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餐店就是這样的,前一天做包子馒头什么的熬到很晚,第二天又要天不亮就起床蒸煮收拾。
而且由于地理位置不好,店面小,利润還是不高。
就像地理课学的。
劳动指向型企业和技术指向型企业,压根就沒有可比性。
估计這也是为什么,陶母那么耳提面命地抓陶安宁的成绩。
小姑娘在店裡忙活了一個上午,不知道是不是“豆腐西施”的效应,今天生意居然比平时好了很多。
直到吃過中午饭,陶母才挥挥手赶她走。
“行了,你不是下午和同学有约嗎,赶紧回去收拾吧,我這裡不需要你了。”
陶安宁帮她把碗洗好,才起身告别,“那妈妈我走了。”
“等一下。”陶母想起什么,拉开抽屉,“你和同学一起出去,身上還是得带点钱,”她拿出一张纸币,“五十够不够?”
女生一愣,笑着摆手,“不用了妈妈,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前段時間稿费到了,我够用的。”
“那行。”陶母乐得不出钱,“不過你也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知道不。”
“我知道。”
女生挥挥手,回到家裡换了件衣服,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彗星商场离他们家有点距离,走過去時間刚好差不多。
至于梅玫說的穿好看点。陶安宁也不知道究竟穿成什么样才是“好看点”。
她衣柜裡日常衣服不多,但每一件拿出来都很大方,看得出来以前肯定仔细挑過,是那种基本不会過时的款式。
于是她翻了翻,挑出一件深蓝色的牛角大衣,搭黑色小脚裤,然后围了上次生日闺蜜送的围巾。
在镜子前照了照。
其实她脸小又漂亮,皮肤白,穿這种颜色图案不花哨的款式,基本都很好看。
反正梅玫看见她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
“安宁啊,是不是太久沒有跟你一起出来玩了,我突然发现你不穿校服,颜值简直上升一個档次。”
女生弯弯唇,“梅玫你也很好看啊。”
“我是說真的啦,你這件衣服穿了那么久,但每次我都觉得很漂亮。”
林朝朝在旁边翻了個白眼,“行了,你们俩别這样商业互吹了行不。天气這么冷,我們能不能进去再說。”
彗星是晋城最大的商场。
晋城本来就是东南沿海省裡的一個小城市,空气质量好,物价便宜,适合养老。但与之相应的,也就沒有那么多的商业街和大商场。
彗星算是设施最完整的一座。
陶安宁以前也经常和妈妈来這裡逛街,不過那时候她经济條件比较宽裕,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
现在嘛,就真的只是逛而已。
而且主要還是陪闺蜜逛。
因为林朝朝主持今年的文艺晚会,高跟鞋得自己准备,她和她妈妈的尺码又差的多,干脆就趁今天出来逛街,和朋友一起挑一双了。
大家都是质朴的高中生,平时在学校穿的都是些帆布鞋运动鞋。
第一次這么正大光明的接触高跟鞋,对于几個女生来說,都比较新奇和兴奋。
——除了陶安宁。
說句实话,她从小到大就只对吃的感兴趣,对于普通女孩子研究的服装首饰什么的,完全是绝缘体。
她看着林朝朝在旁边试高跟鞋,明明两個几乎一样的黑色款式,她们也能纠结那么久,心裡非常困惑。
“安宁,你觉得哪双好?”
女生随便指了一双,“右边的吧。”
“我也觉得,右边的看起来大方一点,而且跟宽,走起路来舒服。”
“......那行,那就這双吧。”
林朝朝终于下定决心,让服务员给自己包起来。
“话說回来,对面究竟在干什么?”
等待的過程中,梅玫拍了拍她们,好奇地指着对面店铺门口围着的一群人。
“我记得那好像是個理发店啊,搞活动嗎?”
“就算搞活动又怎么样,你又不剪头发,再便宜也不关我們的事。”
“哎呀,去看看嘛。”梅玫眨眨眼,“剪头发也行啊,如果实在便宜,我還可以分享给我妈呢。”
于是那边店员刚包好鞋子,陶安宁又被几個小女生兴致勃勃带到了对面的人群裡。
她郁闷地往下看了看地下一层的美食区,“我們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姐姐,现在還不到四点呢,你忍会儿先。”
“可是我......”
“呀,這好像是在现场做发型诶!”
陶安宁话還沒說完,就被梅玫兴奋地打断,一下给带到前面。
店门口坐着位长头发姑娘,一個穿着理发店员工制服的小姐姐正站在她身后,帮她编头发,一边编一边還讲解步骤。
“哦,就是编头发教程呗。”舒沐不以为然,“這种视频我在微博上看過好多,看人家编都特别简单,一到自己手裡,手就跟残了似的。”
梅玫倒是看得认真,而且越看手越痒,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陶安宁身上。
女生似有所觉地往后缩了缩,“干什么?”
她今天還是和以前一样,扎了個马尾辫,头发高高束起,一直垂到肩胛骨。
如果放下来,那绝对快到腰了。
“安宁,你的头发借我试试呗。”
“啊?”
女生一愣,头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哎呀,真不行......梅玫!”
五分钟后,梅玫讪讪地缩着手跟在她后边,手上拿着两根断了的皮筋。
一次性的那种。
而受害者陶安宁则散着长发,鼓着脸,委屈巴巴地走在前面。
她就說吧,最后肯定会失败的。
现在连皮筋都沒有了,披散着头发走在商场裡,跟個梅超风似的。
“安宁,我发誓,你這样披着挺好看的,真的!”
梅玫凑過来,“虽然把皮筋弄断了是我的错,我待会請你喝奶茶。”
“不用了。”
不過一件小事,陶安宁倒不至于真的因为這個生气,无奈地笑了笑,“我刚才看到前面有一家配饰店,去那裡再买一根就行。”
“好,我给你买,保证给你买一根最好看的!”
“真不用了啦,你扯断的那两根皮筋,五毛钱都不到。”
“哦......那我請你喝咖啡吧!”
梅玫拉着她进旁边的星巴克,笑嘻嘻的,“就当弄坏你发型的赔偿。”
“不是,你請也不用請這么贵的,”女生被她拽进去,连忙拒绝,“我又不喜歡喝咖啡,你随便买杯奶茶就可以了。”
“我請客当然是听我的,一杯咖啡而已,姐姐有钱!”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安宁,那是不是你们班任修维?”
林朝朝跟着她们走进来,视线落在某個地方,一挑眉,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這句话好像就是一個开关。
瞬间止住了女生的抗拒。
她抬起头,朝林朝朝指的方向看去。
前方队伍的最末尾,排着一位身材挺拔的男生。
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双手插兜,表情冷淡地站在那裡。
剑眉星目,墨发微遮额。
——真的是任修维。
“安宁,我要喝卡布奇诺,你去帮我带一杯行嗎?”
“那我要美式,安宁,谢谢你哦。”
“嗯嗯,我也美式哦。”
陶安宁被她们心有灵犀的对话弄得措不及防,一时之间沒有反应過来。
“啊,我去买嗎?”
“当然,快去吧,我們坐在這裡等你。”林朝朝直接一推她,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
“多聊会天也沒事,我們刚好休息休息,不介意的。”
這下子,陶安宁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了她们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拿着闺蜜们硬塞過来的钱,踌躇半天,還是硬着头皮走過去了。
“......那個,副班,你好啊。”
女生小声地打了個招呼,也不等回答,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排到了他后边。
男生诧异地转過头。
果然,后方站着個熟悉的姑娘。
穿着件牛角大衣,脸几乎要全部埋进围巾裡,长发散下来,衬得整個人很秀气。
和平时稚裡稚气的不太一样。
“是你啊。”
任修维今天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眼裡难得有笑意,“你也来這玩嗎?”
......啊,问她嗎?
陶安宁還沒来得及回答,排在更前面的男生已经听到动静转過身来。
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
“任修维,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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