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追隨先賢
風，停了下來；雲，停了下來；水，停了下來······
九州運動着的一切，都因薛雲的話而停了下來，就此定格，久久地定格，彷彿永恆的畫卷，好似刻板的雕塑。
宮天瀾和血胤皆是死死地盯着薛雲，眼底滿是難以置信化作的驚恐，薛雲的話，如驚濤駭浪般衝擊着他們的心臟，如覆世驚雷般在他們腦海中一遍又一遍迴盪。
將所有神踩在腳下，多麼可悲的妄言，多麼可笑的笑話。
四方神域的強者皆對薛雲拋出橄欖枝，要將他收入門下，可薛雲卻如此答覆，以如此態度，以如此姿態。
拒絕的方式有千萬種，可薛雲卻偏偏選擇了最壞的一種，毫無疑問，他這是在找死。
天地終於還是不再安靜，希澗威嚴的神音響徹寰宇，震得寰宇巨蕩。
“區區卑賤螻蟻，豈敢大言不慚，不敬四方神域？我等惜才，願給你一個諸神求之不得的機會，可你卻口出狂言，自斷前程。”
“不知禮數的螻蟻，你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留着必定成爲神界之禍，說出你的遺言。”
希澗話音剛落，紅塵仙宮仙子的仙音當即緩緩傳出，於宮天瀾而言，紅塵仙宮仙子的仙音依舊如三月春風，可於薛雲而言，其中殺意，如寒月飛霜。
“愚蠢，當真愚蠢，簡直愚不可及，居然膽敢說出這樣一番話，居然膽敢挑釁神域四宗之天威，簡直是可笑，簡直可笑至極。”
“薛雲，你可以拒絕，可你卻用這種方式拒絕，若是留下你，我紅塵仙宮顏面何存？”
“薛雲，我給你留下遺言的時間，你準備好迎接我紅塵仙宮的怒火吧！”
天道神盟強者蒼老神音傳出，迴盪在天地間，響徹寰宇：“薛雲，你可知何爲道？你可知什麼是尊重？”
“我四人代表的是四方神域最強的勢力，我們看得起你，所以想要將你收入門下，我們尊重你，可你何曾尊重過我們？”
“你自毀前程，你的道，就此終結，怨不得任何人。”
煅體殿強者略顯沉重的神音在天地間迴盪：“薛雲，我煅體殿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對其餘三方神域的諸位道歉，我便不計前嫌，將你收入煅體殿，將你作爲核心門人培養。”
聽到煅體殿強者的話，希澗怒吼出聲，言語裏殺機畢露：“此人我千絕神宗殺定了，你煅體殿是要與我千絕神宗爲敵嗎？”
紅塵仙宮仙子的仙音傳出：“煅體殿的諸位，莫要自誤，此子難以教化，恐成大禍，若是引狼入室，你煅體殿將自食惡果。”
天道神盟強者威嚴的蒼老神音傳出：“此子包藏禍心，若是給予他成長起來的機會，將來必定爲禍整個神界，你煅體殿自食惡果是小，神界道統傳承是大，你煅體殿可不要爲了一個賊子，與整個神界爲敵。”
煅體殿強者見其餘三方神域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薛雲的確不凡，但煅體殿還不至於爲他與三方神域撕破臉面。
煅體殿強者不再說話，其餘三方強者亦不準備開口，薛雲打破了沉默。
“人都是自私的，神亦是自私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神亦是如此。”
“人，是爲了什麼而修煉呢？或許大多數人都是一樣，爲了更強大的
境界，爲了探尋更加強大的力量。”
“凡界，終究只是整個大世界的一隅，想要追尋更加強大的境界，必須超脫凡界，抵達神境，唯有如此，才能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你們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鞏固自己的統治，斬斷了多少凡人成神的道路？葬送了多少凡人追尋一生的夢想？”
“你們的手，擊碎奮進者的夢，你們的手，沾滿了奮進者的鮮血，你們的手，引發了一場又一場悲劇。”
“前人志，後人承，生生不息，此爲奮進之道。”
“我九州先賢，與你神界諸神不共戴天，先賢反抗之心，後人豈敢遺忘，將壯志拋之腦後、認賊作父？”
“一百二十萬年前，我九州先賢不懼神之淫威，奮起反抗，一百二十萬年之後的今天，我豈敢背棄先賢之願？對爾等俯首稱臣？”
“這本就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想要公平，只有打碎重組。”
“能追隨所有凡界先賢、如他們一般爲打碎固化世界而努力，我雖死猶榮，願以生命，激勵凡界反抗之鬥志，願以生命，追隨先賢奮鬥終生之目標。”
血胤和宮天瀾呆呆地望着薛雲，望着豪情壯志的薛雲，望着慷慨激昂的薛雲，望着這一個他們熟悉而又感到無比陌生的薛雲。
血胤和宮天瀾呆呆地楞在原地，他們沒有看到未來，不知過去之事，但卻因薛雲所言而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復。
“先賢？”希澗滿是嘲諷的話音在天地間迴盪：“何爲先賢？一羣卑微至極的螻蟻？一羣難以教化的野獸？”
“螻蟻被你視爲先賢，野獸被你當做目標，你想要追隨他們，想要忤逆神明，你可知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事？你可知神界究竟有多麼浩瀚？你可知神界之神究竟強大到什麼程度？”
“你以爲成神就有資格與我等相提並論？你以爲成神就有資格挑釁我等威嚴？你以爲成神就有資格無視我等存在？”
“區區一介卑微至極的螻蟻，居然敢狂妄至此，居然敢不將我等放在眼中，居然敢挑釁我等威嚴······”
“威嚴？”薛雲滿是嘲諷的話音傳出，響徹天地：“你的威嚴從何而來？是靠自己？還是靠父輩的餘蔭？”
“你自以爲是的一切，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你自以爲是的威嚴，不過是靠着大把大把神源堆出來的虛殼。”
“靠着父輩餘蔭才能成長到如此境界的你，靠着大把大把神源才能成長到如此境界的你，不過是一個廢物，一個無能的廢物。”
“你若是真覺得自己足夠強悍，就與我同境界一戰，我會讓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麼無能，多麼卑微，多麼渺小。”
“你若是夠膽，就與我同境界一戰，你若是沒膽子，就給我乖乖閉嘴。”
薛雲話音落下，天地間陡然變得安靜起來，而在這詭異的安靜範圍下，一場恐怖的風暴正在快速醞釀，就要成型。
薛雲感受到天地間擴散的神威，感受到刺骨入髓的殺意，他面不改色，擡頭望天。
“若是沒有你們父輩的餘蔭，若是大家都處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現在站在上面的神，現在與我對話的神，豈會是你們？豈會是無能的你們？”
“就天賦而言，你們哪一點比得上我九州先賢？就努力而言，你們哪有資格與我九州先賢相提並論，可努力和天賦終究比不過固化的
階級，無法打破命運的枷鎖。”
“憑什麼抱憾而終的是他們？憑什麼生下來就有通天大道的是你們？”
“你們有什麼資格掠奪凡界的神源？你們有什麼資格掠奪他們成神的希望？你們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你們有什麼資格對他們指指點點？”
“無論是誰，只要是四方神域的人，只要夠膽，就與我同境界一戰。”
薛雲的聲音不僅僅只迴盪在九州，更是響徹西域一方天地，引得西域之神側目。
漆黑的宇宙中，一塊大陸飛速向前，在永無止境的宇宙中飛掠而過。
這塊大陸遠比九州更加浩瀚，面積比得上十個九州之和，大陸之上生機盎然，一片祥和。
在大陸的最中心，有一片比整個中神州還要浩瀚的海，海里的海水不是藍色的，而是灰色的，海岸邊生長着一株又一株色彩豔麗的奇花異草，與灰色大海形成鮮明對比。
這塊大陸名叫歸墟界，中心魂海名爲萬古魂海。
萬古魂海東岸，坐落着一座佔地方圓萬里的巍峨神宮，代表無上威壓的黑，將巍峨神宮渲染，而黑色神宮上的黑，與灰色大海和青綠色的世界形成鮮明對比又相互呼應。
黑色巍峨神宮名喚歸墟宮，歸墟宮中心宮殿內，一身高七尺的黑袍男子矗立在空蕩蕩的殿中，氣氛壓抑。
此黑袍男子便是歸墟界的主人，被神界之神稱作死亡之神。
一塊高達百丈、通體翠綠、不規則的水晶落於大殿正中心，通體翠綠的巨大水晶散發出微弱的翠綠色光輝，將略顯昏暗的大殿映襯爲翠綠色，死亡之神此刻正擡起頭，將目光移向通體翠綠的巨大水晶。
“準備了這麼久，這一天，終於還是來臨了。”
“這一次，不再是孤軍作戰，會成功嗎？”
死亡之神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即便是計劃了一切的他。
······
薛雲望着降下神光的天穹，神色冷漠：“目空一切的神，你們可敢與我一戰？”
希澗冷漠至極的神音傳出：“你既然如此自信，我便找人與你一戰。”
天道神盟強者蒼老的威嚴之音響起：“薛雲，我們不想欺負你，所以讓與你同境界的凡神作爲你的對手。”
紅塵仙宮仙子道：“我倒要看看，目空一切的你，究竟是不是有真本事。”
紅塵仙宮仙子話音落下，將九州天地籠罩的覆世烏雲被全部撕裂，一道又一道神光自天穹降下，將九州大陸徹底照亮。
一道又一道神威自金色光輝中擴散開來，一道又一道傲然之軀出現在天地間，一張又一張漠然的臉龐出現在薛雲的視線中，一雙又一雙漠然的眼與薛雲對視。
四方神域強者喚來的與薛雲同境界的神成千上萬，他們皆是將自身神威擴散而出，皆是居高臨下用看待螻蟻一般的眼神俯視薛雲。
薛雲嘴角翹起一道弧度，臉上寫滿不屑之笑，他握緊了手中神鱗，隨後將神鱗高高舉起，對準天穹。
“我挑戰的是你們，可你們卻避而不戰，你們是怕了嗎？你們不是神界至強嗎？難道你們也會怕嗎？”
紅塵仙宮仙子冰冷的神音傳出：“薛雲，我們之所以不親自動手，僅僅只是因爲你的鮮血太過於骯髒，我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你可明白？”
“多說無益，你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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