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許昭月繞了一下,從另一邊上了車子。車廂裏面很寬敞,裝潢華麗,鋪陳精美,前方設了主坐席位,左右兩側分別設了一個客座。
安乾道君已在主坐席位上坐下,許昭月進去的時候他正向琉璃酒盞中倒美酒,他似乎挺喜歡飲酒。
許昭月坐下的時候動作有些侷促,她向上首男人看了一眼,他已執着酒杯慢悠悠開始品起來。
此時他看上去很平和,可他那超強碎肉機的形象早已深入許昭月的心,所以她面對他的時候不免有些緊張。
許昭月平復了一會兒心情,擠出一個微笑客客氣氣問道:“道君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無羈城。”
他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許昭月倒抽一口涼氣,無羈城可是魔族王城。
“我們……去無羈城,做什麼?”許昭月小心翼翼問。
安乾道君嘴角勾了勾,上揚的弧度透着桀驁狂妄,眼底卻有點點興奮浮現,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殺人。”
許昭月:“……”
許昭月只覺得一股涼意自腿肚子蔓延而上,她想起曾在玄天鏡裏看到的畫面,那個沐浴在血光中神色癲狂的人。
許昭月一個字都不敢多問了,她簡直欲哭無淚啊,殺人這種技術活他一個人去就好了,爲什麼還把她帶上?
所以成了他的道侶就要跟着他四處殺人嗎?媽呀她的命也太慘了。
安乾道君飲完了酒,就見他手上多了一根腿骨,他從旁邊暗格中拿出一把小刀,慢悠悠在那腿骨上剔着。
那腿骨粗壯,看着不像是人的,上面還連着血肉,他握着刀子慢條斯理將骨頭上面的肉刮乾淨,就仿若在雕刻一件藝術品。
那刮在骨頭上格拉格拉的聲音簡直聽得人頭皮發麻。許昭月渾身僵直,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真的快哭了,再想到這個人現在是她的道侶她就更想哭了。
車子停下的時候,許昭月先一步跳下馬車,一路上壓抑窒息的感覺這纔好了一些。她打量了一眼周圍,眼前是一片黃沙,這裏應該就是魔族外圍的黃海地,穿過黃海地就是魔族的都城無羈城,這裏也是當年仙魔大戰的戰場,此時黃沙一望無際,早已將當年的殘忍血腥掩埋乾淨。
安乾道君下了車,就見他將衣袖輕輕一揮,他腳邊那片黃沙就好像可以流動一般,蕩起一圈圈水波。
“跟上。”
他丟下這句話,直接邁入流沙之中消失不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許昭月有什麼好說的呢,只有乖乖跟上。她一邁進去整個人就直接淹沒進黃沙中,頓時只覺得乾坤挪移,天地顛倒,許昭月感覺自己好像反了,立馬調整了一個方向,而後以腳着地踩在地面。
許昭月不知道這是何處,明明在黃沙上正值日上中天,可從黃沙掉進來,天色瞬間就暗了,擡頭望不到天空,只覺得黑漆漆一片,更神奇的是,被一片漆黑的天空籠罩,地上卻沒有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勉強還能視物。
眼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牆,石牆上面鑿了石門,牆上掛着一條條粗大的鐵索,從四方捆綁着,像是要鎮壓着石牆裏面的可怕東西。
許昭月聽到一陣嗬咻嗬咻的聲音,她這才注意到那石門兩邊聳立着兩隻奇形怪狀的野獸,那兩隻野獸一身黑毛,融入昏暗的環境中根本沒法察覺,一眼望去只看到那兩隻大眼睛散發着幽冷的光,再仔細分辨才能慢慢看出它的身形來。
這兩隻野獸形似狗,卻比狗身形碩大,此時齜牙咧嘴對着他們,那嘴巴直接裂到了耳根處,露出一排排尖細的獠牙,看上去猙獰可怖。
許昭月看着那兩隻野獸,心裏一陣發毛,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下意識往安乾道君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那兩隻野獸察覺到有人闖入,用着一種狩獵的步子慢悠悠向兩人逼近。
靠得近了,許昭月就看得更清楚了,那兩頭野獸比她認爲的還要碩大,身上肌肉結實,身上那黑毛竟一根根豎立起來,如密密麻麻的尖針。呲着的嘴巴羅列着一排排尖牙,從那尖牙中滴滴答答流出涎液,那涎液也是漆黑濃稠,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許昭月正要從神識中抽出鳳鳴傘,就見安乾道君兩隻手成抓一扭,只聽得一聲獸類的慘叫,再看那兩獸已經身首異處,兩顆腦袋咕嚕嚕滾在地上,那身體好似都沒反應過來沒了腦袋,走了幾步才刷一聲倒地。
望着這一幕的許昭月簡直驚呆了,再看安乾道君,他依然那麼淡定,於他來說,擰掉兩頭野獸的脖子就跟擰斷兩顆菜一樣。
安乾道君已向那室門口走去,許昭月急忙跟上,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腿骨,就是在車上許昭月見他剔的那一根,石門旁邊有一個圓形的孔,他將那腿骨往圓孔中一插,只聽得咔嚓咔嚓一陣機栝的聲響,那石門便緩緩打開了,裏面空闊,石門響起的陣陣迴音就仿若一隻巨獸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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