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第147节 作者:未知 ☆如何扮演小白花☆ 闵谦之生的本就楚楚可怜, 如今他這副羸弱的模样,纤细的身材轻轻打颤,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模样, 欺骗性十足。 乌阳立刻搂住闵谦之, 蹙起眉头冷声道:“君上,今日义父堪堪成为我大梁国的大司徒,白醴中大夫却如此对大司徒不敬, 說小了, 便是白醴中大夫的品性有問題,說大了, 便是他对君上认命大司徒的决议有异议, 包藏祸心!” “我、我……”白醴震惊的說不出话来,他還什么都沒做呢,不知怎么的,闵谦之突然喊了起来, 還招惹来這般多的人围观,白醴這会子有口說不清。 闵谦之见到乌阳這般维护自己, 仿佛木头开窍了一般, 心中欢心美滋滋的,面上却可怜巴巴, 缩了缩自己单薄的肩膀,往乌阳怀裡钻,嘴上道:“阳儿,算了罢……不要追究了,义父堪堪升任大司徒, 而白醴中大夫在司徒署公干了這么久, 若是有什么不服气的, 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還是算了罢,义父受的這些委屈,算不得什么的。” 梁羡:“……”好家伙,孤真该跟闵谦之好好习学一下,如何扮演小白花卖可怜,简直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闵谦之以退为进,十足的拱火,不只是乌阳,還有许多听到声音来围观之人,听了心中都是愤毒,窃窃私语的道:“這個白醴,平日裡品性便有問題。” “是了,若不是丞相的父亲,我早就想弹劾他了。” “大司徒新官上任,他這是想要给大司徒难堪啊!” 乌阳越說越气,道:“君上,還請君上严惩!” “君上,我……”白醴想要辩驳,刚开了一個头,梁羡已然打断:“如今這個事情,众目睽睽,中大夫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君上,我……”白醴第二次想要辩驳,梁羡又一次打断他的话头:“中大夫品行有失,公然羞辱大司徒,”梁羡对白清玉道:“孤今日便替丞相整一整家法,丞相可有异议?” “我儿!我儿!”白醴一把抱住白清玉的小腿:“救救为父啊,我儿!你可要救我,我什么都沒做啊,怎么、怎么就会這样啊!” 白清玉一脸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恭敬的拱手道:“君上乾纲独断,白氏宗族出现了如此不知羞耻的蛀虫,是卑臣管教不严,如今劳烦君上出手管教,卑臣又怎么敢有任何异议呢?” “我儿!”白醴道:“你不能不管啊!我是被冤枉的!冤枉啊!” 梁羡今日就是要冤枉他,幽幽的道:“那好,白醴中大夫德行丧失,如此之人,怎配在我大梁国为官?现贬去中大夫头衔。” 白醴一愣,霍然坐倒在地上,他本以为自己能上升任大司徒,而如今连中大夫的官职都沒了,還谈什么升任? 梁羡還有后话:“庶民白醴,胆大包天,如此羞辱我大梁国当朝大司徒,大司徒乃我大梁国扛鼎之臣,也代表了我大梁国的国威与尊严,今日不可不重罚!” “君上英明!” “是啊是啊,君上英明!” “必须重罚!重罚!” “既然……”梁羡幽幽的笑道:“你這庶民如此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得失,不管是放任在朝中,還是野中,都是我子民的祸患,不如……就此一劳永逸,加以宫刑。” “什么?!”白醴睁大眼睛,一副被雷劈的模样:“宫……宫刑?!” 梁羡唇角一挑:“既然你自個儿约束不住自己,那孤便来帮你约束,一劳永逸,何其简单?” “饶命啊!!!”白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吼声:“君上饶命!君上饶命!我是被冤枉的……我是……不不,我再也不敢了!君上饶命啊!” 白醴眼看着情况不对,连忙改口求饶。 羣臣围观,全都是津津乐道的模样,一听宫刑,爆发出感叹的声音,很快又平复下来,对着白醴指指点点。 看来這個白醴平日在朝中也沒什么好口碑,竟沒有一個人站出来给他求情。 白清玉還是那副平静冷漠的模样,甚至淡淡的道:“君上仁慈。” “我儿!”白醴大喊:“我是你父亲啊!你不能這样待我,快、快替我求情啊!快替我求求君上,不能宫刑啊!不能!!” 白清玉不为所动,其实就在梁羡說出宫刑之时,他心底裡终于释怀了,這個卖妻求荣,害死自己母亲的恶人,终于要遭到报应了,他虽然活着,却比死了還要难看,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令人爽快的呢? 梁羡摆摆手:“行刑罢。” “白清玉!白清玉救我啊!”白醴死死拉住白清玉的衣角,不管虎贲军的拖拽,大吼着:“白清玉!我是你父亲啊,你救我!救我!你快替我求情,你和君上的干系不是很好么?你们……” 他說到此处,白清玉动作很快,厉声打断:“便因着你是我的父亲,君上才饶你一命,已然仁慈为怀,拖下去,把他的嘴巴堵住,以免吐露什么不敬天常的言辞。” “是!” 梁羡笑眯眯的道:“白醴,你也不必忧心,你已然有丞相如此优秀的儿子,不算是无后,便算今日接受了宫刑,白氏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于你的,你便安心的……受刑罢。” “唔唔唔!!!”虎贲军堵住白醴的嘴巴,白醴疯狂摇头,但是說不出一句话来,旁人什么也听不懂。 白清玉森然的看着他,那個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至亲,反而像是在看一個血海深仇的仇敌。 白醴的声音渐去渐远,再凄惨的叫声,很快也消失在黑夜之中,整個燕饮又恢复了平静。 闵谦之露出一抹浅笑,因着他肩头抖动,乌阳又误以为他害怕,连忙低声道:“义父别怕,君上已然惩治了罪魁祸首。” 闵谦之立刻轻声道:“多亏了君上,多亏了阳儿,不然今日……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乌阳安慰道:“无事了,义父。” 闵谦之可怜兮兮的的道:“阳儿,還是你关心义父。” 梁羡:“……”你们够了啊! 梁羡只是让闵谦之帮自己忙而已,哪知道闵谦之就坡下驴,還和乌阳就此发展一些感情,真是会见缝插针。 白清玉拱手道:“君上仁慈为怀,对我白氏之人小惩大诫,卑臣感激不尽。” 宫刑竟然還被白清玉說成是小惩大诫,果然,什么都能被白清玉說出花儿来。 梁羡顺着道:“丞相能明白孤的苦心,孤深感欣慰,今日是大司徒的升迁燕饮,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诸位幸酒。” “是,君上,請君上幸酒!” “請君上幸酒——” 相对比燕饮的其乐融融与歌舞升平,白醴被推拽下去,当即宫刑。 两個虎贲军架着施毕宫刑的白醴,将他扔出牢房,白醴脸色惨白,双腿根本站不住,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险些就此昏厥過去。 白醴已然被贬,不能在宫中逗留,很快便有人来驱赶他。 “走走走,一個庶民,不要在宫中逗留,快些出宫!” “快走快走!” 往日裡白醴的口碑便不如何好,今日受了刑,旁人只觉得解恨,根本不会可怜与他,别說是借他辎车了,就连多一句话也不愿意与他說。 白醴是自己爬出大梁宫的,好不容易爬回了自己的府邸,便看到几個虎贲军在府邸门口正在挑挑拣拣的扔东西。 “你们做什么?!” 虎贲军冷笑:“這裡是司徒署中大夫的府邸,你是中大夫么?一個小小的国人,也敢住在這种府邸?滚出去滚出去!君上有令,令国人白醴,立刻搬出司徒署的府邸,不得有误!” 虎贲军将白醴的东西从府邸裡一样一样扔出来,也不管是不是摔坏,還有府中的小妾、侍女和管事儿,一股脑全都赶出来。 小妾听說白醴已然变成了寺人,又失去了官职,哪裡還会侍奉他,早就打好了包袱走人,管事儿却沒有地方可去,哭诉道:“家主,這可怎么办啊家主!丞相竟如此绝情么?竟不给家主您求一求情!” “白清玉!!!”白醴恶狠狠的道:“我根本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早知如此,就让他和他那個短命的娘亲一起死了,也比现在强上百倍!” “還有……”白醴浑身发抖的道:“還有那個梁羡!!” “家主,家主轻声啊……”管事儿小声道:“若是被旁人听到,您直呼君上的大名,還不知怎么被编排呢!” 白醴诅咒道:“黄口小儿,我要令他不得好死!!!” “家主……”管事儿偷偷摸摸的道:“其实有一件事,小臣早就想与家主說了,只是這件事情,沒有证据。” “說!” 管事儿低声道:“昔日裡小臣還在宫中做寺人,曾经听几個寺人私底下戏說,說……原本的太子羡,也就是如今的君上,其实乃是双性之体的怪物!” 作者有话說: 更新来啦~隔壁《结婚嗎?情敌先生》也在日更哦! 第164章 许配给丞相【2更】 ☆梁羡的死期!☆ “什么?!”白醴惊讶:“竟有此事?” “是啊!”管事儿道:“不男不女, 有违天常,天理不容啊!只是当年先君只有這么一個子嗣,因此秘而不宣, 将此事隐藏起来。” 白醴道:“如此惊天之事, 若是公之于众,必然能让梁羡那個黄口小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有什么证据?” “這……”管事儿道:“小臣也只是听說,先君一直想要儿子, 不得已立了梁羡为太子, 但留了后手,只要一有其他子嗣, 便会废黜梁羡這個太子, 因此……留下了一封移书。” 梁羡和闵谦之的情况差不多,闵谦之是闵氏找来冒名顶替嫡子的,闵氏的老宗主总觉得闵谦之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定会心生异心, 所以留了后手,在自己临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 可以揭穿闵谦之身份的遗书。 而梁国的先君, 留下了一封移书。不同于闵氏的老宗主,梁国先君的移书, 并非是死前留下的遗书。 梁国先君在立梁羡为太子之时,便留下了“保险”,就是這封移书,昭示了梁羡双性之体的身份,封存起来, 加以保密, 一旦之后他還有其他子嗣, 立刻便以此为借口,废了梁羡的太子之位。 但很是不巧,梁国先君一直沒有任何子嗣,直到他死,也沒有第二個儿子,因此梁国的国君落在了梁羡的头上,而這封移书一直封存,无人知晓。 管事儿道:“小臣只是听說了這封移书,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后来先君驾崩,宫中的寺人被遣散了一大部分,小臣這才有幸伏侍家主,不過……宗室之物,尤其是這般重要的移书,小臣私以为,多半会留底儿。” “你的意思是……”白醴眯起眼睛,恶狠狠的道:“案卷署?” “正是。” 但凡是宫中的移书,或者敕令,都有归档的地方,便是案卷署。国君所谓的圣旨,均是一式两份,一份归档,一份带出去宣读,如果宣读的圣旨找不到归档的案底,那么這份圣旨便是矫诏,是假的! 管事儿道:“此事事关机密,当时的寺人也全都被遣散,无人知晓,說不定……归档的案底,還在案卷署之内,只要能找到這份档子……” 白醴接口:“便是梁羡的死期!” 他說着,眼眸微动:“很快便是秋祭,秋祭乃是祈求风调雨顺的大日子,羣臣出席,百官与会,若是能在秋祭的祭奠之上,当着天下人的脸面,揭穿梁羡小儿的身份,看他還有什么脸面,做這個国君!” 白醴对管事儿道:“你去,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将当年的留底儿翻出来。” “是是!小臣敬诺!” “還有白清玉!”白醴恶狠狠的道:“我养一條狗還会对我摇尾巴,還会对我吠两声,白清玉却反咬我一口!他不是与梁羡有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么?好啊,趁着你寻找移书归档之时,我便散播一些谣言,离间离间他们二人,看看他们還如何君臣和睦!你不让我活,我便与你鱼死網破!!!” ———— 梁羡惩治了白醴,也算是为白清玉报了仇,当然了,其实梁羡也是有私心的,谁让那個油腻的老男人总是缠着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到处恶心人。 朝中沒有了白醴,大家谈论了两三日,很快恢复了正常,毕竟白醴也只是一個中大夫,大家议论最多的,便是他丞相之父的头衔罢了。 夏日虽然炎热,但已然进入了末端,很快便会立秋,每年立秋之日,梁国都会举行祭祀仪式,用牛羊韭来祭奠江山社稷,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秋祭与腊祭一样,都是浩大的庆典。 白清玉身为丞相,已然开始着手准备秋祭的事情。梁羡向来是個甩手掌柜,在路寝宫吃吃喝喝,等他吃饱了,擦了擦嘴巴,道:“嗯?丞相還沒忙完么?” 虎贲军陛长姚司思守在路寝宫,回话道:“君上,秋祭大典便在下月,丞相此时应该是在政事堂,忙碌秋祭之事。” “秋祭大典,”梁羡道:“孤险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