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喜歡你
水果拌了蜜,吃起来果然酸酸甜甜的很可口。班觉贡布沒吃多少,全让傅杨河给吃了。
“好吃么?”班觉贡布问。
傅杨河点点头:“好吃。”
班觉贡布看了看他,忽然起身,然后绕過桌子,坐到他身边来了。
傅杨河想到隔壁就住着人,班觉贡布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于是便扭头看着班觉贡布說:“水果也吃完啦,你還不赶紧回去睡觉。”
班觉贡布說:“你身上抹了什么,怎么這么香。”
“什么都沒抹。”傅杨河說。
“不可能。”班觉贡布說着就往他脖子处闻,然后对着他的脸就啄了一口。
被突然袭击,傅杨河怪不好意思的,正要說什么,就听班觉贡布說:“别生我气了,我跟你道歉。”
“你干嘛跟我道歉,你又沒做错什么。”
“上次是我太唐突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傅杨河本来就有些后悔那天的举动,被班觉贡布這么一說,更觉得羞愧,于是說:“沒有。我這個年纪的人了,什么场面沒见過,亲個嘴,還能把我吓着了?”
班觉贡布就问:“你见過什么场面?”
傅杨河也不說话,班觉贡布就站了起来,說:“那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也不能逼的太急了。
傅杨河把班觉贡布送出来,站在楼道裡朝下看了一眼,肖央已经不在了。
外头有些冷,傅杨河赶紧回了屋,披了外套出来刷牙,回去的时候却看到楼下有两辆车子开了過来,最前头是张跃的车子。他便扶着栏杆往下看,看到张跃从他车裡出来,一同出来的還有蒙克。而后面那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却沒能看清是谁,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见過。
张跃和他们說了几句话,蒙克和那人就上了车,等到那辆车走远了,张跃這才缓缓地上楼来。傅杨河就在门口站着等他,张跃显然是喝了酒,身上還带着青稞酒的味道:“你怎么在這站着,等我?”
“你干嘛去了,一晚上沒见你。”
张跃笑着问:“想我了?”
傅杨河也不說话,他就接着說:“我去蒙克家做客了,他们家的人非要留我吃晚饭,我是吃了饭才回来的。”
“喝了不少吧?”傅杨河說。
“還行,他们家都是老爷们,一個比一個能喝,我也不好推辞。”
“睡觉的时候床头放杯水,早点休息吧。”傅杨河說。
张跃点点头,他有点晕乎乎的,身子很飘,满是困意,想睡觉了。
傅杨河又去看了一眼赵小军。赵小军這两天睡的都不好,他原本睡眠就少,如今夜裡手指头疼,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眠。傅杨河去的时候他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只有小唐還在玩手机。
“你也早点睡,明天早晨咱们接着练。”傅杨河小声說。
“還练?”小唐說,“說真的,我不是想打击你,你再练,也不是班总的对手。”
“都练了几天了,荒废实在可惜,而且我觉得跆拳道很威风,打心底喜歡。說好了啊,你定個闹钟。”就是现在压根就不是班觉贡布的对手,所以才要接着练呢,练好了起码還有個反抗的可能性,不然在床上做一個任由人欺凌的,那也太沒丢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杨河就爬起来了,和小唐晨练完才去吃早饭。自从班觉贡布把那個鲁菜大厨請過来之后,顿顿饭菜不重样地做,傅杨河如今每天运动量大,所以吃的也多。正吃着的时候,央金和孟韬来了。
不過是几天不见,孟韬却已经剪短了头发,看着更明艳了。
“我想换個新发型,怎么样,有沒有焕然一新?”
傅杨河见了孟韬,竟不复当初的心情,只觉得有些尴尬窘迫,心想孟韬要是知道他和班觉贡布如今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一巴掌。
小唐也這么想,趁着孟韬她们不在身边的功夫說:“這個孟小姐要是知道你和班总在谈恋爱,估计要撕烂你吧?”
傅杨河讪讪地說:“我可不是第三者。她跟班觉贡布什么都不是。”
“可她未必這么想啊,我看她說是来看你的,八成是来看班总的吧。你看她那眼神。”
央金在和班觉贡布說话,孟韬在一旁陪着,那一双眼睛,分明是少女怀春的一双眼,满眼的情意快要溢出来了。
傅杨河心裡不是個滋味,可又不知道该跟孟韬說什么。小姑娘暗恋的那么苦,還能忍住不表白,也是不容易。
吃了饭他和黄静晨他们去聊工作上的事了。孟韬和央金就去了班觉贡布那裡。因为一直想着這件事,傅杨河沒办法专心工作,不一会就从舞蹈室出来了,在厂子裡溜达。
小唐又在骑马,這一回沒有蒙克陪着,陪着他的人是张跃。
可能是那马跟他们两個都熟悉了,表现的异常温顺。张跃见傅杨河出来,就走了過来。傅杨河說:“你也不看着点。”
“沒事,他已经能自己骑了。你有空也试试,骑马真的很爽。”
傅杨河看着小唐骑马,忽然看见远处的拐角站着一对男女,竟然是蒙克和央金,两個人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他记得当初转山会的时候,赛马過后,他也曾看到蒙克和央金這样說话,其实那时候心裡還冒出個想法,觉得這两人很相配。
如今看,這两個人依然很相配,男的帅女的美,相较而言,蒙克倒是比那個平措更合适。也不知道央金和平措的关系如今怎么样了,成了沒有。
不過他脑子裡忽然又冒出另外一個念头,央金在這裡,却不见班觉贡布和孟韬,這岂不是意味着那两個人如今正在独处?
他這么想着,便看到央金和蒙克一边說着话一边朝這边走了過来。小唐骑着马迎了上去,蒙克笑着拍了拍那马的头,小唐很兴奋的样子,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
张跃說:“小唐对蒙克是真上心,他是已经摸清了蒙克是圈裡人了么?”
“沒问他。”傅杨河說,“不過我不是很希望他和蒙克发展。他感情上受過的创伤太多了,跟蒙克在一起,不稳定的因素太多,未必能长久。”
小唐和蒙克,跟他和班觉贡布又不一样。
张跃就笑了,說:“你還担心他?他是打不死的小强,从哪跌倒就能从哪爬起来。”
“你是沒见他每次分手脱一层皮的样子,伤心也是真的伤心。他就是不长记性,看见個帅哥就能爱上。”
蒙克和央金已经走了過来,傅杨河便笑着问央金:“孟韬呢,怎么沒看见她?”
“她有话要跟班觉說,”央金笑着說,“两人在河边散步呢。”
傅杨河“哦”了一声,勉强挤出了一抹笑。他其实不担心班觉贡布和孟韬会发生什么,只是觉得這关系不好理清,想一想就让人觉得烦躁。尤其是看央金的神情语气,显然是想极力促成班觉贡布和孟韬的,恐怕這也是班觉全家甚至他所有亲朋好友喜闻乐见的事情,這种待遇,他肯定不会有。
作为一個同志,从出柜那天开始傅杨河就看清了形势。他也是三十岁的男人了,同性恋在中国是個什么环境,他比谁都清楚,也知道這些都是他要面对的事情,所以倒也不会为此伤感。班觉贡布家欢天喜地地接纳他那才叫他不安心呢。不過如果這辈子能得一個人的真爱,其他人怎么对他,又有什么要紧。
“蒙克在你们這边表现還好么?”央金问。
傅杨河看了蒙克一眼,笑着說:“他学的比我想的還要快,本来舞蹈功底就在,又有天分。”
“我也是前两天听平措說起来,才知道他也到你们這来了。他真的是我們這一片最有舞蹈天分的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能歌善舞,你们招了他算是招对人了。”
傅杨河心下讶异,看来他们早就相识了。傅杨河听她主动提起平措,便笑着问道:“你跟平措如今怎么样了?”
“央金姐已经跟我阿哥订婚啦。”蒙克高兴地說。
央金有些害羞,红着脸笑了笑。傅杨河则有些吃惊,一是吃惊央金和平措的速度之快,二是吃惊蒙克和平措竟然還有亲属关系:“你和平措是……”
“平措是我大哥。”蒙克說。
昨夜看到的和蒙克一起送张跃回来的那個人的模样好像一下子变的明朗起来。他就說呢,怎么当时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原来就是平措。
“啊,那可真是有缘分。班总也沒告诉我,我真是刚知道這事。”
這样算起来,蒙克和班觉贡布不就成了兄弟了么。
“婚礼定在八月份,到时候傅老师一定要来。”央金說。
八月份《风花雪月》還沒上映,他应该還在康巴。傅杨河点头:“我一定去。”
他话刚說完,就看见孟韬从大门处跑进来了,大概是沒料到這么多人站在這裡,孟韬猛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朝央金招了招手。
央金便跑了過去。两個女孩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就见央金轻轻拍了拍孟韬的背,然后朝外头走,结果刚走了沒几步,就看见班觉贡布也进来了。姐弟俩就在门口說起话来。
傅杨河心裡突突直跳,一直瞅着那边看。张跃說:“這孟小姐,喜歡班总吧?”
结果傅杨河還沒說话,蒙克就說:“他们俩不是情侣么?”
“不是,”傅杨河說,“都是外头瞎传的,他们俩不是情侣。”
蒙克還有些纳闷,說:“以前在上中学的时候我跟孟韬同班,见她经常往班总班裡跑……我昨天還听我哥說起他们两個,說他们是一对啊,都好多年了……”
也不知道央金和班觉贡布都說了什么,央金返回来拉着孟韬的手就走。孟韬似乎不大愿意走,可到底還是被央金给拉走了。两個人上了车,当下就离开了這裡。
班觉贡布手插在兜裡,慢悠悠地走了過来,脸色不大好看。
傅杨河装作去看小唐骑马,听蒙克问班觉贡布:“央金姐她们怎么走了?”
“她们有别的事,”班觉贡布說,“傅老师,我有话要跟你說,你能跟我来么?”
傅杨河心裡突突直跳,转過头看了班觉贡布一眼:“哦。”
他跟着班觉贡布朝前走,一直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班觉贡布說:“孟韬跟我表白了。”
傅杨河刚才就有料到,所以听到也沒有過分惊讶。
班觉贡布又說:“她是听我阿妈說我已经有了心上人的事,才找我表白的。”
“你阿妈知道你跟我……”
“她不知道是跟你。”班觉贡布說,“我只是跟她說我有心上人了。”
傅杨河這才吁了一口气。他跟班觉贡布這才到哪一步,沒稳定之前,他可不希望双方的家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然芽還沒冒出来就要面临刀风血雨,怎么想都不是好事。
“那你拒绝她了?”傅杨河问。
班觉贡布点点头:“本来就不可能,如今更不可能答应她了。”
傅杨河吁了一口气,說:“她肯定很伤心。”
“长痛不如短痛,其实我早就想有這個机会了,以前明裡暗裡地說,她都不肯听。”
“你沒告诉她你喜歡的人是我吧?”傅杨河看着班觉贡布问。
谁知道班觉贡布却微微一笑,注视着他,走近了两步,說:“我喜歡你,你也知道。”
這不是废话么,都亲他了,不是喜歡他,那不就是纯粹地耍流氓么?
只是沒明說。班觉贡布都還沒說喜歡他,就先亲了。
傅杨河說:“我又不傻……”
班觉贡布低着头问他:“那你呢,你喜歡我么。我傻,你不說,我看不出来。”
傅杨河脸上发热,心脏突突直跳,想,哎呀呀,這個老司机啊,套路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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