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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书生,不谙世事…… 第16节

作者:未知
御营大帐乃是国君下榻的营帐,一入内登时隔断了嘈杂的议论声,梁羡才想松一口气,哪知哗啦一声,有人不顾一切的冲入御营大帐之中。 咕咚!双膝一曲,跪在了梁羡的榻边。 是姚司思! 姚司思握住梁羡“带血”的手掌,手心竟比梁羡這個“将死之人”還要冰凉,不停的颤抖:“君上!君上!医官怎的還不来!医官!!” 医官自不会来,毕竟是演戏,白清玉已然安排好了一切,若是让医官进来,岂不是要露馅? 姚司思激动的浑身打颤:“君上!都怪卑将……是卑将无能、无能……沒能保护好君上,愧对了君上的信任……君上放心,卑将……卑将這就以死谢罪,倘或君上真的到了下面,卑将也好为君上开路……” 他說着,嗤的拔出腰间佩剑,真的往脖子上快准狠的摸去。 “啊!”梁羡装不住了,一個拧腰从榻上翻身坐起,大喊着:“思思住手!” 姚司思保持着自刎的动作,利刃還架在脖颈上,双眼通红,竟然哭了,一脸迷茫的看着梁羡,呢喃的道:“君、君上,你……” 梁羡满脸都是黑乎乎的血浆,手心裡也都是血浆,赶紧往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把心一横解释道:“思思,有话好好說,你先把剑放下来。其实……其实孤沒事。” 姚司思還是一脸迷茫,甚至眼角夹着沒有流完的眼泪,梁羡继续道:“有人想要谋害于孤,孤只是将计就计,并非真的受伤。” “可……”姚司思指着梁羡身上的血迹:“君上你都吐血了!” 梁羡一笑,抹了抹唇边的血水,舌尖一卷将食指上的血浆舔掉:“這是饴糖熬制,甜的,不信你尝尝看?” 他說着,還将自己的食指伸過去,示意姚司思也尝尝。 姚司思脸上還挂着迷茫与震惊,但是看到梁羡那修长白皙的食指,腾家伙脸色通红,竟开始害羞起来,心中千回百转,君、君上是让我舔他的手指么?如此唐突行为,這怎么能行,可是…… 就在姚司思不断斗争之时,白清玉突然走過去,隔开了梁羡与姚司思,拿出一方手帕,干脆利索的将梁羡手上的血浆全都擦净。 “诶!”梁羡可惜的道:“擦了干什么,還能吃呢,這是饴糖做的,可甜了!” 白清玉瞥斜了一眼脸红的姚司思,淡淡的道:“脏。” 梁羡:“啧!” 姚司思回過神来,赶紧把自己的眼泪抹掉:“君上,這到底怎么回事?” 梁羡也沒有法子,他与白清玉千算万算,万无一失,谁也沒算到姚司思护驾不利,准备挥剑自刎呢! 梁羡干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知了姚司思,随即還对他眨眨眼,白皙纤细的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轻声道:“這可是孤与思思的小秘密,万勿告诉任何一個旁人。” “是!”姚司思挺胸抬头的道:“請君上安心,卑将深知事关重大,绝对不会给君上拖后腿的!” 梁羡一笑:“有你這句话,孤便安心了。” 姚司思一听,微微垂下头去,虽看不到他的脸面,但耳根子火红一片,竟一直红到脖颈裡面去了。 “咳……”白清玉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小秘密”,道:“請君上在御营大帐安歇,接下来君上中毒病重,其余的事情便交给卑臣罢。” 梁羡点点头,悠闲的往榻上一躺:“那剩下的事儿,便劳烦丞相了。” 猎场幕府大帐之中。 羣臣聚集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君上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啊,医官也沒有消息!” “君上吐黑血了,你们看到了么?那老鹰的爪子上,怕是淬了毒!” “我也看到了!” “猎场怎么会有鹰?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毒害咱们的国君?!” “快看,丞相来了!” 白清玉走入幕府大帐,立刻变成了羣臣的焦点,所有人把目光投注過来,有几個人大喊着:“丞相,君上如何了?” “君上情况如何?” 白清玉板着一张俊脸,步履沉重,慢慢走入幕府营帐,站在正中间,沙哑的道:“君上……中毒颇深,医官還在医治。” 他這话一出,众人哗然,虽白清玉沒有一句话說梁羡马上便要不行了,但偏偏白清玉的脸面阴沉到了极点,而朝廷中的卿大夫们又都十足懂得察言观色,如此一来,梁羡命不久矣的消息几乎坐实。 白清玉话锋一转:“猎场之中何来飞鹰?鹰爪何来淬毒?在我大梁的宗室猎场,竟发生了如此令人愤毒之事,重伤国君,置我大梁颜面于何地?此事必须彻查清楚。” “必须彻查!” “必须彻查!” “那飞鹰必然大有来头,从飞鹰开始查起。” “ 丞相,”有人站出来道:“丞相有所不知,這飞鹰怕是东夷人的飞鹰。” “什么?东夷?” “舒国?” 白清玉道:“可有证据?” 那人又道:“卑臣乃大行人,经常行走于东夷,因此见過一些东夷人的习俗,他们豢养飞鹰狩猎,且都有一個习惯,便是在飞鹰的腿上,烙上各自的族徽纹饰,若想知晓這飞鹰到底是不是东夷人豢养,一看便知。” 大行人便是后世的大行令,换句话来說,便是外交官,外交官经常出差,比一般的官员都要熟悉其他国家的情况。 白清玉蹙眉道:“好,那便有劳大行人,亲自前去查看飞鹰。” “是!” 大行人离开沒一会子,很快折返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回禀丞相……飞鹰的腿上,果有东夷族徽!” 白清玉心中了然,毕竟公子晦背地裡联合了国师陈金石,想要将屎盆子扣在邹安瑾的头上,自然要找個明显的地方暴露邹安瑾,而飞鹰便是最好的证据。 白清玉顺着他的话道:“是何族徽?” 大行人道:“乃是东夷舒国,第一大卿族,邹氏族徽!” “什么!?是邹安瑾!” “是舒国的丞相!” “竟是邹安瑾!什么联姻,分明便是陷阱!看来舒国嫁国女是假,包藏祸心是真!” 白清玉心中冷笑一声,按照预先与梁羡设计好的,沉声道:“此事干系到君上的安危,還有我大梁的颜面,不得不纠察……来人。” “是!”虎贲军铿锵上前。 白清玉下令:“即刻点五十虎贲精锐,抓拿舒相邹安瑾。” 哗啦—— 邹安瑾的营帐帘子突然被打起,黑甲武士粗暴闯入,偌大的营帐瞬间容纳五十虎贲军,一下子也显得拥挤起来。 邹安瑾蹙眉道:“你们梁国這是何意?难不成這便是对待使臣的态度么?” “何意?”领头的虎贲军嗤笑:“舒相你自己做過什么,心裡不会不清楚罢?淬毒鹰爪,毒杀我君,何其歹毒!” “淬毒?”邹安瑾反问。 虎贲军领头道:“丞相都已查明,那突然袭击的飞鹰,足上烙着你邹氏的蛇纹族徽!” “族徽?”邹安瑾眼眸快速转动,怎会有邹氏族徽?邹安瑾淬毒之时,分明沒有见到任何族徽,不对劲…… 邹安瑾挣扎道:“我要见梁公!” 虎贲军冷声道:“寡君中毒,還在昏迷。” 邹安瑾又道:“那我要见白清玉,让我见你们的丞相!” 虎贲军又是一声冷笑:“正是丞相下令,抓拿你去纠察,有什么话,等进了圄犴再說罢!” 邹安瑾只是個文人,身材纤细高挑,与那些魁梧的虎贲军根本无法比拟,被两個虎贲军押解着,根本毫无還手之力,押解出营帐,往圄犴而去。 邹安瑾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从偏僻的地方走出来,笑得一脸志得意满,正是国师陈金石! 陈金石眼看着邹安瑾被虎贲军抓走,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便鬼鬼祟祟来到猎场的最角落,从怀裡掏出一封绢帛的移书,细细的叠起来,将叠好的移书塞在竹筒裡,绑在鸽子的脚上,将鸽子放飞。 陈金石自言自语的笑道:“我帮公子晦铲除了邹安瑾這個心头之祸,梁羡中毒,想必也活不得多久了,等公子晦的大军挥师,舒国兼并了梁国,谁還稀罕做什么国师?我也做個丞相来顽顽!” 扑簌簌—— 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高飞起来,窜出猎场,只是還沒离开猎场多远,吧唧一声,竟突然从天上坠落下来,一個身材精瘦,腰肢纤细的年轻男子走過来,将受伤的鸽子捡起。 是姚司思! 姚司思将竹筒解下来,展开裡面的绢帛细看,挑唇笑道:“果然,一切正如君上所料,我需立刻去告知君上!” 姚司思拦截了陈金石与公子晦通风报信的移书,火急火燎的赶回梁羡下榻的御营大帐。因着姚司思如今也是知情人之一,所以不必通传,直接入内。 姚司思走入御营大帐,還未转入内室,便听到裡面有人說话,是梁羡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兴奋与急促:“丞相你看,鸟好大啊!” 姚司思脚步一顿,鸟?什么鸟? 梁羡的声音又惊喜的道:“真的好大!鸟都這么大么?還、還会动呢!好凶哦,它還会长大么?” 姚司思又是一愣,鸟?凶?长大?這都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言辞,姚司思一面脸红,一面着急,难道白清玉在对君上行不轨之事? 姚司思闷头冲入内室,大喊一声:“住手!!” 内室中,梁羡悠闲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因着天气炎热,梁羡的衣着十分轻薄细软,勾勒着梁羡修长风流的体态。 而丞相白清玉站在榻边两步远的地方,除了腰间例行佩戴的双头勾陈格格不入,整個人透露着一股挺拔出尘的君子之姿,并未有丝毫越钜僭越的举动,更别說孟浪不堪的苟且之行了。 姚司思呆立在原地,怔愣的道:“鸟?” 梁羡一指旁边的白头黑羽飞鹰,原是那只袭击了梁羡的老鹰,梁羡闲来无事,又是头一次见到老鹰,十分新奇,便找了些吃食来喂鹰。 梁羡不明所以,還对姚司思招手笑道:“思思你看,這头飞鹰大不大?他张开翅膀和成年男子的手臂一样长,孤头一次见到這般大的鸟。” 姚司思尴尬的满脸臊红,嗫嚅道:“大、大……” 白清玉挑了挑眉:“姚陛长以为是什么鸟?” 梁羡奇怪:“什么什么鸟?還有其他的鸟?” 姚司思:“……” 作者有话說: 隔壁的《噩梦游戏加載中……》今天入v啦有三更掉落,欢迎大家去看文呀~~ 第19章 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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