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忽然小院中一间屋房门悄无声息打开,一個人从裡面走出来。
沈司白走出院子来到热泉外,他抬手撩开轻纱走进去,裡面一片幽黑。
他手刚伸到腰带,拱门的轻纱被撩了起来,静等了会似乎只是风,但他還是谨慎地取出一個小物。
這是一個小巧的金铃铛,他将铃铛往池上一抛,小铃铛立刻化作由金线连着的三十三颗铃铛,這些铃铛飞开消失不见,但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会出现发出铃声。
做好這些沈司白解开衣裳下水,半個月沼泽中跋涉此时浸泡在热泉裡,全身筋骨酥软让人生困,沈司白昏昏欲睡不禁又梦到方才的场景。
轻纱飘动,有一人侧卧在塌上,肌肤潮红媚眼如烟,沈司白冷眼旁观,倒想看清是何鬼怪三番两次闯他梦中。
然而水雾散去,這人的面貌终于露出来后,沈司白猛然一惊从汤池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忽然他听到铃动扭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個提着灯笼的瘦长黑影。
“什么人?”
来人一张脸雪白,两條黛眉极细,唇殷红似血长发如黑绸,眼角是晕染开的红色,容貌如美妇鬼魅妖异,可身形一看便知是個男人,一身水蓝衣裙挂在高瘦身上,随风飘荡极其诡异。
男人提着灯笼站在岸上俯身来问:“客为何夜裡不寐。”
轻柔的声音像是从旷远传来,有种不真实感,沈司白微微一愣,下一瞬男人以一個奇异的姿势歪下身把脸凑到他眼前,說:“奴伺候客沐浴。”
一股奇香入鼻,沈司白往边上一躲,想到刚才的怪梦或许与此有关,冷声拒绝:“不用。”
男人如若未闻直接入水,不管不顾执起沈司白的手为其擦拭,灯笼放在一旁岸上。
借着幽幽烛光,沈司白抬头面无表情地打量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大的“人”,不知他究竟什么来历什么目的,沒有感觉到恶意,沈司白问:“你是這家主人?”
“客觉得奴像嗎?”手缓缓移向少年衣襟微敞的胸膛。
沈司白抓住這双手,低头一看,干瘦奇大僵硬,问:“那你
为何夜裡出门?”
为他们带路的人說過,熄灯后不许外出,這应该是宅子主人定的规矩,因此能在夜裡外出的除了他這個外人就只有這家主人。
男人想抽出手被沈司白紧紧抓住,于是他顺势跌入沈司白怀裡,他身材高瘦干硬却這番小女子作态,让沈司白有一瞬间的错乱,慌忙扶住男人的肩。“客真温柔。”男人低眉垂首,长发滑落缠上沈司白手腕,像湿滑冰冷的蛇一样,沈司白忍住不适把人扶正,收回手冷声道:“我沐浴好了,先行回去。”
沈司白收拢衣襟转身上岸,却又听身后传来低低啜泣声,回头看去,只见男人抬起头来,两行血泪豁然从他雪白脸上划下。
“看在奴侍奉過您的情分,带奴走吧,奴不愿留在這。”
忽然一阵摇晃,沈司白猛然睁开眼从水中站起,才发现自己還在汤池中,四周一片漆黑,他回头一看,岸上蹲着一個黑影,手中青光猛现。
“师弟,是我!”
沈司白手中青光黯了:“师兄?”
段扬松了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說:“师弟怎么半夜一個人出来泡澡?沒碰到什么怪事吧?”
想起刚才梦中留着血泪的怪人,沈司白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冷静下来,摇头。
“沒事就好赶紧起来,我們回去。”
沈司白点头,正要起,梦中另一张脸却突然闯进脑海中,他抬头看向岸上的黑影。
“师兄且先回避。”
這四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段扬愣了愣還是起身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沈司白快速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一起回去,路上沈司白异常沉默,不過他一向话少,段扬沒发觉。
“這宅子有古怪,以防万一我們夜裡待一间房。”
回到院裡,沈司白忽然說。
段扬愣愣地看向他,說:“我知师弟是担心我,不過不必了。”
原书中宅子裡的怪看上的就是顾凤宸,要缠的也是顾凤宸,他那老乡应该会想办法应对,不過如果是顾凤宸的话就算被缠上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是主角。
沈司白沒出声,段扬以为他听进去了转身回屋,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
“师弟有心了。”段扬走到门口推开门轻叹,他作为师兄却让沈司白一個师弟担心。
沈司白一句话也沒說进屋走到椅子前坐下调息,段扬关上房门转身走向床塌,他十多天沒闭眼,這一晚睡得很沉,沒注意到在窗外徘徊的黑长怪影。
坐在椅子上的沈司白睁开眼看着外面,直到屋外怪影离去才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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