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íργzщ.còм 40 活菩萨 作者:未知 祁意远带兵来俞寨时,尹吴正好不在,逃過一劫。沒两天,俞弘义被官兵捉住的事便传遍整個村子。 连冰妍出门买菜的时候听见摊贩在讨论這事。 “呀,那個官兵凶神恶煞的,雄赳赳地来了好多人,最后只抓了俞弘义回去。听說是俞弘义听到风声后把俞寨的那些人都遣散了,官兵到的时候,整個寨子裡只剩俞弘义了。” “天呐。被关进去了?” “說是剿匪,压进牢裡了。” “這些狗屁官兵,该打压的不打压,不该打压的时候比谁都积极。這俞弘义不是坏人啊,俞寨不知送了多少粮食给我。” “我也是。前几日送的那玉米和小麦我們家整整吃了三天才吃完。” 小鱼儿疑惑,娘亲不是去买菜了嗎?怎么手上什么都沒提?上前握住娘亲的手问:“娘,你不是去买菜嗎?” 连冰妍恍然,小声說道:“娘忘了……” “沒事,那我們中午就吃俞姊姊送来的玉米吧。” “好。” 尹吴用银两收买了牢裡的捕快,打算去见俞弘义一面 νīρYzω.cōм(vipyzw.)。 在牢前却看到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 看清人后他微愣一下,然后激动地向前,问:“连姑娘是来看我大当家的嗎?” 连冰妍被抓了個正着,支支吾吾最终還是点头承认:“我在家裡担心,便想来看看。可我還是傻,来了這我也进不去。” “我带你进去。” 连冰妍点头后又猛地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临阵脱逃這事,她一辈子都在做。她自卑胆小懦弱,世上唯一能让她鼓起勇气的恐怕只有小鱼儿了。 可现在,她明白,俞弘义也可以。 這几天,担忧像是恢弘壮阔的滔天巨浪将她的所有心智卷走,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了。脑子裡想的全是俞弘义,所以她来了。在這牢前站了快半时辰,她进不去,也不想走。 就在這陪着他,哪怕他不知道她在這裡。 她也会安心些。 “连姑娘,算我求你了,跟我进去看看他吧。” “好。” 俞弘义在狱裡被动了刑,米白的单衣上沾着点点血迹。露出的手臂上有一條皮开肉绽的血痕。 连冰妍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厉害。 俞弘义看见尹吴身后的人时,表情都不自在了。迅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想到自己穿的他娘的是牢服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便又克制地整理好表情,问:“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尹吴着急地问他。 隔栅裡的俞弘义听此只說:“我只让你办好這三件事。一,把俞寨裡的人都保护好了。二,帮我看好俞烟。三,保护好你自己。” “那你呢!”尹吴低吼一句。 “身正不怕影儿斜。我不会有事的。”俞弘义坚定地說道。 尹吴忍住落泪的冲动,“那你在這牢裡等着他们放你出去嗎?” “過几天会压我去公开审问,我再同他们好好辩驳。”在俞弘义心理,黑便是黑,白就是白。他从沒做過亏心事,就不怕审讯,不怕官府。 尹吴在心裡暗骂俞弘义比他還不知变通,却也不敢折了他的志气,只是点头說:“我马上去京城找俞烟。” “她還怀着孕,你别把事情說得太严重。”俞弘义交代。 這還不严重嗎?随时都可能掉头颅還不严重嗎? 尹吴心中苦涩,心头蒙上阴影。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连冰妍,识趣地往旁边站开,留了位置给连冰妍。 连冰妍从进来到现在,都在强忍着泪水。谁能看得了心上人受這般的伤、這般落魄呢?平日意气风发的七尺男儿如今穿着牢服,一身是伤。可最令她心疼的是,他身处泥泞却還是想要护所有人周全。 他是泥菩萨,却想做别人的活菩萨。 此刻的连冰妍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厚浓烈。她把那份陈年旧情压在心底,企图用時間去磨平它,時間的沙砾将它盖住,她一直隐瞒得很好。可他的出现就像一阵飓风,风一吹,沙砾散开,它露了出来。 被磨平了嗎?一点都沒有。甚至因为多年的小心翼翼而变得更加清晰。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俞弘义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又匆匆地撇开眼神,像是不敢再看。 连冰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大步向前,离他更近些。她握住隔栏,瓷白的脸在昏暗的环境中变得模糊,可眼角的泪却晶莹可见。俞弘义心尖一疼,犹豫地问:“哭什么,沒什么好哭的。” “你心中有沒有我?”七年前便想问的問題。连冰妍的唇在轻轻颤动着,双眸紧锁住俞弘义,迫切地渴望一個答案。 俞弘义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楞在原地,胸腔裡震個不停,他盯着连冰妍的脸看了一会儿,尔后坦然承认:“七年前,一直到现在。” 八個字便让连冰妍的泪水决堤。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她蠢,哭她命坏,哭這七年错過的所有种种。她欠了好多人,欠俞弘义,更欠小鱼儿。命运捉弄她们一家,让他们七年都无法团圆。 是老天爷的错嗎?或者是犹豫不决的自己。连冰妍已经不想再追究。 她泪眼婆娑,羽睫湿透。她低着头,泪珠连成了线。七年来,她一滴眼泪都沒掉過。别人欺辱,害喜时难受,小鱼儿夜裡生病她一個人背着他去医馆裡求药时,她都沒哭過。 她是個坚强又合格的母亲,此时却哭得像個孩子。 俞弘义手比脑快,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掉泪珠。手上的灰却不小心蹭到她的脸上,看到她白嫩脸上的黑渍后他猛地反应過来,又匆匆地打算收手,可连冰妍却握住了他,不让他走。 被她握住的那块皮肤几乎要烧起来。 连冰妍握紧他的手,眼裡藏着许多俞弘义看不懂的情绪,可他读出来了一种……柔软。 连冰妍說:“小鱼儿是你的孩子,你为了我們俩……也要平平安安。我們娘俩会等你出来的。” *更更更。 番外:如果小鱼儿過六一 “姑姑,今天是六一。”小小的人儿从墙角处蹿了出来,跑到正在看小人画的俞烟身边。 俞烟的肚子很大了,小鱼儿经常捂着嘴偷笑:“姑姑是不是在肚子裡塞了一個大西瓜。”若是俞弘义听见,便会给自己的儿子一個爆栗,說:“哪能這么說自己的表弟?”小鱼儿红了眼圈后,俞弘义又会不知所措地把小人抱在怀裡安慰。 俞烟放下小人画,正好无聊得紧,来了兴致便问小鱼儿:“你想做什么?” 小鱼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背在身后的手又转到前方,手裡抓着一本书。俞烟只觉得眼熟,想起什么,突然红了脸。 板着脸斥责他:“怎么又是這玩意儿!我不是收起来了嗎!” 小鱼儿见俞烟要抢走那书,急匆匆地把东西揣在胸前,真像一條小鱼儿一样地溜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回头对俞烟說:“姑姑坏!我去找姑父。” “你……你找他干嘛!” 夜裡,柳蕴之将俞烟抱在怀裡睡。 俞烟想起小鱼儿白天同她說的话,就问柳蕴之,小鱼儿是不是去找他讲书了? 柳蕴之听此轻笑一声,将唇贴在她的皮肤上,呼吸对着她的耳朵—— “原来当时给你艳书的那位朋友就是小鱼儿啊。” “我当时气了好久。” “我沒给他讲。我跟他說,這种书我只会给他姑姑讲。” “所以……姑姑,想不想让我给你讲那本书?” “不想!别說了!娃娃大了,听得到你在說什么!”俞烟羞得面红耳赤,缩缩身子躲過他热烈的吻。 “娃娃乖,不准听。”柳蕴之的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摸了摸。 * 六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