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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事情更加大條了

作者:北海一岛
李亚东心裡苦涩不堪,正所谓长兄如父,他父亲死得早,他甚至都沒什么印象,大哥在他心中占据着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两人回去的路上,他大哥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话,他几次想要张口,始终沒能如愿。

  等回到村裡后,李亚东才发现今天的“惊喜”還远不止如此,他二姐李春兰和二姐夫赵大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

  李亚民似乎也不知情,见他们下意识的从门口的板凳上站起来后,语气严肃道:“都回来了,那正好,今天开個家庭会议。冬梅,去把你三哥也叫来。”

  說罢,就大步迈进堂屋,一言不发的坐在四方桌的上首位置。

  胡秀英看了眼低着头跟进来的小儿子后,叹了口气,也坐了過去,在他的下手位置。

  “這是怎么了?”屋外,李春兰拉着丈夫的袖口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還不是跟你一起来的?”赵大成小声回道,早知道会碰上這种事情,他肯定另外抽個時間再来。

  他今天過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一下小舅子,虽然婆娘告诫過不让声张,但小舅子帮了這么大忙,他现在出来了不過来照下面,实在說不過去。

  不大会儿功夫,李冬梅领着李亚军和刘金菊也到了,堂屋裡李亚民向外扫了一眼,莫无表情的說道:“都进来吧。”

  大家各自找位置坐好,长幼有序,赵大成和刘金菊這两個外姓人,只能搬條板凳坐在门槛牙子边上。

  “我昨天刚从外面出差回来,听說小东考上大学后,高兴得一宿沒睡着觉,今天一早就坐车回了乡,到家裡听娘說他最近白天都不着家,在镇上同学家裡看书,我就感觉有些蹊跷,然后跑到镇上找了找,果不其然……”

  李亚民說到這裡,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浓,“你们知道他在干嘛?他哪裡是在同学家裡看书呀,而是大街上卖烤鸭!那油腻腻的,干得起劲的很,跟杀猪的屠夫有什么区别?!”

  “這……老大,你說的是真的?”胡秀英诧异的瞪大眼睛,显得不敢置信。她刚才见大儿子把小儿子带了回来,就知道小儿子在镇上肯定沒干什么正经事,但实在沒料到他居然做起了屠夫的勾当。

  “你问他!”李亚民伸手一指,两只鼻孔都在冒气。

  “小东?”

  “娘,大哥說的沒错,我确实干了,就寻思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趁着暑假赚点钱。”李亚东抬头看了他娘一眼,轻声說道。

  “哎呀,你個死孩子,咋能干那种腌臜事啊!”胡秀英气极,推开凳子走了過去,伸手就在他胸口上捶了两下,红着眼睛骂道:“你個不肖子,学会了骗人不說,咋就一点志气都沒有呢,哪個大学生能干那种事情,你是要气死你娘呀……”

  “娘,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李亚东害怕他娘真气出個三长两短来,赶紧搀扶住,伸手替她捋着后背。

  “娘,好了,你先坐……”李亚民走過来拍开小弟的手,自己搀扶着他娘在原先的凳子上坐下,继续說道:“娘,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既然发现了,就指定不能让他再干,你也别太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胡秀英胸口起伏了好半晌后,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小东,你自己表個态吧。”

  李亚东想都沒想,望着他大哥斩钉截铁的回道:“不干了,以后再也不干了,就在家裡好好待着。”

  他此刻心裡纵然有千万种說辞,有一肚子的委屈,有满腹的大道理,但一句话都不想說。原因很简单,家人就是他的全部。只要他们一切都好,今生他愿意付出所有。

  可李亚东刚一表态完,屋裡立马有人坐不住了,嘴巴张开了好几次,硬是沒敢发出声音。

  刘金菊是真的急了,她上次交给小叔子的十块钱這才刚回本,眼看就要见到回头钱了,突然整上這么一出,你說這叫什么事嘛!

  堂屋拢共就這么大,李亚民又坐在最上首位置,屋裡每個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自然注意到了二弟媳的焦急模样,继而又在弟弟妹妹们的脸上打量了一下,心裡隐隐有些不安。

  “你们怎么都不說话,這件事情难道你们都沒看法?”

  听他這么一问,李亚军和李冬梅的脑袋不自觉的就低了下去,也就李春兰有些心烦意乱的蹙了蹙眉。

  身为大哥,几個弟弟妹妹的性子李亚民自然清楚的很,诧异的瞪大眼珠子,“你们都知道?”

  底下一阵沉默。

  “啪!”李亚民气得火冒三丈,两只手摁在桌面上将身体撑起,“好啊,你们几個,敢情是合起伙来骗我跟娘对吧,想翻天了不成!”

  “大哥……”

  “闭嘴!沒你說话的份儿!”

  李亚东张开的嘴巴又合拢了,心裡默默地叹了口气,這下算是完犊子了。他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管不住嘴呢,为什么不把件事情瞒到底呢?

  “小军,你来說!”

  李亚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也犯他大哥的怵。沒办法,他大哥這個人几乎挑不出毛病,为這個家付出的比谁都多,他沒有任何不敬重的理由。也就思想老套了点,循规蹈矩惯了,接受不了太跳脱的事情。

  “這事……我是知道的。”李亚东咬着牙回道。

  “好啊,长本事了!”

  “咦?”李亚民刚想对他发火,却无意间瞥到坐在他旁边的小妹脸上一片涨红,小脑袋瓜越勾越低,都快埋进了脖子裡,脸上闪過一丝诧异,“冬梅,你不会也知道吧?”

  “呜呜呜……”

  李冬梅虽然沒有說话,但這哭声却比什么言语都更能說明問題。

  李亚民下意识的与胡秀英相视一望,都能从对方眸子裡读懂惊讶。

  “春……”

  “不用问了,這件事情我清楚的很!”

  李春兰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她感觉大哥有些小题大做了,不就是做点买卖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小东又不是长期做,過去吃大锅饭的时候,人家大学生知青不一样扛着锄头攒工分?连马克思都說過“劳动最光荣”,分什么贫贱高低?

  “你還有理了?”李亚民望着大妹顿时气不打一块儿出,如果說這個家裡還有谁敢跟他顶嘴,也就這個小他三岁的大妹了。

  “有沒有理我不知道,我就晓得小东這样做虽然不怎么体面,但也沒什么错!”李春兰义正言辞,对于丈夫的眼色视而不见。

  “大哥,家裡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這么多人做买卖,我們村裡的那個收山货的陈聋子,家裡顿顿有肉吃,過的比谁都舒坦,凭啥咱们家的人就不能做点小买卖?”

  “你懂什么,那是投机倒把!”李亚民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看现在风向变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抓进去了!”

  “是嗎?”李春兰表示不信,“前两年我們村裡就有人這么說,好多人還等着看他笑话,可现在呢?人家红砖楼都砌起来了,摆酒的时候连村长都過去送礼了。”

  李亚民眉头微蹙,其实他并不确定现如今做买卖算不算投机倒把,他也就是棉花公司裡一個拿死工资的小职工,哪裡捋得清這些大道理?

  “人家咱管不了,但咱们家的人就是不能做!”

  “不做?不做等着喝西北风,等着咸菜邦子啃一辈子?”李春兰也来些火气,家裡好容易出了個敢做敢闯的人,眼瞅着好日子不远了,咋就這么不招人待见呢?

  “啃咸菜邦子怎么了?啃咸菜邦子也比坐牢强啊!”李亚民也是寸步不让,在他眼裡那些做买卖的就算天天吃大肉,他也不稀罕,那种钱他觉得不踏实,他现在虽然日子過的苦是苦了点,但好歹晚上能睡個安稳觉。

  “嘿,你還别提坐牢!”李春兰指着丈夫說道:“大成就是刚从牢裡放出来的,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不?赔了人家整整一百块!我那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我能找谁去?找娘?找小军?還是找你?你们谁能拿得出来這么多钱?最后還是小东给的!要不然大成指不定還要在裡面遭什么罪!”

  “人家小东也是可怜的很呐,就怕你们說,偷偷的把钱给我送了過去,完了還不让人提。”

  李春兰气呼呼說完這番后,還怜爱的打量了小弟一眼。以往家裡有個什么矛盾,她顶多就是跟大哥顶几句,从沒有像今天這样不管不顾的要争個输赢。

  “這……這是怎么回事?大成,你說說。”李亚民也被她给說懵了,顾不上生气,连忙打听起来,想不到自己出個差的時間,家裡居然发生了這么大的事。

  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他沉默了,至少大妹有一句话沒說错,他确实拿出来這么多钱,后果显而易见,要不是有小东,他大妹夫肯定现在還在牢裡待着。

  从這個角度看,他似乎隐约悟通了一点道理,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又說不上来。

  “好,你们都有理,你们說的都对,行了吧?就我错了,我顽固,我不通人情!”李亚民撂下一句话后,气愤地拂袖而去。

  大哥的威严可以令他团结好這個家,但有時間也是一种羁绊,容不得他在弟弟妹妹面前落面子。

  “诶,老大……”

  胡秀英赶忙追了出去,可半晌后又叹着气走了回来。她大儿子這次无疑是真生气了,头也不回的直接就走了。

  “娘……”

  李亚东心裡五味杂陈,想走過去搀扶他娘,却被胡秀英赏了個板栗,“還不是你,沒事瞎折腾個什么劲?”

  “是是,娘,都是我的错了,我不听话,我一定……”

  “小东,你沒错!”

  李亚东真是恨不得拿條胶布把他二姐的嘴给封起来,他心裡是求爷爷告奶奶,就希望让這件事情赶快過去。她倒好,见缝插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個死丫头,還好意思說话,看把你大哥气成啥样了?”

  “我又沒乱說,他自己都承认自己顽固……”李春兰弱弱的辩了一句,声如蚊蝇。她敢跟大哥吵,却不敢跟母亲争。

  “唉……”胡秀英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她自己心裡都不知道是個啥想法。

  刚才二女婿被放出来的原因,她也是头一次听說。她一個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道,平常做事都是帮亲不帮理,所以回過头来一想啊,小儿子赚点钱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家裡要遇到個什么事情還能应应急,真能免了坐牢的罪,做点不体面的小买卖又咋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大概是发现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给不了意见,再次叹了口气后,渡着步子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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