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贤妻的伪术
她并不怕沈惊觉查她,她只是不明白,一個三年都当她是空气,不闻不问的男人,为什么偏在两人婚姻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开始对她产生好奇?
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追着赶着嘘寒问暖,换来的只有男人的一脸嫌弃;你冷着他晾着他把他当坨屎,他自己就贱嗖嗖地贴過来了。
忽然,唐俏儿瞄向后视镜,秀眉微拧。
只见后方不远处,沈惊觉的兰博基尼竟然对她穷追不舍!
“想跟踪我?下辈子吧。”
唐俏儿红唇邪肆一勾,一脚油门踩到底。
黑夜之声如一道闪电漂移左转,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快,跟紧点儿!”沈惊觉坐在副驾驶,凝神催促。
韩羡哪儿开過這么快的车,心脏都快从嘴裡蹦出来了!
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看到了唐俏儿的尾灯,沈惊觉面无表情,却暗暗松了口气。
“沈总,少夫人這车技也太神了!藤原豆腐店真不白贴……”韩羡不禁发出喟叹。
“什么豆腐店。”沈惊觉不解地皱眉。
“您瞧少夫人的屁股!”
沈惊觉脸色骤然黑了一下,吓得韩羡冷汗直流,“口误口误……我是說您看少夫人的车屁股!”
沈惊觉定睛细看,布加迪后面果然贴着個白色车贴。
写着“藤原豆腐店ae86”。
有点搞笑。
“您不知道嗎?少夫人特别喜歡看动漫,尤其是《头文字d》,每次我见她的时候客厅电视上总是放這個动漫。”
韩羡越說還越起劲了,“沒想到少夫人這么内秀啊,我一直以为她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家碧玉呢。”
别說他了,沈惊觉也被這女人骗得团团转。
更窝火的是,他对妻子的了解,還沒自己的秘书多!
“哎呀!少夫人加速了!”
“跟紧,跟不上,我扣你年薪!”沈惊觉咬紧后槽牙,俊朗的脸庞僵白如雕塑。
韩羡害怕扣工资,但他更怕一尸两命。
结果就是,唐俏儿连续两個迅猛不失华丽的急转弯,他们就再也看不见她的尾灯了。
“跟、跟丢了……”韩羡整個人都萎了。
沈惊觉一拳凿在车窗上,额角青筋突兀。
白小小,你为什么要对我层层伪装?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入夜,大哥二哥来到妹妹的私人别墅。
敞亮的开放式厨房裡,唐樾和唐栩一個颠勺一個改刀,唐俏儿则含着根棒棒糖边玩游戏边观赏帅哥下厨。
“ok~四抓!”
唐俏儿看着屏幕上自己的战绩,得意地拍了拍小手。
“小妹,宝刀不老啊。”唐栩扬起明亮的笑眼,他是四兄弟裡笑容最具亲和力的一個。
“那你看,屠夫界的李寻欢,例不虚发。”
唐俏儿双膝跪在椅子上,双臂撑桌口中的棒棒糖一翘一翘,煞是可爱。
“嘿哟,口气不小,改明咱们拉一局我好好教你做人。”
“小妹上次把你虐的都快销号了,你就别去找虐了。”唐樾边說边拿起块切好的牛肉喂进唐俏儿嘴裡。
“擦……上次是老四那個坑逼突然来任务强退了!不然咱们肯定能赢的!”唐栩颇为不服气。
“我要开始做饭了,小妹,你对烟雾過敏,去客厅裡等吧。”唐樾温柔地催促。
唐俏儿怔了怔,鼻腔涌上酸楚的情绪。
她都不敢告诉两個哥哥,烟雾過敏的她给沈家人做了三年的厨娘,闻了三年的油烟,颠勺颠的手都磨出茧子了,渐渐也对油烟免疫了。
如果說了,大哥還能因为信仰問題留一丝慈悲,其他三個哥哥恐怕会把整個沈氏赶尽杀绝。
俏俏可是唐氏的掌上明珠啊,十指不沾阳春水啊,沈家的人怎么能這么糟蹋她?!
不過好在,她回头是岸了,她再也不要为了一個永远得不到的男人让自己低微在尘埃裡了。
這时,唐樾的手机响了。
他忙擦了擦手从围裙裡拿出手机,转而又眼神复杂地看向唐俏儿。
“俏俏,又是你前夫。”
“靠!還上瘾了啊他!”
唐俏儿气得小脸绯红,嘴巴裡的棒棒糖都掉到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沈世美难道還总给你打嗎大哥?”
唐栩坐在妹子身边,特别自然地把桌子上的棒棒糖拿起来含住,“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上次你们在月半河畔看烟花碰上后沈世美把你当俏俏男朋友了吧?”
“是啊。”
唐栩:“卧槽?!他什么眼神!”
“怎么?难道我不配嗎?”穿着围裙的唐樾笑得那叫一個慈祥。
“沈世美纯纯的眼瘸啊,你哪儿像男朋友啊,你這妥妥是当爹的气质啊。”
两個哥這时候竟然還打趣起她来了,她真的要裂开了。
再加一個前夫哥,仨哥一台戏。
“要接嗎?”唐樾问。
“不接!”
“接!”
唐樾還是听了妹妹的话,按下免提。
“我找我妻子。”沈惊觉语气比上午更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占有欲的意味。
“我特么……”
唐栩气得正要爆粗,结果被唐俏儿咚地一声把他头摁在了桌子上。
“沈总,小小现在不是你妻子了,你们已经离婚了。”唐樾面色从容地提醒他,還特别谨慎地换了称呼以免露馅。
“她知道她现在還是,她心裡有数。”沈惊觉声音冷得瞬间让整個厨房结冰。
“沈惊觉,你又是咄咄逼人又是追我车的,到底几個意思?”唐俏儿切掉免提,烦躁地接起电话。
“我有话,单独跟你說。”
唐俏儿找了個房间走进去,关上门,深深呼吸才重新接起。
“快說,我很忙。”
“为什么换了手机号?”沈惊觉语气冷硬。
“重新开始,和過去做了断啊。”
“爷爷日后要找你我联系不到你,把你新号码给我,便于我和你联系。”沈惊觉完全是理所应该的态度。
“想找我很容易,打给唐总,你自然能找到我。”唐俏儿唇角勾起一抹轻诮。
“白小小,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嗎?”
沈惊觉齿关紧扣逼出每個字,“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迫不及和唐樾同居?你在我面前叫白小小,在唐樾面前又准备叫什么?”
“沈惊觉!”唐俏儿也怒了,秀拳紧握。
“你想用這种方式报复我也未免太天真,你以为我会在乎你跟哪個男人在一起嗎?”
沈惊觉怒极反笑,“我只是不想让爷爷对你失望而已,我不希望他老人家到头来发现自己珍视看重的是個寡廉鲜耻的女人!
就算你想放飞自我,也請你在爷爷八十大寿前检点自己的言行,别让风言风语传到爷爷耳朵裡!”
唐俏儿气结到說不出一句话,直接挂断。
黑暗裡,她脊背抵住墙,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平复不了被沈惊觉中伤后的痛楚。
怎么還這么疼啊,說好了当他死了的啊。
唐俏儿揉了揉眼角,透骨的失望逐渐染红了眼眶。
“沈惊觉……你怎么可以這样看我……原来十三年情深,全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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