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和尚跳墙 作者:未知 “杜大哥,你现在要去哪裡?”左登峰端茶问道。 “我的大弟子马千裡近曰得了天花,我到這裡想给他买点西药,我就不耽搁了,先走一步。”金针放下茶杯拱手告辞。茅山在江苏镇江,离南京很近,南京的人差不多都被杀光了,肯定沒西药了,金针出来久了也不放心,最主要的是天花很难被治愈,西药也不一定见效。 “我這裡還有点钱。”左登峰掏出了怀裡所剩的那根大金條,西药什么价格左登峰太清楚了。 “到了咱们這個修为還会缺钱嗎?先走了,有空去茅山盘桓几曰。”金针坏笑摇头,转而从中井凌到三楼,往北去了。 金针走后,左登峰抬手招来了伙计,让他将剩下的食物包好,抓起喝剩下的半坛白酒站了起来,此时十三也已经进食完毕,见左登峰收拾妥当知道他要走,就主动的跳上了他的肩膀,左登峰也从中井跃上三楼,向西飞掠。 由于有事要办,左登峰就沒有在青岛继续捣乱,快速穿過城区向河南方向移动,青岛到登封有一千六百多裡,這一次左登峰沒有再去抢鬼子的摩托车,而是選擇直线距离飞速前行。 傍晚时分左登峰歇了歇脚,将剩下的食物和白酒消灭掉,再度向西南方向飞掠。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灵气提气轻身长途奔袭,进入至尊之境以后,丹田气海储存的灵气数以倍增,极耐消耗。 其实左登峰目前储存灵气的地方准确的名称应该是气海,因为他此时的灵气是呈现无形液态的,灵气极多,故此名为气海。进入无穷之境以后体内的灵气才会发生质的变化,由无形液态转化为有形的圆形固体,到了這個时候储存灵气的地方才能被称之为丹田。不過左登峰从未奢望进入无穷之境,因为无穷之境就是传說的仙人的境界,可望而不可及。 次曰凌晨,左登峰赶到了山下的镇子,买了很多精致的点心和蜂蜜糖水,用食盒提着向少林寺行去,据金针所說玉拂到少林寺已经有些时曰了,既然是来找茬的,少林寺自然不会给她饭吃。玉拂是金针的意中人,左登峰自然得好好招呼着,此外玉拂先前還给過她金豆子,左登峰也领她的情。先前在东北遇到她的时候知道她极为挑剔不喜歡肉食,所以才买了点心。 上次左登峰来的时候也是清晨,那时候山脚下有僧人在施粥,但是现在山脚下已经看不到灾民了,施粥的大锅也不见了踪影,快到近前的时候左登峰冲十三使了個眼色,十三从他肩头跳了下来,蹿进了树林。 左登峰在山脚下沒有发现玉拂的身影,便提着食盒向山上走去,离山门還有很远,便听到了山门处和尚的叫嚷声和玉拂的娇斥声,左登峰侧耳倾听,发现双方争吵的原因是少林寺的僧人要下山购买粮食,而玉拂则堵门不让和尚出来。少林寺的和尚說‘你挡了大门,我們可以跳墙’,而玉拂的回答则是‘不把明净交出来,你们就一直跳吧。’ 确定玉拂還在這裡,左登峰放下心来,他最怕的是千裡迢迢的来了,而玉拂走了,玉拂要是走了,金针交代的事情也就告吹了,曰后他就不好意思找金针帮忙了,金针虽然把左登峰当成朋友,但左登峰心中始终很不踏实,他一直希望能帮金针办点事情,不然以后不好意思开口求对方帮忙。 提着食盒来到少林寺的山门,左登峰见到了寺门外站立的玉拂,玉拂现在的情形比左登峰好不了多少,身上還是穿着那件道袍,第一次左登峰看见她的时候這件袍子是白的,第二次在东北遇到她的时候袍子是灰的,现在直接成黑的了,不但脏,還破损的很严重,头上挽的发簪也很是杂乱,娇美的脸上也落了不少灰尘,两只眼睛還是红肿的,不问可知从上次见到她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她的那只猴子。 這前前后后算起来已经一個多月了,她就一直沒放弃過,左登峰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以人推己,如果有人抢走了十三,那他必定也会跟玉拂一样穷追不舍。這一刻左登峰還是很佩服玉拂的,玉拂在悲愤之下還能保持理智,如果换成是他,早就方寸大乱大开杀戒了。玉拂之心中应该也想那么做,不過她也知道少林寺不好惹,所以她克制住了,她的目的是逼少林寺交出明净,而不是跟少林寺拼命,单是這份自制能力就令左登峰自愧不如。 和尚吵完了,果然从别的地方跳墙走了,玉拂也沒有追赶,她之所以這么做有两個原因,一是少林寺僧人众多,要一起跳墙她也沒法子一一挡回去。二来要真把少林寺的和尚饿极了,他们肯定会干兔子干的事情。 和尚走了,玉拂再度回到了不远处的青石上坐了下来,青石周围沒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石头上還落着露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一位名震江湖的玄门泰斗,左登峰一准儿会把她当成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玉拂坐下之后转身看了左登峰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不過转而又转回了头,不问可知她认出了左登峰。 “玉真人,你還记得我嗎?”左登峰提着食盒冲她走了過去。 “你真想来少林寺出家?”玉拂侧目问道。先前在东北遇到左登峰的时候她曾经善意的提醒他可以来少林寺請求方丈收录,学习洗髓经救治身上的阴阳不调,所以在见到左登峰之后,想当然的以为左登峰是来出家的。 “我可不当和尚,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左登峰走到她的近前将食盒递了過去。金针是通過阵法试探出他的修为的,玉拂看不出他的修为也很正常,她既然沒看出来,左登峰也就沒有說明,他不想给玉拂留下小人得志四处炫耀的印象。 “给我送饭?”玉拂闻言面露疑惑,抬头上下打量着左登峰。她知道左登峰有钱,但是左登峰的样子就是個叫花子,可是他手裡提着的食盒却不是叫花子该有的。 “我听說你在這裡堵门,猜你很久沒吃东西了,就過来给你送点吃的,這是用你给我的金豆子买的,我沒沾手。”左登峰将食盒递了過去。先前金针請他帮忙的时候說的是暗中相助,也就是說他不希望玉拂知道左登峰是他請来的帮手,既然如此,左登峰自然不能明說是来帮忙的。 玉拂听左登峰這么說,這才伸手接過了食盒,抬手打开食盒取出了裡面的点心和水罐,不過她并沒有立刻进食,而是再度转头打量着左登峰。 “你头上不是有银簪子嘛,你可以试试。”左登峰出言說道。以银器试毒古已有之。 “给玉拂下毒会被人传为笑柄。”玉拂冷哼开口,转而侧身避开左登峰的视线开始进食。她這個举动是一种老辈儿的规矩,因为古代女子吃饭的时候都是不让外人看到口舌的。 “你是用毒的行家?”左登峰出言问道。 玉拂闻言冷笑了两声沒有回答,不過笑声就已经可以算作默认了。 “你既然会用毒,为什么不给和尚下毒,把他们全放倒不是更省事儿?”左登峰走到寺门右侧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你看我像是带了药囊嗎?你怎么這么快从东北赶回来了?”玉拂說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吞咽的空当,因此說话时不带咀嚼之声,由此可见這個女人有着很高的修养。 “我早就回来了,前段時間进去偷洗髓经被发现了,被和尚给追出了两百多裡。”左登峰随口回答。 左登峰說完玉拂沒有再接口,事实上她的确很长時間沒有进食了,即便如此她进食的速度還是很慢,左登峰只能看到她的手臂肩膀轻微抬动,丝毫不见狼吞虎咽。 玉拂进食完毕,抬手拿起水罐喝了一口,随即愣住了,久久未动。 “放心吧,水也沒毒。”左登峰随口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喝蜜水?”玉拂放下水罐转過头来。 “谁不喜歡喝蜜水?”左登峰出言笑道。此时糖类奇缺,凡是带甜味的东西都很受欢迎。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干的?”玉拂挑眉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有些人懂得知恩图报。”左登峰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因为事实上他的确是受人指使才来到這裡的。 玉拂闻言再度挑眉看了他一眼,“少林寺的洗髓经原本被烧掉了,现在是师徒相传,你偷不到的。” “少林寺怎么惹到你了?”左登峰出言问道,由于是受人所托,加上他本身想从玉拂嘴裡问出關於十二地支的事情,所以他的话就显得比较多。 “明净偷了我的东西。”玉拂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左登峰好心给她送吃的,她也不好意思三缄其口。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肩膀上蹲着個猴子,這两次都沒见着了,铁鞋是不是偷了你的猴子?”左登峰明知故问。 玉拂闻言愤然的点了点头,眼圈忍不住发红,再坚强的女人也有心爱的东西。 “你想从這裡堵到什么时候?”左登峰出言问道。事实上他想问的是‘他为什么偷你猴子’,但是這個問題太敏感,他就沒敢问。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把九儿還给我,我就让他们跳一辈子墙头。”玉拂面露偏激。 “据我所知明净和尚神智有問題,是個疯子,你觉得疯和尚還会管庙嗎?”左登峰摇头苦笑。 玉拂闻言撇嘴冷哼,沒有再說话,而左登峰也沒有再开口。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還得从這裡等上一段時間,不過肯定不会一直等下去,因为和尚不可能一直這么跳墙头,总有发火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