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结 作者:未知 从明德楼回来,徐吟命人叫来柴七。 “小桑姑娘病情如何?” 柴七千恩万谢:“师妹病情稳定,沒有再恶化了。黄大夫說,她脑子裡有個瘤,想好得快,除非开刀取了,小的觉得风险太大,就听他的意思,慢慢喝药压着,虽然好得慢些,但是安全。” 徐吟点点头:“需要什么药,跟季总管說就是。” “谢三小姐。”柴七大喜。黄大夫开出来的药贵得离谱,一服药就得一两银,這么個治法,少說要一年半载,那就是几千两。他做出這個决定的时候,已经有卖身的觉悟,就怕三小姐不要。 柴七心裡想着,便主动问:“三小姐,明德楼那边,小的继续盯嗎?” 徐吟說:“继续盯,你看南安郡王什么时候再去,马上报過来。” “是。” 另一边,高家姐妹回了王府,高思月就迫不及待找郡王妃告状去了。 郡王妃听完,什么也沒表示,反而问起她们姐妹的功课,吓得高思月急急告退。 女儿一走,郡王妃才露出戾气,对心腹嬷嬷道:“我說他這些日子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三天两头不着家,原来外头有了可人儿!” 嬷嬷连忙劝她:“王妃息怒,王爷不過是贪新鲜,過些日子就厌了。” 郡王妃冷笑:“可算了吧,他以前也不是沒养過伎子,几时瞒得這样滴水不漏?若不是今儿正好被思兰思月瞧见,他還想继续瞒下去!怎么的,怕我找麻烦?” 嬷嬷道:“這位薛姑娘情况不同,她是京城来的,說不准明天就回去了。王妃不必跟她计较,沒得失了身份。” 可郡王妃這口气憋了一個多月,又岂是几句话能劝动的?听了反而点头:“是啊,這位薛姑娘可非同一般,她原是高门出身,遭了难才沦落风尘。别的伎子只是伎子,她可是蒙难的贵女!” 這话怨气太重,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身为心腹,她知道郡王妃一直有個心结。 南安郡王虽是皇孙,可少年落难,娶亲时還是庶人。因而王妃出身低微,父亲只是一名小吏。 沒恢复爵位前,南安郡王靠岳家接济,倒也夫妻恩爱。谁知后来皇帝想起他来,封了郡王,立时不一样了。 王妃本就不是大家闺秀,突然成了宗亲贵胄,难免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尽管努力去学,可比起别的命妇,总有许多不如。 南安郡王初时感念旧日恩情,還很敬重发妻,可后来越来越习惯当郡王,偶尔也会流出嫌弃之意。 這事就梗在了郡王妃心上。 嬷嬷只能反复劝說:“王妃可别跟王爷较劲,一個伎子,算得什么事?您有儿有女,哪是她能比的?” 如此再三安抚,郡王妃才勉强将火气压下。 等到晚上,南安郡王回来,她忍不住问:“王爷去哪了?這一整天都不见人。” 南安郡王随口道:“沒什么,出去散散心。” 人生气的时候,听什么话都不对劲。郡王妃暗暗咬牙,心道,散散心?這府裡就让他這么闷? 她忍着气,挤出笑容,說道:“今日听柔姬說,王爷已经许久沒去她那裡了,怎么,她惹王爷生气了?” 南安郡王摆了摆手:“沒有,本王只是沒兴致而已。” 郡王妃便露出关切的样子:“王爷最近怎么了?不止柔姬,别人那裡也都不去,是不喜歡她们了嗎?那也无妨,再挑几個合适的进来。” 看,她够大方了吧? 南安郡王却皱了眉。 徐焕突然好了,他哪有心思睡女人?這個王妃,平日多去侍妾那裡几趟,她都要生闷气,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了,真是搞不清状况。 心裡不爽,他說出来的话也就不那么好听:“本王少跟她们在一块,也让你少送一碗避子汤,不好嗎?” 郡王妃本就是强压着脾气,又被顶了這一句,火气噌噌噌往上冒,也忍不住了,說道:“王爷這是什么话?往日你嫌我不够贤惠,如今叫你多纳姬妾,也是我的不是了?” 南安郡王心烦,說道:“你少管点,就是贤惠了。” 郡王妃气极:“我关心還关心错了。以前你說我心怀嫉妒,沒個郡王妃的样子。行,我给你纳妾,现在你又不乐意了。王爷,你怎么不干脆說,就嫌我占着郡王妃的位置,想换個人了?” 南安郡王心裡装着事,只想回来静静,哪知道一回来,就被郡王妃噼裡啪啦指责了一通,顿时就火了,說道:“你别胡搅蛮缠行不行?该管的事不管,不该管的事乱管一通,還威胁本王。怎么的,觉得本王沒你不行?” “你、你……”郡王妃脸都气白了,那些话也就冲口而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惦记什么,今儿是不是出去听曲了?好端端的家裡不呆,只知道找外面的野花,你又像個王爷的样子嗎?” 南安郡王顿时变了脸:“你叫人跟着我?” 郡王妃气起来也不想解释了:“王爷做得出来,還怕人知道?” 這件事南安郡王不想解释,也沒法解释,就阴着脸道:“這事不该你管,以后给我安分点,别怪本王沒提醒你!” 說完,他拂袖而去。 郡王妃气得直哭:“他什么意思?我還沒提那個女人呢,他就這样!他是不是想休妻?是啊,我一個小吏之女,确实配不上他,可他忘了自己当初多落魄了?要不是我們家,他哪裡還撑得到当郡王!” 心腹嬷嬷赶忙過来安慰:“王妃息怒,王爷不是這個意思,夫妻难免口角……” 郡王妃抹着眼泪:“嬷嬷,你听听他的话,什么叫安分点,我做什么了?不過问他几句,就放起了狠话。說什么别怪沒提醒我,他把我当什么人了?把人家护得紧紧的,是不是等着有一天替了我!” 嬷嬷慌忙道:“王妃,這话可不能随便說啊!” 郡王妃气到极致,反而不哭了,收了泪冷冷道:“行,他把那個女人放在心尖上,本王妃就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