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放在了很低的位置上。
元一宁待她,终究不像之前那般,宝贝长,宝贝短了。
扁栀床上起来的时候,身上有点热,摸了下额头,有些低烧。
她给元一宁跟周国涛倒了水,在对面站着沒坐下。
元一宁要下意识的要招呼扁栀做,被周国涛一声轻咳给盖了過去。
元一宁看了眼周国涛。
周国涛抿了口茶,淡淡的问:“這些年,在外头都好么?”
扁栀点点头,說:“挺好的。”
周国涛“嗯”了声,“毒蝎……我听說做的挺大的,這些年,你在外头,我們也一直担心,当初走的时候……如今看来,你也是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們也替你高兴,這些年,孩子在我們這裡养着,也都习惯了,未来,我也希望,他们一直在周家茁壮成长。”
扁栀听着這话,心头一片苦涩。
周国涛以为……她是来抢孩子的么?
“当然,”扁栀压下心口的难過,轻声說:“我知道你们把他们养的很好,我一直很感激你们。”
周国涛跟元一宁听见扁栀的“当然”两個字,心口一松,连带着面色都缓和了一点点。
周国涛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他又說:“既然是這样,你這回,是回来看孩子?”
话间已经断绝了跟她跟周岁淮的一切可能性。
扁栀有些难堪,她站在原地,沒做声。
“看孩子是应该的,這沒什么,”周国涛說:“毕竟是从你肚子裡出来的孩子,你要什么时候来看,都沒問題,不過我希望還是尽量少让孩子有强烈的心理波动,在成长的孩子,心理都很敏感,這点,你应该也明白,对吧?”
周国涛不亏是商场是浸润大半辈子的人,很会掌握說话节奏。
几句话间,不仅仅隔绝了她跟周岁淮的可能性,连看望孩子都一并要剥夺去。
扁栀有些难以呼吸。
她停顿了好久,身上感觉更难受了,她控制着情绪,努力平稳呼吸后,才缓慢的对元一宁跟周国涛說:“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应该跟你们說一声抱歉,当初……”
“当初,你一意孤行要走,”扁栀還沒张嘴,周国涛又已经接過了话头,掌控了绝对的话语权,“岁淮难過了很长一段時間,是你說的,两年回来,你许下了承诺,可你沒回来,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除夕,岁淮一個人在院子了站了整整一個通宵,零食十几度,谁都沒办法把他喊进来,他那是在等你,他信了你的话,在等你回来。”
“结果呢,你一去不回,五年了,了无音讯,如今忽然回来,我們惊愕的同时,也希望你谅解,在這五年期间,我們也在开始新生活,你不能一来,就强势的要挤进来,你說呢?”
周国涛的言语间,扁栀已经是外人了。
扁栀低垂着眼,脑子裡大雪纷飞的那年除夕夜,周岁淮一個人孤身等在外头,热闹都跟他无关,她鼻尖酸涩,眼底都红了。
“我很抱歉。”似乎除了這句话,她什么也說不出来。
“抱歉是不用的,毕竟,你是几個孩子的妈妈,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你表個态。”周国涛再次掌握话语权,很强势的在态度上压過去,“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保证,不要私下裡见孩子,也不要跟周岁淮再见面。”
元一宁在旁边觉得,周国涛這些话說的有点太欺负人了。
刚要帮着說一嘴,周国涛一個眼神瞪過去,“怎么?我心肝宝贝养的這么大,這么好的儿子,就非得送人家脚底下去磋磨?几次了?這种日子,谁受得了,好好的找個姑娘结婚不好么?非要找個這么复杂的,事情沒完沒了,一堆堆的,日子過不過?不为了大人,也要为几個孩子想想!”
周国涛平日裡对元一宁很尊重,這一次,却像是非要断了周岁淮跟扁栀的這根线,言辞很直接,很犀利,也很决绝。
“我們周家不惹事,也不怕事,但是不能有個什么也不說,說走就走,任性妄为的儿媳妇!”周国涛說的很激动,最后直接怒了。
說到底,那五年,扁栀离开,是所有人心裡的一根刺。
“你表個态吧,以后不跟周岁淮联系,說了,我們以后也能当做亲戚好好处。”周国涛口吻很急,直接逼迫道。
扁栀垂着眼,从周国涛跟元一宁进门,她就一直在听,沒什么开口說话的机会。
如今话头递到她嘴边,周国涛想听的,不過是一個:“好”字。
可她說不出口。
她想再自私一次。
或者說,面对周岁淮她永远无法慷慨,她永远都无法松口說“放开。”
扁栀不是太会說话的人,兜兜转转想了一遍,最终,能說的,還是只有四個字,“我很抱歉。”
這几個字,叫周国涛当即就皱了眉头,元一宁也重新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周国涛脸当场就黑了,“你的意思是,你還要掺和进周岁淮的生活裡?”
“我天!”周国涛都快疯了,“周岁淮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嗎?非要遇上你,你——”
“亲家!”李婶在后面听着周国涛的话,气的发抖,她走到跟前来,将扁栀拉到自己身后,“我知道這個家沒我說话的份,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說,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再說了,我們家小姐当初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是個心裡沒数的人,
您一句话都不听,直接叫人别接触,未免太霸道也太武断了!再說了,要不要接着接触,也看岁淮少爷怎么說,這是年轻人的事情,您掺和這么多,不应该!”
“再說了,当初我們小姐在a城看诊,多少人投着你的关系来,哪一次我們小姐沒好好的一個看了健健康康的送走,当初是走的太匆忙,怎么,那些好就一起抹走了!”
周国涛被怼的脸色发沉,指着扁栀的脸,“你就是這么管教下面的人的!”
扁栀把李婶拉到身后,自己面对周国涛,“我知道您今天来的意思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话,我很抱歉,我沒有想過要放弃周岁淮,当初我离开确实是有原因的,不過也不能表示我就能這么不负责任,這件事我确实有错,日后我会弥补周岁淮的,我也希望你跟各位长辈,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
因为当初的离开,扁栀把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放在了很低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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