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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泠司
上车后谢景迟发了很长時間呆,一直到蒋喻打电话過来,他才认出司机走的不是回南安路36号的那條路。

  “我先带他去医院。”秦深简单交代两句就把电话挂了,“谢景迟,派出所那边让你過去做笔录。”

  谢景迟回想了一下,那個时候蒋喻确实說過他报警了。

  “還有哪裡难受嗎?”秦深扫了他一眼,仿佛是看穿了他心裡想的那些东西,“要起诉的话,取证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见他迟迟沒有說话,秦深又說,“還是說你要放弃起诉?”

  谢景迟愣了愣,玻璃上的倒影看起来還是很呆,“我要起诉。”他不知道秦深为什么会把他想得這么软弱,“我一定要起诉。”

  秦深看了他一会,沒有說好或是不好,“過几天我会让律师到家裡来一趟,别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和上次不一样,這次他们去的是离酒店和派出所最近某间的三甲公立医院。

  深夜的急诊大楼人依旧很多,推着担架的,挂着吊瓶的,诊室外面的走道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而外面的空地上,救护车上的红蓝警灯還在一下下地闪烁。

  化验科在住院部6楼,谢景迟拿着病历推门进去,值夜的男医生简单听他說了两句就让他把袖子卷起来。

  抽血的时候,谢景迟盯着自己被碘酒染黄的臂弯看。

  针扎进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過后,红得发黑的血就顺着细管流进了那边的真空试管裡。

  他還想继续看,忽然眼睛被人从身后蒙住。

  温暖干燥的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将光线和某些不那么和谐的画面一同隔绝在另一边。

  “我不怕。”他小声抗议。

  “嗯。”话是這样說,秦深半点沒有松开的意图。

  “哦。”谢景迟有点想嘲笑他這种掩耳盗铃行为,只是他话還沒說出口,心裡有個地方就先塌了下去。

  因为早产了一個月,小的时候他身体不是很好,经常生病要打针。

  三四岁的小孩都是這样,娇气得一碰就哭,他也不例外,所以每一次他要嚎啕大哭之前江行云都這样捂着他的眼睛,告诉他看不到就不会痛,然后趁他被分心的一瞬间让医生把针扎进去。

  明明還是很痛,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去看就不存在這种自欺欺人的道理,但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他已经有很多年沒有体会到了,他舍不得再失去一次。

  当他重获光明,针早就拔出去了,他看了下,装着血样的试管有四個,都是用来测不同指标。

  “最少按压十五分钟,按不好会留淤青,洗澡的时候也稍微注意下,不要沾水。”男医生用棉球按住他臂弯上那個還在往外渗血的小孔,“今天你们可以走了,两天后出结果,记得来拿。”

  即使沒有受到实质性侵害,被强制进入发情期Omega体内残留的Alpha信息素同样可以作为起诉性犯罪的证据。

  比起上世纪那些繁琐复杂還容易出现误差的方法,现在的技术先进而简便,只需要几管血就能锁定犯罪Alpha的身份,让其无所遁形。

  谢景迟就着這個别扭的姿势站起来。

  他按得很用力,针孔的位置远超必要地钝痛着。

  将近晚上十一点,谢景迟和秦深来到派出所,见到了已经在這边等了许久的蒋喻。

  因为之前从沒做過笔录,所以在进去的时候,他心裡多少有一些忐忑——作为揍了方棋好几拳的罪魁祸首加目睹证人,秦深也要做笔录,不過是在另一间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整洁,旁边的木头柜子裡放着奖杯,刷得很白的墙上還有各式各样的锦旗。

  谢景迟拘谨地坐在座位上,问他话的警官是個年轻女性Omega,短发,五官不算特别漂亮但有种让人安心的气质,声音柔柔的,讲话也恰到好处,很难让人产生抵触情绪。

  “這么晚,很累了吧。”女警官沒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先给他倒了杯水,水裡加了蜂蜜,甜丝丝的,還有一种說不上来的花香。

  “也不是很累。”谢景迟无意识地重复着握住杯子又放松的动作,“刚刚去了趟医院,不然可以早点。”

  時間不早,明天高三学生還要去学校,简单的寒暄過后女警官就开始向他询问事情经過。

  谢景迟如实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這不是方棋第一次骚扰他却是最出格的一次的时候,女警官精致的眉头狠狠地拧成了一股结。

  她问了不少問題,谢景迟搜肠刮肚、尽可能真实地回答了她,好帮助她還原那半個小时裡的所有经過。

  当案件细节的部分问无可问,她用笔尖点了点面前的纸张,“你是怎么解决你的……嗯,生理状况的?”她選擇了一個极其委婉的表达方式。

  谢景迟沉默了一会,低声說,“临时标记。”

  女警官看起来有点惊讶,不過很快,她恢复到公事公办的态度,“是跟你一起来的那個Alpha嗎?”

  “……是的。”谢景迟犹豫了一下,把后颈的牙印展示给她看了一点,“他是我的……未婚夫。”

  女警官露出了然的神色,谢景迟本以为這個话题到此就揭過,然而她接下来又问了一個让他手足无措的問題。

  “那這個标记,你是自愿的嗎?”

  “是的……”

  谢景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只觉得血都要冲到脑子裡。

  是他哭着恳求秦深标记自己,秦深照做了,给了他一個临时标记。

  如果是清醒着的他,绝对做不出来這种事情,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后悔這么做了。

  因为秦深是不一样的,和方棋、還有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只有秦深是的。

  “我是自愿的。”生怕女警官不相信,他咬了咬嘴唇,目光变得闪躲起来,“如果我不這么要求的话,他不会這样做的。”

  做完笔录,女警察收拾了一下文件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小朋友。”

  谢景迟以为她有什么忘记问的,侧過头看她。

  她個子比他矮一些,所以谢景迟看不太清她脸上的神色。

  “下面這些话就当是我個人对你一些的忠告。”

  她推开门,谢景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外面走廊上的景象:地砖有些旧了,边缘還留着黑黑的污渍,墙壁也好不到哪裡去,秦深站在窗户的边上,节能灯管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将外头浓重的夜色稍稍驱逐了一些,使得他整個人不至于浸沒在黑夜中。

  秦深的领带不知道去了哪裡,领口敞开,身上的西装因为在他手裡走了几道的缘故,不复下午出门时的挺括,有一些皱,但不至于沦为咸菜。

  他低着头,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他薄薄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让那沒什么温度的轮廓倏地柔和下来。

  女警官也看到了這一幕,說话的声音不由得压得很低很低,“在和Alpha交往的时候,不要把Alpha想得太被动比较好,而且我不觉得那個Alpha是会被其他人的意志左右的类型。”

  察觉到谢景迟他们出来,秦深把沒抽完的烟按灭在垃圾桶上。

  “好了嗎?”

  他的嗓子有点哑,不是粗糙的那种,是让人面红耳热的那种。

  谢景迟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重,有一点苦,有一点呛,盖過了他身上清新的那种草木香,不過依旧很好闻,也很像這個人本身。

  在他走神的功夫,女警官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谢景迟沒有再想她刚刚說的那些话,“我好了,你呢?你……”他想起這個人揍方棋时那一脸冷漠、下手又无比狠戾的样子,“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秦深看過来,谢景迟察觉他心情应该不错,觉得自己是问了個蠢問題。

  可是他想不通,在派出所,做完笔录,之后還要惹上一堆麻烦事,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這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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