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神学
因为脱离了原作游戏的故事线，伊莎沒有成为圣女，而是返回了正在战争当中的北境，在救难圣母大教堂，用自己的能力行医救人。
随着北境前线的不断溃败，大批的农田被毁，导致了大量的农村人口变成了难民。
北境的救难圣母大教堂已经接收不了這么多的难民，這些难民只能变成了流民开始往南边逃难。
而伊莎就是在這种背景下离开了教堂，带着這群流民往南逃难，但是随着流民的增多，伊莎也开始变的有些力不从心，在王都打工攒下的积蓄已经见底，但是跟着伊莎逃难的流民却越来越多。
“老村长，喝下這瓶圣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愿女神护佑你。”
說完，伊莎将药瓶递到了一位老人的嘴边。
“修女大人，我一個老头子怎么可以用這么珍贵的圣水呢？還是...還是留给年轻人吧。”
老人气若游丝，仿佛时日无多。
“放心吧老村长，我這還有很多呢，昨日拉尔斯家族的救济粮已经运进城堡了，一定很快就会分发下来的。”
在伊莎的劝說下，老人总算喝进了些圣水，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很多。
实际上，伊莎的药水在路上，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药瓶裡的水，在现代有個更准确的名字——安慰剂，其实就是普通的河水加草木灰。
对于伊莎来說，在王城三年的学习就像是一场梦一般，曾经伊莎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在王城接受了教会的邀請成了圣女的侍女会怎么样，至少不会像现在這样带着一群流民在流浪吧？
就连原本引人注目的银发，都在逃难的路上变成了枯燥的灰白色。
但伊莎并不后悔，即使再让自己選擇一次，伊莎觉得自己還是会回到北境拯救难民。
在照看好老人后，伊莎回到了队伍当中，来到缕叶领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当地的领主，雅格伯爵却沒有任何要发救济粮的意思。
因为北境的流民越来越多，拉尔斯大公颁布了救济令，命令北境所有拉尔斯家族的附庸都有义务给来到领地的流民们发放救济粮，而拉尔斯家族则负责给這些发放救济粮的贵族们粮食或者钱币的补偿。
這些消息流民们自然也听到了，但很可惜，目前为止并沒有哪支流民队伍领到了所谓的救济粮。
看着手中逐渐暗淡的圣光，伊莎陷入了迷茫。
一個神职者的圣光强弱并不能代表他的信仰是否坚定，因为影响圣光的不止有信仰，還有魔法天赋。
但如果一個神职者的圣光越来越弱，甚至趋于暗淡，那就只有神职者本人信仰动摇這一种可能了。
为了反省自己的信仰为什么会动摇，伊莎這几日一直在手捧着教典研究，但是越是研究却越是发现现实和教典格格不入。
明明女神的教诲是所有人都是神的子民，神的子民地位都是平等的，但为什么人会有贫富贵贱之分呢？
明明女神的教诲是罪孽是不可饶恕的，必须严惩来洗脱罪孽的，为什么富人却可以用赎罪券来逃脱惩罚。
明明绝罚是女神和教皇的权力，为什么会有修士用绝罚威胁着普通信徒逼着他们捐款。
明明女神的神谕是要求自己的子民们要团结起来，但在高阶主教的解读下，神谕却变成了别人打你的左脸，要把自己的右脸伸出去给人家打。
原本的伊莎并沒有觉得手中這本教会注解的教典有什么不对，但是等到伊莎真的回到北境实地考察时却发现教典中的美好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魔族并不会因为你把右脸伸出去给他打就停止战争，教会所谓的团结也仅仅只是针对那些贵族。
越是沒钱的信徒，需要“捐赠”的金额就越多。
伊莎感觉到自己的信仰确实动摇了。
尤其是在跟随伊莎的难民们开始出现饿死的人，但是却沒有一個领主贵族愿意放粮，甚至连各地的教会都是大门紧闭的时候。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恐怕這支从救难圣母大教堂带出来的难民们会全部饿死在缕叶领。
此时的难民当中，一個男人正在石头上打磨着一路上用来防备着山贼的铁锹。
虽然铁锹那已经有些生锈的铁片并不能因为男人的打磨变的更加的锋利，但那個男人却還是红着眼睛继续打磨着。
而男人的怀裡挂着一個有些干瘪，已经开始发臭的幼小尸体。
在前两日，雅格伯爵就开门放過粮食，只不過仅仅是一小袋粮食，就要用一個女人来换，而且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這并不是救济粮，因为雅格伯爵当时說道：“首先我們来定义一下什么是难民，能走到缕叶领的說明都是有力气吃饱饭的人，自然不能算是难民，所以我沒办法给你们救济粮。”
男人的老婆就是在那天被选进了城堡，换到了一袋粮食给自己的孩子。
但那袋粮食似乎是已经出了問題的過期米粮，男人的孩子在吃了之后高烧不退，因为沒有药品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第二天就死了。
伊莎的圣水沒能救回孩子，越发暗淡的圣光也不行。
沒人责怪伊莎，這位银发的修女一路上卖光了自己身上所有能卖的东西，甚至卖掉了自己修女身份的证明，只为了多换点粮食让大家能撑到发放救济粮的领地，伊莎早已成为了众人的精神领袖。
但是每当伊莎想起那個男人抱着孩子的尸体哭着在自己面前說到：“一定是女神喜歡這孩子，才把這孩子接去了神国。”时，伊莎的心仿佛就被什么揪住了一般。
其实不光是男人，不少围在城堡外面等待着救济粮的难民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农具。
有些人還把木头砍了下来，削尖成了长矛，所有人都在不自觉的往伊莎身边靠拢。
因为两天前雅格伯爵不光拿過期的米粮换走了难民中的女人，還看到伊莎拿不出教会的凭证，而要强拉伊莎进城堡，只是被伊莎推开了。
沒想到雅格伯爵不光沒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了，给了伊莎两天的時間考虑，如果两天后伊莎再拒绝的话，雅格伯爵就要派出卫队把堵在自己城堡门口的這些乞丐们全部杀光。
這两天伊莎也沒有坐以待毙，虽然圣光愈发暗淡，但伊莎還是每天都进行了布道，只不過，布道的內容是从救难圣母大教堂到缕叶领为止伊莎自己的感悟。
這是一种源于教典但又脱离了传统释经的理论，更注重于关注贫困、压迫和不公正，并努力争取社会正义和平等，强调神权和人权并行，而实现這一切的手段是什么？
是暴力。
伊莎已经意识到了，学医救不了北境，只有斗争才能迎来解放。
虽然這些思想還处于启蒙阶段，但如果远在灰白领的林德听到的话估计会大喊卧槽，解放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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