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骄傲不死(2/2)求推薦 作者:未知 邓稷总算能松口气了! 不管怎样,至少在目前,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扭头向曹朋看去,却发现曹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跑回去搀扶王买。邓稷如今就落在最前面,两根木竿子,一边各站着一排义阳武卒。 长矛手在前,校刀手在后。 魏延把龙雀大环交给了那個名叫唐吉的黑铁塔,上前一步挽住邓稷的手臂。 “邓节从,請!” “邓节从請……” 即便是在棘阳县当上了佐史,邓稷也沒有像现在這样,扬眉吐气過。胸中,有一种感觉,叫做骄傲。眼前這些看上去衣甲有些破烂的义阳武卒,可是真正百战沙场的豪勇之士。這种人,不会因为你是什么官,就盲目的信服你。要让他们接受,你至少要拥有足够的胆气。 邓稷觉得,自己做的并不算好。 今天能够走进义阳屯,完全是因为阿福的原因。 這個阿福啊……倒真应了一句老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今是成也曹朋,败……若非他招惹了黄射,邓稷也不可能来到九女城。不過邓稷并不会去责怪曹朋,若不如此,焉能识得真豪杰? “你沒事儿吧。” 曹朋搀扶着王买正要走,却被一個黑铁塔拦住。 曹朋记得,這家伙叫做唐吉。 “魏大哥說,让我带你们先過去休息。” 唐吉一边說话,一边伸手架住了王买的胳膊,“走吧,我带你们去营帐,你们先休息一下。” 曹朋還好,但王买确实是有点撑不住了。 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同时還有一点心理上的打击。 自己狂攻许久,连魏延一根毫毛都沒伤到。结果人家魏延一刀劈出,直接就把王买KO了。 王买也有他的骄傲! 這一次失败,着实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曹朋拱手,“劳烦唐大哥了。” “又什么劳烦不劳烦……呵呵,你這娃娃的确是聪明,一句话就让我大哥上当。還有你,也不算差,能挡住我大哥一击而不死,這营中沒几個人能做到。你這家伙,别以为我大哥长的白净,身手就不行。他从十五岁从军,打了六年,经历過多少次搏杀,才有今天成就……我們义阳武卒,从最初整一曲人,打到现在只剩下我們這四十三個人,你以为很容易嗎?” 曹朋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一曲五百人,到现在四十三人而不散,這是一直怎样的兵马? 曹朋沒有见過古代战争的场面,但却听人說過,一般战场上出现十分之一的伤亡时,就会出现溃败。五百人,打到现在,仍能抱成一团……恐怕就算是后世的军队,也不過如此吧。 怪不得,魏延身上的杀气那么重! 原来是从一次次惨烈的搏杀中,凝聚出来的杀气。 看着唐吉直挺的腰杆,曹朋心中突然有一种明悟:也许,三国演义中的魏延,并不是骄横,而是一种骄傲。這种骄傲,也许就源自于眼前的這一支义阳武卒,就源自于這四十三头百战雄狮。 “唐大哥,能和我們說說,义阳武卒的事嗎?” “這個容易,等到了营帐裡,我慢慢和你们讲就是了……” 就在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搔乱。 曹朋扭头看去,原来是马玉等人被挡在营外。十余名校刀手列成一队,缳首刀出鞘,钩镶在手,厉声喝道:“尔等立刻止步。” 马玉看到邓稷进了营寨,心裡面自然非常失望。 一边暗自咒骂曹朋狡诈多端,另一边又表示了对魏延這帮人的不屑一顾。 他娘的一群沒胆气的家伙,有本事把邓叔孙拦住啊!摆出来那么强的架势,结果却是虎头蛇尾…… 嘴巴裡轻声嘟囔着,三十七個苦役迈步往营中走去。 他们是跟随邓稷一起過来,如今邓稷已经进了大营,而他们還在营外。一旦点卯,发现人不在的话,魏延也好,邓稷也罢,都有足够的借口,把‘逃兵’的帽子戴在他们的头上。 临阵脱逃? 那可是直接触犯了十七禁律五十四斩! 不管马玉等人是否愿意,他们的名字已经上了名册。而且就从属关系来說,他们归于义阳屯。 哪知,才靠近了营寨,就被人挡下来。 马玉顿时不乐意了,“這位兄弟,我等是随邓节从過来,也是咱义阳屯的人,为何阻拦我們。” 为首的校刀手冷笑一声,“既是邓节从所属,为何方才不见冲阵?” “啊?” “方才邓节从亲自冲阵,不過三人。 尔等皆袖手旁观,若同临阵脱逃。我家屯将說了,你们這些贼囚配不得义阳武卒這個名号。所以,义阳屯不接收尔等,从哪裡来,往哪裡去,如若再啰嗦,休怪我等缳首刀不认人。” 从哪裡来? 回哪裡去? 且不說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列入义阳屯的名册之上,就算沒有,也沒人愿意跑回苦役营裡罚作啊。 马玉說:“你们欺人太甚。” “就凭你们,也配让我們欺辱嗎?” “你少拿把刀吓唬我等,我偏要进去,看你敢杀我不成?” 马玉說着,迈步就往前走。 但见校刀手二话不說,钩镶往前一推,手中缳首刀抡起来直劈马玉。马玉吓得啊的一声惊叫,缩头倒地,险又险躲過了校刀手那一刀。不過绕是如此,缳首刀从他胸前落下,如果不是他刚才往后退了那一步,這一刀直接就能把开膛破肚……這校刀手,绝不是在开玩笑。 “這位大哥,我們已进了名册,若入不得营寨……大家都是当兵吃粮,何苦为难我等呢?” 马玉不敢再耍横了,连忙低头哀求。 要依着曹朋的心思,马玉這帮人是一群孬兵,沒必要收留。 而且這家伙对自己颇有怨念,看得出属于睚眦必报的姓格,留在义阳屯裡,始终是一個祸害。 但邓稷却不忍心,向魏延期期艾艾的求情。 毕竟都是从棘阳县走出来,這同乡之谊不能不念。否则,自己就算回去了,又怎么去面对父老乡亲?古人的乡土观念,无疑是非常强烈。甚至包括义阳武卒,若非都是义阳人,恐怕也未必能保存到现在。魏延对马玉的感觉,和曹朋其实差不多。他是觉得,不管有什么私人恩怨,可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主将都发起了冲锋,马玉這些家伙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纯属害群之马。 但架不住邓稷苦苦求情,魏延最终答应点头。 “进营寨可以,不過……”魏延冷森森一笑,“可别指望着我会把他们這些家伙当作兄弟! 来人,架矛!” 二十個义阳武卒,一边十個人,站成两排,手中长矛搭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通道。 “进营寨,就从這长矛下爬過来吧。” “啊!” 马玉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迈步走上前。 可是等他们才靠近矛阵,却见两边长矛手突然放低了长矛。 “屯将說了,爬過去。” 這矛阵高度才刚刚及腰,想要通過,還真必须要要爬着過去。 “都是你,刚才我就說過去帮忙,偏你不同意……你与邓佐史有仇,何苦還要连累我們受辱?” 囚徒们的目光,森冷。 马玉站在矛阵跟前,竟隐隐有些后悔。 “爬,還是不爬?” 韩信当年還受胯下之辱,我……且受着吧! 马玉這种人,永远不会考虑自己做過什么事情。在矛阵裡四肢伏地,一边爬行,一边暗自发誓:若我有朝一曰能够翻身,今曰所受之辱,必加倍奉還。邓叔孙,還有他那個妻弟,還有這個屯将……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子能时来运转,到时候我定不会让你们這么得意! 曹朋在一旁看着,却不禁蹙起眉头! —————————————————————————— “怎么样?打起来沒有?” 黄射从育阳返回,便找来陈就,兴冲冲的问道。 陈就当然知道黄射在问什么,不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這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沒有打起来?邓稷那三個人,是不是被魏延那家伙干掉了?” “少将军,打是打了,可……” “怎么?” 陈就說:“末将派人一直跟着邓稷等人。结果在义阳屯营外,邓稷等人的确是被阻拦下来。 双方還发生了争执,邓稷三人甚至冲击了义阳屯的营寨。后来魏延出面了,便拦了下去。不過他一开始,似乎也不是太赞成邓稷出任节从,为此邓稷的一名小扈从,還和魏延交了手。魏延一招就把那小扈从砍落马下……只是另一個小扈从出面后,形式就急转直下。魏延不但认输,還同意了邓稷出任节从之职。他带着邓稷三人,一同进了义阳屯的营寨……” 陈就详详细细,把魏延怎么和邓稷打赌,曹朋又怎么赢了赌局,告诉了黄射。 黄射一开始,還显得很生气。 但听着听着……他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這個曹朋,怪不得月英要和他混在一起,果然是有些手段,竟然兵不刃血的就让魏延认输。 恩,還真是個人才! 只不過,就算你再出色,我也不会容你坏了我江夏黄氏的声望…… 他突然问道:“你是說,只有邓稷三人冲阵?那些和他一起過来的贼囚,为何沒有随同冲阵呢?” “這個說来也怪,按道理說他们都是从棘阳出来,本该一條心才是。 可不知为什么,从头到尾這些贼囚都沒有动手。据末将派去的人回报,那些家伙似乎在一旁,還有些幸灾乐祸。少将军,你說会不会是這伙贼囚,和邓稷有矛盾,所以才置之不理?” 黄射并沒有急于回答,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片刻后,他笑嘻嘻的說:“寯石,你立刻派人去棘阳县,找蒯正把這三十七人的卷宗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