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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5

作者:星潭
顾正卿满脑子回荡着沈珩那句轻声的“嗯”,整個人都有点精神恍惚了。

  男人跟他說话,他都回不過神来,后知后觉地回应了一声。

  男人见顾正卿不在状态,便转過头去跟沈珩聊天了。

  顾正卿沒了外界干擾,满脑子更是刚才的那一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只会机械地随着队伍往前走。

  一直到奶茶店员问他点什么,顾正卿才回過神来,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才沒听到,麻烦你再說一遍。”

  店员說道:“請问您要点什么?”

  顾正卿的视线落在菜单上,說道:“要一杯芋泥波波奶茶。”

  店员点点头,又看向沈珩。

  沈珩问道:“你们這好评最高的是什么?”

  店员說道:“杨枝甘露。”

  沈珩点点头,“行,就要一杯杨枝甘露。”

  两人拿到奶茶后,往中心艺术馆被走。

  顾正卿被冷风迎面吹了一会,头脑清醒多了,下意识转头偷看沈珩。

  沈珩刚才那句“嗯”是什么意思?

  他和沈珩又不是情侣关系,为什么要承认?

  還是說,是他想多了,那句“嗯”不是在回答男人的问题?

  如果不是,那句“嗯”是什么意思?

  顾正卿的大脑全被這些问题挤占了。

  沈珩早就察觉到顾正卿的眼神了,他转头看向顾正卿。

  顾正卿正蹙着眉,歪着头,满脸纠结苦恼的表情,還不时抿抿嘴唇。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再次偷看时和沈珩的视线撞在一起,他才猛然回過神来。

  顾正卿下意识低下了头,随即又觉得這個动作未免太刻意了,又抬起头来,对沈珩讪讪地笑了笑。

  沈珩笑着问道:“顾先生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顾正卿连连摇头:“沒有。”

  沈珩追问:“真的沒有?”

  顾正卿十分肯定地說道:“真的。”

  沈珩闻言作罢,继续往前走。

  顾正卿又憋了将近一分钟,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刚才那声嗯是什么意思啊?”

  沈珩放慢脚步,一时沒反应過来:“哪句嗯?”

  顾正卿卡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结结巴巴地說道:“就是刚才买奶茶的时候,我們后面的人,问,问……”

  沈珩见顾正卿眼神飘忽,微勾了下嘴角,“我想起来了。”

  說完他顿了一下,反问道:“顾先生为什么要纠结這個?”

  顾正卿被问住,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甚至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心思太敏感,想太多了。

  沈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道:“我是觉得不好解释,才含糊地应了一句,這样那人就不会再问了。”

  沈珩說這话时语气自然大方,眼神干净澄澈,容不下任何一点污垢,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顾正卿瞬间释然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什么。”

  說完他抬步往中心艺术馆走。

  沈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若是放在以前,顾正卿根本不会在意這种问题,而现在有這般举动,說明已经开窍了,至少是在乎他了。

  蓄谋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猎物逐渐放下心房,朝他铺设好的陷阱走去。

  两人检票后,走进了画展。

  墙面被粉刷成了有无数可能性,最包容一切的纯白色,墙壁并不是笔直平坦的,而是由许许多多的几何形体构成,视线也由此被切割,看不到头的画展给人更多的期待性。

  說实话,顾正卿不是有艺术细胞的人,只是叶文哲喜歡画,他也跟着了解了一些,但依旧是個门外汉,他很难欣赏到抽象的美,若是不看鉴赏和介绍,也get不到画中的深意和感情。

  许是周围的环境起了作用,顾正卿的心思落在了展出的画上,每一幅他都驻足欣赏,仔细看画的简介。

  沈珩站在他身边,压低声音介绍起来:“這幅是画家在经历過家中大火后画的,在那场火灾中,他最小的女儿被烧死了,他痛恨這场大火,但又不得不承认這冲天的火光有种炙热极端的美,這幅画画的就是那场大火,你可以从色彩和笔触上感觉到画家的矛盾,這幅画经常为点评为“画中禁锢着一個被撕裂的灵魂”。”

  顾正卿听沈珩這么說,突然体会了這幅画裡的悲伤和矛盾。

  顾正卿有些意外地看向沈珩,“沒想到你在绘画上也這么有研究。”

  “有研究說不上,只是浅浅地了解過一些。”沈珩顿了下說道,“妈妈她喜歡绘画,小时候经常给我讲名画背后的故事,我也就记住了一些。”

  這是顾正卿第一次听沈珩提起他妈妈。

  他看着沈珩那平静,宛如冰封湖面一般的神情,越发觉得沈珩看似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但身后其实藏着很多秘密。

  沈珩注意到了顾正卿的目光,轻笑了一声,說道:“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两人一起往前走。

  顾正卿发现沈珩几乎知道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知识储备量大得可怕,看来沈珩妈妈应该很喜歡画。

  他一遍听沈珩的讲解,一边下意

  识喝手中的奶茶,還沒看了一半,他手中的奶茶便空了。

  沈珩注意到,把手中的杨枝甘露递给顾正卿。

  顾正卿愣了一下:“你给我做什么?”

  沈珩笑着說道:“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本来是想让你尝尝,但如今你既然已经喝完了一杯,這杯也给你吧。”

  顾正卿拿着手中的杨枝甘露,心上的软肉被戳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两人正好走到了下一幅画前,沈珩再次为顾正卿介绍起来。

  顾正卿這才注意到沈珩一直都为问他讲解,却一口水沒喝,唯一的饮料還给了他。

  顾正卿有些心疼,他注意到旁边角落裡有自动贩卖机,便对沈珩說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帮你买瓶水。”

  說完他不给沈珩拒绝的机会,转身走了。

  顾正卿买了一瓶矿泉水,等他再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却不见了沈珩的身影。

  他蹙眉环顾了一圈四周,依旧沒找到沈珩。

  顾正卿继续往前找,终于看到了沈珩。

  沈珩背对着他,伫立在一副画前面。

  顾正卿松了一口气,大步走過去,无意间瞥见了沈珩的侧脸——那是他从未见過的表情,有怀念有伤感,還有更多他不懂得感情。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停住了脚。

  沈珩全部的心思都在這幅画上,沒有注意到身后的顾正卿。

  不断有游客越過他们,足足過了十分钟,顾正卿才动了一下,走到了沈珩身边。

  沈珩已经收敛了神色,此时见顾正卿来了,勾唇笑了一下。

  “水给你。”顾正卿說道。

  沈珩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顾正卿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沈珩,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很喜歡這幅画嗎?”

  “谈不上喜歡。”沈珩的回答十分简短。

  顾正卿听到沈珩的回答,转头细细地打量起眼前這幅画来。

  入眼便是绚烂,好似用尽了這時間所有鲜亮的色彩,特别是耀眼的明黄,好似让這幅画如太阳般散发着光芒。

  顾正卿猜是画了一片油菜田,中间的那個红帽子可能是一個被花海遮住的小人,他虽然不懂画,但也能被画画的人明媚的心情感染到。

  他盯着那個红帽子,心裡有個大胆的想法。

  沈珩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轻笑了一声,說道:“我還记得那天,那是一個很晴朗的春日,妈妈說要去采风,便带我一起去了,目的地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油菜花田,我在屋裡憋久了,难得看到這样的场景,下了车就钻了进去,等玩得精疲力尽了才出来,我還记得妈妈当时对我說,多亏我戴的显眼的红帽子,要不然她就找不到我了。”

  果然,這幅画裡的人就是沈珩,画画的人是他妈妈。

  顾正卿看着沈珩那双看似笑着的眼睛,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沒想到這幅画竟然会在這。”沈珩突然嗤笑了一声,“真沒想到……”

  当沈珩看到捐赠人时,嘴裡的话消失了。

  心中怒气翻滚,沈珩身侧的手掌握起拳头,手背上抱起了青筋,因为過于用力,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他最珍贵的回忆就這样被玷污了。

  真是可笑。

  那個满怀着恨意死去的女人,恐怕沒有想到,在她死后依旧会被他最恨的男人,用這种手段侮辱。

  沈珩突然很想大笑出声,可他不能,他身边還有顾正卿。

  他重重地闭了闭眼,强压住心裡滔天的恨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对顾正卿說道:“顾先生,听說前面有莫奈的画,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顾正卿察觉到了沈珩的不对劲,但他依旧笑着点点头。

  他知道,這個时候他最好的成全,就是不再提。

  临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画的简介。

  画家:匿名

  捐赠人:沈鹤年

  沈鹤年?

  這不是永原地产的董事长嗎?

  是本人還是重名?

  顾正卿一时想不出结果了,把這事记在心上。

  等画展结束后,他就找人去跟馆长谈买画的事宜,不管要花多少钱,他一定要帮沈珩把這幅画买下来。

  沈珩被扔到国外,過了暗无天日的七年,心性已经被磨砺得十分成熟沉稳了,转瞬间他就调整好了心情,继续给顾正卿介绍画作。

  刚才的那一幕仿佛从沒出现過,两人都很有默契得沒再提起。

  两人用了两個多小时,差不多看完了画展。

  当他们看最后一幅画时,突然走過来一個长相俊美,桃花眼极为显眼的男人。

  男人彬彬有礼地說道:“你好,請问我和同伴能不能也听你讲一下画作背后的故事。”

  顾正卿看了眼男人,又看着男人身后那個一袭红裙,身材火辣的美女,笑着点点头說道:“当然可以了。”

  李文烨在顾正卿看不到的角落,冲沈珩挑了挑眉。

  沈珩脸色阴沉,凌厉的目光扫過去。

  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文烨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李文烨丝毫不害怕,還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倒是关琳畏怯地藏在了李文烨身后。

  老板打架,殃及秘书。

  嘤,她真的好无辜啊。

  李文烨仗着顾正卿在场,有恃无恐地凑過去,做出一副认真听讲解的样子。沈珩怕被顾正卿发现,只能妥协地讲解起眼前這幅画来。

  他刚讲解完,李文烨就鼓起了掌,十分敬佩地說道:“一幅画背后竟有如此深意,沒想到這位先生年纪轻轻,竟如此懂画,真是让我這個浪费门票的外行人感到羞愧。”

  顾正卿被李文烨的演技欺骗,安慰道:“我也是外行人,能来一趟便是不虚此行,美的欣赏也沒有那么高的门槛。”

  李文烨赞同地点点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說道:“刚忘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李文烨,你可以直接叫我文烨。”

  顾正卿刚才就觉得這人眼熟,此时听到“李文烨”這個名字,迟疑道:“你是……zq科技的……”

  李文烨点点头,“沒错,我是zq科技的项目主管,同时因为我那不靠谱的兄弟,现在暂代总经理的职位。”

  顾正卿见李文烨在說“不靠谱的兄弟”时,咬牙切齿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他下意识顺着目光看過去,身后除了沈珩沒别人。

  他心裡纳闷,但也沒有多想,自我介绍道:“我是顾正卿,不好意思,今天忘了带名片出来。”

  顾,顾正卿?

  李文烨愣住了。

  顾正卿……不就是顾氏的总裁嗎!

  他挑眉看向沈珩,无声地說道:“你這小子可以啊,喜歡的人這么厉害!”

  沈珩给他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李文烨本只想来见一面沈珩喜歡的人的,此时改变了主意,对顾正卿說道:“顾总,我很早之前就想认识你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在画展偶遇了,這說明我們之间很有缘分。”

  顾正卿笑着跟李文烨握握手,“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文烨话音一转,问道:“這位是……”

  沈珩木着脸,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說:“沈珩。”

  “你好。”李文烨朝沈珩伸出了手。

  沈珩面无表情地和李文烨握手,两人表面云淡风轻,实际手上在暗中较量。

  李文烨疼得倒抽冷气,若不是還在大庭广众下,他就龇牙咧嘴地直跳脚了。

  沈珩手上還在不断用力,李文烨抽不出自己的手来,感觉再這么下去,他的手估计就要断了。

  他又往回抽了几下,急中生智道:“给大家介绍一下,這位是我的女伴关琳。”

  关琳被迫被圈进领导们的修罗场,她表面笑嘻嘻心中妈卖批,碍于李文烨還是她的直属领导,硬着头皮向沈珩伸出了手,“你好。”

  沈珩這才收回了手,和关琳握了下手。

  四人互相认识后,先聊着往出口走。

  准确来說是顾正卿和李文烨聊天,沈珩面色阴沉,冷冷地注视着李文烨,关琳缩着脖子当鹌鹑,一句话也不敢多說。

  走出中心艺术馆后,四人站在门口,李文烨看似无意的說了一句,“快到晚饭時間了,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吃個饭?”

  他话音刚落,沈珩杀人般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

  李文烨丝毫不畏惧,還挑衅般的看了過去。

  沈珩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顾正卿抢在他之前說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打算,沒想到李总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李文烨见沈珩瞬间哑巴了,差点憋笑憋得肚子疼。

  真是一物降一物,沒想到沈珩也有被吃瘪,還自得其乐的一天。

  顾正卿继续问道:“不知道你们晚上想吃点什么?”

  李文烨說道:“去高档酒店吃牛排,喝红酒,实在沒什么意思,要不然我們找個條件好一点的路边摊,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怎么样?”

  顾正卿沒想到李文烨竟是這样的性格,有些意外的笑了笑,“我知道有個好地方,不如我們去那裡。”

  沈珩心裡有种不祥的预感,插嘴道:“是哪?”

  “就是高中旁边,我們曾经去吃過的那一家。”顾正卿解释道。

  李文烨见目的达成,抢在沈珩开口之前答应下来,“好,我們就去那。”

  定下来后,四人结伴往停车场走。

  沈珩趁顾正卿不注意,拿出了手机。

  他和李文烨的聊天记录還停留在两個小时前,他发的那條“别来”上,他迅速打了几個字,发了過去。

  李文烨听到手机叮咚响了声,挑了挑眉,打开了聊天界面。

  “你想死是不是!”通過這六個字,李文烨仿佛看到了扑面而来的寒光锋芒。

  他笑着打字,安抚了一句:放心,我一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沈珩看到這條消息,无声的冷哼了一句,把手机扔进了口袋。

  他们四人各自上了两辆车,等车发动后,沈珩问顾正卿:“你为何会答应和他们一起吃饭?”

  顾正卿一边开车,一边說道:“zq科技可是最近炙手可热的科技公司,发展潜力极大,我估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抢占本市的大半的科技市场,公司之后說不定会和他们有合作,现在恰巧遇到了李文烨,借着时机多熟悉一下,之后也好开展合作。”

  說完,他顿了一下,“而且我還挺好奇zq科技背后的创始人是谁,借着這個時間可

  以跟李文烨打探一下。”

  沈珩立刻提起了心,不动声色地說道:“zq科技的创始人那么神秘,你可能打探不到。”

  “沒关系。”顾正卿耸耸肩,“之后合作就会碰面了。”

  沈珩间阻止不了顾正卿,只好妥协了,给李文烨发了几條消息,让他务必要管好那张嘴,绝对不能說漏了。

  今天是周末,路上沒有堵车,只用了15分钟,他们就到了那個烧烤摊。

  顾正卿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把菜单递给李文烨,“這家店我高中时经常吃,味道很好,你们看看想点点什么。”

  李文烨笑着說道:“顾总推薦的,想必都是好的,我只是闻着味道,就十分有胃口了。”

  說完,他和关瑜琳点好了餐。

  顾正卿在详细的问過他们的口味后,把菜单拿去了裡屋

  顾正卿离开后,三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凝固起来,李文烨脸皮厚,翘着腿怡然自得,关瑜琳顶着沈珩的目光,怂的不敢抬起头来,只想挖個地缝钻进去。

  沈珩冷冰冰的开口,“李文烨,你别太過分了。”

  “我只是想看看我未来的弟媳,哪裡過分了?”李文烨不以为然的說道:“你把公司扔给我快两個月了,我累的要死要活都沒撂挑子不干,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感激我?”

  說完,他见沈珩的脸色丝毫沒有松动,无奈的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說道:“放心吧,我有数。”

  他和沈珩认识多年,最是了解他這個人。

  沈珩這人一痞孤僻的狼,在乎的东西并不多,顾正卿被他放在心尖多年,是唯一能让沈珩方寸大乱的人,他知道這番举动莽撞了,一定会守好分寸的。

  沈珩冷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李文烨看出他有些妥协的意思,忍不住又开始得瑟,“你厉害啊!快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认识人家顾总的?說起来你喜歡了他好多年了,那你们相识是在几岁啊?顾总那個时候是什么样子?”

  沈珩刚要开口,余光突然瞥见了顾正卿的身影,食指敲了敲桌子。

  李文烨猛地闭上了嘴。

  顾正卿沒有听到他们刚才聊天的內容,走過来笑着說道:“稍等一下,烧烤很快就端上来了。”

  李文烨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跟顾正卿闲聊起来。

  在场的四個人中,除了沈珩懒得搭理李文烨,其他三個人都混迹商界多年,谈吐举止都是经過时光磨砺的,在话题的拿捏上十分恰当,场面从沒冷下来過。

  顾正卿酒量不好,便少喝了几杯,李文烨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一人吹了好几瓶。关瑜琳作为在场的唯一一個下属,一开始十分拘谨,后来慢慢放松下来,在喝了几杯啤酒之后,彻底暴露了本性。

  眼前的烧烤渐渐变少,夜色越来越深,旁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边聊边吃,時間不知不觉地過去了三個小时,连李文烨都喝的有些微醺。

  关瑜琳已经彻底喝醉了,忘记旁边坐着他的两個领导,伸手撩起耳边的头发,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十分愤懑的說道:“又不是我想长這样的,凭什么见我当秘书,就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凭身体上位的一样,老,老娘认认真真工作,天天在办公室裡熬着,头发都油的能炒菜了,才,才好不容易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李文烨扶着醉的东倒西歪的关瑜琳,偏头躲過了关瑜琳的酒瓶攻击,鄯善的对顾正卿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這個秘书工作能力很突出,只有喝醉了容易耍酒疯這一個缺点。”

  顾正卿也喝的有些醉醺醺了,闻言笑了笑說道:“沒关系。”

  关瑜琳听到了這句,立刻拍掉了李文烨的手,“你你离我远点,顾总都說沒关系了,你,你再這样,我就跳槽去顾总的公司了!”

  李文烨举手投降,无可奈何的說道:“好,好,我不碰你了,你明天记得来上班啊!”

  关瑜琳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正卿见時間不早了,关瑜琳又醉成了那样,便說道:“要不然今天就到這吧。”

  李文烨怕关瑜琳滑到桌子底下去,连忙扶住了她的肩膀,为了照顾這個酒鬼,他头发都被揉乱了,此时听到顾正卿這么說,连连点头,“好,那我就先把人送回去了。”

  他想把关瑜琳扶起来,但关瑜琳突然抓住了桌子,死活不动。

  李文烨沒有办法,只能松开了手,像哄小孩儿一样问道:“你還留在這干嘛呀?”

  “我,我。”关瑜琳說不出個所以然来,环顾了一圈周边,突然指着沈珩說道:“我觉得你好眼熟啊!你,你是不是那個……”

  沈珩眼神一凛。

  李文烨怕关瑜琳說漏了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若是真暴露了沈珩的身份,他這身皮都别想要了!

  他立即手忙脚乱的去捂关瑜琳的嘴,沒想到還是来不及。

  关瑜琳指着沈珩,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思索了几秒,嘴裡蹦出几個字来,“你,你不是……沈行嗎?”

  李文烨:“……”

  他秘书怎么是個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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