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郗虑 作者:未知 第二十节 郗虑 “公子,孔文举吐血了。”郗虑一进门坐下就笑着对曹冲說道,他听到這個消息时特别开心。 “吐……血?”曹冲一愣,不至于吧,有這么严重嗎? “确实,听說刚刚請御医去了。”郗虑摸了把胡子,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孔文举自以为海内高名,一向不知时务,大言不惭,今日可算是栽到家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时火大,居然把這個大名人给气吐血了,罪過罪過,阿弥驮佛。不過他心裡虽然痛快,脸上却是很歉然的說道:“小子莽撞,实在是文举先生对家父不敬,小子一时义愤,故而這才……” 郗虑一摆手:“公子无须难受,跟這等清谈之人,沒什么好說的。孔文举对司空大人一向不敬,不過司空大人不与他计较罢了,他還真以为自己是個什么人物呢。這种人,让他空谈是一把好手,真要做点事情,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两人又說笑了一阵,曹冲将曹操让他带来的东西交给了郗虑,郗虑接過来,展开看了一下,对曹冲說道:“請曹公放心,罢三公,立丞相的事,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不過一时急不得,对天子也不能逼得太紧了。” 曹冲点点头,从這段時間周不疑的分析和他自己的感觉,立丞相這件事,不光是改旧制這么简单,在某种程度上来說,這代表了曹操对未来形势走向的一种伏笔。按道理說,丞相不能领兵,可现在以曹操的权势,谁敢让他把兵权交出来?就算他愿意交出来,又有谁敢接着,外面领兵的大将,都是他曹家的嫡系,不是姓夏侯就是姓曹,至于五子良将,不但是曹操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手中的兵实在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那些武夫也只有曹操這個三国第一军事奇才震得住,换個人,谁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当了丞相,又掌了兵权,那可真正是军民政务一把抓,名正言顺,不用象现在這样用司空的身份行车骑将军,显得有些不在情理之中。 关键還在以后,当了丞相,从官位上来說,他就不可能再往上升了,天下還沒有平定,如果再有战功,他不能从职务上进行奖赏,那就只有从爵位上进行奖赏,曹操现在的爵位是武平侯,是县侯,在臣子来說,這也是最高级,再往上升,就不是一個臣子能有的。這就是矛盾,一方面有功要赏,一方面沒有办法赏,這個問題就很自然的会摆到大家的面前。 曹操要做丞相,可不是象董卓那样图個虚名,他可是名实都有了,到了這一位,那些文臣武将,该怎么站队的,就都要表态了,不可能象以前那样,反正大家都不說,一起装糊涂。 既然郗虑說要给時間让天子想一想,那就說明這事只是時間問題,天子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给点時間不過是给個面子而已。联想到天子现在的心情,曹冲觉得有些說不出来的感觉,从心裡說,皇帝当到這個份上,确实有些窝囊,不過,真要出现一個象汉武帝那样的强势皇帝,恐怕也不是好事,连太子都能干掉的人,還有什么人不能杀的,特别是想到司马迁,曹冲对這個让前世伟人能看上眼的汉武帝就沒什么好感。虽然他对前世的毛太祖很推崇,却对他口中的這位汉武不太感冒。 “那就全仗郗公了。”曹冲对郗虑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虑自当竭尽全力。”郗虑连忙還礼。 谈完了公事,曹冲又指着郗虑书房裡那一堆堆书问了一些問題,不過他不敢多问,对三国流行的那些经学,他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在郗虑這個大师的弟子面前,他更不敢露怯,只是稍稍說了几句,就辞别了郗虑。 看得出来周不疑不太喜歡郗虑這個人,甚至可以說讨厌他,所以他只是躲在门外的车裡,根本沒进郗府,他一边和车裡的小侍女闲聊,一边从车帘裡看着外面,看到曹冲他们走出来,连忙下了车,迎了上去。 “走,回邺城。”曹冲跳上车,对许仪叫道。 “怎么,今天就回?不见贾文和?不去司空长史大营了?”周不疑疑惑的问道。 司空长史王必领着一部分兵驻扎在许县之外,镇守许县,对外是保护许县,对内来說是监视许县。曹冲来之前本来打算去大营看看的,现在却因为孔融的事要急着赶回邺城去。他爽是爽過了,不過一想到孔融也是個太中大夫,经常陪侍在天子身边的,万一影响了曹操要做丞相的事,這可有点麻烦,所以要急着赶回去先向曹操汇报一下。這大营還是以后再找机会看吧。 唉,都怪這张臭嘴,把件好好的事办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回去。 “公子不可如此,急着回去也沒有用,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等吧,孔融再有影响力,也不如文和先生,我們還是去见见文和先生吧。” 曹冲转過头来,看了一眼很沉着的周不疑,也慢慢的冷静下来。他也觉得刚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個孔文举嗎,他是太中大夫,贾诩也是太中大夫,再說他们還都是郗虑的属官,如果郗虑這個都控制不住的话,也忒衰了点。 自己還是太嫩了,沒经历過事情,一见出了意外就方寸大乱。 他轻轻的吐了口气,点点头道:“今天時間不早了,還是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贾府吧。” 周不疑看着心神渐渐安定下来的曹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心裡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以前的公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气定神闲,這次受伤之后,却浮躁多了,比起以前来大不如,真是可惜。 不過,对他周不疑来說,這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公子以前对陛下的态度就很暧昧,不象现在這么明朗,偏偏那时候的公子把自己的所以心思都猜得透透的,自己想动点什么心思都不可能,而现在,情况显然有些变化,比如自己可以替他决定一些事情,办一些事情。 比如,去见贾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