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書生,不諳世事…… 第145節

作者:未知
羣臣連忙撇開碗筷:“拜見君上!” “嗯,”梁羨淡淡的應聲:“可看到丞相了?” “這……”幾個臣子面面相覷:“丞相?丞相今日不曾來過,好似是告假了。” “告假?”梁羨奇怪:“丞相與誰告假了?孤怎麼不知情?” 丞相休假,梁羨一點兒也不知道。 司徒署的卿大夫們趕緊拱手道:“回稟君上,丞相今兒個天沒亮便到了政事堂,與昨夜執崗的大夫告了假,已經記錄在案,若是君上想看,卑臣這就去取案底前來。” “不必了。”梁羨立刻離開了偏殿,心說好啊白清玉,政事堂沒人,偏殿還是沒人,結果現在還告假了,這是喫完了便跑? 梁羨忍着腰肢痠疼,登上輜車,親自出宮前往白清玉的丞相府邸,丞相府的管事兒見了,趕緊跪拜迎接。 梁羨涼絲絲的道:“丞相這回在了罷?” 管事兒擦了擦額角上的冷汗,期期艾艾的道:“這個……這個……回稟君上,丞相他……他不在府中。” “哦?”梁羨皮笑肉不笑的道:“又不在?那丞相去了何處?” 管事兒再次擦了擦汗,支支吾吾:“小臣、小臣不知情啊……興許是出去了。” “那孤,”梁羨道:“就在此處等,等到丞相回來位置。” “啊?!”管事兒發出一個驚訝的單音。 “怎麼?”梁羨反詰:“孤身爲大梁國的一國之君,還不能在這裏等了?” “不是不是!”管事兒連連口頭:“小臣不敢!小臣不敢……只是……” 梁羨道:“只是什麼?只是你們家丞相本就在府上,佯裝不在罷了,便算孤等上一天,亦等不到人,對也不對?” 管事兒沒了聲音,只能接二連三的擦汗,一臉心虛的模樣。 梁羨點點頭道:“好,都是打工的,孤也不難爲與你。” “多謝君上多謝君上!” “別忙着謝孤,”梁羨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故意提高聲音,用屋舍中都可以聽到的音量道:“去告訴你們家丞相,他不是故意躲着孤麼?好啊,孤現在要去白醴中大夫的府上飲酒作樂去了,他儘管躲着孤。” 作者有話說: 初步決定,7月24日開新文《親如逆子》,歡迎大家提前收藏一下,戳進我的專欄就可以看到新文啦! * 這篇文正文就快完結啦,還會有各種甜甜腦洞番外。隔壁《結婚嗎?情敵先生》日更中,狗血小甜文,保甜哦! 第161章 玉玉我喜歡你【2更】 ☆年輕貌美,身強體壯☆ 梁羨說完, 抻着脖子看了看裏面的反應,主屋仍然嚴絲合縫的閉着門,一點子聲息也沒有。 梁羨冷笑一聲:“行, 孤現在便走。” 說罷, 一甩袖袍轉身離開,登上輜車,故意道:“起駕, 去白醴中大夫府上。” 駕士騎奴應聲道:“敬諾, 君上。” 管事兒等梁羨走了,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擦着額角的冷汗, 來到主屋跟前,輕輕叩門,走了進去。 “宗主。”管事兒恭恭敬敬的道:“君上方纔說……” 不等管事兒的話說完,舍中之人已然冷冷的開口:“滾出去。” “是是……”管事兒若驚, 應聲之後連忙退出去。 有人坐在舍中的戶牖之下,戶牖雖沒打開, 但隱約能看到園中的場面, 白清玉便這樣靜靜的坐着,眼睜睜看着梁羨來了, 又走了。 白清玉緩緩擡起手來,眯着眼目,凝視着自己的掌心。 “我到底……在做什麼?” 昨日白清玉看到白醴對梁羨不恭,怒火瞬間滔天,燒光了他所有引以爲豪的理智, 若不是梁羨喚回他的神志, 白清玉當真可以生生踩死白醴。 白清玉心中的佔有慾幾乎癲狂, 想要狠狠佔有梁羨,讓旁人都無法窺視他,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行,因着梁羨是自己的。 就因爲這般扭曲的情愫,白清玉不顧一切的佔有梁羨,等他終於宣泄了心中的怒火與不安之時,梁羨早就沉沉的昏睡過去,眼角甚至掛着淚痕,可憐的彷彿一個隨時都要破碎的布娃娃。 白清玉那時候才突然冷靜下來,自己都做了什麼? 他早就知曉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外表彬彬有禮,謙謙君子,但內心裏,除了仇恨、野心與陰暗,什麼也沒有。 梁羨總說他是一朵白蓮花,的確,梁羨看起來彷彿是一朵纖塵不染,不容褻瀆的蓮花,但他是從泥沼中滋生出來的蓮花,並非出淤泥而不染,因着…… 淤泥本就包裹着他的心竅。 白清玉突然感覺有些後怕,怕會因着自己的秉性傷害到梁羨,也怕梁羨今日醒過來,忽然發現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甚至劃清界限。 若是不見面,他便不能興師問罪,更不能劃清界限…… 嘭!!! 白清玉狠狠砸了一拳案几,他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梁羨說要去找白醴的話,便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故意引自己現身。 若是白清玉打定主意不現身,依照梁羨那性子,當真會去找白醴。 沒有人比白清玉更明白白醴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兒,他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可以出賣妻子,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嘭! 白清玉猛地站起身來,狠狠踹了一腳案几,直接將案几踹翻,不顧一切的衝出屋舍。 “宗、宗主?”管事兒驚訝的道。 白清玉冷聲道:“備車,去白醴府上。” “是是!” 梁羨氣憤的登上車,輜車粼粼而動,朝着白醴府邸而去。 白醴乃是司徒署的中大夫,按理來說,他的兒子是當朝丞相,白醴的府邸應該不差纔是,但很不幸的,白醴的府邸十足寒酸,破大地兒一塊。 畢竟他出賣妻子,老君主破了虞國之後,也沒給白醴什麼好處,朝中之人都覺得白醴沒有禮儀教化,也不與他怎麼來往,白醴在仕途混的一日不如一日。 梁羨下了車,直接進入府邸,白醴昨日堪堪被打,幾乎是鬼門關轉了一圈,突然聽說梁羨來了,嚇的連滾帶爬跑出來。 白醴使勁叩頭:“拜見君上!拜見君上!下臣知罪……知罪了!” “哦?”梁羨皮笑肉不笑的道:“中大夫,何罪之有呢?” “下臣!下臣……”白醴連連磕頭:“下臣死罪!死罪啊!” 梁羨今日就是來找白醴晦氣的,道:“是麼?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死罪,怎麼還活生生的站在孤的面前?” “這……這……”白醴支支吾吾,他雖說自己是死罪,多半是搪塞,哪裏會真的去死? 白醴趕緊膝行上前,匍匐在梁羨腳邊,想要抱住梁羨的腳踝求饒,梁羨後退了一步,剛要擡腳去踹。 嘭—— 有人比梁羨更快一步,來人一腳踹開白醴,拉住梁羨將他護在身後。 梁羨震驚的回頭一看,是白清玉! 白清玉眯着眼睛,冷冷的凝視被踹得王八大翻個兒的白醴,彷彿白醴是哪裏來的刺客一般,陰鷙的道:“滾開。” 說罷,拉着梁羨轉身便走。 梁羨被他拽出白醴的府邸,白清玉一句話不說,送他登上輜車,自己轉身便要下車。 梁羨一看,好傢伙,人是出現了,出現了竟然還想跑? 梁羨不氣反笑:“你走罷,你若是踏下輜車一步,孤便將攻生子的支線開啓,你信不信?” 白清玉回頭看向梁羨,梁羨晃了晃手機,一臉嘚瑟的模樣。 “愣着做什麼?”梁羨擡了擡下巴:“過來啊。” 白清玉無奈,只好走過去坐在梁羨身邊,但還是不說話,低垂着頭,盯着自己的衣襬。 他今日出來匆忙,完全沒有來得及換衣衫,並非一貫標配的翩翩白衫,而是一件樸素的烏色絹袍。 平日裏白清玉一身白衫,看起來儒雅俊美,完全是清冷美人的配置,而如今換上黑袍,整個人看起來冷若冰霜,黑色襯托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說不出的凌厲與野性。 梁羨仔仔細細打量着一身黑衣的白清玉,笑眯眯的道:“身材好就是好啊,穿黑色也這般好看。” 白清玉驚訝的擡頭去看梁羨,沒想到梁羨會說這樣有的沒的。 梁羨挑眉道:“怎麼?你有什麼想與孤說的麼?” 白清玉消極牴觸,淡淡的道:“回君上,沒有。” “哦?”梁羨卻道:“是麼,但孤有。” 白清玉陡然雙手攥拳,他的面容雖沒有任何變化,將喜怒哀樂掩藏的很好,簡直天衣無縫,但他額角的青筋暴露了此時白清玉的情緒。 白清玉似乎在忍耐,又有些緊張與不安,彷彿在等待大辟的死刑囚徒。 他攥緊的雙手緩緩放下來,自嘲的一聲輕笑:“君上……是來找卑臣說清楚的罷?” “說清楚?”梁羨道:“也算是。” 白清玉冷靜了下來,道:“昨日……君上終於看清楚卑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罷?也是,卑臣從小沒有母親,沒有人教導我什麼纔是禮儀教化,每一日、每一日,日復一日,卑臣的心裏只有仇恨,但偏偏,那個仇人是卑臣的父親,卑臣無法手刃仇敵。” “爲了權利,爲了地位……”白清玉張合着掌心,幽幽的道:“爲了爬上更高的地方,爲了不讓旁人欺辱,我一直在隱忍,可如今……又與那個人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梁羨打斷了他的話頭。 白清玉與梁羨四目相對,梁羨的眼神堅定坦然,莫名令白清玉心安。 便聽梁羨信誓旦旦的道:“你們當然有區別,你比白醴年輕貌美,比他身強體壯,玉玉,不要自怨自艾!” 白清玉:“……” 白清玉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這麼哀愁的氣氛,瞬間被梁羨破壞徹底。 白清玉苦笑一聲:“君上愛見的,不過是卑臣的皮囊。” 梁羨道:“都說了,你除了年輕貌美,還身強體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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