一眼,各种眼神都有,似乎很想问他什么时,但又卡在嗓子眼,堵得脸都绿了。
在被前座回首凝望无数次后,许珝忍不住了,挑眉直直和他对视:“我身上镶了金嗎?還是舞台在我這裡?”
男生沒料到许珝会直接开口怼,脸色一变立刻扭回去,缩着脑袋再也沒偷瞟過他。
台上气氛严肃凝重。
這场加赛纯粹是因为许珝才有的,初评后,一群艺人哭诉抗议被他影响发挥,主办方扛不過,才临时加的這一轮。
但显然台上的表演似乎在說,许珝是被冤枉的。
他们演得烂,真的不只是因为被影响。
连最温柔的美女考核官,连看几轮后,都皱着眉头摁太阳穴。
祁砚旌更是不留情面的毒舌。
“你觉得你演得好嗎?”
“演的是哭戏吧?半点眼泪都沒有,我以为你在笑呢。”
“来,导播老师,麻烦把刚才那段回放一遍,你试试能不能听明白自己台词念的什么。”
“舞台那么大,意思是你可以在上面移动,不是让你杵在中间当吉祥物的。”
……
他冷着一张脸,直接把当红男团c位骂得泣不成声,顶标致一小伙子僵在台上,除了掉眼泪一句囫囵话都說不完整,哭得比女孩子都漂亮。
看得许珝都有点怜香惜玉,啧啧摇头,感叹祁砚旌怎么也知道不稍微装得有人情味一点。
祁砚旌依旧端坐,眼神沒有丝毫波澜。
【天啊,祁老师真的太凶了……】
【孙念虽然演得确实有点烂,但祁老师也不该這么骂人吧】
【就是啊,哭得我都心疼了】
【楼上都是什么圣母,演得烂還不让說嗎?祁老师哪句不是实话,有半個脏字嗎?】
【沒有脏字但侮辱性极强啊,当年许珝那么作,他不也沒骂嗎】
【呃……這,只能怪孙念太普通了,他就烂得很常规知道吧,当年许珝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演技……】
【哈哈哈哈哈哈是的,当年祁老师应该不是不想骂,是找不到词形容了】
【所以說,普通是原罪】
【+1】
……
最后浩浩荡荡的上百人,被淘汰到只剩35人。
所有演员被分为c、b、a、s四個等级,只有挺過初评的才能够拥有等级,而剩下的,依旧只是拿到了资格证却沒有职称的普通演员。
昏昏欲睡的媒体们瞬间精神起来——今晚的重头戏到了。
剩下的35人裡,c级20人,b级10人,a或s有5人。
c和b级,都只在大屏幕上显示对应的人名,艺人们按部就班去到自己所在的等级阵营,只有a和s是由主考核官单独請上台。
许珝非a即s。
這是腥风血雨整夜后,全網达成的唯一共识。
果然,随着席间c和b等级的演员一個個走掉,许珝真的端端正正坐到了最后。
而另外四個人,是毫无疑问毫无爆点的a,他们都不是第一年参加评级的新人,相反早已名声在望,今年過来只是为了冲s。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许珝的座位正好是五個人的正中心。
他舒展而优雅地坐着,右手轻轻搭在左手腕上,眉目宁静平和。明明是最离奇诡异的存在,却又光芒四射分外和谐。
【卧槽,他不会真是s吧!】
【怎么可能,演研所有史以来就沒有初评直接s的,你清醒一点】
【怎么不能?你们许珝天降紫微星還端不起一個s?】
【奶定s!】
【加注,就要s,drama效果拉满了!】
许珝来到祁砚旌身边,所有演员早在下午就知道了自己的等级,但外界不知道,闪光灯一刻不停地拼命闪。
祁砚旌从不搞故意拖延時間故弄玄虚的手段,他拿着手卡,在千万人注视下,用不紧不慢的语调念到:“许珝——a。”
刹那间,议论声响彻整個大厅,相机快门的频率加了好几個档次,媒体们争先恐后开始提问:
“许珝!你对這個等级满意嗎?”
“大家都猜测你是s,结果却是a,对此你有何感想?”
“只拿到a,你是否有遗憾或不满?”
其实媒体并不真正关心他是哪個等级,a或者s都已经是足够大的噱头,任何一個结果他们都能发出刁钻和耸动的問題。
媒体脸都要笑烂了,只要许珝着了道,当众表达对祁砚旌和评级的不满,他们又能靠這個新闻混好多年。
许珝神情沒什么变化,侧头对上祁砚旌墨色的眼瞳,对方也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许珝轻声道:“沒有。”
话音落下,空气安静了一瞬,但举在他面前的话筒纹丝不动。
各家记者還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满含期待地望着他,似乎笃定他一定会說出什么让他们满意的话。
许珝却忽然笑了,眼眸被起伏的闪光灯映出流转的光,璀璨夺目:“不好意思,我說完了。”
空气彻底静了下来。
许珝看到面前所有人的神色,从统一的兴奋,变成了各异的茫然、怔愣、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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