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scriptread2;/script接下来的日子,周悦便开始仔仔细细地做准备了。
首先,花费五十枚灵石购买药材,炼制了一颗可以完全隐藏气息的极品龟息丸;其次,假装不经意地询问其他仆役,打听清楚了云雪桥守卫的换班时辰;除此之外,他還绘制了一幅灵犀峰的详细地圖,方便到时候逃跑。
总之,周悦非常相信一句话不打无准备的仗。
一切就绪之后,大半個月也過去了,天气渐渐转热,谷雨過去,小满到来,转眼已从浓春到了初夏,漫山绿树郁郁葱葱,桃花凋谢杏花飘零,只有梨花洁白如昔。
在這期间,凌霄城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几個外门弟子练功不当,走火入魔;落珠峰主林思韵终于出关了;问剑峰主陆子霖炼成了落雁九剑第九剑等等,但周悦一心琢磨着如何偷药材,不太关心這些事情。
這天傍晚,周悦早早打扫完了山道,便回到大院裡,端出小炉子和瓦罐,给白晨雨熬制调养身子的排骨药汤。
他蹲在屋檐下,小心翼翼地护着炉子裡那簇小火苗,只觉得风越来越大,不知不觉间,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怎么這么大的风”周悦眯起眼睛,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心裡微微一动。
看這天色,今晚恐怕要下暴雨了,這样的天气,云雪桥的守卫估计比平时松懈不少,不如
正在此时,白晨雨从演武场回来了,他一边擦汗,一边疑惑道“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药汤都溢出来了。”
周悦回過神来,发现瓦罐裡的药汤已经沸了出来,赶紧熄了火“沒想什么,吃饭了。”
白晨雨脸色有些狐疑,但沒有继续追问“哦。”
两人用過晚膳之后,天色愈发阴沉,天边响起了隆隆的闷雷声,空气闷热湿润,眼见就要暴雨倾盆。
周悦今晚一反常态,沒有和白晨雨用筷子比划剑法,反而早早熄灯睡下了,還催促白晨雨也睡下,白晨雨有些疑惑,但也乖乖放下手裡的剑谱,钻进了被窝。
周悦闭着眼睛,但一直沒有睡着,在心裡默默盘算着今晚的行动。
天色越来越晚,雨声越发大了,约莫到了子时,外面已是一片“哗啦啦”的巨大雨声,天色更是漆黑如墨,连鸡鸣狗叫声都消失了。
周悦侧耳细听,白晨雨的呼吸声悠长而平静,显然已经睡熟了。
周悦不再犹豫,悄然翻身而起,轻手轻脚地换上夜行衣,又吞下那颗精心炼制的极品龟息丸,而后推开房门,宛如一道幽灵一般,侧身闪了出去。
他提起全身灵气,冒着倾盆大雨,如同一只黑色的飞鸟在山道上疾行,转眼就来到了凌霄殿后,云雪桥头。
桥头的小亭子裡,依然站着两名内门弟子,只是夜色沉沉,暴雨隆隆,两名弟子显然不像平日那般警惕,有些百无聊赖地說着闲话。
“我听說前些天有几個外门弟子,练功走火入魔了”
“估计是太心急了吧”
周悦眯了眯眼睛,手指轻轻一弹,一团灵气击中了崖边的一株梨树,那梨树登时簌簌抖动,动静非常大,仿佛后面藏着什么人。
两名弟子一惊,立刻双双提起灵剑,冒雨冲出桥头凉亭,厉声道“谁在那裡”
周悦就躲在凉亭侧面,两名弟子出来之后,他立刻闪身上了云雪桥。
云雪桥是一道寒铁索桥,只有一尺余宽,连扶手都沒有,周悦不敢大意,提起全身灵气,悄无声息地往前掠去
他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快,自己的身影很快就会被雨幕遮住,而凉亭裡那两名弟子,什么也不会发现。
云雪桥连接凌霄峰和灵犀峰,足足有数裡长,约莫一盏茶功夫之后,周悦终于接近了灵犀峰,已经能够隐隐看见对面凉亭裡的守卫人影,周悦眯了眯眼睛,如法炮制,又是一团灵气弹出
凉亭裡那两名弟子果然一惊,赶忙跑出去察看,周悦悄无声息地下了桥,迅速隐进了一片梨花林裡。
进入梨花林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而后马不停蹄地往自己的故居赶去。
不過一盏茶功夫,周悦就来到了那個曾经住了好几年的小院子,从后门溜了进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院子竟然并不破败,沒长什么杂草,屋裡也沒有蛛網灰尘,一切的布置摆设,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似乎经常有人打理。
周悦有些疑惑,但也沒時間多想,伸手便往床板下面的暗格裡摸去,果然摸了個空。毕竟他在那封“遗书”裡面,把药材存放处写得一清二楚,估计被顾雪城拿走了。
周悦有些失望,但還不死心,又冒雨去炼丹房那边看了看,炼丹房還是原来的老样子,柜子裡那些灵丹妙药也沒人动過,但那几种炼制凝雪丸的珍贵药材,仍然不在這裡。
“唉,不会真的放在云雪楼裡吧”周悦叹了口气,心裡十分无奈,看来预料中最坏的事情发生了,顾雪城把那四种药材,藏在了云雪楼裡。
其实這并不稀奇,周悦早就预料到了這种可能性,灵犀峰的木灵气非常充沛,特别适合调养身体、贮藏药材,而顾雪城给那位道侣修建的云雪楼,位于灵犀峰顶,是整座灵犀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自然也是贮藏药材的最佳地点。
一想到要潜入云雪楼,說实话,周悦有点打退堂鼓,但是又沒有办法,系统任务在那裡摆着,自己只是一個卑微打工人,不能因为工作內容困难,就拒绝打工吧
加油,打工人,你可以的周悦深深吸了口气,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而后沿着后山一條小道,偷偷往灵犀峰顶爬去。
一炷夫之后,当他终于来到灵犀峰顶,云雪楼前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這云雪楼比他想象的,還要恢弘壮丽多了
云雪楼与其說是楼,不如說是一尊巨塔,它足足有九层,每层三丈高,通体都用汉白玉打造,而每一层的四角飞檐之上,都蹲着九只纯金打造的瑞兽,每個檐角下面,還挂着纯金铃铛,在暴雨中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高大至极,也奢华至极,即便在夜色之中,暴雨之下,也显得巍峨森严,雄伟壮丽。
震撼了好一会儿,周悦才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绕着云雪楼转了一圈,努力猜测着顾雪城会把药材藏在哪裡。
一般来說,药材应该存放在阴凉干燥、灵气浓郁的地方,所谓湿气往下走,灵气往上走,如果按照自己的做法,会把灵药藏在云雪楼顶层。
顾雪城也跟着自己学過不少丹经药典,他的選擇很有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塔顶。
周悦看了看紧闭的塔门,又仰头看了看高高的塔身,从内部上去,有遇到人的风险,从外部上去,有摔下来的风险,周悦权衡片刻,决定从外部上去。
他提起丹田灵气,纵身一個轻跃,轻飘飘地掠上了第一层的檐角,而后使出壁虎游墙功,整個人如同壁虎一般,轻巧地沿着塔身游了上去。
大雨如同黄豆一般,噼裡啪啦地打在脸上、身上,浑身衣衫更是早已湿透,不過周悦现在根本顾不上這些,又是一個轻跃,终于翻进顶层的白玉栏杆,落在了走廊上面。
他如今是在巨塔背面,正对着一道后门,周悦不敢轻举妄动,先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了听,裡面一片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沒有,应该沒人。
周悦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把后门推开一道缝,侧身闪了进去。
這间屋子非常宽阔,也非常昏暗,但看得出十分奢华,地面由大块汉白玉铺成,数百根巨大的朱红色柱子沉默地矗立着,天花板上垂下无数飘飘荡荡的白色纱幔,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的沉水木熏香。
周悦微微一愣,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眼熟,白玉地面,红色柱子,飘飘荡荡的白色纱幔他猛地一個激灵,陡然想了起来,這不是当年在问剑谷湖边,自己在护剑莲幻境裡看到的地方嗎
如今這地方竟然真的出现了,难道那幻境是個预知梦可是梦裡自己穿着一身薄纱,四处奔跑求救,還撞上了顾雪城的胸膛這些奇奇怪怪的场景,又是什么意思呢
周悦有些迷惑,但眼下显然不是什么思考的好时机,他硬生生把那些疑惑压了下去,伸手拨开那些飘飘荡荡的纱幔,试图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一边拨开层层叠叠的纱幔,一边往前走去,而后忽然僵住了。
在這间巨大空旷的屋子裡,在這些层层叠叠的纱幔中间,是一张巨大的九尺白玉床。
天花板上垂下四道雪白的帐幔,把白玉床四面都遮得严严实实,但還是能隐约看见,床上分明躺了個人,身型清瘦修长。
周悦脑子一片空白,当他回過神来之后,心裡接连*了好几声,敢情顾雪城那位道侣,就住在這高塔顶层
他一直觉得古代建筑隔热不好,顶层更是冬冷夏热,肯定沒人愿住,更不用說身子不好的病人了,可是谁能料到,這顾雪城的道侣,還他妈就住在顶层
這一瞬间,周悦几乎想要拔腿就跑,可是脚底下就像生了根似的,根本挪不动步,他僵立了一会儿,却沒听见什么声音。
难道睡熟了
周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恐慌渐渐散去,好奇心又涌了上来,還有一股不明不白的酸涩味道,让他很想走過去看看,這位道侣的真面目。
他轻轻咽了口唾沫,到底沒能拗過自己的好奇心,蹑手蹑脚地走了過去。
周悦悄无声息地拨开了那道雪白帐幔,一個男人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熟了,一头如墨青丝散了满枕,也遮住了大半张脸庞,只露出一個雪白的下巴,還有一张形状姣好,颜色浅淡的唇。
周悦眼尖地发现,那個男人脑后的枕头微微凹陷,显然有人经常睡在這個地方,从身后搂着那個男人,多半就是顾雪城。
周悦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当年顾雪城非常依赖他,总是偷偷抓着他一缕长发入睡,顾雪城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全都知道,如今顾雪城睡在别人身后的习惯沒变,只是对象变了。
唔,這发量也不比我多嘛,這肩膀也不比我宽嘛,這身型也跟我差不多,根本不算健壮周悦把那人从头打量到脚,肚子裡暗暗腹诽了一通。
那人始终一动不动,周悦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缓缓弯下腰,轻轻撩起那人遮住大半张面孔的黑发,想仔细看看对方的模样。
而后他睁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呆住了。
那人脸色雪白,长睫紧闭,容貌秀雅温润,正是自己
周悦瞪着那张极其熟悉的面孔,脑海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渐渐回過神来,撩开对方长发的手背,也感觉到一丝冰冷的凉意,他這才发现,那人的脖颈竟然沒有一丝温度,這不是自己,這他妈是自己的尸体体体体体体
尸体体体体体体啊啊啊
周悦上辈子就很怕鬼片,此时此刻,他简直觉得头皮阵阵发麻,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也有点发软,他努力默念着“坚持科学发展观,扫除一切封建迷信”,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他壮着胆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摸了摸对方颈动脉,沒有任何起伏;他扯开对方衣襟,摸了*口,仍然沒有心跳;他又拉开对方腰带,小腹那裡果然還有处淡淡的剑伤一切都告诉周悦,這就是他的尸体,可他還不死心,又狠心掐了掐对方皮肤,并不是芝儿那种感觉,确实是人体肌肤。
系统凉凉道别摸了,我刚才已经检测過了,就是你,不是肉灵芝。
周悦脑海裡一片混乱,他呆望着面前的尸体,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那位传說中顾雪城深爱的道侣,难道就是自己
就在此时,门外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往大门方向過来了。
周悦一個激灵,赶紧慌慌张张地给尸体穿衣裳,那尸体的皮肤似乎十分娇嫩,他方才又摸又掐的,留下了很多指痕,看起来惨不忍睹,又有几分诡异的活色生香,周悦手忙脚乱地把衣襟拉上,又系好腰带,终于把那些痕迹遮掩住了。
他匆匆忙忙用被子把尸体盖上,而后想找個地方躲起来,可是這個巨大空旷的屋子裡面,只有飘飘荡荡的雪白纱幔,除了這张大床之外,什么家具也沒有,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周悦病急乱投医,索性轻身一跃,上了大床正上方的天花板,趴在一根粗大的房梁上面,彻底成了個梁上君子。
他暗暗祈祷,自己作为一名顶级丹修,花了五十枚上品灵石买了极品药材,又足足花了大半個月時間,把那些极品药材炼制成了龟息丸,应该能瞒過顾雪城吧。
“吱呀”一声轻响,大门向两侧被推开了。
周悦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伸头往下望去,一個高大的男人迈過门槛,缓缓走了进来。
他肤色雪白,容色俊美至极,身着一袭滚暗金流云纹的洁白冕袍,腰间左侧配一柄腥红如血的赤霄剑,右侧悬一枚黄金打造的乾坤晷,身型比当初更加高大强健,正是阔别五年的顾雪城。
虽然自身处境危险,但周悦還是忍不住暗暗感叹,孩子出息了。
顾雪城走到白玉大床前,随手脱了外袍,在床边坐下了。
“我回来了。”他柔声道,声音仍然仿佛冰块相击一般,极为悦耳,只是低沉成熟了许多。
顾雪城垂眸看着床上那人,周悦也低头望去,从這個角度看上去,床上那人头发乌黑,纤长的睫毛密密低垂,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一片惨白,唇色也非常浅淡。
顾雪城看了一会儿,忽然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轻轻放入那人嘴裡。
随着九转金丹的精血融入,那人惨白的脸颊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嘴唇色泽也变得鲜艳湿润起来,但還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個沒有生气的人偶。
顾雪城放完血之后,又拿起一块洁白的湿布,细细擦了擦那人唇边残留的一点鲜血,而后又开始擦额头、脸颊。
周悦屏息凝神地伏在房梁上,大气也不敢出。
顾雪城一边轻轻擦着那人毫无生气的雪白脸颊,一边低声道“今晚又是雷雨夜。其实以前我骗了你,我不怕雷雨夜,甚至心裡還期盼着,因为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可如今”
他声音有些嘶哑,似乎說不下去了,沉默片刻之后,又强颜欢笑道“对了,今天我又假扮成凡人,去山下青石镇那家茶楼,听說书了。”
呃,顾雪城什么时候喜歡听說书了周悦暗暗祈祷,求老天爷稍微给自己留点颜面,千万别让這小子听到那种地摊文学。
顾雪城低声道“那位說书先生讲的故事,還是沒变。他說,你养大了我,又偷偷心悦于我,却不敢告诉我,一次醉酒之后,主动对我示好,沒想到我也心悦于你,我俩就那么无媒无妁地做了夫妻。只是东窗事发之后,你脸皮太薄,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所以假装死去,其实藏在云雪楼裡,夜夜和我恩爱缠绵。”
周悦“”比那些奇葩传闻稍稍强了一分钱,但仍然是地摊文学。
“你是不是也很喜歡這個故事”顾雪城却十分欢喜的样子,连声音都变轻快了,“我三年前下山,偶然路過那家茶楼,听那位說书先生讲了這個故事,心裡很是欢喜,就打赏了他一百灵石,让他一直讲下去。”
周悦有些疑惑,這故事有那么好嗎還值一百灵石
顾雪城低声道“我如今已是凌雪仙尊,九州共主,在我面前,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說半個字。就连林思韵、陆子霖他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我只能每月下山,去那家茶楼听听說书,那样让我感觉你還活着。”
周悦怔然听着,心裡說不出什么滋味。
“对了,我听茶楼其他客人說,還有其他說书先生,也拿你我的事情编故事。”顾雪城笑了笑,轻声道,“不知道那些人编的故事,又是怎样的我实在太忙了,沒工夫一一去听,我猜,大家应该都觉得,我們是一对爱侣。”
周悦回想着那些和顾雪城的想象完全不同的地摊文学,很想翘一翘唇角,可是听着顾雪城欢喜的声音,他根本笑不出来,還有些淡淡心酸。
顾雪城喃喃道“我试過好多法子,乾坤晷、搜魂阵都沒有用。我也想過服用浮梦丸,去梦裡找你,可又害怕自己不愿醒来,万一你回来了,我却睡着了,错過了,那可怎么办”
“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或许眼下才是噩梦,是不是我醒了,你就回来了我們還在那個小小的院子裡,你正在问我,糯米饼要不要加花生碎”
顾雪城的声音越来越轻,周悦心裡阵阵难受,甚至忽然起了一個冲动,想要跳下去,和顾雪城相认。
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顾雪城解开他的衣领,轻轻擦着他的下颌,哑声道“有时候我真想索性不管不顾了,就這样让你做了我的妻子。”
周悦刚刚伸出一只脚,听到這句话,动作顿住了。
“可是,我又觉得,這個躯体其实不是你。你不是這样的,你不会对我毫无反应,连嘴唇也不肯张开。你会宽容我,忍耐我,就算我再怎么過分,你也不会拒绝我,只会一個劲儿地发抖,還会小声啜泣自从知晓人事开始,我梦裡的哥哥,就是這样的。”
周悦脑海一片空白,慢慢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我知道自己很過分,可哥哥也愿意迁就我的,不是嗎你還记得那本赏花宝鉴嗎像书本裡那样对待哥哥我连想都不敢想,可是哥哥却說,只要我喜歡就好。”
周悦表情一片呆滞,渐渐回想起了那本小黄书,還有两人鸡同鸭讲的奇葩对话,他忽然有种天打五雷轰的感觉,整個人都焦了。
等等,自己這些年究竟误会了些什么又让顾雪城误会了些什么
顾雪城這小子长得一副欺霜胜雪般的高冷模样,心裡竟然想对自己,想对自己那样那样還有那样
周悦世界观都崩溃了。
顾雪城自然不知道周悦正在做世界观重塑,他轻轻擦拭着床上那人雪白的下颌,而后慢慢拉开了交叠的衣领,就在這时,他的手忽然一顿,瞳孔猛地缩紧了在那修长洁白的脖颈上面,赫然有几道淡淡的暧昧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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