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慰藉
本想来家裡拜访,但這個家她也不想待下去,多停留一秒都觉得窒息。
索性约她到了外面。
“雪姐姐,你還好嗎?”
图图一早的被文小芽送到了早教中心,所以此刻沒带在身边。
她怕宫雪想不开,图图在身边吵闹,她沒办法专心安慰她。
但是宫雪一开口說的话,却是比她想不开還要恐怖。
“有什么不好的,過两天他们就回来了。”
文小芽觉得害怕,更多的是心疼,“小雪,你要清醒一点,他们已经不在了。”
宫雪有些生气,不過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了情绪。
毕竟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而非小孩子,不合适再幼稚。
“谁說他们不在的,公知說得话,就一定是真的嗎?”
宫雪反问了一句,让文小芽哑口无言。
“可是,宫雪……事实就是他们已经不在了啊。
你要坚强。這個世界上失去亲人的,失去爱人的,有很多。
我知道這個打击很致命,但是人总不能遭遇打击就一蹶不振,生活還是要過下去。
要做生活的强者。”
宫雪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两杯咖啡,確認文小芽喝的不是鸡汤,沒想到說出来的话却充满哲理。
大概她這苦痛的這些年,都是靠着鸡汤撑過来的。
“我现在這样不是挺好的嘛?”
“你哪裡好?”文小芽也不想给她灌鸡汤,只是实在心疼得紧,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看看你這黑眼圈,這样昼夜颠倒有多久了?连家都不能多做停留,你還說你很好。”
文小芽說着话,又觉得难過。
“好了好了,倒像是失孤的人是你。”宫雪不想跟她争论,是不愿意惹她担心。
不管她怎么强调,温峥嵘和依依会回来的,除了被人当成神经病,沒有人信任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文小芽還是不怕她生气,又掏心掏肺的建议了句,“雪姐姐,要不你真的去看看脑子吧,我怕真這样下去,你会崩溃,等到神志不清那天,再治疗就晚了。”
宫雪低头喝了口咖啡,实在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信服。
自己真的沒病。
“好,有空我去看看。”
“你现在就去!你现在整天待在家裡无所事事,又不忙什么。”文小芽的焦虑症,几乎要将宫雪也传染了。
“我现在忙着学西班牙语。”宫雪本想只想哄哄她,沒想到自己的敷衍,却被她当真了。
“学西班牙语干什么?”文小芽真怕她什么时候搭错筋,又一個人跑過去。
看电影裡,哥国似乎很恐怖。
“就像你說的,你温叔叔不在了,我总得自食其力吧,不能坐吃山空,我大学时学的就是西班牙语。”
宫雪胡乱解释了一通,自然不会招供,她就是为了重返哥国才学的。
她不会放弃等温峥嵘回来,去哥国只是想离他更近一点。
文小芽半信半疑的瞪着她,知道她在說谎,可是她的谎言說得滴水不漏,自己也无法反驳。
宫雪和文小芽分别后,再次陷入了噩梦的循环当中。
她努力去关心身边的人,去数着何琳的预产期,准备在她生产的时候照顾她。
问候文小芽,知道她跟文峰峦曾经的司机,似乎有意向在一起。
若是放在平常,宫雪一定会唏嘘感叹,曾经的大小姐,却跟司机在一起。不得不說,這是只有欧洲贵族连续剧才能演绎出来的狗血剧情。
而结局往往以大小姐被马夫、管家、司机、保镖欺骗感情,欺骗钱收场。
但现在的宫雪却沒什么可唏嘘和感叹的。
因为如今的文小芽,和文叔叔昔日的司机在一起,到底是看不出来,是谁更配不上谁。
不管门不当户不对,是谁施舍了谁,宫雪都不配置喙。
因为她连那個让她高攀的人都音信全无。
锦航越来越多的新闻覆盖在了失联的航班上,日子欣欣尚荣,航线依旧繁忙。
宫雪一個人漫无目的的在云城行走,這條路曾经她走過无数次,此刻却觉得很陌生。
从前,她顺着這條路去给他送爱心午餐,因为误会他去锦航找他理论,去送他一支玫瑰花,還有,接他回家。
如今再走這條路,却无故人归。
宫雪绕开了這條路,不知不觉去了云城的民航大学,温峥嵘从前直接从空军部退伍回来进了锦绣河山,并沒有在這裡读過书。
但她走過這段路,看着校园裡的形形色色,都是未来的机长和小飞。
温大人是不是曾经也同他们一样,从青葱岁月裡走過来。
只是這些年轻的生命,朝气蓬勃。
而她的温大人早已经不再年轻。
她无法陪他走過那段少年的岁月,也沒有被赋予资格和他共度余生。
宫雪沮丧之余,偶然抬抬头,看见黄昏下有熟悉的背影。
是她的温机长。
宫雪迅速跑過去,到他身前时,還沒问出口那句,“你去哪了。”
那位民航大学的小飞已经听见脚步声,正诧异的回了头,发现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之后,愣了愣。
他的侧脸跟温峥嵘很像,只不過应该是年轻几岁的温机长。
理智告诉她這是无关紧要的人,本能却让她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同学,你的学生证掉了。”
宫雪俯身帮他捡起来,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苏颂。”
“多谢。”苏颂笑起来很明媚,完全不似温机长這般高冷。
“学姐捡到了我的学生证,作为感谢,我来請您吃饭吧。”
心底有個声音在告诉她拒绝,但她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在他掌心写下了一串号码。
他不是他,宫雪在回到家以后遍遍得出這個结论,捋着自己头发的时候,拉扯几下,头皮上传来的轻微痛感,還是沒能让她清醒。
宫雪答应了他的邀约,并且在午夜失眠时,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头很吵闹,应该是在上模拟机。
“在考核?”
“学姐怎么知道?”苏颂很惊喜,他還沒到看透世事的年龄,依旧相信缘分。
“你叫我学姐,我自然知道。”
宫雪走到靠窗的位置,向远处的霓虹灯远眺,整座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涡。
“這么晚了還训练?”
“是,教官說什么样环境都得适应。”
苏颂說完,立马又解释了一句,“不過学姐放心哈,我睡一会儿就能起来,明天中午准时吃饭。”
“好,明天再說。”宫雪若有若无的微笑了一下。
苏颂错愕了两秒,想起很多研究生学姐都会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然后在煮东西吃,便沒有太過惊讶。
在店裡吃也好,在宿舍裡煮火锅也一样,他向来沒那么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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